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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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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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部队撤至金崎城的途中,由我负责殿后;至于滨松(家康)先生,也请你赶快离开此地吧!”
  “不!再怎么说都应该由我家康殿后……”
  “这绝对不行!来!来!来!就先由你带头离开这里吧!”
  “这怎么可以!”
  “滨松先生!无论如何你毕竟是我们的客将啊!来来来!就由你先开始吧!”
  秀吉就好像是指挥官似的发号施令,这使得家康忍不住苦笑着,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这可能是秀吉故意设计了这个气氛,好缓和一下大家的紧张情绪吧!没错,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一瞬间,信长胸中猛然涌起一股斗志。
  (就连猴子也这么珍惜我!)
  家康的沉着鞭策着信长,而在这种情形下,藤吉郎秀吉更以他那过人的精力,鼓舞着众人的斗志。
  “好,我们退回去!”
  信长说道:
  “我们先退回京师,再重新拟定进攻策略。”
  信长说到这里,就率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帐外。
  “好吧!各部队将营帐留在原地,只要带着士兵退回金崎城就可以了。在撤退的时候,行动必须保持警戒,千万不能让敌人察觉我方的意图。”
  当然,谁都没想到他们能平安无事地回去。
  如今浅井长政已是朝仓那方的人了,这么一来,流窜于南近江的六角承祯也一定会趁势而起,还有三好的残党、本愿寺、比睿山……不!除了这些势力之外,他们一定也已经尽其所能地与武田、毛利取得联系了。
  对信长而言,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因为这次策划敌军行动的总部,居然就是在信长的大力相助下才得以重返京师的足利义昭将军所住的二条新邸。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因此使得决意撤兵的信长的思虑无比纷乱。
  他原先认定浅井长政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因此很自信不会受到来自背后的攻击,而自己只需全力对付朝仓义景就可以了。这么一来,天下大势就完全定下来了。在信长基于这种想法所拟定的大计划中,唯一的失算即是浅井长政的背叛。也因为长政的临阵变节,几乎使得信长前功尽弃。
  现在看来,他的敌人不仅只是浅井,还有一直处心积虑想要###他的朝仓义景,以及无法看清时势而导致今日结果的将军足利义昭。由于将军在暗地里活动,使得三好、六角、本愿寺、比睿山、武田等势力联合,准备打倒信长。现在他们一定已经团结起来了,所以说这次的情势完全不利于信长,只是未免败得太惨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决定撤兵,那么除了面对一切困难之外,也必须设法想出对应之道,以便为下一次出发铺路。
  “嗯,这简直像是又退回到十年前了。”
  虽然已经退至金崎城,然而此时信长已经不再显得苦闷、颓丧了。
  “一旦决定退兵,就不要再犹豫了,除了在城里留下部分兵马作为殿后部队之外,其余人马都必须在今晚即时拔营,明白吗?”
  这和乘胜追击的情形完全不同。大敌当前,想要安然地从敌人面前撤退并不容易。更何况,一旦我方意图被敌人察觉,在敌方的追击之下,必将导致我方全军覆没的命运。在这种情况下,在城里指挥殿后部队的大将,就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信长毫不迟疑地任命藤吉郎秀吉为殿后大将:
  “浅井军很可能会从琵琶湖东方的木之本街道北上而来,所以我们必须从敦贺湖西出去,由朽木谷入京;至于滨松先生,则从若狭的小滨、经过针畑、鞍马山入京。当然,在我们所经过的路上,必然有浅井的手下来回巡逻着。”
  他非常迅速地决定好了回京路线。就在当天晚上,信长率领全军退出金崎城,只留下七百名木下的士兵。
  如今想来,这真可说是信长人生的第三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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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朽木(1)
当初从坂本城挥军北上时,不仅士兵们个个意气风发,而且军容壮观。然而,在他们撤退的时候,信长所带的手下甚至不足三百骑兵。
  在这次的撤退行动中,信长与家康分开行动;丹羽长秀与明智光秀从若狭撤退;柴田、佐久间、前田诸将也都分开撤退;如今留在信长身边的,只有森三左卫门及松永久秀两人。
  他们首先在佐柿小城停留,请城主粟屋越中守为他们指示越过朽木谷的路径。
  时间为四月二十九日清晨。
  见此情状,越中守的长男粟屋内记立即附在父亲耳边说道:
  “在熊河的深处,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不如把他们引到那里,伺机取得信长的首级,这么一来,不就可以出人头地了吗?”
  粟屋越中守直瞪着儿子,这时粟屋内记又说: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如果我们真能取得信长的首级,并且把它带回京师献给将军,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儿子啊!难道你疯了吗?”
  “这么说来,父亲大人您是不答应了?”
  “当然不答应!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信长公称得上是位举世无双的英杰,他使持续近百年来的乱世得以露出一线和平的曙光;为了将军、为了京师的百姓,他既出钱又出力,他是这么伟大的一个人,何况他只是路过我们这个小城……你竟说要###他,这种行为就和盗贼没有两样,太不讲道义了。假如你再这么说,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当然,信长不可能知道这对父子的谈话。然而,却有一句相同的话语不断地在他心中反复着。
  (只要我能安全返回京师,你们这些人都给我等着瞧!)
  是否能够安全回到京师,是决定信长命运的关键。不!与其说是命运,不如说是神所赋予信长的使命来得更为贴切。
  粟屋越中守特别警戒儿子的叛意;他带领全部家臣引导信长等人来到熊河与近江高岛郡附近的山中。当这一行人进到朽木谷时,骇异地发现四面全是一片光亮,这使得久秀与三左卫门齐声笑了出来。
  “久秀!你看这里的景色,真是漂亮吧?”
  “是啊!”
  “从以前到现在,我们只是一心想着如何盗取天下;不过,这次将自己命运完全委决于上天的旅行,却也是相当愉快,我想你一定是头一回有这种体验吧?”
  “盗取天下?你这种说法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哈哈哈……我信长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在如今这种情势之下,再怎么费尽心思也于事无补,所以倒不如将人生交回上天的手中;这么一来,反而觉得轻松自在。”
  “你能这么想,当然再好不过了。”
  “舍去野心的人生……那些追求超脱名利之乐的隐者、看破红尘的人,大概就是指这个吧?”
  “主公!难道你也羡慕那些看破红尘者所处的境界吗?”
  “你呢?你认为如何?”
  “我,就如以前你所问过我的啊!”
  “哈哈哈……我一点都不羡慕!我只是想到,我必须对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好好地把握、好好地品味、好好地享受一番哪!这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噢!听你这么说,那么等你回到京师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这是我回到京师以后才要开始想的问题,现在我什么也不能想。”
  “那么,你会立刻发兵攻打浅井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会杀了引起这次骚动的公方先生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主公!”
  “什么?”
  “当你说要撤兵时,我原本以为你可能会从湖东的北国街道撤退,然后直接发兵攻打浅井的小谷城呢!”
  “哈哈哈……然而事实却与你所想的截然相反,像现在这样的山路不仅难走,而且又正逢下坡路。怎么样,久秀?现在可是你杀我信长的最好机会喔!”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久秀搔搔他那满是白发的小鬓,苦笑着说道:
  “说真的,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说吧!看来你似乎正在想着某件事情呢!”
  “我对主公有了新的评价!以前我认为你只是空有武力而没有足够的智慧,性急、暴躁是你最大的缺点……我一向这么认为。所以我想,万一你果真从湖东撤兵,然后直接攻向小谷城的话,一定会使我久秀和浅井丧命。”
  “原来如此,这倒是件很有趣的事呀!”
  “然而,你一决定退兵,行动即有如电光石火般迅速,而且到目前为止不曾损失一兵一卒;你那缜密的心思以及能将自己的命运委决于上天的廓然胸怀,实在使我久秀对你的豪气由衷地感到佩服!”
  坐在马背上的信长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虽然浅井背叛了我,但我却因而得到松永弹正的诚心顺服了!”
  “如果真要这么计算,那么你也并没有损失啊!不是吗?就如刚刚……”
  “就如刚刚什么?”
  “不错!正因为你的这种豪气,所以才救了自己一命!你知道这回事吗,主公?”
  “什么?听你这么说,难不成有人要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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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朽木(2)
“是的,那个人就是为我们带路的粟屋越中守的儿子;然而,由于越中感佩于主公的豪气,因此才肯诚心诚意地为您领路。”
  “原来如此!这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说到这里,信长突然停下马来。
  此时早已过了午后两点。在那绿意盎然的山峡道中,就只剩下一条通往朽木谷的小径了。
  “那么,就在这里让粟屋越中回去吧!”
  “这样似乎较好,否则他在天黑之前就赶不回城里了。”
  “好吧!请他回去吧!”
  信长特地将越中叫到面前来,送给他一把短刀,并说:
  “你的大恩容我日后再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今日诚心相待的情义。”
  说完之后,就请越中回去了。从位于两里之外的那块层层相叠的大岩石上,可以望见朽木信浓守元纲所在的城堡,于是信长将森三左卫门叫了过来。
  “我们今晚就留宿在朽木元纲的堡内吧!你先去通知元纲,告诉他信长希望能在他的城内借住一晚。”
  “遵命!”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带十五六名士兵一起去吧!”
  不久之后,森三左卫门回来向信长复命道:
  “元纲那家伙全身披带盔甲,似乎准备在夜晚出兵。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打开城门!”
  这时信长反而大声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哈……在我信长这么无力的时刻,终于有敌人出现了,对方有多少人呢?”
  “对方人数自然比我们多得多,何况他们又打算趁夜袭击我们。以我们这么一点人,这里又仅有这么一条通路,我想,不到一刻就会被他们击溃的啊!”
  此时太阳已逐渐西斜,出现在断崖谷地的暮色慢慢地笼罩了周围的一切事物。
  如今既不能退回去请求救兵,前进之路又被堵住,看来他们又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了。
  “主公!”
  这时久秀微笑着说道:
  “你能相信我久秀吗?”
  “什么?如果我说能,那么你就有办法吗?”
  “是的。假如你能相信我的话,我有把握说服朽木信浓。不过,朽木信浓和我久秀一样,都有背叛你的意念,所以,你还愿意派我去吗?”
  “久秀!”
  “是!”
  “我不能相信你,但是我愿意相信你;我相信你们两人都有想要杀我信长的念头。
  “原来如此!”
  “你去吧!”
  “啊?”
  “我允许你去!尽量发挥你的巧辩,说服对方归服我们吧!”
  说到这里,信长便从马上下来,大声地向众人说道:
  “前面的道路已被敌人堵住,我们暂且在此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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姉川出阵
信长回到京师后的第六天,家康也平安地越过鞍马山来到京师。
  家康之后,丹羽长秀、明智光秀两人也从若狭引兵回来了;而留在金崎城担任殿后大将的秀吉,也很巧妙地避开了朝仓军的追踪,平安地返回京师。
  前此,京师盛传着种种不利于信长的谣言,而今这些谣言都不攻自破了。
  信长召集所有已经回来的大将,似乎正讨论着下一次的行动呢!
  对以岐阜城为根据地而进出于京师的信长来说,京师之间的往还,使得他必须付出很大的牺牲。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这也是唯一能绝对确保他实现志向的通路啊!
  因此,信长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希望能说服浅井父子,没想到浅井父子却一直摆脱不掉朝仓家有恩于他们的事实。对于这对父子执著于自己的义理的举动,信长感到非常惋惜。
  (在这个时代,他们实在是极难得的武将啊!)
  所以信长才希望竭尽可能地争取他们成为自己这一方的人。但是,尽管信长用尽千方百计,他们却似乎依然无法理解信长的心意……不!正因为长政已经完全了解,所以才使信长好几次隐忍下来,给他们更多机会反省;然而,看来这一番心血都将白费了。
  五月二十一日,距离上次回家已有三个月之久的信长,再度回到岐阜城了。在听过长子奇妙丸与浓姬向他报告留守期间城内的一切大小事务后,他开口问道:
  “阿市有没有来信?”
  浓姬的神色突然变得黯淡,默默地摇了摇头,说:
  “她本人并未写信来,不过,听说我们派去服侍她的侍女真喜,已经被吊死了。”
  “什么?被吊死了?”
  “是的。因为他们怀疑真喜给我们通风报信,所以把她吊死在城门前。”
  “什么?他连女人和小孩子都杀,长政也实在是糊涂透顶啊!”
  “这不是长政先生的意思,而是他的父亲久政的指示。这些都是我们派往那边的间谍所传回来的消息。”
  信长听到这里,突然将话锋一转,因为他不想再听下去。此刻,他认清了一件事实,那就是与小谷城之间,除了决一死战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了。
  信长翌日即开始为再次作战而做准备。
  既然对手是任他如何费尽心机也无法说服的敌人,因此他明白对方绝非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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