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次都这样,没有什么进展,李慕禅却从没怀疑此诀的真假,湖主绝不会骗自己,这九转炼气诀不可能是假的。
……
正因为有这般信心,他才能坚持修炼,每次都弄得自己眼前发黑,似乎有走火入魔之兆。
临离开白云城时,湖主冷无霜曾叮嘱,不要修炼九转炼气诀,待他回自己身边时再炼,有她护法才成,此诀太过凶险,动辄有性命之忧。
李慕禅当时笑了笑,没有答应,只是岔开了话题,冷无霜以为他听进去了,没想到李慕禅这般胆大,非要修炼。
李慕禅并没按她的话做,因为直觉的存在,只要发觉有凶险,直觉会告诉自己,及时停住,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一路之上,他不停的修炼,每次直觉到凶险,马上停住,倒也没有真正犯险,所以胆子越发大了。
今天夜里,他思绪翻涌,惹起乡愁,这时却忽然心血动了一下,他直觉感到是修炼的佳时。
对于直觉,他素来相信,即使如此,自然不能放过机会,于是找到这里,僻静安宁,不虞有人打扰。
九转炼气诀运动,打开天门,纳一股清气入百会,然后自百会下,过玉枕,下三关,一直到尾闾,再进入会阴,顿时下体坚挺如铁。
这个运气法门,也是补亏添油之术,是练气士真正脱胎换骨之始,那些肾气不足之人修炼,很快会恢复如青壮之时,龙精虎猛,壮不可言。
但对李慕禅而言,却是有些太补,玉茎坚挺如铁,他厚实的定力此时发挥效果,波澜不动,没破出天人合一之境。
这一关对于常人来说难如登天,肾气足,欲火生,食色性也,欲念是人之本性,根除难如登天。
练到这般境地,欲念强烈之极,即使母猪看着也像貂蝉,想把持住,也是难如登天。
修炼到这一步的,都是大毅力,大机缘之辈,是人中之龙,但很多修炼有成的,练到这一步都过不去。
李慕禅幸运,先得了观天人神照经,又得金刚不坏神功,凝成心珠,定力高深,再加之那尊黑佛像,结成了舍利,定力之深,远胜世人,运到极至,真可谓四大皆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超脱无碍。
真气过了会阴,然后再往上,进入丹田,再往上冲时,真正进入艰难境地,真气每上一寸,都难如登天,周身血气跟着翻涌。
他试了试,觉得难以为继,于是将真气蓄于丹田,再通天门,接入一股真气,下达丹田,然后一股一股真气进入,很快将丹田充满。
充满之后,他没有停止,仍在接引真气进入丹田,不停的挤压,压缩丹田内的真气,仿佛把皮球往里挤。
……
待把拳头大小的气团,挤至鸡蛋大小,他才停住,然后以意搬运,从丹田起,慢慢上升,往中丹田而去。
这一团气坚凝如实质,所过之处,经脉隐隐有些发疼,李慕禅却顾不得这般,他身体轻颤,慢慢涨大,衣衫鼓成了皮球般,然后身体慢慢浮起来,仿佛身下有无形东西托着他起来。
他悬浮于半空,屁股离木板有一尺高,身体轻轻颤动,眉头紧锁,脸庞充满了血,涨红如酒醉。
这是他运力太过,意念无形中把他一块儿搬运起来,内力在任脉里逆行,如攀爬直上直下的石壁,艰难无比。
“噗!”他忽然一颤,张嘴喷出一道血箭,直接射穿了木板,小屋墙壁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透进一道月光。
“噗!”李慕禅又一颤,又喷出一道血箭,随后又一颤,再喷一道血箭。
这三道血箭把他身前的墙壁射了三个窟窿,呈“品”字形,照进三道月光来,映亮了他脸庞。
他脸庞苍白如纸,莹光闪烁,似乎月光照在白玉上。
外表看来,他只是喷出三道血箭,内里却翻江倒海,乾坤翻转,变化天地,如同破碎虚空。
那团真气上到中丹田,顿时与脾脏之气相撞,两团气相撞之后,竟一下炸了开来。
轰隆隆一声,如同雷霆炸开,他胸口剧烈疼痛,仿佛被炸成碎末,爆炸形成的力量一往上冲,一往下冲。
经脉剧烈疼痛,仿佛被劲力撑裂了,同时一股力量直冲脑门,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意识炸成了碎片儿,无思无想,仿佛死去了。
他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来,仿佛从深水里潜了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一下又活过来了。
长吁一口气,观察体内,清晰可见。
但见一团金黄色水银状的东西在丹田悬浮,一动不动,它黄澄澄,明晃晃,似是黄金化成的水。
对于这个他一点儿不陌生,当初曾练到真气化汞,是从气态凝成液态,是真气高度精纯所凝成,质量跃了一个层次。
当初凝成的是水银一般,如今却是黄金一般,显然是属性不同,他忽然想到,自己如今修炼的是土气,那沧海神功莫非修成的是水气?
功法不同,但到了极致,却又相通,如此看来,自己完全可以用沧海神功代替水气,能省了好大的功夫。
……
他心中喜悦,接着观看,经脉又扩张了不少,竟有从前的双倍,只是不如从前的粗壮了,仿佛一下被拉伸撑开。
他心悸不已,刚才这一下还真是险死还生。
若非自己精神强横,那爆炸的冲击,直接把自己毁灭了,即使活过来,也是一具白痴,若非自己修炼过金刚不坏神功,经脉粗壮,那一下爆炸,经脉直接寸断,现在都死透了。
现在想一想,自己还真是胆大包天呐。
不过若非直觉指引,他也不敢如此冒险,看来这一次又赌对了。
他试着御使这团金水,意到气至,如臂使指,仿佛自己一份心神,不过经脉宽阔,这团真气显得微不可察。
他想了想,想到了虚空引气诀,于是马上开始做,天门大开,浩浩元气贯注而下,从任脉直贯入丹田。
他忽然皱一下眉头,马上停止了虚空引气诀。
经脉疼痛,竟有受不住元气之势,他知道这一下伤得挺重,睁开眼睛,顿时一抹金光闪过,宛如实质。
他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太阳正在中天,直直照下来,他坐在小木屋里,倒是晒不着,虚空之眼俯看四周,没有什么异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丹丸服下,然后运功调息,开始修炼金刚不坏神功。
顿时周身笼罩了一层金色,看着真如一个罗汉。
以土气御使金刚不坏神功,可谓最妙不过,仿佛两者天生就是一对,如今终于聚到一起。
金刚不坏神功之下,他经脉如久旱遇甘霖,滋润无比,清晰感觉到经脉的舒爽,如泡在温泉里。
待觉得经脉恢复,他接着运转虚空引气诀,浩浩元气降下,进入丹田,然后丹田鼓动吐纳,吐故纳新,吐杂纳纯。
他沉浸于丹田真气团增长中,不知不觉的,丹田真气浩浩,如一片金色的湖水,滚滚无边。
他露出笑容,看到这般模样,才觉得心安,如此规模,不虞真气有困乏之忧了罢,当初他有天元吐纳术,真气无穷无尽,已经习惯了的,实在受不了真气动辄耗尽情形。
他解座,伸了个懒腰,肚子忽然发出咕噜噜响,宛如雷鸣,却是饿得狠了,剧烈的饥饿感冲上来。
他摇头苦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是飘身下树,摘了几个野桃,吃了之后出了树林,离开山谷,往揽云城而去。
……
海天宫前,李慕禅慢悠悠靠近,还是上一次遇上的一男一女,黛青的劲装,英姿飒爽。
看到他来了,清秀的少女上前一步,笑眯眯的道:“秋霞师姐已经回来啦,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我前去禀报!”
李慕禅抱了抱拳:“在下李竹。”
“李竹?”清秀少女一怔,摇头笑道:“你不是夏无风么?”
李慕禅笑了笑:“姑娘弄错了,我不是。”
“哼,你真不是夏无风?”旁边青年上前一步,冷冷问。
李慕禅眉头挑了一下,淡淡笑道:“在下从不更名,站不改姓,李竹是也,不敢冒充夏师兄!”
这青年相貌英俊,可惜有一丝稚气,显然是年纪轻轻,没什么阅历。
“夏师兄?”这青年直勾勾瞪着他:“你也是星湖小筑的弟子?”
李慕禅点点头:“不错。”
“那你来做甚!”青年哼道。
李慕禅道:“在下想见一见孟姑娘,难道不成?”
青年冷笑一声,撇嘴道:“哼,你们星湖小筑没一个好东西!”
他扬声叫道:“张师兄,李师兄,那人来啦!”
话音乍落,大门钻出四人,宛如一道清风拂过,瞬间出现在李慕禅跟前,显示出绝顶的轻功。
四人站在李慕禅跟前,两男两女,男的英俊,女的美貌,皆是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让人眼前一亮。
李慕禅皱眉看着这四人,又看看青年。
青年哼道:“张师兄,他说他叫李竹,不是夏无风!”
“这位兄台不是夏无风?”圆脸俊秀,有些斯文的青年问道。
他目光柔和,没有咄咄逼人之气,身形修长,宛如玉树临风而立,让人无法不生出好感。
李慕禅点头:“夏无风是我师兄,在下李竹。”
张师兄轻颔首:“原来是李少侠,在下海天宫张楚,失礼莫怪。”
“张少侠这是何意?”李慕禅问。
张楚摇头叹道:“孟师姐被夏无风害苦了,咱们要替孟师姐出一口恶气!……你既是夏无风的师弟,只能落到你头上罢!”
说罢,他挥一挥手:“李师弟,领教一下李少侠的高招罢!”
第546章 秋霞
李慕禅忙道:“慢着!”
另一个姓李的青年脸色冷漠,却带着一股明朗的帅气,宛如贵族公子一般的气度,让人印象深刻。
他冷漠的望着李慕禅,摇头道:“素闻夏无风乃星湖小筑的九品高手,武功绝顶,在下早想领教,却没想到他竟没来!”
李慕禅笑了笑,道:“在下来不是为了打架,而是想见一见孟姑娘,替夏师兄传几句话!”
“什么话?”姓李的青年冷冷道。
李慕禅摇头:“要跟孟姑娘当面说。”
“夏无风呢?他怎么不亲自来?”姓李青年冷哼。
李慕禅叹了口气:“夏师兄不方便过来,所以遣我过来传话,……我想孟姑娘不会拒不见面!”
张楚道:“孟师姐因为夏无风,被罚在无忧崖面壁,你别想见到她了,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好了。”
李慕禅摇摇头:“夏师兄有叮嘱,这些话要亲自跟孟姑娘说,张少侠的好意就心领了。”
张楚笑了笑,叹道:“那就帮不了你了。”
李慕禅眉头一抬,淡淡笑道:“我却不信,你们不能见孟姑娘。”
张楚摇头道:“无忧崖乃是咱们海天宫的禁地,咱们不能见,你更不能见,还是死了这份心罢!”
李慕禅皱起眉头:“一点儿法子不能想?”
张楚摇头:“除非你武功通天,能打得过咱们海天宫所有高手,硬闯进去!”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再没有别的法子?”
张楚笑了笑:“还有一个法,只要你能打败咱们,咱们就联名向宫主求情,让你见一见孟师姐!”
“这能成?”李慕禅笑问。
张楚淡淡一笑:“我四人乃宫主嫡传弟子,说话还管点儿用的,若宫主不允,咱们就替你送信,如何?”
李慕禅沉吟一下,点点头,事到如今,他想闯进无忧崖是不太现实,打败整个海天宫,他还没那么狂妄。
唯一的机会,只能是打败眼前这四人。
张楚道:“这件事很困难,但我有宫主的一个人情,只要说出来,宫主十有八九会同意,不过,这个人情也不能白白浪费,你要打得过咱们四人才成!”
“你们一起上?”李慕禅笑了笑。
张楚点点头:“不错!”
……
“张师兄!”李姓青年忙道。
张楚一抬手:“李师弟,星湖小筑的弟子可不容小觑,为了稳妥起见,咱们还是一起联手罢!”
李姓青年冷冷道:“我看他也寻常得很,杀鸡焉用牛刀,我先动手,若是不敌,再联手不迟!”
张楚看了看李慕禅,露出询问之意。
李慕禅点头笑道:“我也想领教海天宫的绝学,随你们。”
“好大的口气!”张楚温文尔雅的笑笑,摇头道:“不过,咱们这算是打赌,我已经拿出了彩头,你的彩头呢?”
李慕禅笑了笑:“你们想要什么彩头?”
张楚道:“你若输了,让夏无风滚远一点儿,永远不得再纠缠孟师姐!”
李慕禅笑了笑:“你们能替孟姑娘拿主意?”
“哼,若非夏无风,孟师姐怎会如此惨?”张楚沉下脸,皱着眉头道:“若非夏无风,孟师姐哪能被禁无忧崖?”
李慕禅道:“被禁无忧崖是一件苦事?”
姓李的青年冷冷道:“你可曾试过一个人呆在一座山崖上,只有一个人,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管你,就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李慕禅笑了笑:“我闭过关,不知算不算?”
“闭关多久?”姓李青年冷笑。
“一年。”李慕禅道。
李姓青年窒了一下,冷哼:“一年,这倒是难得!不过也受不住罢?”
李慕禅点点头:“不错,闭关确实是一件苦事,孤单寂寞,宛如噬心之痛苦。”
“孟师姐一个人女人,却要这般孤苦,……更重要的是,无忧崖每天晚上,必有寒冷的罡风刮过,要拼命运功抵挡,无异于酷刑!苦不堪言!”李姓青年脸罩寒霜,愤愤哼道。
李慕禅皱眉不语。
李姓青年冷笑道:“孟师姐在受苦的时候,姓夏的呢,他在哪儿逍遥自在?”
李慕禅叹了口气,摇头道:“夏师兄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逍遥,……夏师兄曾严嘱,不能透露,免得孟师姐担心,我不能不说。”
“怎么,姓夏的死了?”李姓青年冷冷道。
李慕禅眉头皱了起来,他定力深,涵养足,别人骂两句他权当是狗叫,懒得理会,但对夏师兄这般,他却怒了。
张楚摆摆手:“好了李师弟,少说两句罢,……李少侠,你说说罢,夏无风出了什么事?”
李慕禅摇头叹道:“算啦,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你们总是对夏师兄仇恨的,想打便打罢!”
“说来听听也无妨嘛。”张楚微笑道。
……
李慕禅摇头,懒得多说,淡淡看一眼李姓青年:“还没请教这位兄台的尊姓大名。”
“李明辉!”李姓青年冷哼。
两个少女却微笑不语,显然是不想通报姓名,李慕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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