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散发着阵阵清香,淡而微,若有若无,隐隐约约,乍闻能闻得到,仔细再闻,却闻不到了。
“明空,你比我强。”华将军笑着摇头,道:“我练了五年,还不如你练十天,真是天资不同,丝毫勉强不得。”
李慕禅摇头:“将军,我摸索出一个诀窍。”
“哦——?”华将军不在意的笑笑,若真有诀窍,大龙形也不会如此难练,好像大衍没有一个练圆满的。
李慕禅道:“大龙形的修炼时间,不宜太短,最好密集,一气呵成,坚持的时间越长越好。”
“……这样?”华将军若有所思。
李慕禅道:“当初修炼小龙形,我发觉了这个规律,练小龙形,不能像锻炼,而要苦炼,越是苦炼,效果越佳。”
“嗯……,有点儿道理,我明天试试看。”华将军点点头。
……
随后几天,李慕禅与华将军一起苦修大龙形。
两人坚持练一上午,下午休息,李慕禅禅定,华将军处理军务,这一阵子,军务繁忙,三路军队前来相援,除了神武营的骁骑营,还有神玄营的玄甲骑,神妙营的白银骑。
这三处军队,来的人并不多,但表达了援助之意,意思意思罢了,不有真的倚为助臂,毕竟不是自己的军功,用起来也不得劲。
李慕禅则一直推衍着驭箭诀,同时修改完善九转洗髓经第二层动作,有了大龙形,完善进度极快。
照这个进度,李慕禅估计,再过个五六天,就能将这套动作完成,正式修炼九转洗髓经的第二层。
而驭箭诀则陷入泥沼,进境不大。
一连几天,华将军感受最深,一旦练到身体极限,看到李慕禅浑若无事,轻巧自如,他咬牙坚持下来。
七天之后,他的动作慢慢变得涩滞,沉重如千钧,一举一动变得艰难。
他大喜过望,知道是踏进了最上一层,开始净血。
不过,这也是空欢喜一场,他完成不了净血过程,往往半途而废,体力与内力都不足以坚持。
一旦进入净血过程,四肢沉重,内力艰涩,如蚍蜉撼树,这般动作,既耗体内,又耗内力。
李慕禅有金刚不坏神功,体力强横,有气膜存在,内力深厚之极,故修炼大龙形,才能坚持完净血。
华将军虽修炼了数年大龙形,体力与内力却差得远,即使能达到净血一层,却完不成净血。
如此进境,李慕禅猜测,需得一年时间,才能真正开始净血。
这便是根基之重要,根基不足,即使有悟性,有资质,也无能为力,需得一步一步的来,不能一步登天。
不过,有李慕禅在,华将军却又不同。
这天,华将军内力不继,将要放弃之尽,忽然一股温暖气息汩汩进入,融入身体,直接化为自身内力。
这股温暖气息越来越浓,慢慢的,仿佛温水一样将他包裹其中,不仅内力尽复,身体疲劳也尽消。
如此一来,他不知不觉中,练完了一套大龙形,完成了净血,练完之后,浑身沾满黑色血珠,忙去洗了洗,回来之后,神清气爽,神采奕奕,浑身气息越发的潇洒自如。
李慕禅已经坐在蒲团上,合十微笑:“恭喜将军。”
“嗨,还不都是你的功劳!”华将军摇头笑道。
……
李慕禅忽然一皱眉头,蓦地一闪,出现在帐篷口,挥掌迎上,恰在此时,一抹寒光破开帐篷门帘。
李慕禅这一掌,恰巧挡在寒光前。
“叮……”一声脆响,右掌与寒光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他金刚不坏神功的威力显现。
李慕禅向后滑出一丈远,那道寒光也黯淡下来,坠落地上。
李慕禅皱眉,紧盯着帐外,一动不动,眼睛扫一眼地上的短剑,却是一柄甩手剑,威力绝伦。
他修炼了金刚不坏神功,如今已到了练筋层次,肉体强横,此时右手却隐隐发麻,像是被雷电击着。
李慕禅暗自惊异,微眯眼睛,沉声哼道:“什么人,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辣手!”
“好大的口气!”一声冷笑声中,门帘一挑,外面飘然进来一人。
此人身形中等,相貌平平,但气度冷峭,煞气宛如实质,乍一进来,帐内一下子降了温度。
李慕禅皱眉,淡淡道:“你是为了悬赏而来?”
中年人冷冷摇头,沉声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破风侯,我是为了咱们大衍百姓!你这庸才,实不配为将!”
李慕禅沉声道:“配不配,阁下无权评判,乃朝廷的事,阁下管得太宽了罢?”
中年人摇头,沉声道:“我这是替天行道,为百姓作主,……你若阻拦,我连你一块儿杀了!”
李慕禅沉声道:“好啦,我倒要领教阁下的本事!”
华将军看了看李慕禅,又看看中年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应该有些内情,否则,明空早就出箭了。
第370章 鬼箭
中年人双眼如电,冷冷道:“助纣为虐,罪该万死!”
说着话,他倏一下到了李慕禅跟前,单掌劈下,气势万钧,想一掌将李慕禅劈死一般。
这一掌又猛又快,瞬间到了李慕禅跟前。
李慕禅飘身后荡,摇头道:“身为大衍百姓,却刺杀大衍将军,岂不是帮东楚的忙?”
他一边说话,脚下轻飘飘闪避。
华将军看得更疑惑,却没说话,只是盯着李慕禅看,想看看究竟。
中年人冷笑连连,一掌接着一掌印下,杀气凛然,似对不共戴天的仇人下手,一步步紧逼。
李慕禅一直闪避,好像没有还手之力。
……
华将军放下书,负手来到轩案前,仔细观看两人打斗,眉头紧锁,紧盯着中年人,脸色凝重。
他自忖,换了自己应付会吃力,这中年男子招式又快又狠,刁钻诡异,乍看以力胜巧,实际却诡诈,防不胜防。
换了自己,早就中招,明空大师却游刃有余,看来,明空大师不仅箭法厉害,武功也惊人,远胜自己。
李慕禅脚下不停,双眼紧盯着中年人双眼,皱眉沉吟,似是心有难题,无法下决定,沉声道:“阁下若真的伤了将军,城外大军趁乱进攻,百姓荼炭,阁下岂不是罪人?”
中年人冷笑:“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没有他,东楚人哪能打到神光城外?百姓们哪能被杀?……他该死!”
李慕禅淡淡道:“你是被人挑唆,受鼓动来此的吧?……东楚人刺杀将军得手,将军重伤昏迷,神光营群龙无首,才被东楚人趁机占了便宜,如今将军醒来,他们又占不到便宜了,所以故技重施!……嘿,你这般,正中东楚人的下怀!……亲者痛,仇者快,再愚蠢不过!”
中年人不为所动,冷哼道:“老子不管那么多,把这个狗屁将军宰了,换一个更好的来,才能赶走东楚崽子们!”
李慕禅摇头:“你怎就知道,换一个过来,就一定强过将军?”
中年人满不在乎的道:“不如他,就再杀了!”
他招式更紧,呼呼生风,吹得李慕禅僧袍飘荡。
李慕禅道:“杀将军,乃抄家灭族的大罪,看你模样,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就不怕连累了家人亲戚?”
中年人哼道:“死就死了,能为老百姓做点儿事,死了也值!”
李慕禅摇摇头:“受人利用,还沾沾自喜,唉……”
……
华将军此时也皱眉,隐隐明白了。
怪不得明空大师迟疑不决,却是这人太古怪,他有一颗为民之心,可做的事偏偏让敬佩不起来,看他样子,双眼冷电迸射,也是个聪明人,却是自以为是的愚蠢。
碰上这样的家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放了吧,太便宜他了,杀了吧,又有点儿于心不忍。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李慕禅一边躲避,一边跟中年人辩解,啰啰唆嗦,真是一派苦口婆心,高僧渡人的架势。
中年人冷冷跟他分辩,手上不停,招式凌厉狠辣,威力十足。
转眼功夫,百招过去。
忽然,李慕禅搭弓上箭,朝华将军一箭射来,他来不及动作,箭已消失在眼前,他身子一下僵住了。
这一刻,他如面对死亡,森森寒气从后背传来,扩散开来,冻住心,身体也跟着冻住。
“砰!”一声闷响,他身子一颤,惊醒了,忙转头回望。
一个削瘦汉子倒在地上,头发泛黄,微微蜷曲,华将军一看就知是东楚人,隔着自己仅两步远。
刚才那森森寒气,不是来自明空大师的箭,而是眼前这东楚人,显然,他已经施展致命一击。
若非明空大师的箭,自己性命难逃。
明空大师背对着自己,却能看到自己身后情形,救自己于千钧一发,这般异术确实玄妙,玄之又玄。
李慕禅转头道:“看到了吧,这人是跟着你进来的!”
中年男子皱眉,脸色冰冷,死死瞪着倒在地上的东楚人,咬牙切齿:“我生平最恨别人利用我!”
他一闪身,倏的到了东楚人跟前,一脚踢去。
李慕禅袖子一拂,“砰”一声闷响,中年人的脚停住,如踢到一面无形墙壁上,声音沉闷。
李慕禅又一拂袖子,东楚人飞了出去。
“你——!”中年人大怒。
李慕禅道:“阁下如何破得这阵法的?”
中年人冷冷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李慕禅摇摇头,打量他一眼:“应该不是你自己找到的路,是有高人指点的吧?哪位高人?”
“放屁!”中年人勃然大怒,冷笑连道:“狗眼看人低!这小小的八卦迷魂阵,雕虫小技罢了,我一眼就看得透!”
……
李慕禅笑了笑,摇头道:“不可能,像你这般,轻易被人利用,哪能破解得了八卦迷魂阵!”
中年人脸庞涨红,恨恨道:“我被没被利用,跟奇门遁甲没关系!”
李慕禅摇头叹道:“如此浅白手段,你竟没察觉,委实让人不敢恭维。”
“哼,我识人不精,但我的奇门遁甲,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也屈指可数,小小的八卦迷魂阵,不值一提!”中年人傲然道。
李慕禅转头望向华将军:“将军,如何?”
“嗯,收下他吧。”华将军点点头。
他此时已然明白了,李慕禅为何一直啰啰唆嗦,非要跟中年男子辩个明白,说那么多话,却是为了收服此人。
中年人冷笑:“你们做如何?”
李慕禅道:“不如到将军帐下,做个谋士如何?”
“放屁,老子才不干!”中年人勃然色变,瞪大眼睛:“我恨不得宰了这昏庸的将军!”
李慕禅摇头道:“你妄自刺杀,罪大恶极,且要累及家人,你还是好好想想,莫要急着拒绝。”
“少废话,老子去也!”中年人冷笑,转身便走。
李慕禅摇头笑了笑,袖子一拂,顿时劲力如浪,汹涌而出,中年人感觉不妙,霍的转身推掌。
“砰”一声闷响,他身子摇晃,醉酒般摇摇欲倒,踉跄着往前四步,才竭力定住了身子。
李慕禅微笑道:“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老子不会说的!”中年汉子用力咽一下,喉咙滚动,把血咽下去,声音变得干涩。
李慕禅摇头叹息:“唉……,敬酒不吃吃罚酒,何苦来哉!”
他两手一动,“砰”一声闷响,弓弦颤动不已,一支短箭已经射进中年汉子肩膀。
“砰”又一声闷响,他直挺挺倒下,侧身着地,以头撞地。
李慕禅摇头收箭,转头苦笑:“将军,这家伙实在顽固,只能慢慢来了。”
“也好。”华将军点头,笑道:“奇门遁甲之术玄奥无比,他能精通,看来也是个绝顶聪明的。”
李慕禅点点头:“嗯,他心思都在奇门遁甲上,忽略了人情世故。”
……
这样的人,李慕禅见得多了,尤其在后世,这就是明显的高智商,低情商,很正常。
华将军低头看着中年人,叹道:“想让他效力,绝非易事。”
中年人已经昏迷过去,神情宁静。
李慕禅笑道:“包在我身上,无论如何,这等人才不能放过。”
“那好,有劳大师了。”华将军笑道。
他不知不觉中变了称呼,不再直称明空,而称之大师,李慕禅也不在意,名称仅是末节而已。
中年人的嘴很硬,被押到旁边一个帐篷内,没有人看管,但只要他走出帐篷一步,虚空中必飞来一支箭,射进他肩膀,避无可避。
他不信邪,非要闯出去,试了很多法子,或施展轻功如一道风,倏的钻出帐篷,或是慢慢腾腾,一丝一丝的往外挪,无声无息,或是先抛出一件衣衫,然后无声无息跟在后面。
但这些都没什么用,头一露出帐篷外,一道射蓦地出现,插到他左肩膀上,而且是同一个伤口。
无论他用什么法子,只要一出帐篷,一冒头,箭必出现在他肩膀上,他开始数次是暴怒,不服气,非要闯出去,越挫越勇,十次之后,他慢慢老实下来,觉得浑身发冷。
他暗自惊心,这支箭真像鬼一样,避无可避,快得不可思议,来得无声无息,毫无躲避余地。
这插的是肩膀,换成是心口,小命早就没了。
最可恼的是,射箭的家伙竟坐在帐篷里,不必盯着,就能看到自己一举一动,如此箭法,简直神乎其神。
他先前还不服气,如今明白李慕禅的可怕,想取自己小命,一箭足矣。
两天后,李慕禅出现,跟他长谈了一番,从国家大义,再到个人德行才能,娓娓而谈,妙语如珠。
中年人名叫张安平,虽然脾气倔,但对有本事的人却极尊重,最恨的是那些没本事的人。
第371章 刺杀
他虽敬有本事的人,见李慕禅箭法玄妙,但坚决不服软,绝不低头,宁肯被杀,也不会替华将军效命。
这样一个庸才,只会葬送兵士们的性命,替他效命,纯粹是助纣为虐,就是死了也没脸见人,不如死得安心点儿。
李慕禅没反驳华将军不是庸才,而是顺着他的话劝道,即使华将军是一个庸才,身边更需英才辅佐,跟在华将军身边,必能挽救士兵们的性命,功德无量,何乐而不为。
这间帐篷简单之极,甚至没有床榻,只铺着厚软的地毯,神光城毗临大草原,牛羊多,地毯得来容易,不甚值钱。
李慕禅盘膝坐着,微微含笑,神情平和,张安平则仰面朝天躺着,闭着眼睛,嘴角微撇,懒洋洋的说话。
……
李慕禅这话一出,张安平慢慢睁开眼,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因旁人说将军昏庸,你便过来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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