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武侠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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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石[武侠耽美]-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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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令自己发狂乃至丧失理智的人,一旦错过了,以后无论再得到什么都会觉得索然无味。难道你没有吗?”

  慕容冲心口一痛,想起了容楼,可是他知道容楼已经死了。旋即又自嘲道:“笑话,真是天大笑话。。。。。。哈哈。。。。。。”说完连声大笑不止。若大的宫殿里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因为只有两人的空阔的领地里慕容冲疯狂的笑声绕梁回荡。

  苻坚这会儿倒是很冷静,也很有耐心,一直等慕容冲大笑得失了力气,依靠在殿中立柱上,才缓步走回龙椅前坐下,道:“你尽管继续笑,我坐在这儿等你。”

  笑声仍在继续,却似乎比哭还让人心愀。苻坚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心也越来越疼。

  许久,慕容冲仿佛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立柱,勉强断断续续,道:“我笑。。。哈。。。算什么?只怕天下人笑不够。以后。。。。。。传将出去,世世代代。。。。。。子子孙孙。。。哈。。。都要瞧大王造成的这个大笑话。”

  “啪!”的一声,苻坚一掌重重击在龙椅扶手上,饶是紫檀的硬度也经不住他这一掌,塌了半边:“住嘴!”

  慕容冲这才站定,止住笑,却再也无法板起面孔,绝美的面庞上流露出藏不住的委屈,道不尽的凄苦,摇头道:“你真要这么做?”

  见他如此模样,苻坚有些不忍,又一阵失落,愧疚道:“我不想勉强你。”

  他居然说不想勉强他?难道只有绳索捆绑、刀剑架脖才叫勉强?慕容冲上前几步,伸手指着龙椅上的苻坚,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只连连点头,“你,你。。。。。。”一时恨意汹涌,竟似说不出话来。    

  苻坚见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纠结,从龙椅上长身而起,迎向慕容冲,只盼拥他入怀,好好安慰一番,只是他竟似忘了正是他苻坚才把这前朝的大司马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慕容冲见他起身而来,慌乱中连连后退。

  当身体退到又背靠立柱时,才象是下了决心般大声道:“不想勉强我?好……!”

  这回轮到苻坚愣住了,刚才慕容冲还执意不允,几番嘲弄,现在怎么会这么斩钉截铁地答应下来?一时人定在当场,不知前行。

  两人这么对恃了片刻。

  慕容冲脸色变了又变,象是在用理智整顿情绪,终于恢复了面无表情之色,冷冷道:“你既不想勉强我,要我入紫宫也可以,不过需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苻坚惊喜道:“什么条件?只要本王能力所及,一定答应你。”

  “条件就是:慕容评的人头。”慕容冲淡淡道。

  “这。。。。。。”苻坚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条件,一阵犯难,道:“我从来不杀降臣。你能不能换个条件?”

  “换?换别的大王您就能答应吗?”慕容冲还想笑,只是刚才笑了太久,嗓音已经嘶哑,着实笑不出声来了。

  “如果我想要你的位子呢!”

  苻坚闻言低下头。慕容冲瞧不见他的表情,只见到他的声音:“我的位子想坐的人很多,但能坐的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人。”

  慕容冲道:“也是。我说笑而已,大王不必当真。我只要慕容评的人头。”

  苻坚想了想,道:“宾都侯慕容垂也曾托人带来口信,建议杀掉慕容评,说他为害国家,但我并未准许。我不做违心背德之事,一向宽以治国,厚待降臣。这点上从不曾受人微辞。”

  慕容冲点头,悠悠一笑道:“以大王你的地位,当然可以对我的条件置之不理,强行绑我入宫。只是,这样一来,你同样也做了件违人心、背常德的事情。”

  苻坚一时语塞。

  慕容冲又道:“你若一意孤行非要我入宫,无论怎样总是要做一件违心背德之事,只不过是二选一罢了。”

  苻坚沉吟良久,才道:“你且回去,容我想想。”

  出发前往长安的前一天晚上,秦王苻坚差人给慕容冲送来一只黑色的盒子。

  慕容冲将盒子放置桌前,坐在凳子上,借着火烛之光盯着它良久,却并不打开。

  不喜不悲,他心中雪亮,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二章
落日余晖,华灯初上,一片流光溢彩。城里四周尽是歌乐盈耳,车马喧逐。当街市口左手立有青楼两座,丝竹管弦,红袖飘香,花枝掩映间好一派繁华景象。右手的酒楼里灯火辉煌,猜拳赌酒之声不绝于耳。更有金字招牌的赌坊,里面已经人满为患。赌坊旁的当铺也不寂寞,此刻依旧人头篡动,估莫大多是赌钱输光了,要以物易钱再去翻本的豪客们。

  容楼入得城中,抬眼望去,只见灯火万点,笑语远喧。街边除了各类招牌锃亮、灯笼高挂的大店,还有许多点着油灯,架着推车,便于流动的小摊。无论大店小摊,所售物品的种类之多令人眼花缭乱,精致程度让人爱不释手,再加上商贩们别拘一格的吆喝声,不仅吸引路人的眼球,而且充斥游客的耳鼓。

  容楼生长于风霜似刃、物资匮乏的北方多战之地,这种景象在燕国哪曾见过,立刻感觉说不出的新鲜,兴奋不已。虽然绝大多数物品都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走进店里,凑到摊前,拿起几样仔细观赏把玩一番后再有些不舍地逐一放下。待一圈转将下来,他立刻就喜欢上了这热闹喜气的街市。

  这里便是名震天下的烟花繁华盛地——扬州。无论是腰缠万贯而又鸩嗜风月之道的权贵巨贾,还是吃光用光只管贪图享乐的浪荡子弟,对这里莫不神驰向往。    

  容楼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风月,更不是为了找谢玄。不过,既听他推荐扬州,料想一定是个好地方,考虑到江南还十分遥远,所以决定先来扬州逛一逛。

  他一路溜达,行至“来顺赌坊”前,往里瞄了一眼。只见那敞开的金漆大门中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呼三喝四之声此起彼伏,骰子在瓦瓷碗中滚动脆响过后,便传出一片欢呼或咒骂的喧哗。

  容楼正瞧得出神,突然只觉劲风扑面,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大步才没让一物砸中。一大团不知什么东西从赌坊敞开的大门里给扔了出来,重重摔在他面前的地上。还未等他看清楚是什么,便有一群五、六人,牛高马大、神色凶厉地也跟着也从赌坊中如饿虎扑食般窜了出来,将那团东西围将起来。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就是赌坊的人。

  “狗娘养的,胆子不小啊!赌债不还居然还敢上门来赌!”其中长眉宽额之人大声斥责着。

  听他言语,这刚才被丢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人。这种烂赌鬼想是欠了赌坊赌债没还,又没心没肝地跑去想再赌一把,自然是找打。

  说话间,这五六人的拳脚就纷纷朝向中间那人呼啸着落下。

  不多时,周围便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看客,大家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却无人上前干涉。

  一顿拳脚过去,打人的已经气喘吁吁,动作慢了下来,显是累了,于是暂时松开包围圈,你一言,他一句地边骂边喘口气。

  “这小子就是皮痒!三天不打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长眉宽额之人根本无视围观的众人,朝地上之人淬了口吐沫,恨恨道。

  “阿四,你这话就不对了。”另一油头粉面之人嬉笑道:“这小子哪里是皮痒,我看分明是一不赌钱就手痒。烂赌帐越来越多,发了饷却不知还帐,反倒拿来再赌,输光了自然就只有挨打的份喽!”言毕又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边上貌似领头之人“哼”了一声,道:“阿三,阿四,你俩说的都不错!他奶奶的,不但欠着赌坊的钱,还要赌坊隔三差五再多伺候他一顿拳脚!老子想想就来气!”说完又是一顿老拳揍将下去:“还敢不敢再来折腾老子?。。。。。。打得你老娘都认不出你!。。。。。。”

  只砸了几下,领头之人的拳头便再也砸不下去了。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位栗色皮肤,容貌俊秀的青年一脸淡然,正伸手拦住了他握拳的右手。他用力挣了挣,却纹丝不动,心中大惊。

  先前被叫作阿三的人一时也愣住了,瞧了容楼两眼后便转向被制住之人,惊道:“阿大。。。。。。他。。。。。。”又摇头不解道:“是个生面孔。”

  阿大斜着眼睛,向容楼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兄弟此番前来是想砸场子,还是想替此人出头?”

  容楼摇了摇头,道:“都不是。他一味任你们打骂,既不还嘴,也不还手,料想几位的气应该出得也差不多了,不如就此住手吧。”

  阿大眼珠转了转,暗想这青年虽然功夫不俗,但听他说话又不似对头黑道势力派来搅局之人,想来只是头脑犯傻,发了善心的过客,便不再怕他,腰杆一挺,撇了撇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有钱不还,赌性不改,这番拳头只当收利息罢了。看样子兄弟你是过路人,出门在外,我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

  容楼叹了口气,松开手,指了指地上蜷成一团之人,道:“他懂得保护周身重要部位,收紧全身肌肉来挨你们的拳脚,想必也是习武之人。我瞧他体格强健,又能动作敏捷地躲开你们要害处的攻击,想必并非不是对手,只是不愿出手罢了,你们又何苦逼他?”

  阿大仔细看了看地上之人,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容楼所言不假,但表面上却依旧一派不知好歹的无赖样,逞强道:“是不是对手也要打过才知道。象这种窝囊废就算武功很高能顶个屁用?遇上我们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阿三已经凑到容楼面前,装模作样小声规劝道:“何苦为个垃圾出头。”回头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又嚷嚷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位兄弟不让我们打他,似乎有意替这烂赌鬼还债。”

  阿三认定容楼一个外乡人,和这欠债被打之人非亲非故、素不相识,如果说他是出于一时怜悯,充充好人还成,根本不可能真要帮这烂赌鬼还钱,所以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激一激容楼,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再多管闲事。另外也是警告他们打人是因为对方欠债,事出有因,如果接下来容楼仗着本领打他们就有欺人之嫌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的目光全聚集在了容楼身上。

  容楼皱了皱眉头,道:“他欠你们多少钱?”

  阿大见容楼问及银钱数量,知道他真的动了替人还钱的心思,不由愣了愣,道:“看你好心,打个八折,加上利滚利,一共十两纹银!”

  十两纹银并不是个小数目。

  容楼身上的银钱全是谢玄送的,一路上也多亏这些银钱才让他有吃有住,方便得紧,没想到现在还能拿来帮别人免于挨打,当下轻笑一声,只管取钱。

  阿大疑惑不解地瞧着容楼麻利地取出十两纹银递给他,道:“钱我替他还了,你们不要再打了。”转头拨开人群就大步离开了。

  没热闹看了,人群自然散去。

  阿大等几人呆了一会儿,都唏嘘着说地上的烂赌鬼怎么这么好运,而后便再也不瞧他一眼,转身进赌坊去了。

  容楼只管继续逛街。

  “朋友。”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多谢你。”

  容楼不由吃了一惊,虽然他现在内力已失,但能悄没声息按上他肩膀而不被他发现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此人武功当可例入高手之列。他旋即回头,瞧见身后一副狼狈却一脸笑意之人。

  这人正是刚才被摁在地上打的烂赌鬼。看样子他年纪很轻,身躯伟岸,一脸脏兮兮的,除了一双黑多白少神光外射的大眼睛外看不清其他面容。一身衣服早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但衣服下的肌肉把衣服绷得紧紧地,感觉英武中有一股朴实的意味。

  “不用谢。”容楼笑了笑,道:“但你刚才为何不还手?以你的武功打趴下他们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那人腼腆一笑,抓了抓头,道:“我欠钱不还,这顿打挨得不屈。反正他们也不能把我打成重伤,若是打了他们反倒过意不去了。”

  容楼道:“瞧不出你挺明白事理的,那为何还要去赌?”

  那人哈哈笑道:“赌有什么不好?赌就是拼输赢,我也不是没赢过。与其拿了饷银去还债,不如再赌把运气,若是赌赢了不但可以还了以前的债,还能赚上一票,何乐而不为?“

  容楼道:“那要是输了呢?”

  那人想了想,道:“反正已经欠债了,欠多欠少本没什么分别。所以有赢的机会摆在面前当然要试一试。”

  看样子这人以后还是会去继续赌钱、欠债、挨打,枉费自己刚才替他还钱了,容楼想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

  “朋友,你既仗义疏财替我还钱,怎么样我也要请你去喝上一顿好酒略表谢意!”那人拍着胸脯道。

  容楼想了想,也不客气道:“也好,还没尝过南方的酒是什么滋味。”

  那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原来你是从北方来的。忘记介绍了,我姓刘名裕,你呢?”

  容楼道:“叫我小楼好了。”

  “天南阁”里正是最红火的时候,刘裕、容楼一前一后鱼贯而入。门口的伙计远远瞧见刘裕衣裳褴褛,以为是叫化子,伸手便要拦他。但待到近前一看,显是认得他的,立刻换了副笑脸,扯下肩上的布巾掸了掸刘裕的衣襟,道:“刘爷,哪儿弄得一身灰尘?今儿是发饷的日子,您又来喝个痛快?”

  看来他是这儿的常客。

  刘裕嗡声嗡气,道:“有没有好位置?我要请朋友喝酒。”

  看上去包房里早没了地界,偌大的二层店堂里也已经桌挤人满,别说好位置,就算是坏的应该也是一个没有了。

  南方果然和北地不同,店堂中或长、或宽、或大、或小放的全是矮桌,而食客们在桌前俱席地跪坐于软垫上。没喝醉的直着身子吃喝,喝醉了的干脆彻底躺倒下来,倒也自在惬意的很。

  见此情景,容楼想起了很久以前受慕容冲所邀和红袍会一众人去‘雁归舍’喝酒的时候,心中没来由一阵黯然。

  小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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