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冯夕多的眼泪终归还是流下来了。人,她确实杀过一个——梅姐,曲洁玲的经纪人。“可是她跟金刚不一样,她是坏人,金刚是好人。”
“管他娘的好人坏人。杀了就杀了,又不是故意的犯得着那么较真吗?擂台比试本就讲个以命搏命。死在你手里,怨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如果有本事那就不会被杀,而是杀你。你想没想过,如果现在换做是你被金刚杀死。他会不会像你这样自责?”
“放开我……”冯夕多奋力拥开雷龙,躲到安德烈的身后。虽然他说的都是实情,但冯夕多不明白,他怎么能以这样的方式和口吻叙述这样一个残忍的事。这一刻俊朗的雷龙竟显得那么丑陋。丑陋到冯夕多都懒得看他,躲在安德烈后面偷偷哭泣。
雷龙出现的突然,以至于安德烈还没有反应过来,雷龙就当着他的面掌掴了冯夕多。怒气爆燃,气势汹汹地怒喝:“雷龙,你走吧!”
“我……”雷龙似是觉得确实做得有点过了,歉意的搓搓手,“我只是想让鬼见愁清醒清醒。”
“现在他已经清醒了。”安德烈淡淡地说。随后,推一把雷龙留出通路,拉着冯夕多走向宿舍。
“晚上有空吗?”雷龙犹犹豫豫地问从身前掠过的冯夕多。“还会去门诊楼吗?”
冯夕多没有回头,更没有回话,跟在安德烈的身后仿佛一只乖巧的波斯猫。
宿舍门前,冰雨等在那里,将一张卡片递到冯夕多手里。
细细瞧去,字儿挺娟秀。卡片上写道,“我想清楚了。金刚的死不怪你——幻影。”
“这是……幻影写的?”冯夕多问。
“不知道。”冰雨摇了摇头。
“不知道?”冯夕多嘴张的老大。
“不过纸条倒是她亲手交给我的。”
“真的?”冯夕多终于露出笑颜,泪水与笑容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比怪异。
“当然是真的。”
冯夕多知道,冰雨从不撒谎。那也就是说眼前的纸条真的是幻影留给自己的。“幻影人呢?”
“走了!”
“我去找她当面道歉。”冯夕多大步走向走廊出口,却被冰雨拦了下来。
他说:“不用去了。平河省的人比赛结束后立刻乘大巴离开回平河了。”
“走了?”冯夕多这才明白冰雨所说的“走了”竟是这个意思。
“嗯!幻影等了你一会,到了该走的时间还没见你回来,就留下这张纸条走了。”
“这样!”冯夕多显得有些遗憾。本来她还想请幻影他们吃顿饭当面致歉呢!
“以后有机会去平河出差再去找她好了。”
“嗯!”冯夕多点点头,“也好。”她打开宿舍大门,钻了进去。“进来坐坐吗?”
“不了。今天够累的,想好好休息一下。你也早休息吧。”
“我也是……”安德烈随声附和。
“那好。早休息。”
眼前大门渐渐闭合。安德烈跟在冰雨屁股后面,钻进冰雨的房间。
“找我有事?”冰雨问。
“那纸条真是幻影留的?”安德烈面带微笑,审视着冰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这重要吗?”冰雨十分难得的扬了扬嘴角。
“不重要,不重要。”有冰雨这句话,安德烈立刻明白了其中蕴含的意思——字条压根不是幻影写的,而是冰雨伪造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冯夕多能解开心结。”
“欺骗只不过是暂时的。”冰雨摇了摇头,将安德烈请进屋,递上一杯茶水。“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是时间。时间会让人遗忘很多,也会让人变得坚强。”
“算你说的有理。”安德烈轻抿一口茶水。忽然想起什么,猛拍额头,问:“对了,念慈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什么都忘了。”冰雨撇撇嘴。
“全都忘了?”安德烈目瞪口呆,“这醉生够狠的啊!”
“那可是省里首席记忆消除专家,怎么可能有清不干净的记忆。当然,也不是什么都忘了,她还记得自己是临山民综厅的特工,热爱国家热爱人民……工作方面的知识也没有忘记。就这么多。”
“连你也忘了?”安德烈接着问。
“只记得我是她的同事。别的没了。”
“你终于解脱了。”安德烈笑笑。
“这个长期任务总算结束咯。”冰雨也跟着笑,笑的很轻松,很淡然,“来以茶代酒庆祝一下。”
“叮。”
“其实……念慈也挺可怜。”安德烈目视浮在杯子里的茶叶,淡淡的说。
“你不是最讨厌结瓫国人吗?怎么这会又替她惋惜起来了?”
“嘿!”安德烈自嘲一笑,“处的久了早就忘记她结瓫国人的身份了。对了,弄明白米国人和结瓫人想干什么了吗?”
“有醉生在,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安德烈压低声音,问:“什么阴谋,我的安全级别可以知道吗?”
“当然。”
177遗忘
一连几天,冯夕多好几次想找念慈,说说女生之间的体己话,可是对方的宿舍始终大门紧闭,连技术部的工作都由别人接替,在基地各个角落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那熟悉的倩影。仿佛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似的。
更加奇怪的是,基地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念慈去了哪里。只能去问冰雨,冰雨则说念慈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出了基地。
特殊任务?冯夕多将信将疑,念慈作为毫无攻击力可言的内勤人员,又需要执行什么外出任务呢!她来不及去想,因为每天都有比赛等着她去看。
赛场里激烈的角逐进入到白热化。淘汰赛第二轮的八强在场场血腥的角逐中渐渐选出了下一轮的四强队伍。四强中首都、入洋、临山三队是传统强队,多年以来一直占据前三名。闯进四强,是所有人在赛前早就预料到的。
唯一的惊喜是四强里奔出一只黑马——航康特别行政区代表队。他们竟然战胜了强大的国家民综部代表队,用实力证明了自身的强大,闯入半决赛。
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所有隐藏的实力一股脑爆发了出来,**裸展现在所有竞争对手面前,任由下一个对手首都代表队去研究对付他们的办法。
据冯夕多观察,航康代表队虽然实力不俗,却比首都代表队差了一筹,而且这还是在首都代表队实力有所保留的前提下。当然,这不是说国家总队比首都代表队实力弱,而是国家总队在上一场竞技中实在输的冤枉,本来占据优势,却大意轻敌,被航康逆袭败下阵来。实际上总体实力也是高于航康的。
第二轮比赛结束之后,各地参赛队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供大家调整状态,另外负伤的队员也好恢复一下伤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临山省的冰雨、安德烈他们那样幸福,有冯夕多的灵泉和灵泉血伤势可以很快复原。外省代表队虽然随身也带着医疗人员,但是他们可不是每个人的异能都像冯夕多这么有效。
走在基地那洁白到让人看不到一丝瑕疵的走廊上,假期中的冯夕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去干点什么好。
需要人陪的时候方知朋友少,人往往都是这样。一大早,冰雨和安德烈就不见了踪影,连铁男、灵猫他们也不在宿舍,只有大锤闷声闷气睡眼蓬松的打开了大门,冯夕多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睡懒觉,打个哈哈离开了。
老幺办公室里同样没人,门口的秘书说老幺这阵子经常在外面不常回来。
冯夕多彻底无语,嘟着嘴走向技术部,在这里她跟张研究员还算聊得来。
缓缓迈着方步,工作区里埋头苦干的工作人员看到她来了,探出脑袋笑着伸伸拳头,那是加油的致意。
冯夕多微笑相迎,同样举拳挥舞。只是……半决赛还能再往前走一步吗?对手可是镜中花带领的入洋代表队!
且不提队长镜中花结晶盾阵的厉害,仅暗蟒、符夸、泡泡、祸水、飓风、拉皮条五人的实力就超出了冯夕多的意料。
当然……“我们也不弱。”冯夕多自嘲的笑了笑。
低头踏入研发部大门,正好跟一位出门者撞了个满怀。
只听那人娇滴滴的哎呦一声,埋怨道:“走路怎么不看人呀!”
“咦?”冯夕多顿时喜上眉梢,抬头看向被撞之人,笑着将她拥在怀里,“念慈姐,你可回来了。”
“恩?”念慈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眼前比她高出整整一头的冯夕多,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这位同志,我认识你吗?”
冯夕多笑着扭扭念慈的面颊,道:“别开玩笑了,念慈姐。”
“我……”念慈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一道深深的“川”字在额头上扭曲成一团。
冯夕多见念慈不像作假,心立刻揪了起来,担忧的扶着念慈的肩膀,焦急地喊:“我是夕多,冯夕多啊!”
念慈恍然大悟,笑颜立展,“哦……你是冯夕多?鬼见愁?我听说过您。”
什么叫听说过……冯夕多呆立当场,长久以来她可一直是念慈唯一的闺蜜,怎么这会儿都忘了?
忘?冯夕多立刻想到了清除记忆,“到底怎么回事?”她呢喃一声,在念慈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甚至还带着些许厌恶的目光注视下,气冲冲走进研究室,在储物间里找到了张研究员。小声问:“念慈怎么了?”
张研究员顿时大惊,仿佛被抓了现行的小偷,窜道储物室门口,透过门缝向外张望。走廊上念慈已经离开,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将储物室坚固的铝合金大门闭合,才抹一把冷哼,对冯夕多说:“我靠,别守着当事人说啊!还好,这里隔音效果不错。”
“念慈姐,到底怎么了?”冯夕多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睛不自觉又红了。
“你还不知道?”张研究员诧异的问。
“知道我就不会问你了。”冯夕多气不打一处来。
“你没收到老幺群发的短信?”
“我手机坏掉了。”冯夕多吐吐舌头,前天窝在浴盆里跟老妈打电话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手机掉水里了。这两天一直没工夫到技术部来讨部新的。
“给!”说话的工夫,张研究员从储物柜里拿出一部新的军用手机,递到冯夕多手里。“最新款,功能强大,售价5299,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我靠,还带要钱的?”冯夕多泪水戛然而止,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心里开始滴血,扣去5299下个月的信用卡可怎么还啊!
张研究员则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损坏了国家设备,当然要赔钱了。”
“那我不要最新款。来个老款的就行,越老越好,能打电话发短信就行。”冯夕多翻个白眼,把手机递了回去。
“没有老款了。”张研究员哈哈大笑,“给你开玩笑的,拿着吧。”
“无聊。”冯夕多也笑笑,将手机放进包里。“念慈姐到底怎么回事?”
178间谍
张研究员轻扶眼镜,眨巴眨巴眼,想了想说:“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按理这件事属于基地里的机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不过介于你是一个小组的组长,安全级别二级足够知道期间种种,我就给你说说吧!”
四年之前,有好心渔民在临海市郊区渔村边的海滩上发现了一名遍体鳞伤陷入昏迷的少女,便把她送到了医院。少女一进医院,奇怪的事就发生了,走廊上的灯忽明忽暗,医院里的电子设备集体失灵。当地医院找来电力维修部门维修却怎么也修理不好。维修部门大急,毕竟医院可不是寻常地方,电力受到不明干扰其后果不堪设想。连忙逐级上报,最后落到了民综厅的头上。
当时,老幺恰好在临海市,亲自出马前往医院。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念慈——那个海边遍体鳞伤的少女,一位奇特的异能者。
细瞧身上伤势,老幺不难发现念慈曾被人严刑拷打过。将她带回基地,让医护人员将其唤醒后。一段惨痛的经历从少女口中婉婉道来。
原来,女子竟是结瓫国黑龙会的一名特工。因执行任务过程中邂逅了一位z国特工,与之产生了感情,再加上少女本就有一半z国血统,且对黑龙会内部勾心斗角,甚至大搞潜规则的现状不满,立刻想要叛离黑龙会,跟那名z国特工一起回国。
那名z国特工的任务当时还没有完成,仍需在结瓫待一阵子,便建议念慈先一步偷渡回去,他会让z国的同事接应她,自己完成任务后回国找她。
结果念慈却在偷渡到z国的船上,被黑龙会特工抓住,带回基地一阵严刑拷打,逼问z国特工的下落以及内容。念慈紧咬牙关,宁死不招,在审讯室足足被折磨了两天,才趁看守不注意,利用本身电磁异能控制电能的特点。打开了电子牢门,更改监控视频图像,一瘸一拐在旧日结瓫国好友的帮助下逃出审讯室,乘船来到了z国临海市,被渔民救到了医院。
念慈口中所说的那位z国特工,老幺认识。那位特工提交的报告现在还摆在她的桌子上,其中详细介绍过念慈的异能,如果收为己用绝对算得上一大助力。
只是……这念慈说的都是真的吗?
老幺早已不是三十年前初入社会的无知少女,更何况“苦肉计”这东西可是结瓫国的老祖宗z国发明的。
老幺专门请记忆专家尝试在不伤及念慈脑结构的基础上浅读了一下她的记忆。最终证明,念慈没有说谎,她却是恨透了黑龙会,那世界上最肮脏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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