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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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莲-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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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啥换?不换!”杨彦顺没好气地说。

  “我这不是问你吗,又不是非换不行!我就是愁这罚款,啥时候才能交齐?你一个人在生产队里挣工分,秋后连粮食都分不多,还年年欠队里的。我照看三个孩子又上不了工。去年一年一共折合了27块钱,还都让队里顶了账,这日子咋过得这么艰难呢?”

  “罚款先抗着不交吧。一分钱都呒有拿啥交?走一步算一步吧。”

  两夫妇和计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条黑道。不见一点希望,有啥法?这么一步一步捱下去吧,能走到哪算哪。

  这么一日捱一日的捱到了年根底下。杨彦顺那破房子里又坐满了人,致使这些人大都是来看热闹的。为啥?计划生育办公室的老郑,还有两个女的,大队的干部全都来上门逼债。………要钱!限定在腊月二十三小年一定要全部把960块罚款交齐,要不就拉倒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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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日子3
“你们当干部的领工资吃饭,我们是一个人挣工分,全家五口人吃饭。钱是从来也没挣过一分。现在一个高级木工瓦匠一个工才2毛8分,挣一年才不到90块。我们哪有钱交960块?”魏秋美看看自己的男人蹲在一边抱着头只好自己出面说话。

  “我们不管你有钱没钱,吃饭不吃饭!你违反了计划生育就得交罚款。你有本事去头,去抢,去杀人放火我们都不管。只要把钱交上就行!要不就把你这破房子拉倒,比人家过年,你们去逃荒要饭!”老郑拍着桌子叫唤。

  看热闹的人只管看热闹,管它是好事坏事,只要有热闹看就行。要不这日子太枯燥了除了干活就是干活。肚子老在咕咕叫,有点热闹看会暂时兴奋可以不想那没有油水的肚子。

  “二红,看你今回咋办。”人群里有人在想。

  “真废话,他们一家这样子哪有钱交罚款?不用说是他家,就是放到谁家也交不上。谁家有钱?”另有人这样想。

  “拉到这破房子,他们拖家带口得去逃荒要饭?别说这还是好事,最起码,杨二红不能再队里打仗闹事了。”也有人在这样想。

  

土地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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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郑!你也算是国家干部?你能说出这话来还真行!你不是只认钱,不管钱的来路吗?你让我们去偷,去抢,去杀人放火!行!我和孩子她爹商量商量,今黑夜先去北营你加里去偷,去抢。谁要是拦着,先杀谁!明天交钱!你看咋样?你打定主意不让我们一家大小活,我还对你客气啥?再说也是你指得这条路!”魏秋美声嘶力竭的喊。

  “你,你,你无法无天!你无法无天!”老郑跳着脚,脸色蜡黄,再也说不出话来。

  “啥无法无天!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甭说我们一家五口人都被逼到绝路上啦。这不今天有大队干部,有庄里乡亲,我明说了吧。谁要是想出头来欺负,抢孩子,推到房子。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让孩子她爹要谁的好看!不信?来试试!你们都知道孩子她爹叫二红,谁出头,我让孩子她爹下死手!魏秋美疯了。为啥?她看到院门外的两辆拖拉机,还有绳子,杠子。这些是准备用来推到房子的工具。

  “她爹,站起来!把这根铁棍拿着,把门堵上!今天就是被砸死在这屋里也不冤,有这么多队干部,计划生育办公室的领导,还有这些看热闹得陪着,也值了!”魏秋美从炕上抽出来一根两米长的铁棍,递给了杨彦顺。

  杨彦顺一声不吭的把门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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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场热闹最后以老郑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为结束。看热闹的也傻了,一个个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走了。他们不会想到这个女人平常那么老实,竟会干出这么一手。同时心里对杨彦顺一家确实畏惧了三分。

  日子又不咸不淡,一步一捱的捱过了一年。一天杨彦顺在饭桌上又向老婆说了一条新闻。

  “听说别的县都把地分到了个人,实行单干了。”

  “啥?单干?那是咋着一回事?”魏秋美还是那一个姿势,坐在炕上奶孩子。只不过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一些。二女儿那么病恹恹的也活了下来,就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两条腿成弓字形,向外撇着。大女儿现在知道帮忙抱柴禾,晚上挡鸡窝。小儿子出了叼着奶头就是叼着奶头。唉,知道是有点太过宠他,可是男孩子,又是老小,娇惯点就娇惯点。再说这么个穷家,吃也没得吃,穿也没得穿,就是娇惯也娇惯不到哪里去。

  “单干就是把生产队的地分到各人,自己种地吃饭,以后也不去生产队上工啦。打下粮来,给国家交点公粮就行!别的地方都分了,就咱这围近还没分,听说也快了。”

  “那些分开的,日子过得咋样?”

  “听说过得不孬,有很多人家能吃半年白面馍馍呢!”杨彦顺想着白面馍馍,手里拿的地瓜面窝头是有点难吃。干脆把窝头放下。

  果然秋后生产队果真解体,地都分到了每家每户,地是按人分,可是杨彦顺家五口人却只分了两口人的地。为啥少分了三个人的地?罚得吧,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罚款也没交上,所以呢孩子没户口,就这有这2亩地。

  这样认命吧,种了两年后,才发现别的超生的人家都分了地,也没有黑户口这一说,只有杨彦顺一家。同时孩子眼看着越来越大,口粮也越来越紧。不但如此,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人还是隔三差五的来要钱。 。。

革命就是请客吃饭
魏秋美的不知所措被王振勤一激,全跑了。

  “你瞧你,简直是个泼妇!现在村委班子和镇领导正在研究问题,你先回去吧!“赵士让说。

  “那我明天再来!”魏秋美走了,等走出了村委大门,越想越觉的不对呀!怎么这么容易就回来了,啥也没解决,白生了一肚子的气,不管咋说,反正他又跑不了。我明天再去问。

  “今天,你去问问村委会。到底他得给 个说法嘛!你一个大男人老窝在家里,让我一个女人出头露面。”魏秋美埋怨,杨颜顺立即就把一个木头墩子砸过来拉。“操你娘的 ,你打的不记,操你娘的,你个赶死的,你这就嫌我拉,,今天我非得给你个死孩子做个生日不行!”

  杨颜顺窜起来就脱下鞋来,照着老婆的脸就湖过去。老婆的还抱着小儿子正在给儿子喂饭。刚才木头墩子打过来,魏秋美一偏头,砸到肩膀上拉,还没来的及站起来,杨颜顺已经论着鞋底跳过来拉!顿时3个孩子哭趁成一片,都跑过来护着自己的娘,杨颜顺疯狂的喊:“你们这些该死的孩子们,滚开!再不滚开,

  就这么打骂孩子惯了,邻居都习惯了,谁也不再来拉架拉,挨谁谁不烦,一天一小时,三天一大打,有时候 半夜里就打起来,弄个家里大哭小叫的,鸡飞狗跳,没一个都是杨颜顺打累了为止,打完后,他再做起在小凳子上长篇大论的骂,谁都不会相信,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能一骂骂两天一夜,能骂出花来,多么难听他都能骂的出来,而且接着吃饭,吃完了能再接上继续骂。

  这一仗,又把事情耽搁下了好长时间。

  突然有一天,魏秋美正在贴棒子面饼,赵于玲跑出来叫:“嫂子,嫂子快去把我哥哥叫回来呀,再晚就要吃大亏了!”赵玉玲是杨颜顺姐姐婆家的本家,跟杨颜顺家的关系挺远的,但是赵玉玲是个善心的姑娘,所以跑出来抱个信。

  “咋拉?”魏秋美心一下就慌了拉,扎杀着手问。

  “你家哥哥在村委里日娘骂老子的骂村长赵士让,还挎下口说他一个能打赵士让兄弟四个。这不赵士让的兄弟们正拿着铁棍,杠子去村委的路上,准备把他结果在那里,快去!我给你看孩子!快呀” 赵玉玲急的跺着脚。

  魏秋美强打住桩,软着两条腿连滚带爬的就出门了,到了村委会一看,自己的男人还在那跳着脚骂,心里那个恨呀,一把扯住他 的衣裳就往回拉:“你疯吗?不回家在这里丢人现眼!快跟我回去!”

  “你拉我做啥?我得让他们知道我不好惹的!”杨颜顺挣开自己的老婆的手,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地上,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起哄:“对呀!男人们不能听女人的!没有女人不坏事!”

  “你想死,死家里去!你不跟我回去,我碰死在这里!”魏秋美有又恨,又气,又害怕,害怕晚一步,赵士让的兄弟们来了就啥也晚了,所以拼了命的往家扯杨颜顺,最终杨颜顺被老婆拉回了家。魏秋美反身把门闩上立即就软了,以下子瘫倒在地上,泪都流不出一滴来,

  赵玉玲领着孩子跑出来一看,一下子就哭了:“嫂子!嫂子!你说你图啥呀?老天就不长眼?嫂子嫂子‘‘‘”

  “哥呀?你真不懂事呀!我嫂子咋一脚迈进你这个火坑了呀?你有能耐呀!你逞能;你知不知道赵士让的大哥赵士公带着他两个兄弟赵士之,赵士家扛着家伙正往村委里赶,放出话来今日不把你结果了不回去?你以为赵士让咋就做在那里让你骂?他 在等他的兄弟们,嫂子要是晚去一步你就吃大亏拉!”

  “我不信!连王法都没有了?”

  “王法,赵士让已经写好报告,说是你殴打国家干部,打死你纯属自卫!”

  “我不信!你咋知道?村里人都知道,赵士让自己说的。“

  “咋没人给我说?“

  “谁给你说?你连自己的老婆都往死里打!”

  “胡说八道!

  “你看看!”

  扬言顺爬上墙头去看,看了没有一分钟就下来拉!脸色变黄冷汗出了一身,一句话没说就进屋了。

  “嫂子,嫂子呀!你咋这么命苦呢?赵玉玲拉起魏秋美,挽扶到坑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具体咋发生的,魏秋美也没心思问。只是从这以后,啥锄头露面的事都不敢指望杨颜顺拉!他即使是个半调子,打老婆骂孩子,但是只要他在,好歹这还是一个家,孩子们至少好有个爹。

  眼看又过大秋拉。 添人进口的都是在种麦子以前分到口粮地,所以魏秋美又开始频繁的找村委会干部。

  “你甭找,找我也不给你分。”赵士让还是那样说。

  “为啥?”

  “为啥? 呵!你自己心里有数嘛?”

  “没有数才来找村委会呢。”

  “你那地是政府下达的文件,不让分的,计划生育。。。。。。

  “我们不是已经罚了9百多快吗?又不是不交,只是得到年交一部分,最起码还得保证大人,小孩的口粮呀。”

  “不能分就是不能分?你哥哥赵士让也是生了三胎,也是超生。为啥他家没有罚款?还分了地?”

  “少胡搅蛮缠!出去!出去!”

  “你得给个公道!”

  “要公道?要公道是没有!快出去!”

  “别推我!你不给我公道?那我得去镇上!我看能不能找到公道!”魏秋美果然去了镇上。

  镇上新来的王镇长听说是个不孬的人。王镇长对魏秋美说:“你们的事我刚来听说了,这样吧,让计划生育为公事明天下乡,你们商量解决罚款的事,你们商量的出解决办法后,让村委马上就给你分地,好不好?”

  “行,王镇长!问题是害怕他们不给解决呀!”魏秋美还是不放心。

  “不给解决再来找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我想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办办试试,行不行?真不给解决再来找我,你看咋样?”王镇长带着笑容。

  魏秋美去村委时,看见赵士让的女儿红蕾正在叫:“爹,俺娘已经做好饭了,让你和俺老郑大爷去吃饭。”

  “行,这就回去。哎,你娘做没做辣菜?你大爷爱吃辣!”赵士让顺嘴问。

  “做了,一桌子菜全上辣的,连饺子馅都剁了青辣椒。我都不敢吃!”红蕾撇着嘴似哭非哭。

  “走吧!各位领导去我家吃饭。今年咱不醉不归。”赵士让对着计划生育办公室的几人说。

  “你们男人们能喝酒,我和张丽又不会喝就不去了吧。”会计周翠花看老郑不说话,赶紧客气的说。

  “一起去!一起去!”赵士让尽力的劝。

  “算了, 赵村长。周会计和小张同志不去也好。让村里安排午饭。吃了让她们和杨颜顺一家先先谈谈,具体事情咱回来再决定!”老郑挤了挤眼,赵士让明白这是有些话不好'当外人说在自家饭桌上容易说,也就不再说话。

王家兄弟告密
在自家饭桌子,老郑吃的高兴对赵士让老婆孙闲云的手艺大赞不错。自然是不所,刚单干谁家吃起的起?连白面都是只能吃几个月,剩下的大半年全是杂会面饼字充饥。肉那时不到过年闻不到腥味!过年了割上2—3斤肉包品猪肉白菜贩子,供养充天地祖宗后一家人分了吃,过了初一早晨后,就又是杂和面的日子。

  可是,赵士让的饭桌上摆了辣椒炒肉片,红烧肉,炖排骨,炸里脊,连包子都是全猪肉馅,你说老郑能不高兴。

  “兄弟,不是哥夸你,你真是当官的料。这个政治上有天赋,有天赋。”老郑差点就晤囵把一块红烧肉吞了。

  “这不还得靠老郑主任提拔嘛,你在上面认得领导多,交往广,以后这日子还得靠郑主任来给我疏通关系。”赵士让看老郑吃的高兴,又立刻给夹了两筷子菜,同时也把酒又给斟满。

  他们吃饭暂且不提。周翠花和张丽吃了品简易午饭,就和魏秋美去了她加。小几子一看来了人,便扎吧,扎吧的给搬来小凳子,惹的周翠花和张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孩子真报人稀罕,来,跟着 我回家吧?”周翠花逗他。

  “你那么难看, 我才不跟你呢!。”东西已经3岁了,说话很利索。这又惹的大人一阵哈哈大笑,只有周翠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说了一些家常里短,最后周翠花说:“这事还得我们郑主任决定,一会儿你再去村委吧!我们不敢做主。”

  下午,老郑又在拍桌子,对着魏秋美大吼:“你简直是泼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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