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兴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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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兴起史-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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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硕贝勒还是本旗其他贝勒之主。当时的贝勒,都是努尔哈赤的子、侄、孙子,都是皇子皇孙,拥有汗父(汗伯父、汗祖父)给予的牛录诸申、阿哈,与议国政,带兵出征,有些还是“十部执政贝勒”,常以“执政贝勒”名义代表后金国,与蒙古各部贝勒盟誓议和,权势很大。但是,贝勒并不都是和硕贝勒,进入辽沈以前,八旗只有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杜度是和硕贝勒,其他如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第十子德格类,舒尔哈齐之子斋桑古、济尔哈朗,代善之子岳托、硕托,都已成年,都是有权有势的贝勒,但都不是旗主贝勒。他们不能独立成旗,必须附入父兄旗下,服从本旗和硕贝勒辖治,仰其供给,对旗主十分敬畏。阿敏及其弟斋桑古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镶蓝旗和硕贝勒阿敏,怀疑其弟斋桑古贝勒行为不轨,因而“对其诸弟之衣食生计,供给便不充裕,不公平。斋桑古向大贝勒、四贝勒再三陈诉,大贝勒、四贝勒以若将弟诉之言告于父汗,则似诬谤并肩而行之阿敏台吉,将招外人之言,因而不告。斋桑古欲将苦情告于汗伯父,则惧兄阿敏台吉,若不告,生计无着,困苦忧愁”。后斋桑古与硕托分别前往自己的拖克索和牧群地,诸贝勒、大臣听说后,疑其欲逃往明朝,发兵堵截。阿敏奏告汗伯父,建议:“将吾等弟兄置于众人之前审之,若吾为非,则辱吾,若弟斋桑古为非,将弟付吾,吾将杀之。”努尔哈赤拒绝此议,决定从轻了结此事,下令说:“若斋桑古愿与其兄阿敏台吉合居,听之。若不愿与阿敏台吉合居,欲与他兄合居,则归入于他兄之固山下。”
  这件事表明了五个问题。其一,斋桑古虽是拥有牧群、诸申、阿哈,领兵辖民有权有势的贝勒,但并不能独立为旗,而是依附于兄长阿敏,归属旗主贝勒阿敏的镶蓝旗下。后虽因弟兄之间关系恶化,难以合居,亦不能独立于八旗之外,必须“归入”另一和硕贝勒的固山之下。其二,斋桑古等贝勒,衣食方面,仰赖于兄长和硕贝勒阿敏供给,阿敏刻薄寡恩,则其弟便“生计无着,困苦忧愁”。其三,本旗的其他贝勒,对自己固山的和硕贝勒阿敏十分畏惧,虽受其虐待,亦不敢直接反抗,甚至还不敢越过阿敏向一国之汗努尔哈赤诉苦。其四,和硕贝勒对本旗人员有权支配,除汗父(汗伯父)可以干预外,其他旗的和硕贝勒无权过问该旗的内部事务。像上述辅父执政的大贝勒代善,为汗父宠爱的四贝勒皇太极,也不敢、不愿干涉与己“并肩同行”的固山贝勒阿敏旗内之事。其五,身为和硕贝勒的阿敏,竟要奏请斩杀本旗的弟贝勒斋桑古。这一切,充分表明了和硕贝勒对本旗属下人员统治之严及其支配权力之大,二者之间存在着严格的君臣、君民隶属关系。
  和硕贝勒之外,还有“四大贝勒”。《清史列传》卷一《代善传》载称:
  丙辰(1616),太祖建元天命,封代善及舒尔哈齐长子阿敏、太祖第五子莽古尔泰与太宗文皇帝,并为和硕贝勒。国中称代善为大贝勒、阿敏为二贝勒,莽古尔泰为三贝勒,太宗文皇帝为四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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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贝勒和台吉(4)
《清史稿》卷二百一十五《阿敏传》载:“天命元年,与代善、莽古尔泰及太宗,并授和硕贝勒,号四大贝勒,执国政。阿敏以序称:贝勒。”
  《清史列传》与《清史稿》,都把和硕贝勒与大贝勒等同起来,都断定是天命元年(1616)封授的。查看《满文老档》,并无这样的记载。老档中第一次出现“大贝勒”,是在天命三年(1618)三月。第二年三月萨尔浒会战时,老档多次叙述大贝勒(代善)率兵大败明兵的具体情况。五月初五,为庆贺胜利,设大宴。《满文老档》对此载述说:
  五月初五辰刻,汗出坐于衙门,衙门左右,设凉棚八座,八固山之诸贝勒、诸大臣坐于八处,大贝勒、阿敏贝勒、莽古尔泰贝勒、四贝勒、朝鲜二元帅等六人,皆赐矮几,设大宴。前此筵宴,诸贝勒皆不坐于棹,席地而坐。
  第二月,“和硕贝勒”一词,正式出现于《满文老档》之中。此后,大、二、三、四贝勒,便屡见不鲜了。
  从这些情况来看,天命元年前夕八旗定制时,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和皇太极,已是各主一旗(或二旗)的旗主贝勒或和硕贝勒,按年岁为序,分别称为大、二、三、四贝勒。这时,除庶妃所生阿拜等人以外,爱妃乌拉纳喇氏之子阿济格才十岁,多尔衮、多铎仅是四岁、两岁的乳臭未干的幼童,没有其他旗主贝勒。到了天命四年(1619),情况就有了变化,努尔哈赤之孙杜度也成了独主一旗的固山贝勒,岳托、硕托、济尔哈朗、斋桑古、德格类、阿济格等台吉,皆已年长,披甲上阵,领兵厮杀,成为有权有势的贝勒和台吉,因而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等四大贝勒,地位更为突出,高于其他贝勒之上,设宴之时,单独成列,其他贝勒则各归本旗之下就坐,四大贝勒成为高于普通贝勒、高于和硕贝勒的尊贵称呼了。天命六年(1621)二月,努尔哈赤又规定:“四大贝勒按月分值,国中一切机务,俱令直月贝勒掌理。”四大贝勒具体主管军国大政,成为英明汗一人之下的最高统治成员。
  

第二节  元勋与功臣(1)
  一、 五大臣
  五大臣是清初特有的专词。设立五大臣的时间,各书记载不一。《皇朝文献通考》载,万历四十二年(1614)置理政听讼大臣五人,《武皇帝实录》记为四十三年(1615),《清史稿》则将它定在天命元年(1616)。《清史列传》比较含混,在四十一年(1613)正月以后,写道,“寻命”费英东等五人为五大臣,佐理国事。
  根据《满文老档》等文献,看来五大臣设立的时间,比上述诸书的记述,还要早一些。五大臣是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礼、扈尔汉和安费扬古。额亦都与安费扬古最早投于努尔哈赤麾下,参加了万历十一年(1583)的报仇起兵。费英东三人于十六年(1588)率众来投,被太祖“授以大臣之职”。直到天命四年(1619)败明军于萨尔浒时,这五人都是后金国中官阶最高、军功最卓著的大将。《满文老档》载称,因为代父执政的褚英贝勒心胸狭窄,折磨“汗所任用同甘共苦的五大臣”,“使之困苦”,努尔哈赤十分生气,在万历四十年(1612)秋天出征乌拉时,将褚英留在国内。可见,五大臣设立的时间,至迟也不会晚于万历四十年秋。
  额亦都等五大臣,是清朝的开国元勋。万历十一年努尔哈赤以遗甲十三副起兵,攻图伦城主尼堪外兰,从征诸申才数十人,额亦都就在其中,而且奋勇冲杀,首先登城,立下了第一功。努尔哈赤起兵初期,六祖中的长祖德石库、二祖留阐、三祖索长阿、六祖宝实的子孙,“同誓于庙,欲谋杀太祖”。万历十一年六月、九月,十二年(1584)四月、五月,刺客四次夜至,额亦都皆护卫努尔哈赤,拼死反击。《清史稿》卷二百二十五《额亦都传》载述此时情形说:“太祖为族人所惎,数见侵侮,矢及于户,额亦都护左右,卒弭其难。”额亦都骁勇善战,能挽强弓十石,以少败众,所向无敌。十五年(1587)秋,奉命取巴尔达城,至浑河,河水方涨难涉,他以绳索联系军士,强行渡河,夜薄其城,率骁卒先登,守兵力战,发箭射中额亦都股上,透股钉于城堞,欲下不能,额亦都挥刀砍断身上的箭,更加勇猛冲杀,夺取了城寨,受伤达五十余处,全身竟无一处完好。二十一年(1593),叶赫等九部联军三万来攻,敌众我寡,军心动摇,在这紧急关头,额亦都奉命,以百骑挑战,“敌悉众来犯”,额亦都“奋击”,毙九人,“敌却”,乘机冲杀,大败九部兵,为努尔哈赤建树了又一特大功勋。此后征东海,灭辉发,取乌拉,并叶赫,下抚顺,败十万明军于萨尔浒。夺辽阳、沈阳,额亦都皆领军从征,《清史列传·额亦都传》称其“辄为军前锋,用兵垂四十年,未尝挫衄”。
  安费扬古,姓觉尔察氏,很早就随侍努尔哈赤,参与了起兵初期一系列战斗,屡败敌兵,攻取城堡。万历十二年(1584)六月,努尔哈赤为报妹夫噶哈善被杀之仇,率兵四百,攻马尔墩城主纳木章、沙木章、内申,城寨倚山负险,守兵力拒,矢石杂下,连攻三日不克。第四日,安费扬古奉命,乘夜率兵,自间道,跣足攀崖而上,拔其寨,立下大功。万历二十一年(1593)六月,努尔哈赤带领少数士卒,往掠哈达富尔佳齐寨,师还,追兵赶来,努尔哈赤令兵前行,己身一人殿后,哈达贝勒孟格布禄率骑追来,一骑在前,三骑在努尔哈赤之后,前后夹攻,努尔哈赤坐骑受惊,几乎坠倒,势甚危急,安费扬古赶来救援,尽杀四人,努尔哈赤亦射中孟格布禄坐骑,敌众败走。努尔哈赤盛嘉安费扬古勇敢善战,赐号“硕翁科罗巴图鲁”。以后征服女真各部,取抚顺、辽阳、沈阳,安费扬古皆立军功,《清史稿》赞称“当时猛士如云,而二人(安费扬古、劳萨)尤杰出云”。
  费英东,姓瓜尔佳氏,万历十六年(1585),随父苏完部长索尔果率所部五百户来投。栋鄂部长何和礼,兵马精壮,亦率部来投。努尔哈赤自万历十一年五月起兵,虽连续攻取兆嘉、图伦、萨尔浒、王甲、玛尔墩、翁鄂洛、安图瓜尔佳、贝欢、托漠河、鄂勒珲、巴尔达、嘉班、阿尔泰等城寨,但皆系小部,降服的诸申不多,人丁并未大增,一次出征,最多只有马步兵五百。费英东、何和礼的来归,顿使局面大变。费英东率来的五百户,按两户征三丁计,有七百五十丁,加上何和礼的人丁,就使努尔哈赤增加了两三倍的兵丁,声势大振,为努尔哈赤大展宏图,创业建国,立下了大功。费英东来投后,多次领兵出征,所向无敌,军功累累。天命三年(1618)四月,攻取抚顺后,明广宁总兵张承荫、辽阳副将颇廷相率兵一万来援,据险坚守,枪炮齐发,费英东坐骑震惊乱跑,“诸军为之却”。在这关键时刻,年过半百的老将费英东,策马大呼,挥令士兵冲击,遂反退为进,大败明兵,击杀张承荫、颇廷相,获马九千匹、甲七千副,努尔哈赤盛赞其忠直正义,誉为“万人敌”。《清史列传》称其自少从征,三十余年,“身先兵士,冲突坚阵,当其锋者,莫不披靡”。
  正因为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礼、扈尔汉、安费扬古很早来投,奋勇冲杀,效忠于主,军功累累,成为清朝开国元勋,因此备受英明汗努尔哈赤重用,初授为大臣,随晋一等大臣,再任为理政听讼五大臣,有的还任固山额真、众额真(额亦都、费英东),佐理国政,听断词讼,领军出征,辖治军民,成为后金国中的最高官将。
  

第二节  元勋与功臣(2)
五大臣还与汗、贝勒联姻婚娶。额亦都初娶努尔哈赤族妹,后“尚和硕公主”,其次子达启、第八子图尔格皆娶太祖之女和硕公主,额亦都之女亦嫁皇太极为元妃。费英东娶褚英之女,是努尔哈赤的孙女婿。何和礼娶努尔哈赤第一个大福金佟佳氏之女固伦公主,其第四子又系大贝勒代善的女婿。
  五大臣都因功封授爵职。额亦都封一等总兵官(后之一等子)世袭,死后追封“弘毅公”,其子图尔格封三等公,后进一等公世袭。费英东授三等总兵官,死后追封直义公,后晋为一等公世袭。何和礼授三等总兵官,死后晋三等公世爵。扈尔汉初授一等总兵官,其子准塔及弟阿拉密又因功封三等伯。五大臣成为后金国中身任要职、荣封世爵、尊为皇亲的显赫贵族。
    二、 八固山额真
  固山额真,是满文gūsai ejen的音译,直译为固山之主即旗主,但固山额真仅只是管理本旗的最高官将,真正的一旗之主是旗主贝勒。固山额真总管本旗一切事务,出师行围,各带本旗兵行,审理旗内案件,参与会审大狱,辖治旗下人丁,与议后金军国大事,是旗主贝勒的得力助手,是后金国汗的亲信大臣,握有实权,职尊位显。
  天命四年(1619),任固山额真的有阿敦、额亦都、虾费扬古和多弼。六年(1621)闰二月八旗的固山额真是扈尔汉、阿敦、穆哈连、济尔哈朗、汤古岱、博尔晋、何和礼、阿巴泰。《满文老档·太祖》卷七十八载称,扬古利向汗立誓,决心“以汗的法令公正管辖吾管辖之一旗”,则扬古利亦是固山额真,但老档未记明扬古利何时担任此职。根据《清史稿》卷二百二十六的记载,天命六年(1621)三月攻沈阳时,壕深堑坚,兵将畏难,“扬古利拔刀挥本旗兵先登”,照此看来,扬古利至迟在天命六年三月二十日以前,已是固山额真了。
  从上面所述先后担任固山额真的十二人来看,额亦都、扈尔汉、“虾费扬古”(即安费扬古)与何和礼,皆系五大臣成员。多弼之父龙敦,是景祖觉昌安的三哥索长阿第四子,是努尔哈赤的从叔父。龙敦在努尔哈赤起兵初期,多次惹是生非,坑害侄子,几次泄漏师期,使敌人尼堪外兰、李岱预先防备,增加了攻城的困难。他还曾唆使努尔哈赤的继母之弟萨木占,拦路劫杀努尔哈赤的妹夫、得力助手噶哈善哈思虎。但是,努尔哈赤节节胜利,势力强大以后,龙敦之子多弼、托博辉,从子旺善,皆随从征伐,多弼还当上了固山额真。天命四年(1619)三月,因对明作战时,多弼未能率领本旗士卒及时赶到,严重失职,被革去固山额真职务。
  阿敦,是努尔哈赤的族人,甚为信任,权势很大(详见第十章)。汤古岱是努尔哈赤第四子,母为太祖庶妃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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