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他们单位有位修车师傅,样子长得不怎样,为人也抠门,龌龊,大家都不想搭理他。
一年夏天,他穿了一条短裤,躺在单位过道的长椅上睡着了,他的那东西不小心从裤头中露了出来,足足有1尺长,被一位女同胞看见,马上就在单位的女人间传开了,他的女人缘便开始好起来。
有个30多岁的某女士和他有了肉体关系后,在办公室向其他女同志大谈,她跟他干那种事的感觉,更让单位中不少妇人争先恐后,主动去跟他相好。
后来,事情被单位领导知道了,要处分他,他大喊冤枉说:
“又不是我勾引她们,全是她们主动送上门来的,一进门二话不说,就脱得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要我弄她们,我有什么办法嘛?!……”
内容越说越黄。
说到精彩处,抬木头装车的小伙子,全放下抬杠,跑过来围着听。
个个听得眉飞色舞,笑得前仰后翻。
我当时虽然已19岁,但没有一点性经验,对男女性生活的乐趣,似懂非懂,听了半天还是搞不懂:
为什么女人们都喜欢男人的东西又粗又长呢?
但这段笑话却让我猛然想起,读高中二年级时,在我班上男寝室里发生的事情。
也是夏天,午饭后要睡午觉,我们寝室有四张上下铺床,睡八个同学。
钱飞扬同学睡临门边的下铺上,王炳阳同学睡在他对面。
因为天热,钱飞扬把衣服全脱完,只穿了一条内裤,对着门仰面躺着睡。
一会儿他睡觉了,可能是做梦,还是生理反映,他那东西不知不足地从裤头中钻了出来,硬硬的、直挺着。
这情况被王炳阳发现了。
王炳阳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先用牙膏在他龟头上轻轻涂了一圈,又用黑毛笔在上面画上眼睛、鼻子、嘴巴。
没有睡觉的同学都被王炳阳的动作搞笑了。
午睡值班的是一位上体育课的女老师,她听到我们寝室里有动静,跑过来,从门缝隙中查看室内的情况。
大家见有老师来了,全装睡,眯着眼,观察动静。
钱飞扬睡得太死,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有把他吵醒,面带笑容还在做美梦。
那东西仍是翘然昂首,正好被女老师视察到了。
只见她,马上把头缩了回去,悄悄走开了。
下午班会,值班女老师到班上训话说:
“某寝室的男同学,午觉不好好睡,拿起笔来乱画。”
说得全班男生哄的一声大笑也来。
女老师脸也红了,女同学个个感到莫名其妙。
上午,有两辆车,从马尔康方向上开过来,拦下问,都是短途,不到两路口。
中午大家吃着用火烤热的馒头,黄段子越说越多,大家听得入神。
忽然,一辆解放牌汽车从公路边驶过,去丹金方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钱师傅己飞快跑过去,把车拦下了。
一问正是去丹金两路口,驶室空着,钱师傅高兴地喊我:
“小魏,快上车”。
我拿起行李跑到车上,激动地不断跟钱师傅握手:
“再见!”
“再见!”
车上,我还在回忆刚才的笑话。
那年代,正是大讲阶级斗争,强化意识形态,统一思想,统一言行的非常时期。
但人们对性事却津津乐道。
足以说明,性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是基本人性,是任何政治理念都代替不少了的。
翻蒙毕山时,正如郑师傅说的那样,公路两边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但砍伐破坏得相当严重,有些山岗被砍伐得光秃秃的,好端端的一片森林,搞得千疮百孔,使人感伤!
天黑了,车才到丹金两路口。
我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全店只有我一位客人。
旅店房间门窗紧闭,被子很厚,盖在身上感到沉重。
我怕睡着了,室内缺乏空气,被闷死,便爬起来想开点窗户,放些新鲜空气进来。
刚打开点缝儿,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冷得我直打颤,赶紧把窗户关紧。
睡觉时感到很暖和,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我用身上仅剩的半斤粮票,在饭店买了几个玉米馍,准备用着路吃的干粮。
向老板打听:
“去丹金的路怎么走?”
老扳告诉我说:
“两路口到丹金正在修筑公路,你先沿新公路走,走不通了,再沿小路走”。
我整理了一下行李,吃了一个馍和一碗饭,就向丹金方向大踏步地走去。
新修公路,刚铺上一层碎石,不好走,很打脚,但路不长,只有几公里。
走到公路尽头后,在筑路工人指引下,我开始沿小路向丹金方向进发。
这条小路,其实就是骡马踏出来的山间小道。
小路时而沿河而上,时而翻山越岭,但山不高不陡,比公路好走。
路上行人很少,走了十多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偶尔会看见山坡上的人家户。
丹金地区,以汉人居住为主,房屋的修建风格和平原上的差不多,是用石块砌成的平顶屋子。
石墙砌好后,用木扳搭盖在墙上,
木扳上面再铺上一层泥土,夯压紧后可以防漏雨,又可以在上面晒谷物。
路边河水清晰见底,因气温低,河边结冰了,河心淌急处,才可见涓涓流水。
一路上,看见河道上分布着许多小海子,这是因岩石阻塞河流形成的。
海子水深,呈蓝色,有很多死树浸泡在里面,细小的树技,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些海子平静如一面镜子,两岸的山峰映照在水面下,像人工细心雕琢的盆景。
除偶尔可以听到几声鸟叫外,四周寂静得无一丝声息。
悬岩绝壁上有许多瀑布泻下,但大多数都成了擎天玉柱,水被冻住了。
路上有的地方树木参天蔽日,阴深可怕。
真担心,有什么野兽,忽然从树林里蹿出来伤人。
有的地方因山崩形成泥石流,风化后是一片砂砾。
人走在上面,脚下的沙石不断向下滑落,很危险,不小心,人会随沙石梭下去。
走了半天,见到了几队运货的马帮。
每队马帮,有螺马数十匹,赶马的马帮只有二三个人。
马帮穿戴特别,用自制的土布做成的长衫,袖边掉着许多布丝,
长衫外面套了一件用羊皮做成的背心,背心边露出白白的羊毛。
他们头发和胡子都很长,乱糟糟的,满脸都是灰尘。
腰间挂着光亮的长刀或匕首,很想电影中看到的土匪。
他们盯人的眼光锐利,凶巴巴的,使人心寒。
骡马脖子上都挂有响铃,马队在山间走动,铃声一串,非常清脆,老远就可以听见。
开始,我怕遇到他们,怕他们杀人掠货。
抢了东西,杀了人后,甩在山沟里,有谁知道呵?
遇到的次数多了,也不怕了,
同方向走的骡马队,我还跟着跑一段,但他们走得快,我追不上他们。
90年代,九寨沟、牟泥沟、四姑娘山被媒体和旅游部门吹得神乎其神,我都跑去看了,感到所见仙景,和我63年去丹金路上看到的风景差不多,只是九寨沟把好看的地方集中了一些。
走到一个称为木坡的小镇,天全黑了。
木坡离丹金还有一半路程。
木坡镇有两户人家,一户是邮电所,一户是驿店。
驿店前面是饭馆,后面是旅店。
旅店只有一间房间。
房间里的床铺,是在羊圈上搭上木板,再用毛粘摊在上面形成的通铺。
通铺分成两排,
人睡下去,头靠墙,脚放在中间走道上。
每排可以睡七、八个人,
是不是分男女睡,我不清楚。
当晚没有女客,只有三个男客,
毛粘破旧,被盖很脏,发出霉汗臭味,
可能有半年没有洗换了。
我带的于粮早在路上吃光了。
到木坡后,因无粮票,只好在饭店里花了一元钱,买了一份烧牛肉吃,吃得半饱。
饭后,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找到了铺位,不管脏不脏,合衣钻进被子里,
因太困倦,马上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想到饭店再买一份牛肉当早饭吃,但饭店早上只有玉米馍。
真后悔昨晚为什么不多买一份牛肉吃?
可是,昨天晚上买肉吃时,想到自己身上只剩四元钱,要省着用,所以没敢多买。
没办法,只好空着肚子赶路。
希望前面路边会遇到饭店,能买上一份肉或菜吃。
走了十多里路,就是没有看见买东西吃的小店,肚子开始感到饿了。
步几步,就想坐下来息一下,喝几口路边山沟水,
我就不相信这么远的山路,就找不到买饭的地方?!
站起来,再走,
近中午了,路上遇到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是从后面来,追上我的。
她主动向我打招呼:
“你去哪里?”
我见她面善,又是个老太婆,便放松警惕地说:
“去丹金。你呢?”
她说:
“回家,就在前面不远。”
她见我穿着,又问到:
“你是外地人吧,从哪儿来。”
我说:
“从江口县”
她说:
“解放前,我去过,那是个好地方。”
她又问:
“是学生吧?还没有放寒假,怎么就出来了?”
我说:
“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去丹金看亲戚”。
她高兴地说:
“我们一起走,有人说话,走路不累”。
我说:
“我可能走不赢你。”
她说:
“慢慢走,我陪你走”。
她背了个背兜,用一块花布盖着,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看样子不重。
她走得很快,向前走不到几步,总要停下来等我。
有人说话,注意力分散,我没有感觉到肚子特别饿了。
走了三、四里,我的饥饿感再次袭来,比以前更强烈,虚汗直冒,我坐下说:
“我肚子饿了,想休息一下,你前面走吧!”
她看了看我说:
“这么早就饿了,早上没有吃早饭?”
我只好实话实说。
她听后充满同情地安慰我说:
“没关系,我陪你,慢慢走,到前面想办法”。
她的话立刻给我力量。
一个老太婆,背上还背着东西,都不怕走,我一个大小伙子还怕什么?
便挣扎着和她一道走起来。
她问了一些外面的情况,注意力又被分散了,饥饿感开始淡下去。
又走了二、三里路,见前面路边有一户人家,她高兴地说:
“到了,进去休息一会”。
我问:
“你家到了?”
她笑着说:
“还远,要翻过这座山才到”。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见路边有一座高矗的山峰,有几朵白云罩在山峰上。
我说:
“这山太高了,我们不能同路了”。
她说:
“休息会儿,就分手”。
我实在走不动了,虚汗又冒了出来,双腿软得快站不住了,真想躺到地上去。
屋里女主人和她很熟悉。
她叫我坐到火膛边烤火,自己走进屋里和女主人咕噜了几句。
见女主人从厨房里拿了半袋玉米面出来,向木升子平平地倒了一升玉米面。
女主人把玉米面递给她说:
“借给你一升,过几天一定还我。”
她接过升子说:
“放心,我后天就给你还来。”
见她非常熟练地把玉米面倒入面盆里,渗了些水,合了合,做成了两个半尺大小的玉米饼。
她将火膛的红灰掏开,把生玉米饼放了进去,又用火灰盖上。
约半小时,从火膛灰里冒出阵阵玉米馍的清香气。
时空错位(5)
她用铁钳把烧好的玉米饼挟出来,放在桌子上,拍了拍上面的灰,
两个黄晶晶的玉米饼呈现在眼前。
我马上感到她要请我吃饭了。
但她没动,过了会儿,饼可能冷了,
她将两个玉米饼全部拿起来,重叠着一齐递给我说:
“你拿去,路上作干粮”。
我一下呆住了,不知所措,忙说:
“不行,一升玉米面,有几斤重,我没法还你”。
她微笑着说:
“送给你的,不用你还!”
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眼泪快流出来了,连声说:
“谢谢!太谢谢了!”
我和蔼地说到:
“不用谢,算是我做件好事吧”。
我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把玉米饼接了过来。
她催我说:
“你快走,边走边吃,这里到丹金还有60多里路,要擦黑才赶得到,路上要小心点”。
我再次向她鞠躬致谢,她只是一再催我快走。
那年头粮食比人民币重要。
粮食是按月定量供应。
如不到一月就把本月粮食吃完了,这月余下时间就只能饿肚子。
我吃了她跟别人借的粮食,她要拿粮食即时还给别人,
这月她吃什么呵?
一路上,我总感不安和愧疚,
同时心中又充满了对她的感激和敬重。
玉米饼的确是雪中送炭,是救命的呵!
四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像貌已在我脑海中模糊,
但两块黄晶晶的玉米饼,却始终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
这是一生都不会忘掉的!
距丹金还有20里左右,又遇到位同路人,是个女学生。
从她的嘴里知道当天是星期天。
她在丹金县中学上高中并住校,所以晚饭前必须赶回学校,晚上要上自息课。
因为大家都是学生,有共同语言,肚子也装饱了,一路上有说有笑,走得如风一般快。
我问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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