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耻的叛徒!”讲完了,刘泉姑羞愤又委屈地嘤嘤哭道。
“妈的!刚才见他时,他还装得没事儿一样!我先教训他一顿!”赵宁都怒道,转身走了出去。
“不会影响什么吧?”刘泉姑在后面道。
“不会!”赵宁都闷声道,走了出去。
到了连部,只见刘寄生正坐在里面跷着二郎腿发着呆、哼着黄色小曲,一见赵宁都进来,露出紧张、惊恐的表情,赶紧站起来,故做镇定地皮笑肉不笑道:“哈哈!副连长!你成英雄了!不回去和老婆亲热,来做什么?”
赵宁都铁青着脸走到他面前,挥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刘寄生大怒,从地上爬起,狼狈又惊恐、愤怒地瞪着他道:“你反了你!你干,干什么?”
“你对我老婆怎么了?”赵宁都压低声音道。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刘寄生无赖的口气道。
“你这个无赖!”赵宁都上前一步。
刘寄生吓得赶紧退后一步,捂着腮帮子,指着赵宁都道:“你,不要乱来!我是你的上司!”
“以后给我放老实点!不要打我老婆的半点主意!要不老子宰了你!”赵宁都看着他道。他的脸显得格外狰狞、胡须及胡须深处的刀疤耸动着,眼里喷射着冷冷的杀气。
“你,你,有话好说!”刘寄生看着他的脸,心惊肉跳,羞愧难当。
赵宁都没有理他,转身离去。
他没有回家,径往戈壁滩上遛挞去了。
赵宁都回来时,刘泉姑已经休息了。赵宁都没有惊动她,自铺了床铺。因为太累,一躺便睡了。
半夜时,他忽然被一种声音给弄醒。睁开眼一看,只见黑暗之中,几乎半裸着身子的刘泉姑蹲在他的面前,正看着他。赵宁都的心像被电击一样,赶忙坐了起来,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 “有事吗?” 他声音低沉地问道。
“刘寄生、、、、、、”刘泉姑含情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哦,我已经教训他了!他再不敢了!”赵宁都避开他的目光,侧过脸去,做出继续睡觉的样子。
“宁都,你,”刘泉姑柔柔地看着他,撒娇道:“你不理我了!还为那晚的事恨我?”
“没有!都怪我一时冲动。”赵宁都躲过她的目光。
“那你以前送铜镜给我,也是一时冲动?”
赵宁都愣愣地看着她,内心里一阵悸动。
“原来,你根本不喜欢我!”刘泉姑低下头,眼泪倏地流了出来,小声抽泣。如玉如雪的双肩身子在黑暗中如一株娇嫩无比的花,幽幽绽放芳香,又微微地惹人怜爱地颤抖着。身上散发出的诱人的芳香一阵一阵直入他的心脾。缀泣的声音那样温柔动听,象一曲动听的呢喃曲。
赵宁都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心脏像停止了跳动,一股热流在他胸腔里奔涌,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热血快要从体内迸溅出来,他猛地将刘泉姑揽入怀里。刘泉姑温顺地偎进他的怀里,俩人热烈地激吻开来……
原来,这二天刘泉姑脑海里一直晃动着赵宁都的影子。她知道赵宁都是深爱他的,到现在都还深爱着她。而她,内心深处,似乎也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当初第一面时就让她顿生好感的男人才是真正能唤起她激情的男人!虽然他破了相,变得那样丑,但在她心中,那张棱角分明、饱经沧桑的脸依然动人,那沉稳威严深沉的气质,那魁伟的身材,还有他的忠诚,都是那样的迷人。在赵宁都领队伍去打郑老根时,这种感觉象春天的野草一般在她心中不可遏止地蔓延了,将心的田地塞得满满的。正因为有这种爱的感觉,这二天,她一个人呆在屋里时,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牵挂、思念,这种牵挂与思念不是一种战友间的牵挂,更象一种情人间的思念。这种牵挂是与姚玉松在一起时所没有的。姚玉松已经牺牲了,她在怀念姚玉松的同时,有理由接受新的爱人!她是读过书的看过一些爱情名著的女性,对真正的爱情是永远充满着渴望的!何况,他们两人在这种特殊形式下,原本就以夫妻的名义同居在一屋了,这岂不是上天有意地将他们拴在一处?那么,还犹豫什么呢?两人结合了,既甜蜜,又幸福,还可以更方便地一起营救失散的西路军战士、一起脱离虎口回到河东!于是,她盼望着赵宁都早些回来,也祈祷着赵宁都平安。当赵宁都回来后,她满怀喜悦激地的心情迎上去。但赵宁都似乎却很拘谨,很压抑,也故意躲着她。她想向他示爱,但话都嘴边,又咽了进去,最后,竟说出了刘寄生欺辱她的事。这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她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刘寄生这个叛徒。但那一刻,她却说了出来。她想通过在心上人面前诉说自已委屈的方式来表达对心上人的思念,来获得心上人的安慰与拥抱。当赵宁都勃然大怒去教训刘寄生时,她一方面得到此宽慰,另一方面又为赵宁都到底还是没有理解她的心情而失望。到了夜里,她再也无法入睡。等赵宁都回来,悄然躺下后,她终于鼓足勇气,凭着爱情赐予的力量,起身,走出卧室,坐到了赵宁都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曾经英武但现在满是伤痕的脸,一缕缕柔情与冲动在心头涌起、、、、、、现在好了,仿佛是做梦一般,他们俩终于成了幸福的一对人儿!多么甜蜜!多么畅快!于是,在赵宁都的灼热的充满力量的怀抱里,她甜蜜地羞涩地闭上了双眼,任赵宁都狂热地幸福地拥有着她、、、、、、
此后,两人合铺睡在了一处。而且,应马海的要求,赵宁都正经地举办了一次婚礼,请连里的士兵好好喝了一通酒。马海也来赴了宴。办了婚礼后的赵宁都神清气爽,精神状态极好,从早到晚脸上都遮掩不住幸福的表情。领兵训练时,他骑着骏马在戈壁上奔驰,喜悦幸福甜蜜的神情洋溢在他的脸上,戈壁风吹起他长长的胡须,虽然是独眼,虽然脸上刀疤纵横,但看上去极其雄壮英武。
这天黄昏,赵宁都和刘泉姑又在附近的戈壁滩上散步。马儿系在一边。两人亲密地相偎依着,欣赏着美丽壮观的落日,还有辽阔的戈壁滩。时不时,刘泉姑嘻笑着举着小拳头追打着赵宁都,而赵宁都则挂着宽厚的开心的笑绕着树躲闪着。
刘寄生带着马弁和“牙齿”、“屠夫”从城里办事回来,路过此处,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刘寄生阴沉着脸,脸上肌肉僵硬地颤抖着。他原以为刘泉姑是被迫的,没想到两人如此恩爱。那种发自内心的甜蜜谁都看得出来。据他了解,凡是被迫嫁给马家军军官的,和马家军军官们多合不来。但刘泉姑却是例外。看来这革命实在没什么革头,安逸舒适享受的生活可以使任何人改变信念、甚至尊严、爱情。
“妈的!真不明白这个红军婆怎会迷上她的对手!又长得象丑八怪!”刘寄生痴痴地望了他们半天,在马上愤愤地骂道。
“哈哈!一定是副连长床上功夫厉害!弄得这个女人很爽!红军婆也是女人嘛!”“屠夫”笑道。
“这也说明我们团体有魅力!赤匪都被吸引过来!”“牙齿”道。
刘寄生一愣,羞愧又恼怒地瞪着他。“牙齿”自知失言,赶紧一巴掌拍上自已的脸,做个鬼脸。刘寄生悻悻地吁了口气,一挥马鞭,往前奔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章:第三者
十一、第三者
一晃到了六月下旬,马家军搜寻红军失散人员的活动已经结束,被俘的红军约八千余人全部分到青海及甘肃各地由各部看管着做苦役,修公路、架桥,修干渠,挖金、采煤、洗羊毛等。马海营得令开到酒泉附近的祈连山下看押红俘修筑甘新公路。在酒泉修路的红军有1200余人,被编成一个红俘团,共三个营,马海的三个连各管一个营。赵宁都的一连负责最东头一段。营房都是一排一排的用土砖垒成的简易的房子,士兵与红俘都住里面。连部设在当地一个百姓的庄院里,刘寄生住在里面。里面有几个房,有的做连部,有的做刘寄生的卧室,有的马弁的卧室。赵宁都和自已的马弁在隔壁的一个小院子里。与连部大院相距不过二、三十步。
一连看管的红军共400人,接管后,集中训了话。这些红俘多是九军和三十军的,赵宁都不认识。但其中不少红军也认识刘寄生,因为刘寄生长期做保卫工作。训话时,一些红俘认出了刘寄生,刘寄生倒也无所谓,他大肆宣扬马家军的好,告诫红俘们不要听话,并将红军痛骂了一通。
公路是沿着祈连山脚往新疆去的,一连负责的这段路共10多公里里长。红俘被编成三个连,马家军三个排长各管理一个红俘连。和西路军刚失败的时候相比,红俘们待遇有了些提高,每天发半斤米或面,虽然份量少,但毕竟有得吃,另外每人发一件上衣、一条半截裤,还有鞋、袜、绑腿带和帽子。但若生病了,则一律活埋,若逃跑,抓回来后也全部枪决。
这天,赵宁都随刘寄生一同巡视工地。看到昔日的战友,如今沦落成这个样子,心里非常沉重。红俘们见到刘寄生,都用仇恨的目光瞅他,刘寄生没有半点羞愧。
跟在后面的“屠夫”看见一个红俘用愤怒的目光瞅刘寄生,往往就一鞭子抽过去。赵宁都制止道:“无缘无故抽人做什么?”
“屠夫”道:“这些红俘,你看他们的眼睛!很不老实!”
“那有什么?”赵宁都看了刘寄生一眼,挖苦道:“他们是看见了以前的老战友!”
“屠夫”会意地笑了一下,而刘寄生则铁青了脸,瞪着赵宁都道:“马副连长!你这话是何意?你不要以为你有些本事就目中无人?我刘寄生就是在红军里,也算得上一个人物!当初在上海摊,青红帮、哥老会见我也得敬三分的!”
赵宁都微微一笑,不吭声了。
忽然,刘寄生的眼睛盯住一个红俘不动了。那个红俘二十来岁,中等个头,长得眉清目秀。他似乎看见了刘寄生,绷着脸,冷冷地做自已的事。
刘寄生走了过去,眯起三角眼,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总部保卫局的战士小苟同志吗?见了首长还要躲吗?”
小苟站住,猛地甩开肩上的担子,道:“呸!叛徒!”
“小苟啊!你发脾气我不生气!好歹你做过我的部下。我以后会照顾你的!”刘寄生说完,得意地耸耸肩,朝前走去。
小苟怒视着他的背影。
“屠夫”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喝道:“忙活去?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小苟瞪了他一眼,捡起扔在地上的土匡,又挑到肩上,在“屠夫”的怒视下去忙活去了。
赵宁都目视小苟的背影,独眼里露出一缕不易觉察的欣赏钦佩的光芒。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一个挑土的红俘走过他们面前时,忽然撑不住,连人带筐一下倒在地上了。
赵宁都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面黄肌瘦、又老又黑的红俘道:“他病了好几天了!“
赵宁都对身后的马家军道:“快抬回去!叫来医官看看!“
两个红俘走上前去抬这个生病的红俘。
一声枪响,生病的红俘身子一挺,眉心处冒出一股鲜血,四肢一伸,不动了。
旁边,刘寄生冷冷地吹吹枪口,将枪装进了枪套。
赵宁都怒道:“刘连长!下手也太狠了吧!”
刘寄生一愣,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他:“狠?你会觉得会狠?”
赵宁都强压怒火道:“现在已非从前,红俘都编成了我们的补充团,都打死了谁来修路?”
刘寄生冷笑:“我刘寄生原在红匪里做过,尚且不同情他们,没想到你马占龙反同情他们,奇怪!听说上回红军在你手里跑掉了,现在想来,莫不是你同情他们,放跑了他们?”没等赵宁都说话,又转身对在场的马家军士兵喊,“弟兄们!你们说,对红匪该不该狠!”
“该!”所有在场的士兵也像发现了美味的野兽一样狂呼开来。
刘寄生得意地笑了。他要在队伍重建威望,收人心,看来他已经做到了。
“弟兄们!把生病的红俘都给我找出来!”刘寄生命令道。
一群士兵不一会儿就拖来了十几个面黄肌瘦、满脸病容的红俘。
刘寄生命令道:“给我留下三个,其余的都砍了!”
那些士兵狂欢着应了一声,将伤病员拖到路边,一阵乱刀砍下,顿时血肉横飞。一个十几岁的小战士被拖到路边时拼命地喊:“我没有病!我没有病!”但话没说完,一个马家军便一刀砍下他瘦小的头。
“住手!不允许杀俘虏的!”赵宁都怒喝道,“弟兄们,南京军委禁止杀俘虏啊!这样会影响我们团体的名声的,加上,现在红俘都已受到了训化,编成我们的补充团来为我们修路,就不用杀他们了,大家说是不是?”
士兵们不置可否,有的甚至小声嘘了起来。
“副连长,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刘寄生恶狠狠喝道,“来人!把他们拖到二百步外!”刘寄生指着剩下的三个红俘命令道。
几个士兵连忙照办。刘寄生掏出枪,对周围围观的马家军道:“弟兄们!我的枪法不说是百里穿杨,也是十发九中的!今日给诸位露一手!”
马家军士兵们鼓起掌欢呼开来。
刘寄生示意红俘旁的马家军解开红俘的上衣,坦露出他们的胸口。三个红俘不喊不叫,默然地麻木地看着前面,似乎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又似乎已见惯了这一切。
刘寄生一抬枪,连发二枪,二个红俘声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二枪正中他们两个人的心口。
旁边观看的马家军齐声喝采。
刘寄生正要举枪打第三个,忽然对赵宁都道:“副连长!久闻你武艺高强,枪法也不错,可否也让兄弟见识一下?”
赵宁都脸色铁青,道:“本人从不攻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果连长要和本人单枪单刀比试武艺!本人倒愿意奉陪!”
刘寄生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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