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起处- 第29部分

　　“没有！天没亮我们就把大队拉出来了，本想去总队请示一下，可是路已经被截断了，我们本想先掩护老乡们撤出去，可是来了一个人，也怪我们大意，他说他是司令部的我们就相信了，他说萧司令让我们把队伍带到萧家镇去集合一起打鬼子，我们丝毫没有怀疑就跟着他去了。走了一段路，我们大队长有些怀疑，觉得不对劲儿，就想把队伍带回去，他不让，后来争吵了几句，他就自己走了，我们正犹豫，鬼子就围了上来，我们大队本来也没什么好武器，根本就挡不住鬼子，刚一接火队伍就打散了，不少人被杀，让鬼子汉奸捉去的也不少，我带了十几个人跑出来，到了这里就剩九个人了！”赵青一脸羞愧地向田锡广报告道。

　　田锡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教训啊！都是我们这些领导没领导好，让乡亲们和你们吃了大亏，我们有责任！”

　　许抗日知道这时自责也没多大用处，尤其是战士们还很疲劳急需吃饭休息，就对田锡广道：“田部长，咱们还是先让战士们休息一下吧！看来这村子里是没人了，咱们先搜集点儿粮食让大家把肚子填饱了，有什么话等大家吃饱了再说！”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赵青道：“我们已经找着了一些粮食，刚想做饭许队长就来了，现在我让他们赶紧做，做好了大家一起吃！”

　　田锡广点点头道：“也好！”

　　赵青忙让自己的队员去做饭，田锡广带着直属队的人也跟着他们进了院。许抗日看大家都很累，就自己拿着枪去村口放哨了。

　　赵青进了屋，把这一天的情况详细向田锡广做了一个汇报，田锡广听完道：“眼下情况是万分危急，但困难总是一时的，萧司令和李政委目前是让大家分散活动，并找机会打击日寇，我看你们就这么几个人，就先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吧！”

　　赵青连连答应道：“是！是！”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别的话，做饭的队员进来报告饭熟了。田锡广刚想说咱们吃饭吧，在村口放哨的许抗日跑进来喊道：“同志们！快走！鬼子上来了！”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许抗日抓起一个菜团子喊着：“快走！鬼子马上就要进村了！”说完带头就向外跑，其他人都学着他的样子抓起点儿吃的就冲外跑，村口的枪声已经响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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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二　郑大麻子
借着夜色的掩护，自卫军跑出了小村子，鬼子们追了一阵没追上就撤走了。田锡广也就让大家就地休息了，没有水，所有的人都是干咽着把饭吃了。

　　田锡广等大家吃完饭，把几名负责干部叫过来道：“咱们摸不清敌人的路数，就这么让他们追着跑吗？”

　　谢长庭道：“咱们现在不知道哪里有鬼子，哪里没鬼子，这种情况太糟糕了！咱们必须得想个办法！”

　　赵青道：“我们这一天也是总遇上鬼子，尤其是鬼子的骑兵，一会儿就能追上你，让你跑都跑不了！我就是几次眼看着鬼子骑兵把咱们的人追上杀了！”

　　许抗日想想道：“我看咱们暂时也别瞎跑了，先找个地方歇歇，既然到处都是敌人，咱们到处跑是空消耗体力，有敌人过来咱们再说，反正咱们就这二十几个人，跑起来也好跑！”

　　萧文劲蹲在一边没吭声，田锡广看了看大家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就在这天天还没亮，郑大麻子就奉萧老淮之命带着一个大队的鬼子直接杀奔南集庄，一路上他们不顾小股自卫军的袭扰，是直扑南集庄。

　　此时的南集庄村民以为日军离自己这里尚远，许多人家才刚刚起身，不少人预备着逃难的干粮，整个村庄陷在大难之前的祥和之中。

　　这个鬼子大队擅长长途奔袭，一路之上不顾其他自卫军武装的纠缠，天才亮不久，这个鬼子大队就把整个南集庄悄悄地包围了。鬼子兵们钻着庄稼地，悄无声息地从庄西散开，迅速钻过庄稼地，从南北两面向庄东包抄过去。随着庄东的三声枪响，一颗信号弹腾空而起，骑在马上的日本鬼子大队长一拔指挥刀，大声对日本兵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兽兵嚎叫着，从四面向南集庄杀了过去。

　　南集庄自卫军的哨兵发现鬼子们冲了过来，慌忙就去向中队长葛玉农报告。葛玉农天亮之前就接到大队部的命令，要他率领部队帮助掩护老乡们转移，他以为南集庄离萧家镇很远，鬼子中午之前是到不了的，而且自卫军司令部还驻在庄外的娘娘庙，此时他正不慌不忙地集合着队伍，准备先把命令说一下再让大家回家准备准备，吃过早饭再行动也不晚，没想到庄子四周这时却已经是枪声大作。他刚想派人起打探情况，村口的哨兵就全跑了回来：“报告中队长，鬼子们上来了！”一名哨兵的脸已经吓的变了颜色。葛玉农也是吃惊非小，他镇定了一下问：“有多少人？”

　　哨兵们面面相觑，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道：“估计总有三、百人。”

　　葛玉农犯了难，自己这个中队在庄里的只有两个小队，枪总共有六支，还有一支打不响，其余的战士全是拿的大刀长矛。就在他的犹豫之间，庄里的老百姓已经乱了起来，许多人牵着牛驴，背着被褥拿着干粮从家里跑了出来。

　　一个老头子看见葛玉农跑过来哆嗦着问：“玉农，这庄子给围了，咱们可怎么办啊？你得拿个主意啊！这庄里现在可是你说了算啊！”

　　老头儿的话没说完，四面庄子口的老百姓们都向庄子中间跑来，鬼子已经进庄了，老乡们都以为可以从相反的地方跑出去。枪声追着奔跑的人们，周老明这时也跑了过来，他边跑边向葛玉农喊道：“玉农，还不赶紧带着大家冲出去！现在就已经晚了！”

　　葛玉农忙对战士们道：“同志们！跟我来，掩护老乡们冲出去！”说罢，他一挥手里的单打一，率领着这几十名队员就向庄南冲去。庄里的老乡们也跟在他们后面跑了起来。

　　葛玉农带着人还没跑多远，迎面杀过来的鬼子就凶狠地冲了上来，葛玉农不再犹豫，抬手就放了一枪，跟在他身后的几名拿枪队员也“砰砰啪啪”地开了枪，一名鬼子中弹倒了下去，其余的鬼子依旧嚎叫着杀了上来。

　　葛玉农的眼睛此时已经红了，他把单打一往腰里一插，顺手抽出别在后背上的大刀大喊一声：“杀啊！”自卫军的战士们也高声喊着，勇猛地向日本鬼子扑去。

　　鬼子们的机枪响了，瞬时间就有七、八名战士倒了下去，葛玉农顾不得这些，象一只猛虎似的率领着自卫军战士们就扑了上去。他迎头拦住一名带队冲锋的鬼子军官，当头就是一刀，鬼子军官忙用自己手里的指挥刀挡住葛玉农的刀，两个人就打在了一起。自卫军战士和日本兵也搅战在了一处，双方进行了拼死的搏杀。

　　周老明看着葛玉农带着自卫军向庄南冲去，自己也急忙带着二黑帮助组织乡亲们向庄南跑，这时大队鬼子就已经几乎全进了庄，到处是火光枪声，随着妇女孩子的惨叫声，周老明觉得自己的心头在滴血。他站在街中央向四外望了望，庄东、庄西、庄北的老百姓全在鬼子的追赶下向庄南的街上跑，一个跑的快的鬼子兵已经眼看着跑到了十字街，他忙指着那名鬼子对二黑喊道：“快！二黑！杀了那鬼子！”

　　二黑一抡手里的大刀，冲鬼子就扑了上去。这名鬼子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有人杀了过来，他忙挺枪就刺，二黑一侧身，没容他撤身换位，大刀“呼”地砍了下去，鬼子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大刀正砍在鬼子的肩胛处，这名鬼子惨叫着倒了下去，二黑没顾得拔刀，赶紧捡起了鬼子兵的三八步枪，连忙向回就跑。

　　还没容二黑跑几步，大队鬼子已经把老百姓圈了起来，他忙闪身进了一户人家。葛玉农率领的自卫军也死伤了多一半，几名机灵的自卫军战士见势不好就想往庄里退，可庄里已经到处都是鬼子了，郑大麻子骑在日本鬼子给的一匹马上得意忘形地狞笑着，他边给鬼子大队长出谋划策边指挥着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帮助日军追捕自卫军。

　　葛玉农这时身上已经负了三处伤，手里的大刀也砍卷了刃，身边也只剩下一名负伤的战士了，四、五名日本兵包围着他们俩。郑大麻子见状催马赶过来道：“怎么着？还不赶紧投降给自己留条活路？！跟皇军做对你们是死路一条！”

　　葛玉农“呸”地啐了一口骂道：“郑大麻子！我操你祖宗！你把祖宗八代都忘了！”

　　郑大麻子“嘿嘿”冷笑着掏出枪道：“我把祖宗八代忘了怎么样？我今天就要了你小子的命，看你们还抗不抗日？！看你们还和我们做对不做对？！”

　　葛玉农瞪着血红的眼睛不等郑大麻子把枪掏出来，手里砍卷了刃的大刀“呼”地挂着风声就向郑大麻子的头上飞去。郑大麻子头一偏，大刀擦着郑大麻子的耳朵边飞了过去。围着葛玉农的鬼子兵看葛玉农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在做最后的拼杀不禁都是暗暗佩服，虽然葛玉农手里没了武器，他们却没向葛玉农发动进攻，只是围着葛玉农两个人。跟在葛玉农身边的那名战士的长矛已经断为两截，正一手持矛杆儿一手拿矛尖护着自己和葛玉农的后背，他见葛玉农手里没了武器就急忙顺手把矛杆儿递给了葛玉农。

　　葛玉农正想把矛杆儿接过来，郑大麻子手里的枪响了，子弹接二连三地打在葛玉农的头上身上，他栽两栽晃两晃，满是鲜血的高大身躯终于栽倒在了地上。那名战士眼看着葛玉农牺牲了，哭着喊着丢掉手里的长矛扑向葛玉农。郑大麻子笑着叫着，手里的枪弹毫不留情地射向那名战士：“穷棒子！你们也想和我们做对？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天下永远是有钱人的天下，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还是吃肉！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被日本兵围起来的南集庄的老乡们，看着郑大麻子的残酷无情，肺都要气炸了，许多年轻力壮的人就要往外冲出来拼命。鬼子大队长一看老乡们要向外冲，高声命令了一句，两挺机枪“哗哗……”地响起来，刹那间就有五、六十名村民被打倒了，老乡们登时就被吓住了。

　　郑大麻子圈马向包围圈上走去。他快走到鬼子大队长身边时跳下马媚笑着道：“大队长，皇军功劳大大的，看样子这庄里的人一个都没跑了！”

　　鬼子大队长身边的翻译官把郑大麻子的话翻译给了鬼子大队长，鬼子大队长听完点了点头，又对翻译官说了几句话，翻译官对郑大麻子道：“太君让你赶紧把周老明找出来，太君要给那些支持抗日的人点儿厉害尝尝！”

　　郑大麻子连连称是，眼睛就向被围的人群里睃示，他很快就在人群里找到周老明。他见周老明站在人群里依旧神态自若，丝毫也没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不禁恨的牙关痒痒的，他指着周老明叫道：“周老明！你有种就自己站出来，现在不是你给自卫军送粮的时候了！”

　　周老明望着郑大麻子轻蔑地笑着，身躯一挺就向郑大麻子走来。他身边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十几岁的儿子拼命拦着他，许多乡亲也挤着不让他出来。周老明笑道：“乡亲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我周老明能不出去吗？我能做个缩头乌龟吗？我活了四十几岁，自信没办过缺德事，现在眼看着要做亡国奴，我周老明能象郑大麻子一样做汉奸吗？！”

　　郑大麻子看周老明骂自己是汉奸，心里恨的了不得，对日军大队长说道：“太君，那就是周老明，他还在攻击皇军，讲皇军的坏话！”

　　翻译官把郑大麻子的话一翻译，鬼子大队长气的是大吼了一声，几名鬼子随即飞奔过去，挺着刺刀就去拉周老明，周老明的家人和两个儿子拼命拉着周老明，郑大麻子叫道：“把那两个小崽子也拉出来！我让他周老明绝了后！”

　　闻听郑大麻子的话，老百姓们吵嚷了起来，鬼子军官又是一声大吼，几名鬼子对着周老明身边的人就是几刺刀，跟随郑大麻子的几名汉奸也扑上去把周家父子三人强拉硬拽地拉了出来。

　　周老明很坦然地走出人群，他边走边对两个儿子道：“孩子！爹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咱们要学就学谁啊？”

　　周老明的大儿子胳膊挨了一刺刀，疼地浑身直哆嗦，此刻他咬紧牙关和弟弟一起道：“要学就学岳飞、辛弃疾、文天祥！”

　　“不学谁呢？”

　　“不学秦烩、张帮昌！”

　　“好孩子！不枉爹教养你们一场！”周老明赞许地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尤其是受了伤的大儿子。他的大儿子看爹表扬了自己，把小胸脯一挺，象周老明一样甩开拉着他们的鬼子、汉奸，昂首向鬼子大队长面前走去。郑大麻子看周家父子如此作为，气的真想把他们打死，可鬼子大队长没发话，他也只能气的干瞪眼。

　　鬼子大队长看周老明父子走了过来，看着他们咕囔了几句，翻译官急忙翻译道：“太君说，只要你答应给皇军办事，不再做不利于皇军的事，皇军就放了你们，还委任你一个官做！”

　　周老明微微一笑道：“我再不懂得做人，也知道什么叫民族气节，什么叫民族大义，费话你们不用多说，我是不会当汉奸走狗的！你们今天抓住了我，我只求一死，绝不活着当亡国奴，我唯愿自卫军们多杀你们，早日把你们赶出中国去！”

　　翻译官把周老明的话一翻译，鬼子大队长气的是暴跳如雷，他“噌”地拔出指挥刀，照着周老明头上就劈。早等在一旁的郑大麻子比鬼子大队长还生气，他一把拦住鬼子大队长道：“这么杀了他是便宜他！决不能让他死的这么轻松，太君你看我的！”

　　翻译官忙又把郑大麻子的话翻译给了鬼子大队长，鬼子大队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郑的！看你的！给他些厉害尝尝！”

　　郑大麻子一点头，指挥着几名汉奸把周老明和他的两个儿子吊在了树上。鬼子大队长“哈哈”笑着明白了郑大麻子的意图，他一挥手，一名鬼子兵狞笑着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