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武侠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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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石[武侠耽美]-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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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年来辨事非,雪映寒梅故人回,万事因果皆有常,千凤相逢大梦归。”

  鸠莫罗见字吃了一惊,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同。因为掐指一算,今日距他当年和佛图丞论佛比武的日子的确是整整四十载。他心道:难道他很多年前就算定了我今日会来这里?

  他转头看了看殿外被自己一众踩踏过的落雪,以及那映着雪光的一片红梅,‘他真的算到了。’

  低头又仔细默念了一遍,皱眉凝思:前两句‘四十年来辨事非,雪映寒梅故人回’明显是说自己今日会来这里。而第三句‘万事因果皆有常’到底是说世理有常这个道理,还是点明自己今日前来所为的是‘有常鼎’?最后一句‘千凤相逢大梦归’自己则完全不明其意。。。。。。

  鸠莫罗微微一笑,双手合什,正好将手书收于两掌间,道:“我已看过,既然天机不便泄露,也不用再留了。”言毕,手中一股淡淡的青烟升起,双手分开时,那份手书已成粉末,散于空中。

  他回头对见悟道:“见善大师肉身不化,我定要替他塑造金身,供人膜拜。”

  见悟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多谢。”

  鸠莫罗又道:“瞧你外貌虽小,但修行年限应该不短,想是习练了佛图丞大师的‘七宝心经’。”

  见悟点了点头。

  “寺院不能没有方丈,以后你就代你师兄之职,做这间卜问寺的方丈吧。”鸠莫罗道。

  见悟低头不语,算是默许。

  他再次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有常鼎”,目光深邃,道:“有常鼎就放在这里。日后我功德圆满会再来此地。”鸠莫罗平静道。

  说完,他便领着弟子口念佛号,折返而去。

第三十章
容楼和谢玄二人顺着山路往南追出了两天,路渐渐变得好走、宽敞了起来。路好走了,自然就有了些人气。他们时不时能遇上几个砍柴的樵夫、结伴的行商等,只是并没发现其他可疑人物。

  快到中午时,两人正行进间,突听前方传来朗朗吟诗声:

  “耐冬花吞火,冷艳发红朵。

  林寂无人赏,纷纷开且落。”

  寻声看去,吟诗的是前面山路边一位蓝袍文士打扮的青年,此时正弯腰在看着什么,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淡蓝色碎花衣裙的女子。

  谢玄想是对他刚才作的诗十分感兴趣,笑着迎了上去。到了近前,只见那蓝袍青年正神情专注地欣赏着山路边的野花。那一丛丛的山茶色如滴血,争相怒放。

  于是他施了一礼,道:“兄台好兴致,赶路也不忘赏花。”

  蓝袍青年直起身,回头看向谢玄,温文而雅一笑,道:“一人赏,不如一同赏?”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谢玄点了点头,仔细瞧了两眼山茶花,道:“‘纷纷开且落’。。。。。。这花现在开得艳丽,为何反令兄台你想到它败落的时候?”

  蓝袍青年道:“和谐空灵、恬淡自然,这山茶花自开自落,本平淡得很。你瞧它此刻在灌木丛中怒放,开得是何等的烂漫!但不用多时就自然纷纷凋零,又是何等的洒脱!于它而言,既没有生的喜悦,也没有死的悲哀。有开就有落,有生必有死,有繁容就有萧条。。。。。。世间很多看似对立的东西却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既如此,我又为何不能由它的‘开’,想到它的‘落’呢?”

  谢玄先略显惊讶,而后点头道:“真正是无情有性始见真我!花得之于自然,又回归于自然,不会因人们对它的赞美而怒放,也不需人们对它的凋谢洒一滴同情之泪,所谓没有追求,没有哀乐,是真正的无欲无求。若为君子,这样的品格境界着实令人向往。”他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才道:“兄台刚才那番话蕴含禅机,在下佩服得紧。”

  蓝袍青年显是也没料到谢玄能说出这样一番见解,稍愣了愣,立刻又微微一笑,道:“不生不来,如来异名。看来你也懂禅。”

  “能和大哥聊得起来的人,目前为止我只见过你一个。”那蓝袍青年身边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将目光锁定在了谢玄的身上。

  她的声音洋洋盈耳,仿佛浅吟低唱,细腻地滑入人心。谢玄闻声瞧向那女子,只见她身姿玲珑精美,气质素静幽洁,清淡未着脂粉的素脸一张。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张脸上的一对细长的单凤眼,活泼灵动,变幻闪烁,千种滋味,万般风情尽在眼底。那双眼睛越瞧越吸引人,谢玄一时仿佛着了魔一般,尽似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瞧得痴了。

  “别忘了我们还要赶路。”一直沉默不语的容楼提醒他道。

  谢玄立刻回过神来,不知为何一阵心惊,瞬间也无暇多想,转向蓝袍青年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蓝袍青年摇了摇头,并未作答。

  谢玄见他不肯回答,也不介意,笑了笑,道:“萍水相逢便是缘份,那我们就此别过吧。”说完,和容楼加快步伐离开了。身后又响起那蓝袍青年的吟诗声:

  “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徐阳映天温,清幽万象殊。”

  “大哥,你为何还是把名字告诉他了?”他身边的女子瞧着谢玄已经远去的背影不解问道。

  蓝袍青年一脸平静,眼睛仍观赏着山茶花,缓声道:“那也要他听得懂才行。”

  “唉,可惜懂你的人实在太少。”女子有些惋惜道。

  蓝袍青年将目光转至那女子身上,叹了口气,道:“你既知懂我的人本已很少,为何又要对他用‘惑心之术’。”

  ‘惑心之术’,所惑在心,本源自西方术士,与佛法并存于世,互为消长。习练后若施术人与受术人双目对视,则可运用此法短时间内控制对方心神,指挥对方行动。但运作起来稍有差池,则会令受术人心神受损,头脑呆滞,造成永旧性的伤害,而无法复元。

  女子眼珠转了转,调皮吐舌一笑,道:“一时好奇,想试试他呗。”

  蓝袍青年悠悠道:“若他被你惑了心神,试成呆傻,万一不幸无法恢复,你要如何收场?”

  女子避而不答,面色转为凝重,道:“‘惑心之术’对他作用甚微。此人的功力可谓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蓝袍青年不由眯起双眼,思索片刻,才道:“只能是对你而言。”

  再往前走,眼见路人三三两两,感觉附近应该会有村镇,否则这样的山里不会一下出现这么多人。容楼有些担心追错了方向,便问谢玄道:“会不会我们猜错了,那些杀人夺琴之人并没有向南逃窜?”

  谢玄摇了摇头,道:“不会。三清阁之前那段山势凶险,又没有叉路。红胡子他们散去后,我便一直跟踪那拨道士,而后你迟半日赶上来,其间也未曾迎面遇上别人,所以他们只能是杀人夺琴后顺着山路往南去了。”

  容楼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思索片刻,道:“听那个青松道士所言,杀他的人似乎不是之前的红胡子一拨。”

  谢玄想了想,道:“之前红胡子那些人根本不是道士们的对手。红胡子混战失琴后曾飞鸣镝示警,不知是想向何人通报。”

  “看来他们还有同党。”容楼道。

  谢玄道:“不错。我猜想,青松道士一伙可能得到了消息,知道红胡子一伙要带着琴通过钟山山脉向北而去。而‘三清阁’本是道士们的一个据点,所以他们才会选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伏击劫琴。他们完成任务后又回到‘三清阁’里稍作休憩,但没有料到红胡子的同党在接到示警的同时,便知道红胡子等失了琴,所以先一步至道观中埋伏,杀了留守其中的几个道士,而后又顺利截杀了青松他们,抢回了琴。”

  容楼稍有吃惊,想不到谢玄平时看起来懒散,考虑起问题来居然思维敏捷,条理清楚,这件事看似复杂,但经过他这番推论,立时清晰明了了许多。

  “既是同党,难道在‘三清阁’里杀人的那些人和红胡子等汇合后一起往南边去了?”容楼问道。

  谢玄皱眉道:“有那种可能。但在‘三清阁’里杀人的那些人武功明显高出红胡子一伙很多,不然青松他们也不会被全歼。我不明白,如果那些武功高强之人真是红胡子的同党,先前却为何不干脆亲自送琴北上?那样不是更为妥当一些吗?”

  容楼接着道:“我也和你有一样的疑问。另外,我还不明白的是,既然红胡子一拨之前要带着琴北上,可见他们是要把琴送往北方某地,但现在抢回琴后却为何折返南行?”

  说完,他停下脚步,凝思片刻,似乎若有所悟,又道:“会不会是红胡子一拨之前未曾料到和他争琴的那拨道士有这等实力,失于轻敌。他那些武功高强的同党又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便远行,而送琴的目的地在北方很遥远的某处,路上变数恐多,所以在‘三清阁’里夺回琴后,他们才流于保守,决定先带琴回南方收存,以后再作打算。。。。。。”

  听到这里,谢玄眼睛亮了亮,面露钦佩之色,道:“小楼,看来之前低看你了。”笑了笑,又道:”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也可能是红胡子一拨故意绕路,先往南行,用来迷惑与他们争琴之人,稍后再出其不意,另找别的路折返北上。”

  容楼表示赞同,又道:“若以上都不是,那些武功高强、杀人夺琴的就只可能是一直藏在暗处,要抢你琴的第三拨人。”他双手一摊,道:“不管怎样,瞧他们的功夫、手段,估计你想偷机取巧拿回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劝你还是另作打算吧。”

  谢玄摆了摆手,只是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二人边走边聊,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时值正午,虽然已经入冬,但是耀眼的阳光还是晃得人睁不开眼。谢玄手搭凉棚,向远处看了看,开心笑道:“前面好象有处茶斋,终于可以歇息一下了。”

  容楼点了点头。

  这处茶斋十分简朴干净,位于一个五叉路口靠山的一边,扬起的布幡上写着“陈记茶斋”四个大字。无论是想问路的生客,还是想休息的熟客都愿意在这里稍作停留,再分路而行。布幡显是被洗的次数多了,所以墨迹有些淡化脱落,但并不妨碍茶斋的好生意。茶斋内的四张竹桌,每桌四人,已经坐满,只剩下露天摆放的五张竹桌还空着两张。

  斋外背山一处堆放着一些火炭、松树枝等燃料。茶斋内左右两壁各设一处茶炉,此时正热气腾腾烧着水。无论斋内斋外,每个竹桌上都放有两个小茶几,一个安放茶杯、茶壶,用来泡茶;另一个安放其他茶具,任由客人选用。虽然用具看上去都有些陈旧,但倒是齐全得很。

  容楼有些犯难道:“前面有四个叉路,不知道那些人会走哪条?”

  谢玄道:“喝茶休息,别的暂时先放下。”

  二人在露天寻了一张桌坐下。谢玄招呼了一声,便有一位样貌灵秀的小姑娘上前,道:“客官,喝什么茶?”

  谢玄看向容楼,问道:“你想喝什么?”

  容楼摇摇头道:“我不懂这些,什么都成。”

  谢玄笑了笑,问小姑娘道:“有什么可以推荐的?”

  “瓜卢吧,虽然苦涩,不过提神醒脑,止渴解燥,最适合你们这些赶路的人。”小姑娘巧笑盈盈道。

  谢玄笑道:“那就它吧。”

  小姑娘又道:“不过这会儿炉火还没好,爹娘正忙着吹呢,还请客官坐等一会儿。”说完替两人备上茶叶,便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谢玄转向容楼道:“你从北方来的?”

  容楼点点头。

  谢玄正色道:“既然身受奇伤,应该找个名医看看有没有化解的法子。”

  “不用,没有法子。”容楼摇头道。

  “知道你不想说,不过我忍不住还是要问。到底你是为何人所伤?为何伤情与三清阁里的青松有些相似?往南走是为了避开伤你的仇家吗?你想去哪里?”

  容楼有些不耐烦道:“你这么多问题,知不知道很烦人。”

  谢玄笑道:“说我烦的你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既然这么多问题,总有一、两个你能回答的吧?”

  容楼想了想,道:“我要去南方。”

  谢玄点了点头,道:“你对那个杀死青松道士的人很好奇?”

  既然被他一语道破,容楼只得道:“不错。”

  “看来若不是因为这个青松,恐怕你也不会和我同路了?”谢玄悠悠道。

  容楼并不回答,忽然道:“之前山路边那位姑娘,你好象对她很有好感。”

  “哪个姑娘?”谢玄愣了一下,又笑道:“你转移话题的本领不错啊。”

  容楼扬眉道:“我说真的,你看她的眼神颇有‘一见中情’的感觉。”

  “嗯。。。。。。”谢玄沉吟片刻,做了个鬼脸,道:“我明白了,你以前一定有被人亲过?”

  容楼不知所谓,愣了愣,道:“这和我刚才说的有何关系?”

  “既不否认,看来就是有了。”他隔着竹桌伸长脖子凑到容楼面前,一脸神秘,道:“我不旦知道你被人亲过,还知道亲你的是什么人。”

  容楼吃了一惊,心道:难不成这个谢玄认识慕容冲?不对啊,他就算认识慕容冲,又怎会知道自己和他的私密之事?

  他正寻思间,那人却已哈哈大笑,道:“亲你的一定是个呆子,不然瞧你模样伶俐的紧,又怎会犯呆?想必是染上了呆子的呆病?!”

  “你?!。。。。。。”容楼面有怒容。

  谢玄瞧他的模样,强忍住笑,道:“若不是染上呆病,又怎会说我看上了那位姑娘?”

  容楼知道被他耍了,有些愠怒,道:“明明是你喜欢那位姑娘。。。。。。”

  谢玄故作不解,皱眉倒吸了一口冷气,打断他道:“生气了?现在生气是不是表示你吃醋?”

  容楼摇头长叹一声,道:“我说不过你,只盼你不要再开玩笑了。”

  谢玄这才点点头,正色道:“其实,我只是觉得那个姑娘有点怪。”

  容楼疑道:“怪?怪在哪里?”

  “她怪,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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