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桐坪乡就成了南坪县唯一不通公路的乡镇了。
与桐坪乡隔富阳河相望的,是福东省的江陵市,而且江陵市就在桐坪乡下面不远的河对面,离桐坪乡不到十公里,所以,桐坪乡的人,到江陵市的时候,反而比到南坪县的时候多得多。
富阳河是一条大河,在南坪县这一段,正好是天阳省和福东省的分界线。
洪景天跟着回乡里的人群,慢慢走到街上,看到街两边都是老旧的建筑,而且很多都是老式木头建筑,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特别是位于街头的那个高大的牌坊,更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韵。
从街头走到街尾,洪景天发现,整个桐坪乡街上,除了几幢青砖土瓦的建筑外,根本没有看见一幢具有现代特sè的建筑。
这里,仿佛就是一个被现代文明遗忘的角落。
问了几个街坊,他终于来到了桐坪乡zhèng ;fǔ。
这乡zhèng ;fǔ在街的西头,是一个**的院落,大门外有几株高大的槐树,浓荫遮蔽,树影摇曳,和着富阳河上飘来的微风,让人感到几丝凉爽。
走进大门,一幢三层的青砖小楼出现在他面前,小楼的两边,则是几幢小木楼,这是已是下午三点过,整个院子,看不见一个人影,但从开着的房门看,这乡zhèng ;fǔ的工作人员,应该都在屋子里上班。
看到青砖小楼的大门上挂着桐坪乡党委和乡zhèng ;fǔ的牌子,洪景天走了过去,进了大门,就见旁边一间屋子的门口,挂着党政办的牌子,他走到门边,看到里面两男一女正低声谈着什么,不时发出阵阵愉快的笑声。
洪景天淡笑着伸手在门上轻敲了三下,屋里的三人闻声抬起头来,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门边,屋内那个中年男子微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洪景天,请问……”
洪景天话未说完,那个中年男子已经站起来,脸上挂着笑容,几步过来,微弯着身子,伸出两手,惊喜地说道:“你就是洪乡长啊,你好你好,我是党政办副主任徐树光。”
洪景天伸出手来,和徐树光握了握,笑着说道:“徐主任你好。”
徐树光说了两句后,又把屋里的一男一女进行了介绍,这两个都是和洪景天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那个男的,叫王小山,是去年才分配到南坪乡党政办的工作人员,那个女的,五官还算端正,叫许雪,却是乡广播站的广播员。
看到洪景天和这两位打了招呼后,徐树光恭敬地说道:“洪乡长,罗书记和孙乡长的办公室都在三楼,不过江乡长不在家,罗书记在楼上,要不,我带你上去?”
“好,辛苦徐主任了。”洪景天淡然点了一下头,在徐树光的陪同下,到了三楼。
“洪副乡长,这是我们乡党委的罗书记。”刚走进罗运中的办公室,徐树光就急忙介绍。
罗运中听到这话,打量了洪景天一眼,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沉稳地伸出手来。
“罗书记,你好,我是洪景天,前来向你报到。”洪景天待徐树光介绍完毕,立即上前,大声自我介绍道。
“你好!景天同志,欢迎你到我们桐坪乡工作!”罗运中声音沉稳威严,和急忙上前的洪景天轻握了一下,公事公办地说道。
徐树光看到没自己的事了,就向罗运中微躬了一下身子,然后告辞离去。
“罗书记,这桐坪乡我还是第一次来,很多情况都不了解,以后在工作中,还请罗书记多指点。”洪景天坐下后,掏出红塔山,递了一支上去,又殷勤地替罗运中点上,这才退回自己的座位,给自己点了一支,尊敬地说道。
在昨晚与杜少强他们的聚会中,洪景天已从杜少强的口里,对桐坪乡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南坪乡,虽然是全县条件最艰苦的乡镇,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大机构班子还是应有尽有的。
杜少强作为县委办的人,对全县各乡镇的领导,都是十分熟悉。据他透露,这桐坪乡党委书记罗运中,是根深蒂固的本地派,而且好像和罗望书记关系密切,在桐坪乡,有绝对的话语权。
乡长孙建国,是三年前从zhèng ;fǔ办下来的,今年三十四岁,比罗运中小十二岁。
不过,这孙建国,到了桐坪乡后,被罗运中死死压住,这段时间,一直在运作调离南坪乡的事,很多时候,都没在乡里。
洪景天知道自己虽然成了桐坪乡的副乡长,但如果想要有所作为,干出一番成绩,路还非常遥远。
这不,他一到乡里,就想着尽量和罗运中书记搞好关系,不过,他知道罗运中和罗望书记关系密切后,对以后的工作,就多了几分担忧。
第十章有人喊站住
() “景天同志,你可能听说了,我们桐坪乡条件十分艰苦,又不通公路,经济排名在全县久居倒数第一。说实话,每次我到县里开会,都只能躲在角落里,感到脸上无光。听说你是天阳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多为桐坪乡的经济发展献言献策,把我们乡的各项工作搞上去。”说了这番不咸不淡的话后,罗运中狠吸了一口烟,说道:“这样,这几天你先了解一下乡里的情况,至于具体工作,等孙乡长回来,我们再议议。”
说完,他打电话把党政办主任滕越叫来,让他安排洪景天的办公室和食宿。同时安排晚上欢迎洪副乡长上任的宴席。
虽然桐坪乡很穷,但这副乡长上任,总要叫班子成员聚聚不是。
洪景天跟着滕越,向楼下走去,到了二楼,滕远摸出钥匙,打开了最左侧的那个房间。
“景天乡长,这是我们替你准备的办公室,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添制的,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滕越打开门后,侧过身来,把洪景天让进屋里,略带请示地说道。
不过,洪景天知道滕主任这样说,只不过是做一种姿态,而且看他说话的语气,对自己这个副乡长,并没有发自内心的尊敬。、
他当然不会去对这办公室的布置进行挑剔的。
“我看这就很好,滕主任,代我谢谢办公室的同志们。”洪景天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看到洪景天对办公室的布置没有什么意见,滕越又把洪景天带到办公楼一侧的小木楼上。
这小木楼是一楼一底的建筑,而且从那有些歪斜的板壁上,可以看出应该很有年月了。
果然,洪景天跟着滕越走上楼去,踩在木楼板上,顿时就有一种咚咚的声音,似乎整幢楼都能听见。
沿着中间的过道,一直到了尽头,滕越打开了一道木门,对洪景天略带歉意地说道:“景天乡长,乡里的条件就是这样,只能委屈你了。”
洪景天扫了一下屋内,不过十四五个平方,靠墙壁放着一张木床,床上的被褥之类,明显是新置办的,靠窗放着一张老式办公桌,桌前是一把新买的藤椅,床尾则是一个大衣柜,还有就是洗脸盆啊水桶啊暖水瓶之类。
房间虽小,可是收拾得还挺干净,比洪景天的预料,要好得多。
“呵呵,这就很不错了,反正我也只有一个人,没有那么多讲究。滕主任,我看党政办的同志,在你的领导下,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嘛。”洪景天笑着称赞道。
虽然洪景天比滕越还小七八岁,但他毕竟是县委组织部任命的副乡长,听着他的称赞,滕越还是有些受用。
这体制内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你比他年长,也没有办法。
当然,滕越这位党政办主任,还是乡党委成员,说起来,似乎比洪景天这个不是成员的副乡长还要高一点。
只是这党政办主任就是管家的角sè,对外,并没有副乡长那样风光。
“谢谢景天乡长的表扬,对了,景天乡长,罗书记说了,在家的领导今晚要为你接风,地点在桐坪饭店,到时我来接你。”
“好,那就有劳滕主任了。”洪景天笑应了一句。
滕越把房间钥匙交给洪景天,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
洪景天把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等拿出来,然后又拿起盆子,到楼下的水龙头处洗了个脸,回到房间,拿起暖水瓶摇了摇,发现是空的,干脆提着水瓶下楼,到楼下的食堂看有没有开水。
这桐坪乡zhèng ;fǔ大院,和南坪县的其他乡镇一样,都建有自己的机关食堂。
毕竟这乡zhèng ;fǔ的工作人员,很多都是单身,而且就算是成了家的,也有不少是两地分居,孤身一个人在这里上班,如果长期在外面的饭店吃饭,那点工资恐怕还撑不到月底。
所以,这机关食堂,也算是解决了乡镇干部的生活问题。
看到洪景天提着暖水瓶进来,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炊事员老李,瞟了一眼,闷声说道:“现在还没到六点钟,哪里有开水?”
洪景天闻声一怔,不过他还是把水瓶在食堂的一角放下,然后平静地说道:“师傅,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我把水瓶先放在你这里,等会再来提。”
“嗯。”老李仍然埋头忙碌。
洪景天把水瓶放下后,转身离开了食堂。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藤椅上休息了一下,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还早,干脆下楼到院里随便走走。
一路走来,不到半个小时,洪景天算是把整个院里观察了一遍,他发现这个zhèng ;fǔ大院虽然不算小,但派出所啊计生办啊财政所国土所什么的,全都挤在一起,还是显得凌乱而热闹。
特别是这个时候,可能是因为热气过后,到乡zhèng ;fǔ来办事的人也多起来,不时看到有人进进出出的。
有不少工作人员,看到洪景天在院子里四处闲诳,都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只是并不以为意。
这乡zhèng ;fǔ的人,虽然知道上面要派一个副乡长下来,可是谁也没有见过,自然就不会把面前这个挂着淡笑的年轻人,和新来的副乡长联系在一起。
走着走着,洪景天来到了位于办公楼另一侧的小木楼前,看到一个紧闭的房门前,挂着桐坪乡派出所和桐坪乡治安室的牌子,就情不自禁地走过去。
可是还没有靠近,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惨叫声,同时还有厉声喝叱的声音。
隐隐约约中,有人在哀声告饶,说什么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你放了我吧之类的声音。
洪景天知道这是派出所的干jǐng在审讯犯罪嫌疑人,只是,这个时候的jǐng察办案,并没有十年后那样多的纪律要求,什么严禁刑讯逼供之类,虽然有明文要求,但很多干jǐng都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是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喊得整天响,至于最后有没有冤假错案,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在青树皮镇的时候,就见识过杨洋审讯犯人的情形,自然也就见惯不惊,在他心里,有时还认为,对付那些作jiān犯科的人,就应该用更加强硬的手段。
洪景天略停了一下,就准备转身往回走。
正在这时,就见那门开了,一个穿着短袖jǐng服的强壮男子走了出来,看到洪景天站在不远,那双眼睛就jǐng惕地看了过来。
等到发现不远处那个陌生的年轻人转身yù走,那个男子脸sè一沉,厉声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洪景天以为这人是说别人,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那个男子几步冲过来,伸手抓向洪景天,威严地喝道:“说你呢,还想跑?没听见老子的话吗?”
(感谢凤凰传奇的歌迷的倾情打赏,石板再次感谢)
第十一章吴军被摔倒
() 那男子的右手刚搭在洪景天的肩头,猛然感觉被一只铁爪抓住一般,然后身子就借着前冲之势,被一股大力一带,竟然越过了那人的肩头,啪的一下,狠狠地摔在地上,屁股一阵生痛,情不自禁地惨叫一声。
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一个强硬如铁的膝头,顶在自己的胸上,顿时喘不过气来。
“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那个男子的耳边响走,眼前出现一张冷峻而年轻的脸。
这时,院子里的这一变故,已惊动了不少的人,派出所的门里,也立即冲出来几个人影。
洪景天这时已看清,被自己压在地下的,是一个身穿jǐng服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年纪,那张脸涨得通红,眼睛却狠狠地盯着洪景天。
“怎么回事?”
桐坪派出所长周正国,听到院子里有人摔倒在地,随后又有人发出惨叫,带着两个手下跑出来,正好看到民jǐng吴军被一个年轻人按在地上,微愣之下,厉声喝道。
洪景天看到几个jǐng察出来,顺手放开了压在地上的那个人,慢慢站起来,平静地说道:“jǐng察同志,这人袭击我。”
“袭击你?你是干什么的?”周正国有点莫名其妙。
吴军这时已从地上爬起来,揉了一下发疼的手腕,指着洪景天狠狠地说道:“所长,他是他们的同伙,别让他跑了。”
“同伙?什么同伙?”洪景天有点莫名其妙,微皱的眉宇间,有一种冷肃的威严。
这时,周正国已走到近处,他上下打量了洪景天一遭,冷声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人?”
洪景天正待说话,这时党政办的藤越急冲冲地挤了进来,先是关切地向洪景天问道:“洪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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