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唯心所造……”神光大师沉吟,目光慢慢恍惚起来,痴怔怔的看着巨大的佛像,一动不动。
李慕禅笑了笑,看一眼两个中年和尚,都一身精深的修为,不仅是佛法,还有武功,也都火候十足。
“师父……”寂空小心的看一眼神光大师。
李慕禅摇头微笑,一言不发,寂空与静儿只好静静看着神光大师。
神光大师恍惚了一刻钟,在众人的等待中,他慢慢回过来,神采慢慢溢于言表,神采奕奕。
他望着李慕禅,缓缓合十一礼:“多谢大师!”
李慕禅微笑摇头:“不过一层窗户纸罢了,神光大师悟性超人,有此顿悟,也是先前自己苦思之因。”
“没有大师的一点,贫僧不知还要纠缠多久,成为心魔矣!”神光大师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怜贫僧一直以为超然,却不想竟是执着。”
李慕禅笑道:“出家人往往陷入这般境界里,不执着,超脱,谁说不执着不也是一种执着?”
“呵呵……”神光大师抚掌赞叹:“不执着也是一种执着,妙妙,大师真乃神人也!”
李慕禅摆摆手笑道:“神光大师过奖了,不过一点儿嘴皮子功夫,当不得真的。”
“贫僧看大师修为深厚,大师是大宗师吧?”神光大师问。
李慕禅缓缓摇头:“佛门没有大宗师一说,我不过是修炼了一些神通而已,比大宗师还差些。”
神光大师笑道:“有了神通,足可对付大宗师了!……不知湛然大师师承何处?”
李慕禅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已经熟极而流。
神光大师连连点头,赞叹道:“湛然大师,我欲邀大师前往大业寺,与众师兄们辩法,如何?”
李慕禅摇头笑道:“我可不成。”
第294章 升天
神光大师笑道:“湛然大师过谦了,我看湛然大师佛法精深,更胜诸位师兄一筹。”
李慕禅笑着摇头道:“法何须辩,各人有各人的法,此法未必适合于此人,彼法未必不适合此人,所以说很难辩得清。”
神光大师看李慕禅笃定神情,知道不会去大业寺了,心下觉得遗憾,如此人物去大业寺,众师兄能开一开眼界,修行会越发精进。
李慕禅笑道:“神光大师可知玄清天?”
神光大师微怔,缓缓点头:“贫僧略知一二,怎么,湛然大师你想登玄清天界?”
李慕禅点点头道:“我先前得闻,心生好奇,想要上去一观。”
神光大师打量一眼李慕禅,点点头道:“看大师修为精深,上去并不难,可惜玄清天乃修罗场,业云无穷尽,无法渡得空。”
李慕禅笑道:“听闻上面很是热闹。”
神光大师缓缓叹道:“热闹则热闹,但也犹为残酷,生生死死轮转之快远胜这一界,真乃有罪众生之所在。”
李慕禅道:“大师没想上去建法场?”
神光大师摇头:“玄清天众生信奉弱肉强食,对佛法不屑一顾,玄清天上无道场,而且罪业太深,诸佛辟之,在玄清天修行无护法,太过危险了。”
李慕禅沉吟,慢慢点头,他还真不知道这些。
“大师真想去玄清天?”神光大师道。
李慕禅点头:“是,我想去看看。”
神光大师想了想,道:“那最好有护体之物,否则易受外邪入侵,不知不觉堕入魔道。”
“护体之物?”李慕禅送出探询的目光。
神光大师道:“最好是圣器。”
李慕禅笑了笑,伸出袖子露手腕,佛珠宛然入目。
神光大师合十微笑:“原来大师已经有了圣器,可喜可贺。”
对佛门弟子而言,一件圣器可谓无上之器,能得舍利上的信力庇佑,修行之际更易入定,天魔难侵,修行路上也少了很多阻碍,甚至危险。
一旦修行,天魔随之吸引而至,在一旁窥伺,随时一击,趁机侵入心境中成长,极难驱除。
天魔一入则生恶念,恶念最难根除,可见天魔之厉害。
但有了圣器在身,则天魔难侵,心境光明,修炼不必经历重重幻相,不必经历重重斩魔,精进极速。
……
李慕禅笑道:“如此说来,玄清天上无佛门弟子?”
神光大师点点头:“一般佛门弟子不敢上去,随时有劫至身殒之险,即使大师你的修为高深,上去也是危险重重,随时有殒身之险,还望大师三思。”
李慕禅道:“我想上去看看,不知上面可有克制圣器之物?”
神光大师点头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圣器自有魔器,圣器乃信力所化,魔器乃煞气与怨气所凝,威力更强,可惜往往反噬主人,最终下场凄惨得不偿失。”
李慕禅不动声色,心下却一动,魔器!
他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有圣器庇佑也不安全。”
“正是。”神光大师点点头道:“所以佛门弟子不想上去。”
李慕禅点头:“好,我会考虑看看。”
他一边答应着,其实决心已下,想上玄清天的心思更浓,上面有魔器,能够克制圣器,他一定要试试看。
神光大师微笑道:“大师的修为高深,贫僧不才,想要领教一二。”
李慕禅眉头挑了一下,笑了笑,伸手把佛珠摘下来,放到怀中的紫匣里,然后笑眯眯看着神光大师。
神光大师脸色微变,露出苦笑。
摘下了佛珠的李慕禅完全失去压制,而且把隐刀的心法也撤掉,顿时如换了一个人,如平静的海面骤起怒浪,汹涌澎湃,气势滔天。
神光大师五人只觉自己如一只小船,身处暴风狠浪中,随时会被打翻,压成粉末。
李慕禅微笑道:“大师想比什么?”
神光大师摇头叹了口气:“罢了,贫僧不自量力,大师见笑了!”
李慕禅笑了笑,道:“神光大师不必如此,我一身修为乃是天赐之缘,并非自己苦修。”
神光大师笑道:“修为可以苦修,智慧却很难获得,大师佛法精奇,绝非天赐,贫僧佩服!”
他见识了李慕禅的佛法,想与李慕禅比划几下,见识一下李慕禅的实证修为,虽觉得李慕禅高深莫测,可能不比自己强多少。
但李慕禅一摘下佛珠来,他顿时发觉自己这个想法可笑,两人差得太远,没法比的。
李慕禅道:“大师过奖了,敝寺简陋,大师不妨在此盘桓一阵子,咱们好好参悟一下佛法。”
“求之不得!”神光大师微笑点头。
随后的几天,神光大师留下来,两人彼此谈经论法,彼此切磋,李慕禅觉得受益不浅,神光大师也觉如此,一席话胜十年书,李慕禅对佛经的理解远非世人可比,神光大师觉得耳目一新,又如醍醐灌顶。
……
李慕禅白天与神光大师谈经论法,他虽说智慧过人,但佛家的智慧深广,远非一般人能及,纵使他这般程度,与神光大师谈论时,仍不时受到启发,找到自己所欠缺的。
他欠缺的是系统的佛法根底,从小在寺院里长大,后来师父死去,他一个人自学,禅定功夫虽深,一些精深的佛法理论却没能讲解,需要他一个人参悟,一人智短两人智长,更何况佛门中不乏精英人才。
他白天谈经论法,晚上则回北荒,与冯明雪李玉冰见面。
这天傍晚,他先回浮云宫,见了冷朝云,冷朝云已经回来,灭掉了铁掌门与狂刀门,并无大的损失。
李慕禅放下心来,再回北荒城,来到自己的小木屋,那里已经建了五间小木屋,三人各一间,然后中间隔着厨房与洗漱之处。
他一回了自己小屋,然后起身到了左边,来到冯明雪的小木屋,冯明雪正在屋里榻上盘膝运功。
看到他进来,一袭雪白罗衫的冯明雪睁开眸子:“师弟?”
李慕禅道:“师姐,得了多少灵草了?”
“三只雪参。”冯明雪道。
李慕禅道:“都给我吧,我想尽快提升修为!”
冯明雪蹙眉看着他:“师弟,发生什么事了么?”
她不明白李慕禅的想法,他素来不会急功近利,从来都是成胸在竹,沉静自若的。
“我想尽快上玄清天。”李慕禅道。
冯明雪紧盯着他:“听说上面很危险,你急着上去做什么?”
李慕禅道:“我想尽快找到克制圣器的方法。”
“又是圣器……”冯明雪蹙眉摇头道:“圣器不是无法可克么?即使提升修为也没用的。”
李慕禅笑道:“我找到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冯明雪问。
李慕禅道:“玄清天上有一种能克制圣器的宝物,我上去找找看。”
“你现在的修为,上去岂不是送死?”冯明雪蹙眉道。
李慕禅笑了笑,摇头道:“师姐也忒小瞧我了,放心吧,我搏杀的经验足够,再加上足够的修为,上去能保无恙!”
“好大的口气!”冯明雪哼了一声,摇头道:“不急的。”
李慕禅道:“这口怨气一直发泄不出来,我的进境也提升得很慢,要尽快泄了这口气才成,才会更快的进境。”
“……好吧,给你。”冯明雪看看他,叹口气从旁边取一紫匣递给李慕禅,这紫匣是李慕禅送给她的。
李慕禅没客气,接过了,里面是三棵雪参。
……
他合上紫匣之后,起身离开,然后径直朝进了李玉冰的小屋,李玉冰那里有三株灵芝,听到李慕禅要,话不多说,直接给他了。
李慕禅带着三棵雪参,三株灵芝回到小木屋,然后盘膝坐好,开始服用这些灵草。
先是灵芝,直接吃了一株,待半夜过后,又服了一棵雪参,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完全吸收了药力。
李慕禅的精气神发生变化,好像越来越黯淡了,整个人要融入天空一般,显得有几分怪异。
李慕禅在妙莲寺送走了神光大师一行五人,然后接着讲自己的法,说法之时,天花飘落。
这些天花是李慕禅言语所化,声音如珠,在空中吸收了灵气,然后凝成天花状,飘飘落下来。
众人都惊呆了,不由跪倒在地,喃喃诵经,对他越发的虔诚。
李慕禅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服用灵草不比斩杀灵兽进境慢,反而更快几分。
他第二天傍晚再接着服用,一口气将三棵雪参三株灵芝都吃了,浑身精气神饱满外溢,两女都靠近不了他的小屋了。
还好他有隐刀的心法,能将精气神收敛,这一心法不仅隐匿,还有练性之妙,当真奇异。
待吃过三雪参三灵芝之后,李慕禅感觉到了玄门的存在,他知道步入玄清天的时机已到。
他与诸女告别,又禀报易行之,随后踏进玄门,正式踏足玄清天。
第1章 得救
一条宽阔的大河粼粼波光,仿佛一条银龙蜿蜒游动,正午的阳光照在冷冷清清的河面上,一艘大船缓缓从北往南而行,原本船有两层,可谓高大,但置身于宽阔的大河上,显得形单影只,缈小如蚁。
这只大船两层高,两丈来长,船头玄色大旗飘展,上写一个大大的“曹”字,人们一看就知是官府的船。
“徐”字大旗猎猎抖动,船头站着两排兵卫,约有二十人,铠甲闪着寒光,个个精气神饱满。
此时船头还有两个少女,一个身穿白衫窈窕如柳,白纱遮住脸庞,唯露出翦水般的眸子,一个身穿绿衫刚健婀娜,相貌甜美娇俏。
两少女并肩站在船头,笑盈盈扶着栏杆,不时指点着两旁的山峡,议论着,偶尔响出清脆的娇笑。
两旁的兵卫背对着她们,都紧盯着水面,目光戒备。
忽然,绿衣少女一指远处的水面,娇声道:“小姐快看,那是什么?”
白衫少女顺势望去,远远的是一团绿影,若隐若现,由于隔着远,只能看到一团影子在水面上浮沉,看不清别的。
白衫少女道:“小荷,是不是谁的行礼落水了?”
绿衣少女摇头道:“小姐,不是行礼,是个人呀!”
“啊——?!”白衫少女脸色一变,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落河而亡的可怜人么?”
“小姐,我看他好像没死呢!”绿衣少女摇摇头,紧盯着远处那团绿影,蹙眉道:“可能还活着。”
“真的?”白衫少女道:“你能看得清?”
绿衫少女傲然道:“小姐,咱们练武之人,眼睛好使得很!”
白衫少女轻轻点头:“那好,救上来看看吧!……徐伯!”
“小姐!”一个锦衣老者快步过来,低声道:“小姐有何吩咐?”
这锦衣老者身形高大魁梧,国字脸,紫脸膛,浓眉大眼,气势浑厚,在身前一站自然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徐伯,把那人救上来看看。”白衣少女轻轻一指远处的绿影,随着船的驶近,她能看得真切一些,但仍看不出是人来。
“……小姐……”徐伯迟疑一下,摇头道:“小姐,算了吧。”
“怎么?”白衣少女道。
徐伯叹口气:“小姐,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能省一桩事是一桩事,老爷牙都肿了。”
白衣少女蹙眉道:“徐伯,见死不救的事我做不出来!”
徐伯道:“可能是对手的伎俩,咱们不能不防。”
白衣少女摇头:“纵使是对手的阴谋,救上船小心一些就是了,不能因噎废食,见死不救!徐伯,赶紧把人救上来!”
“……是,小姐。”徐伯无奈的叹口气,摆摆手。
顿时有两个兵卫脱下了明光闪闪的铠甲,从大船上纵身钻进水里,大船放缓了速度,慢慢朝着那边靠近,两兵卫的水性极好,转眼功夫托了一个青衫男子过来,在众人的帮忙下,回到大船上。
……
他们把青衫男子放到甲板上,两女低头打量,浑身上下被水打湿,青衫贴在身上,显出匀称的身形。
他脸色苍白,相貌平常,站在人群里很难惹人注目。
绿衣少女道:“徐伯,可有救?”
徐伯已经蹲下来探了探青年的脖颈,点点头,又翻看了青年的双手:“小荷,他还有一丝生机,有救!……看起来是书生,不是练武的。”
他随即轻轻拍几下青衫男子的胸口,“噗”一道水箭喷出,徐伯避过了,摇头道:“二十来岁,又没外伤,应该是自己失足落的水,还真是命大,遇上了小姐,不然的话再过一会儿便没命。”
“看看他的身份吧。”白衣少女道。
徐伯翻了翻青年的衣衫,皱起了眉头,伸开手掌,掌心竟然是三枚飞刀,晶莹剔透,宛如冰雕而成。
“此人……”徐伯锁起了眉头。
绿衣少女忙道:“徐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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