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如此威势,她们岂能不震惊。
长剑飞出,四人以掌法相迎,但见灰衣飘飞,翩若惊鸿,李慕禅脚下不动,一拳一拳捣在虚空,却逼得三女变招不迭。
中年女子长剑犹在,与李慕禅的拳头硬碰一记,没有飞出,却已经手臂酸麻,几乎握不住。
她转身道:“照儿,这个时候了,你还狠不下心?!”
竹照师太叹道:“四师叔,我劝劝湛然罢!”
中年女子摇头叹气:“照儿,你呀……,真不知该怎么说你!”
竹照师太笑笑,来到李慕禅跟前:“湛然,别再胡闹了,跟我回去!”
李慕禅笑道:“师父,弟子无礼了!”
竹照师太哼道:“现在可不是做梦,你莫要胡来,否则为师要下狠手了!”
“师父,弟子先下山一回,回来再请罪,任打任罚!”李慕禅呵呵一笑,合十一礼,一步跨出百米外。
“拦住他!”中年女子色变,忙道:“不能让他下山!”
竹照师太也知形势严重,湛然这般下了山,一身武功无人能制,又这般心无所束,会闯下滔天大祸。
她扬声喝道:“诸内门弟子,拦住湛然!”
声音滚滚而出,近百名弟子从四周飞了出来,拦住了下山的路。
李慕禅呵呵一笑,跨步而出,周围众弟子出招,他全不理会,任由拳掌击中,巍然不动。
竹照师太扬声道:“嫡传弟子布沧海横波阵!”
人群飞速后退,飞出九人,五男四女,陆静仁,肖雪明,赵金生,岳剑书,燕英雄,女子当中,温吟月,徐静莹,许宛晴,钟碧轩。
梅若兰虽也是嫡传弟子,却没有学会此阵,只站在一旁,紧张的望着李慕禅,嘴唇紧抿。
李慕禅停下手,看一眼九人,摇头笑道:“诸位师兄师姐,请让开!”
赵金生道:“湛然师弟,听为兄一句,停下罢!”
李慕禅呵呵笑了一声:“赵师兄,你是好人,师弟我是很尊敬的,实不想跟师兄你动手,且让开,我下山一趟,往西北转一圈,马上回来。”
赵金生摇头:“能否下山,需得听掌门师伯之令,随意下山,派规不容也!”
“好啦,赵师兄,莫要再说,让开!”李慕禅一摆手,面露不耐烦。
赵金生摇头道:“不让!”
“我只能领教诸位师兄师姐的高招了!”李慕禅无奈叹道。
……
“金生,废什么话,快动手!”竹眉师太没好气的道。
赵金生躬身道:“是,大师伯。”
“锵……”九柄剑整齐划一,寒光闪烁,顿时连绵成一片,仿佛光的海洋,将李慕禅吞没。
李慕禅身形不动,竖掌如剑,“叮叮叮叮……”双掌击在剑上,带着奇特韵律,仿佛在抚琴。
众人心中惊异,他浑身竟是刀剑不入,刺在上面,直如败革,压弯了长剑也寸步难进。
四个中年女子摇头,纵身加入,她们对这沧海横波阵更熟,加入之后,不但不妨碍,威力反而陡增数成。
李慕禅从容自若,双瞳青色火焰跳跃,脚下不动,只凭一双肉掌抵挡,挡不住的,任由刺到身上。
他的金刚不坏神功仿佛大成,金刚不坏,他们的剑刺不进去。
竹照师太见状,柳眉蹙起,无可奈何。
竹眉师太叹道:“师妹,看来还得用最后一招。”
“……嗯。”竹照师太涩然点头。
恰在这时,李慕禅忽然朗声一笑,身形忽然动起来,化为一道鬼魅,缥缈无实体,剑刺过去,空空荡荡一片影子。
但他的掌击来,却是实打实。
“砰!”一声闷响,陆静仁被击中胸口,连人带剑飞起来,跌在百米之外,艰难的爬起来。
“砰!”“砰!”“砰!”……闷响声不绝,一道道人影飞出。
转眼之间,除了温吟月,所有人包括四个中年女子都被击飞。
李慕禅合十一礼,微笑道:“师姐,我刚才犯糊涂,得罪了!”
温吟月蹙眉盯着他,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行事一会儿荒诞,一会儿正经,莫名其妙。
这时的他,好像恢复了理智。
不过,眼中两团青焰仍在跳动,显然仍没有清醒。
竹照师太叹了口气:“吟月,带湛然过来!”
说罢,转身进了无极殿。
温吟月横李慕禅一眼:“师弟,随我来罢!”
李慕禅对周围诸人合十一礼,恭声道:“诸位师兄,师姐,小弟得罪了,改日再当陪罪!”
说罢,不理众人的面面相觑,随着温吟月进了无极殿。
……
李慕禅乍进无极殿,身子忽然一紧,脸色大变,倒退而出,迅如电光,瞬间到了刚才动手之处。
一道乳白光芒破空而至,射中他身体,快得容不得他施展身法。
“沧海剑气!”有人惊呼。
李慕禅飞起来,撞到一栋小院上,“砰”一声闷响,从南墙进去,从北墙出来,“喀嚓”小院前一片松树折断。
他一连撞断十来棵松树,终于落地不动。
此时的他,面如金纸,目光涣散,嘴角带笑,身子动了几下又寂止,双眼一闭,昏迷过去。
竹照师太从无极殿中冉冉而出,脚下影影绰绰的莲花托着他,瞬间到了李慕禅身边。
她脸色苍白,眸子闪烁,轻轻抚上他额头,按上他手腕。
温吟月到她身边,低声道:“师父,要施展阴阳造化术么?”
她知道,虽然师弟闯下了滔天大祸,但师父绝不会放弃他,讨厌他。
竹照师太摇摇头,低声道:“你抱着他,随我来。”
竹眉师太过来,轻声道:“二师妹……”
四个中年女子也过来,打量一眼昏迷的李慕禅,此时的他,眉头紧锁,似是痛苦。
中年女子微笑:“这小家伙,真能折腾!”
竹照师太叹了口气,道:“四位师叔,我会好好惩戒他,请四位师叔见谅。”
中年女子摇头,道:“他是身不由己,不当论罪,还是小小薄惩一下即可,……先看看能不能救回来吧。”
“是,多谢四师叔!”竹照师太松一口气。
中年女子轻笑:“照儿,你是掌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甭理会咱们,……好啦,我们回去了,你师父那里要捎话吗?”
竹照师太摇头,叹道:“我没脸见师父了。”
中年女子笑道:“恰好相反!……走啦!”
说罢,四人蹁然飞起,掠过无极殿,消失在殿后。
第179章 细因
竹照师太目送她们离开,转身过来,站在无极殿台阶上,扬声道:“今天的事,不得外传,不得谈论,回去后都管住嘴,否则,莫怕门规无情!”
“是!”众弟子齐声应道。
竹照师太杏眸缓缓扫过众人,轻哼一声:“走吧!”
众人马上散去,以目光交流,眼中各蕴着惊奇与震惊。
一者,他们震惊李慕禅武功之强,竟以一人之力,敌沧海剑派诸弟子,纵横无敌,如此武功,可畏可怖。
二者,他们震惊沧海剑气的威力,湛然师弟如此奇功,在沧海剑气跟前,竟无一丝还手之力,如此威力,真是可畏可怕。
一股自豪之意在胸口荡起,层层叠叠如云海,不由挺直了胸膛,对沧海剑派归属更强,有更大的信心。
……
李慕禅躺在榻上,忽然睁开眼,眼神迷茫,没有焦距。
皱眉沉思半晌,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长梦。
梦中情景离奇,修炼大明王经最后关头,一股青焰降下,直觉危险降临,仿佛天雷降下。
他意识到不妙,情急之下,依直觉而行,全部心神倏的钻入意识海深处,钻进了三颗心珠中。
青焰降下,直接将三颗心珠吞噬,熊熊焚烧,想要融化心珠。
他在心珠中感叹,亏得进来,否则,心神直接被青焰焚毁,而心珠坚固如金刚,青焰虽烈,却不能毁。
青焰之下,心珠与身体慢慢失去联系,漫天盖地皆青焰,不知过了多久,心珠停止旋动,心神寂定,如酣然入梦。
随后的情形,隐隐约约,如在梦中,先是轻薄大师姐,那一刻的胆子极大,天不怕地不怕,非要亲一口大师姐饱满的樱唇。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一直被死死压抑住,终于爆发出来。
大师姐狡猾,身法奇快,赶到了无极殿,师父出面阻拦。即使师父出面,仍难浇灭自己心头的欲火。
再后来,事情闹大了,先是几位师伯师叔,再是众弟子,最后是师叔祖,自己胆大包天,竟然打败了他们。
最终,来到无极殿时,玉像的纤纤食指迸出一道剑气。
这一道剑气,凌厉之极,至今想来心有余悸。
剑气如天降闪电,劈开时空,容不得自己有什么动作,剑气已至。
剑气入体,直接洞穿心脉,将大明王经的种子击毁,随后进入丹田,在丹田内凝而不散。
大明王经的种子一毁,青焰顿时消散。
青焰消失,心珠恢复了旋转,心神慢慢灵动起来,自心珠中钻回,归入身体,剧烈疼痛潮水般涌来,他轻轻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自己并不是做梦!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出了一身冷汗,苦笑起来,这个祸可闯得大了!
此时,超然洒脱的心发挥作用,苦笑了两下,不再多想,事已至此,多想无益,顺其自然就是了。
心神内视,舍利完好,真气所化湖水碧蓝澄澈,外面雾气腾腾,一如平常,不像受什么伤害。
但丹田中多了一物,真气所化湖水中,一柄澄碧小剑钻来钻去,宛如一条游鱼,灵动非常。
李慕禅恍然明白,这柄澄碧小剑就是沧海剑气!
……
沧海剑气,好一个沧海剑气!李慕禅感慨一声,心神收回,慢慢转动眼睛。
头顶上方是华丽的藻井,扭头望去,淡绿的轻纱低垂,幽香淡淡,缭绕周围,沁人心脾。
难道这是一处闺房?李慕禅暗自思忖,轻咳一声。
“吱”一声,房门推开,碧绿珠帘一晃,露出温吟月宜喜宜嗔的脸庞,目光复杂,淡淡看着他。
“师姐?”李慕禅微笑,努力撑胳膊,却酥软无力,周身剧烈疼痛,宛如千刀万剐。
若非他受惯了这苦,直接就痛晕过去。
温吟月站到床前低视他,目光如水,直接注入他眼中,淡淡道:“你真的清醒了?”
李慕禅松开胳膊,长吁一口气,擦一下额头涔涔冷汗,苦笑道:“师姐,我这是怎么了?”
这一下功夫,他已经一身汗。
“一点儿不记得了?”温吟月淡淡道,神情无悲无喜,无怒无怨。
李慕禅想了想,笑道:“我好像练功出了岔子,功亏一篑了,……呵呵,我还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他皱了一下眉毛,沧海剑气直接摧毁了种子,大明王经的一切皆废去,想要修炼,只能从头开始。
心脉被洞穿,内视之下,却是完好如初,如此疗伤法门,怕是阴阳造化术。
“那不是梦,是真的!”温吟月似笑非笑。
李慕禅露出震惊神情:“是真的?!”
他不由望向她饱满的红唇,依旧诱人,可惜,自己没能遂愿,实在可惜!
“你瞧什么!”温吟月玉脸一沉,似恼似怒,哼道:“我去告诉师父!”
说罢,扭身便走,幽香扑鼻,是她身上的体香。
两人朝夕相处了一阵子,李慕禅对这个香味已经熟悉。
……
竹照师太很快过来,来到李慕禅的榻前,她神情憔悴,消瘦了许多。
李慕禅一见到她,不由叹道:“师父,你瘦了。”
竹照师太睨他一眼,忽然伸手拧住他耳朵,狠狠转了一圈,娇嗔道:“臭小子,被你害死啦!”
李慕禅忙呼疼求饶。
竹照师太哼了一声,放开了他耳朵:“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李慕禅不好意思的笑道:“弟子觉得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师姐刚才说,那个梦是真的,那可不妙。”
竹照师太与秦氏隐隐有几分相似,气质相像,虽然见面不多,李慕禅却对她感觉极亲近。
“什么荒诞的梦,那是真的!”竹照师太斜睨他,食指点着他额头,没好气的道:“臭小子,你涨能耐了,打遍派内无敌手,真是厉害!我佩服得紧呐!……哼,咱们沧海剑派这座小庙快要装不下你这尊大神啦!……更混账的是,你这臭小子非要亲你师姐!”
李慕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瞧瞧温吟月。
温吟月脸沉如水,毫无表情,他心通之下,仍无波动,李慕禅脸上带笑,心中却叹息。
竹照师太又是劈头盖脸的训斥,她嘴巴锋利,句句如刀,李慕禅只是呵呵的笑,一句不反驳,不分辩。
温吟月脸沉如水,暗自叹息,师父骂得越厉害,说明越亲近,师父对这个臭师弟是越发宠爱了!
这般训斥,派中诸人唯有自己受过,师父对旁人素来微笑的,是笑里藏刀,即使违了派规,从不会多骂一句,惩治却无情。
李慕禅笑道:“师父帮我施了阴阳造化术吧?”
竹照师太犹不泄愤,哼道:“我跟你师姐轮流施展,没有阴阳造化术,挨一记沧海剑气,你还能活命!?”
李慕禅呵呵笑道:“怪不得师父如此憔悴,是弟子不肖!”
“甭来这虚头巴脑的话!……你少闯点儿祸,我就感激不尽啦!”竹照师太哼道。
李慕禅惭愧道:“是弟子无能,没有练好大明王经。”
听到大明王经四个字,竹照师太嘴角微翘,却强自忍住,哼道:“你瞎练一气!……到最后一步,该问我一声,要不然要我这个师父做甚?……你倒好,埋头瞎练,终于出了岔子!……还好你本性纯良,否则,真酿成惨剧,杀了同门弟子,你性命难保!”
李慕禅苦笑道:“师父,我这次闯祸,会受什么惩罚?”
“还没定下来,等你养好伤再说!”竹照师太哼道。
李慕禅忙道:“师父,我伤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身体疼痛,但这与施展完舍身大法相似,只需静养一阵子即可。
他忽然蹙眉,舍身大法?大明王经?难不成,这大明王经与舍身大法相似,都是刺激潜力的法门?
舍身大法虽然威力强,功力倍增,但刺激潜力,有损寿命,他已经舍弃,改用燃灯术。
若这大明王经也折损寿命,他却不敢练了。
……
“不要紧?”竹照师太白他一眼,哼道:“沧海剑气你以为那么容易对付?”
李慕禅点头道:“剑气一直没能散去。”
竹照师太道:“不错,这道剑气凝如实质,想化去,得沧海神功第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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