《面具的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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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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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月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寂寥,她苦涩的说:“你别纠缠我们啦,我现在非常幸福。”说罢她转头望着窗外,不再出声。安家修重重“哼”了一声,伸手拉住宋月的手,宋月假装哭泣了一声,将脑袋塞入安家修的怀里,安家修在她耳边柔声说着话,机舱内渐渐恢复了平静。

    无策目光中的怒火足以把我烤熟了。

    我惨然而笑,悠悠长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无策忽然死命掐住我的脖子,怒道:“你再说!你再说!你险些害死我了!”

    我厉声惨呼,一拳将他推开,我们两人打闹了一会儿,直到乘务员见我们两人实在不像话,威胁说要返航将我们押送警方,我们这才消停了下来。

    仔细想想,如果当时真的就此返航,不久之后的灾难,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吧。
一 海尔辛家族
    遗憾的是,这一次前往朝晖的旅途,我将不再是主角。至少有一半的经历,我是通过旁人的述说与灵异感知的臆想得知的,某些情况下,我也许不得不借用旁人的视角来展开我的故事。但诸位聆听之人,请相信我,所有我所呈现的经过都将是准确的。

    我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忧郁的望着高大的令人敬畏的落地玻璃窗,我见到白云如同颠倒的白色原野般压在蓝天上,但阳光依旧明媚,这是个糟糕透顶的天气。

    当然是对血族而言的。

    由于是白天,缇丰王子她们自然是不能来送行了。但我怀疑即使飞机预定在夜间起飞,他们也不会露面。血族对凡人可没那么多虚情假意的客套和交情——你是成年人啦,你毛已经长齐啦,该是自己承担后果的时候啦,诸如此类的念头在他们脑中根深蒂固。

    挚友先生说:“这家民航飞机将载你们前往恒雪山以南十公里的木遥市,那儿已经是朝晖境内,但通往恒雪山的正式交通恐怕全都断绝了,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我望着前来送行的他,以及他秀雅端庄的容颜,心里的感动如同疾风骤雨般汹涌而来,以至于我泪流满面,绽放出鲜花般的微笑,热情的张开双臂,挺起我结实的胸怀,哭吼一声,朝他抱了过去。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我发现自己飞在半空,前方有一个垃圾桶离我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被可怕的厄运与恶毒的人心推入了肮脏的深渊。

    周围人爆发出一阵大惊小怪的呼声,甚至有人夸张的大笑着。我不怪他们,如果我见到有哪个笨蛋一头扎入垃圾桶,我多半会笑得大·小·便失·禁。

    无策像是没见到我遭殃的一幕似的,这毫无同情心的混账。他只是沮丧的说:“如果让我驾驶‘乌鸦’,也许只要两个小时就能抵达朝晖啦,而且比乘坐飞机安全得多。”

    挚友先生说:“特斯拉在里面有监控装置,我得想法找出这些后·门程序,将它们一一剔除,装入我自己写的代理进程。。。。。”

    我和无策齐声嚷道:“你这和特斯拉有什么区别?”

    他笑道:“我和他一正一邪,光暗相对,大是大非,天壤之别。”

    他口若悬河,振振有词,无策毫无办法,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他又说:“但你们两人前往,我总有些不放心,所以我另有安排,替你们找了些帮手。如果你们见到熟面孔,希望不要太惊讶。”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指的是谁,他挥了挥手,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候机厅。

    我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冒出无尽的依恋和不舍,我多么想如同生离死别的恋人那样扑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那消瘦的身躯,随后。。。。。

    无策说:“你哭什么?”

    我擦干眼泪,嗫嚅道:“离别之苦,总这般令人惆怅,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他装作不认识我,远远的找了一处座位坐下,我怎能放任这狼心狗肺的混蛋如此对我?于是我紧紧跟在他后头。

    忽然,我见到前方站着一群衣着光鲜的老外,他们带的行李不多,衣衫整齐而讲究,女的穿着连衣长裙,男的清一色银色西装。

    其中一人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人,我低下头,对无策说道:“糟糕,是法王厅的人,是海尔辛他们!”

    无策惊讶的问:“他们来这儿做什么?你干嘛像躲着贼一样?海尔辛不是我们朋友吗?”

    “永远不要信任基督徒,无策,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对你洗脑催眠,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把你贬为异端。”

    他笑了起来,说:“偏见!”

    就在这时,海尔辛见到我们,他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冲我们大喊道:“面具,无策!你们果然在这儿!”

    我瞬间明白过来,挚友先生所说的帮手原来是指法王厅的人,这可大大出乎意料。他肯定是将笛莎与帕斯卡尔的行踪透露给了海尔辛,此事涉及到两个极度危险的大妖魔,海尔辛这闲来无事的公子哥自然像盯上骨头的狼狗一样紧追不放了。

    他朝同伴打了声招呼,走到我们面前,这小家伙穿的像王公贵族一样,相比之下,我们两人就像是无业游民般寒酸,我心生隔阂,躲躲闪闪,不与他说话。

    海尔辛奇道:“无策,面具先生怎么了?”

    无策说:“他老毛病又犯啦,别理他就成。”他这人学起语言来天赋惊人,眼下英语已经说得非常流利了。

    我勃然大怒,但不想就此违背我的原则,如阴魂般死死瞪着海尔辛,却并不开口。

    海尔辛忽然神情困惑,他低声问道:“无策,现在是白天,你怎么能活动自如?你不是血族吗?”

    无策瞬间紧张起来,我替他解围道:“事实上,我现在才知道,他对我们谎称自己是血族,以便在委托分成的时候多赚一些,这个赏金猎人的败类。”

    无策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叹道:“是的,他说的没错。”

    海尔辛笑了几声,又说:“前往朝晖的航班非常少,我就知道多半会在这儿遇上你们。”

    无策问:“你怎么带着那么多同伴?他们是特意从梵蒂冈赶过来的吗?”

    海尔辛叹了口气,带着苦不堪言的表情说:“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可我那多管闲事的老妈偏偏不放心。她把家族里所有厉害的猎人与骑士都派来啦,连她自己都要跟过来,真是莫名其妙。”

    我突然问:“令堂也在此处?”

    海尔辛尚未回答,无策倒抽一口凉气,喊道:“别告诉他!”

    我一脸柔情,握住海尔辛的手说:“傻孩子,儿行千里母担忧,你母亲是为了你好。既然令堂来此,在下倒不可失礼,还请阁下替在下引荐引荐。”

    海尔辛听我语气正式,表情友善,似乎有些感动,他不顾无策连声劝诫,笑着说:“你这几句古英语说得可真流利。来吧,我带你们去见见我的同伴。”

    他领着我们来到他一家子面前,他们大约一共有十人,我认得有几个面孔有些眼熟,他们是法王厅著名的猎人,与上一次在艾伦堡遇到的那些猎人类似。

    海尔辛拘谨的朝着一位严肃的女老外点头说道:“母亲,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两位朋友,这位是无策,这位是面具。”

    无策谨慎的行礼,而我则以一个优雅妥帖的复杂礼仪先声夺人,我将手臂如缎带般转了几圈,躬身垂首,手臂精准的置于胸口,微笑道:“这位美丽的夫人,能见到您的芳容,是在下毕生的幸事。”

    那位女老外大约三十五岁左右,金发碧眼,戴着一副眼镜,脸上画着浓妆,与海尔辛的五官有几分相似,美丽而庄重,苗条又丰满,但整个人仿佛一座石像般冷漠,面对我热情的问候,她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海尔辛似乎习以为常,他说:“这位是海尔辛夫人,也是我敬爱的母亲,家父海尔辛侯爵的贤内助。她的娘家是耶哥利家族,那也是意大利的一个名门望族,可以说,她是我们家族的荣耀,也是我们家族不可或缺的主心骨。”

    我想不到现如今还能听见这么正式而繁冗的介绍,就好像旧时欧洲王公贵族之间互相引荐一样,啰啰嗦嗦的把宾客的头衔与族谱介绍一大堆,就算没把人吓死,也能把人烦死。

    我喜道:“真是被上帝祝福的家族,幸福的家庭与光荣的血统环绕着你,海尔辛,而你本人又是如此的出类拔萃,英俊不凡,我简直有些嫉妒你那美好的前程了。”

    果然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称赞她的儿子,海尔辛夫人似乎有些高兴,她点头说:“我叫多丽丝·海尔辛,面具先生。很荣幸见到你。”她伸出手来,本意是与我握手,我心花怒放,伸出长长的舌头,正打算一口亲上去,来个激情湿·吻。无策一把拽住我的脖子,喊道:“别冲动!冷静点!”

    我怒道:“别拦着我!说不定这女人面冷心热呢?说不定一来二去,我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无策嚷道:“你这笨蛋!他们会揍死你的!”

    我们两人用中文嘶吼,大打出手,扭作一团,多丽丝·海尔辛露出怒色,说:“粗鲁的异教徒!海尔辛,他们是本国的血族猎人吗?”

    海尔辛恭敬的答道:“正是,母亲,他们曾经与我并肩作战,与那两个逃跑的大妖魔为敌,我们是相当要好的朋友。”

    多丽丝冷笑起来,说道:“小心点,孩子,这世上多得是自称朋友的敌人。你应当分清哪些是能给你带来利益的挚友,哪些是腐蚀你心灵的负担。”

    海尔辛心里大为不屑,但一脸恭顺的说:“是的,母亲。”

    我和无策推推搡搡的滚到一旁,忽然被七手八脚的拉了起来,我回头一瞧,只见周围满是机场保·安与警·察,我心中一凉,暗想:完了,这几天可别想走了,无策这小子把我给害惨了。

    我们两人差点儿被扭送到机场警署,好在无策和我的血族猎人登记有了奇效,官方扫描证件时,屏幕中忽然跳出一行信息,其中一位官员面色凝重,说道:“放行。”

    他的下属大惑不解,但却也隐隐感到敬畏,因而并不多言。

    那位官员神神秘秘的对下属说:“行李舱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东西吗?”

    其中一位女下属紧张的说:“什么不对劲儿的东西?”

    官员压低声音说:“比如。。。。。棺材。。。。。或是类似的箱子?”

    众人心头顿时笼罩着一层惊惧,但很快又纷纷笑着说:“别开玩笑啦。”

    他们互相打趣了一会儿,各自散去,那位官员像个知**士一般拍了拍我们肩膀,说道:“别乱来。”随后迈着匆忙的步子离开了。
五十一 远走高飞
    即使在如下洋如此灯火辉煌的城市中,夜晚依旧被黑暗统治,孤身的凡人在夜晚会感到恐惧不安,那是他们本能的警告,但对血族而言,夜晚却让他们如鱼得水,他们正是凡人的噩梦。

    我不是凡人,因而我不会害怕。

    挚友先生说:“面具,下车吧,不会有危险的。”

    我双目圆睁,大喊道:“我不要!让我待在这儿,让我留在这儿!”

    缇丰王子说:“给我下来!不然我把车一起扔过去!”

    我如兔子一般从车子上蹦了下来。

    巴图·英格尔站在所有人前面,他说:“格伦德尔·缇丰王子,我带来了卡玛利拉长老会的口信。”

    我战战兢兢的等了很久,小木屋的门终于发出嘶哑的声音,那是门轴生锈时难听的噪声。我惊恐的看见格伦德尔走了出来,他面色阴沉,挑衅般的看着聚集的人。

    他说:“巴图·英格尔,亲爱的桑吉特·缇丰王子新的宠物。你忘了自己厄夜使者的身份了吗?他应该害怕你,而不是像使唤仆从一样使唤你。”

    巴图·英格尔露出微笑,他说:“我只知道,如果是我,不会如此狼狈的躲在这样破旧的小木屋中,胆怯的不敢抛头露面。”

    我们这边的缇丰王子说:“我来这儿并不是要与你战斗,格伦德尔,卡玛利拉来了调停书,他们要你前往卡杉德罗,接受审讯。”

    格伦德尔凶狠的说:“该受审讯的人是你!桑吉特·缇丰!”

    虽然他并不是冲着我发火,但我不动声色的躲到了挚友先生背后,虽然不为人知,但他恐怕是我们这儿最强的人,待在这儿,我应当不会遭受牵连。

    巴图·英格尔身边的另一位厄夜使者名叫德莱德林,是一位鼎鼎大名的睿摩尔血族,据说他是一位六代血族,比卡恩长老还要年老,不折不扣的出土文物。德莱德林说:“格伦德尔,我们都是长老会的厄夜使者,必须服从长老会的指示。你和缇丰的恩怨先放在一边,他指控你杀死了尊敬的卡恩·缇丰长老,在此你无需申辩,我们将带你回卡杉德罗,你会受到公正的待遇,我保证。”

    格伦德尔似乎和德莱德林有些交情,他也许脾气暴躁,但并非鲁莽之人。他的藏身处已经被找到,如果硬要动手,他将破坏卡玛利拉大部分的律法,而且他战斗的胜算微乎其微。他忍气吞声的想了想,忽然对缇丰说道:“很好,我也许有一些香·艳的小秘密,如果情势所逼,我会将它们说给一些重要的人听的。”

    他显然指的是缇丰王子性别变化的秘密。

    缇丰王子皱起她美丽的眉毛,宝石般的双眸中并未流露出任何情感,但她微笑着说:“悉听尊便,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格伦德尔喊道:“飞雷,温霍斯特,出来吧,我们没必要再与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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