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天命从来都是反复无常,何者受罚何者得佑,这都是人无法预知的,褒姒这样的小人却做了王后,最后害得周朝灭了国,而齐桓公这样的千古雄才却最终受困身死尸朽,这就是天命,难道不是吗?”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告诉你,人最终的命运并不是由哪个人来评价的,就算我当年被逐,而你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城主的位置,但这都不是最后的天命。”
其之二十九 完壁归赵
() 骆白龙瞳孔收缩道:“那你告诉我我们最后的天命是什么?”
“你我心知肚明。”不灭法王沉声道。
骆白龙的表情有些复杂,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有些事情,我不想点穿,这也与我无关,但关于褒姒和齐桓公,我还想说两句——褒姒国sè天香,她其实并不想给周幽王这样的庸人做王后,而只是迫不得已,所以周国只能说是他自己自取灭亡;而齐桓公被三个小人害死,也是因为他自己晚年的昏庸所促成,你现在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不灭法王道。
骆白龙用手捂着右胸的伤口,又看了看手上的血,他忽然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他的眸子因为充血而变成血红sè,“我不明白!我已经说过我不读《天问》,所以我也懒得去琢磨褒姒和齐桓公的故事,我现在只想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骆白龙好象变了个人似的一字字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就真的知道你的那些烂事呢?那不过都是些烂事而已!”不灭法王漫不经心的道。
骆白龙板着脸道:“你说‘那都不是最后的命运’这句话时的眼神不对,我能感觉到,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灭法王皱着眉头道:“怎么?你莫非想要杀人灭口吗?”
骆白龙沉默。
“你不觉得可笑吗?”不灭法王轻抚着刀鞘道,“连我的一招都敌不过,而且被我困在奇门遁甲里,看起来,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多少长进,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想要杀人灭口?”
骆白龙握紧了双拳,似乎他的意志力让他暂时克服了疼痛,但他突然从哪里来的意志力?他沉声道:“你想看看我究竟还能怎样去杀人灭口吗?”
突然,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早不到,晚不到,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赶到。
不灭法王望着他,脸sè变得差了起来,道:“怎么?我的奇门遁甲被谁给破了吗?”
来得不巧的人当然就是魏准,他冷冰冰的望着不灭法王道:“没有想到入云城的不速之客竟然是你,拓拔宇!”
骆白龙回过头,惊道:“魏准!”
魏准微微低着头道:“城主,我来迟了。”
骆白龙轻轻叹了口气。
魏准发现了骆白龙胸前挂了彩,关切的道:“城主,你受伤了吗?”
骆白龙低着头,摆了摆手道:“外伤而已,没伤到内脏,既然你现在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就带着并不轻松的表情朝门外走去。
“想跑?”不灭法王准备拔刀。
魏准沉哼了一声,跃过骆白龙的头顶,在空中朝着不灭法王洒下漫天的银针——淬毒的银针,这就是魏准的独门暗器,每一根shè入人体,就能立刻要了你的命!
不灭法王在银针设激shè而出的同时朝空中拔刀,挥出,如弧月般的刀光一旋,那漫天的银针都钉在了地上,直没七分,但没有一根shè中法王的身体,魏准落地站在法王面前,表情严峻的注视着法王手中的刀,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漫天飞针被如此轻易的化解而感到过度的惊讶,因为他清楚眼前这个人的底细,他从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完全认出了这个人。
“拓拔不灭!魔教的护教法王!”他显然还是更愿意把由波斯传入中土的摩尼教称为魔教,这可以被示作一种鲜明的对立态度。
“魏总管,有多少年不见了,你的铁线银针还是功力不减啊,”不灭法王望着地上没入七分的银针道,“不过我可不想再见识你的铁线。”
魏准握着陨天剑的手青筋暴起,他冷冷道:“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的铁线,就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并不欢迎你。”
“等等!”不灭法王忽道。
“什么?”魏准被不灭法王的这一反应怔住,但他很快明白过来,因为他注意到了不灭法王如刀子一般盯着陨天剑的眼神。
“你手里的剑是……”不灭法王瞳孔剧烈收缩。
魏准道:“你还认得这把剑吗?”
陨天剑下宽上窄,长达六尺,剑鞘上的铭文是一些奇特的符号,又好象是古代的文字。
“陨天剑——不会错的!”不灭法王震惊的道。
“啊!”骆白龙本来都快要走到门口,突然被“陨天剑”这三个人留了下来,他猛的回身望着魏准手里的剑,他只顾着尽快脱身,因此忽略了魏准手里的剑,竟然就是他老子的陨天剑,如此重要的细节。
“你从哪里得来的,魏准?你怎么可能……”骆白龙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太不符合常理——这把剑早已随着已故的骆白龙而消失,但却恰巧在不灭法王前来讨剑的时候出现,而且是出现在魏准这样一个人手中,这一系列的巧合都显得那么诡谲而不可思议。
不灭法王几乎也是和骆白龙同时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他显得又惊又喜,就好象看到羔羊竟然会自己走进狼窝里来。
“城主,我是从一个叫做慕容翦的年轻男子身上夺来了这把剑。”魏准道。
“慕容翦?”
“是的,他自称是天剑的传人。”
“天剑?你不会是说……”
“是的,就是左师兄!”
“左必君?老左竟然也收了徒弟吗?”不灭法王略显意外的插了一句。
魏准道:“他这个徒弟看起来很不简单,年轻不是很大,但应该是个老江湖了,他在销金窟连赢了庄家六把,最后差一点把场子都给掀了。”
“他想干嘛?”骆白龙沉声道。
“他的原话是:只想见入云城的城主,他在销金窟赌钱,然后把庄家给杀得jīng光,却不要任何筹码,就只是为了让赵老三他们带他来见城主你。”魏准道。
“竟然有这样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他就在外面的剑铭殿里。”
骆白龙冷冷的望着魏准道:“你是怎么放他进来的?难道你们真的接受了他的筹码?”
魏准忙解释道:“在下不敢,是……”
“是什么?吞吞吐吐的……”
“是小姐!是小姐带着他上来的!”
骆白龙的表情陡然大变,他又惊又怒,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的各种任xìng的行为都是可以容忍的,就比如她女扮男装到销金窟里胡闹,但与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男子关联起来,而且还大行方便,让他进了剑禅宫,这样的行为在骆白龙看来,就远远不是任xìng这么简单了,他感到难以容忍了。
要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里,那里擅闯剑禅宫的人都立刻化成了灰。
除了不灭法王之外,慕容翦应该是唯一一个活着接近剑禅宫的心脏部位——剑宗殿的人。
没有人能够知道剑禅宫成为神秘禁地的真正原因,大多数人认为骆白龙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入云剑派,因为剑禅宫里几乎是云集了全天下的武学瑰宝,无论是绝世的剑谱,还是各种神兵利器,就好象世界十大妖刀之一的陨天剑,入云城都能够搞到。
这些珍稀的宝物就藏在剑禅宫的某一座殿宇里,就好象那座锁住的剑铭殿里刻着入云剑法一样,只有少数嫡传弟子才被允许进入剑铭殿对着墙壁上的终极剑谱闭关修炼——左必君,拓拔不灭,骆白龙这三个人当然都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而他们三人都本该是入云剑派历史上最为杰出的一代。
不灭法王看着焦躁不已的骆白龙道:“师兄,假若你的宝贝女儿真的和左师兄的徒弟给搞在一起,这真是难得的缘分啊!”
骆白龙正想冲着不灭法王发作,突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赶来,他转过身,就站在门口等着这不知又是何方神圣赶到自己面前,但当他看到来的人竟然是骆真卿和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他彻底震住了。
“爹!你怎么样?你受伤了吗?”骆真卿一见到挂了彩的骆白龙就紧张的冲上前来抓住他的双手问道,她仔细检查着父亲右胸的伤口,确定伤口只是少许渗血,而且并不是在左边心脏大血管的部位,才吁了口气,接着问道:“是谁伤了你?”
骆白龙却没有心情理会爱女的关切,反倒是冷冰冰的道:“我没事,但我倒想问问那个男人是谁?”
“啊?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叫慕容翦。”骆真卿道。
“你们认识多久?”
“刚刚认识,就在小江湖里。”
“这么快你们就能成为朋友?”
“怎么了,爹?”
骆白龙用那双大手按在骆真卿的一对香肩上,严厉的道:“真卿,爹爹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不要轻易和任何陌生男人成为朋友,世道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若不是我让赵老三他们时常看着你,恐怕以你那身打扮,早就栽在小江湖里不知道哪个**手里,你以为就凭你的那点小伎俩,他们就真的看不出你是个女儿身吗?”
骆真卿忽然来了气儿,嚷嚷道:“爹,你还说呢,你其实早就知道我经常装成一个姓罗的公子哥在小江湖里玩,但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揭穿我?你们为什么要合伙来逗我?”
骆白龙厉声道:“卿儿,你还好意思在爹面前如此理直气壮,爹平rì里随你想怎么玩都不会跟你认真计较,只要你不去醉凡尘里胡闹,但你今天却犯了入云城的大忌,我绝不能再由着你的xìng子!”
骆真卿注意到骆白龙是真的红了脸,她脸上立刻满是委屈,几乎要哭了,“爹,你干嘛这么凶嘛,你从来没有这么凶的对我说过话,你这是怎么了嘛?”
魏准忍不住道:“小姐,我用重手法点了你们的穴,你们是怎么解除穴道过来的?”
骆真卿望着慕容翦,都有些得意的道:“你的这种点穴手法对于慕容先生来说,根本就只是雕虫小技,他很轻易就冲开了穴道,然后就帮我解了穴,不过你们真该感谢他,若不是他……”
“好了,卿儿,你还嘴硬?”骆白龙打断骆真卿的话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剑禅宫是不能轻易让外人进来的,更何况今天是我禅修的rì子?”
骆真卿不以为然的撅着嘴道:“我知道啊,但慕容先生的情况特殊嘛。”
“特殊?”
“是嘛,他是特地来完璧归赵的。”
其之三十 龙甲神章:死门
() 骆白龙对于骆真卿突然冒出的“完璧归赵”这样一个成语感到极为茫然,他甚至感到有些苦笑不得,道:“什么叫完璧归赵?”
骆真卿眼里没了泪光,眼珠子机灵的转着道:“就是魏总管手里的那把剑,其实是爷爷的陨天剑,爷爷当年在左前辈,也就是左师叔左必君出师的时候,将这把剑传给了他,然后在左师叔不久前去世的时候,他把陨天剑交到弟子慕容翦手里,让他一定要把这把剑还给入云城,这不是完璧归赵吗?爹你听明白了吗?”
骆白龙稍微花了一点时间理顺了这个胡搞蛮缠的女儿口中道出的那堆复杂的关系,他和魏准之前一样,先是对于天剑的去世表示了极大的震惊:“天剑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慕容翦道:“两个月前,我办完了师傅的身后事,还处理了一些相关的事务,就赶来完成他老人家的遗命了。”
“你真的是天剑左必君的徒弟?”骆白龙注视着慕容翦道。
“是的。”
“你真的是来还剑的?”
“是,师傅反复告戒我这把剑事关重大,让我务必亲手交到入云城主手里,不能让别人……”他说到这里突然语塞了,因为他看到了盯着陨天剑,目中流露贪婪的不灭法王,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看着这个人与他手里的刀,他能隐隐猜到骆白龙身上的伤口就是他所造成的,他应该不是入云城的人,他与魏准、骆白龙,应该都是完全对立的。
不灭法王对着慕容翦道:“年轻人,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左必君都告诉了你些什么?”
慕容翦道:“我师傅只告诉我这么多。”
“只这么多?他只告诉你陨天剑一定要重新回到入云城主的手里,没有别的?”
“没有。”
不灭法王已经开始流露让人难以揣摩的笑容,他的目光游离在陨天剑,魏准,以及慕容翦的身上,最后又到了剑宗殿外的远天之上,他望着气焰正盛的太阳,扳着手指似乎在算着什么,片刻后一字字道:“死门应该开了吧。”说完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印着太极八卦图的圆盘,这圆盘中心处的太极图案发着耀眼的金光,而圆盘的边缘也隐隐泛着光芒。
慕容翦望着脚下的那张八卦图,又望着不灭法王手里的那个奇特的圆盘,神sè大变的道:“不好,他要开死门了!”
“什么?慕容先生?”骆真卿茫然道,骆白龙和魏准也不知所然,他们只是被不灭法王手里发光的圆盘所吸引。
慕容翦大声道:“他手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失传已久的神器龙甲真章,他能够将奇门遁甲的威力最大化,魏总管,快往门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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