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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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心语-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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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打草惊蛇的官场哲学

  想到这里,我大声对捕头说:鲁提辖负罪在逃,不知去向。你去制作个海捕文书,写上他的藉贯、年龄,画上他的模样。记住,文书制作要美观大方,宁可晚一天制成,也要保证质量。然后到处张贴悬挂,四处通缉捉拿,悬赏一千贯钱,声势闹得越大越好!咱不怕打草惊蛇!

  我这样做得结果大家都猜测到了:我这边的缉捕轰轰烈烈,鲁达的逃跑则是顺顺利利。并且跑到了代州的雁门县,后来还逃上了五台山,做了和尚。怎么样?我这一手还算高明吧,今后想在官场上混的后生们,多学着点吧!

  参考《水浒传》:

  第三回 史大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做为一把手,本职的工作就是别把本职工作当工作
《水浒传》边缘人物的内心独语系列之八

  智真禅师(五台山文殊院长老):

  做为一把手,本职的工作就是别把本职工作当工作

  如果你想今生享乐,弄权行令,那你就当官去吧;如果你想今生清贫,后世留名,那你就研究学问去吧;如果你既想今生享乐,又想后世留名,那就手端酒杯,怀拥美女,从黄鹤楼上跳下去吧!

  一、一把手的苦恼

  这个标题听起来有些拗口,但这是老衲当一把手以来的切身体会和经验总结。

  老衲是智真禅师,在五台山文殊院当长老,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个和尚头而已。五台山你去过吗?是座佛教名山,气势雄伟,景色壮观,有人填词形容说:

  云遮峰顶,日转山腰。嵯峨仿佛接天关,崒嵂参差侵汉表。岩前花木舞春风,暗吐清香;洞口藤萝披宿雨,倒悬嫩线。飞云瀑布,银河影浸月光寒;峭壁苍松,铁角铃摇龙尾动。山根雄峙三千界,峦势高擎几万年。

  做为庙里的一把手,我面临的事务具体、琐屑而繁杂,诸如:烧香念经,坐禅拜佛;塑造佛像,修缮房屋等。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寺庙里的僧人职数严重超编,竟达七百多人,再加上俗家弟子及临时雇佣的农民工,总数已接近千人。别的不说,单这千把人每天的吃喝拉撒,就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诵经的不干活,干活的不诵经,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职业病。机构超编,人员过剩是机关单位里普遍的共性问题,我和其它寺庙里的方丈曾经私下议论过此事:搞机构精简吧,涉及方方面面、上上下下的问题太多,若为此引起上访告状,那可是影响稳定的大问题。况且,有些人根子粗、势力大,根本动不得,除非我不想坐庙里的头把交椅。因此,历届长老谁都不愿捅这个马蜂窝,我自然也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可问题是咱这庙院,从管理体制上说,不属行政属私企;从资金来源上说,不属财政供给,属于自收自支。摊子太大,谁扛都困难!所以,若从表面上看,我的日常工作就是带领众和尚,晨钟暮鼓,诵经礼佛。其实,我的心思和精力都集中不到这项本职工作上,每天考虑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充分利用寺庙资源,搞好对外联系,发展合作伙伴,搞好招商引资。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千方百计拉赞助、跑资金,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

  许多不明就里的和尚,对我颇有微词。认为我不务正业,整天出入勾栏瓦肆等娱乐场所,和那些世俗人等交往甚密,夹缠不清,坏了寺庙的规矩。其实我何尝不想静居斗室,放弃俗念,诚心参禅,一意向佛,认真钻研博大精深的佛学哲理。然后,写些论文,搞些成果,评个职称,提上几级薪水,当个得道高僧,流传姓名于后世呢?但是现在不行,我既然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要为寺院里的千把号人着想!

  眼下不是流行一句话吗?如果你想今生享乐,弄权行令,那你就当官去吧;如果你想今生清贫,后世留名,那你就研究学问去吧;如果你既想今生享乐,又想后世留名,那就手端酒杯,怀拥美女,从黄鹤楼上跳下去吧!由此可见,人是很难做到两全其美的。俗话说“美和不美是孪生兄弟”!相信当过一把手的人都和我一样,有着深刻的体会。

  二、为了引资拉赞助,我和赵员外之间的交锋

  但是,真正和市井之徒打交道,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蕴含了太多太多的酸甜苦辣。一方面,为了寺院的利益,我违心从俗,忍气吞声,含辛茹苦;另一方面,又被自己的同行不理解,遭受冷嘲热讽,挖苦刁难,甚至人身攻击,真个是“此中滋味,谁能解得开”?

  请大家看一段我与赵员外的交往过程,便可窥一斑而知全豹。距离五台山三十余里,是雁门县管辖的七宝村,村里有个姓赵的员外,也就是娶了金翠莲做外宅,后来把鲁智深介绍到五台山文殊院的那主儿。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员外”就是财主的意思,是有钱人。

  我是通过朋友的介绍,同赵员外认识的。当时他正和几个富豪子弟喝酒,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舌头发硬,很显然有些高了,乜斜着眼睛看我说:是个和尚…,见我有什么事啊?我合掌念道:阿弥陀佛!是佛让我来点化你这个酒囊饭袋的!赵员外一拍桌子说:好个酒囊饭袋,说得好!和尚饮酒吗?我说:酒为何物?何物为酒?酒即是酒,酒亦非酒。心中有佛,饮又何如?介绍我们相识的朋友赶忙打圆场说:老赵啊,酒是佛家五戒之一,怎能让和尚饮酒?智真大师结识你,只不过想化些香火钱。赵员外笑着说:既然提到钱,就不能免俗。酒即是钱,钱即是酒。十两银元宝,便是一碗酒!我早听说这赵员外仗着有钱,耍得偏大。对待这种人,必须以毒攻毒,针锋相对,打掉他的嚣张气焰。我合掌念道:阿弥陀佛!如此说来,老衲喝酒便是捡银子了。赵员外说:喝!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撩起僧袍,一脚踏在凳子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碗接一碗地把酒灌下喉咙,直到喝第十碗时,赵员外才如梦方醒,大叫道:不玩了,不玩了。咱服你行不行!我说:不玩可以!但一百两银子,老衲是铁定要收的!就这样,不打不成交,赵员外从此成了我的莫逆之交,也成了寺院最大的赞助伙伴。

  三、放下与放不下的禅机

  对待象赵员外这样的世俗之人,必须狠!必须让他感觉到:你俗,我比你还俗!然后才能同他们称兄道弟,打成一片。但对寺里的僧人,因为是同行,因为存在上下级关系,则必须摆架子,必须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大家对你畏而慎之,敬而远之,才能树起一把手的权威。

  有一年深秋,我带着徒弟外出办事,途经一条小河。这条河水不算深也不算浅,大概快接近膝盖的样子;水流很清澈,很平缓,透过水流能看见河底光滑的石头和游来游去的小鱼。远远看见一位###正在河边徘徊,那###见我们走过来,便央求道:劳驾师父,俺想到河对岸去看医生,却不料水深难过,请发发慈悲,背俺过河行吗?我故意不发话,看徒弟怎么做?徒弟问道:女施主,你怎么不让丈夫陪你一块去?我心想:这徒弟真是个傻蛋,如果人家丈夫健在或者身体健康,怎会让妻子抛头露面,趟水求医呢?果然,###回答:俺丈夫三个月前去世了,现留下婆母在家带着俺半岁的生病儿子,俺这是急着去请医生给孩子看病的啊!徒弟看着我说:师傅,我想帮助她,可她不仅是个女流,还是个寡妇,背她过河会不会招惹事非?我没有回答徒弟的问话,而是弯腰脱去鞋袜,把裤腿挽过膝盖,对###说:施主,老衲背你过河。徒弟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已背着###走进河中,扭头喊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拿上我的鞋和袜跟着走啊!到河对岸后,我放下###,去洗脚穿鞋。徒弟红着脸说:师父,俺是寻思着…。我豁达地说:师父都把她放下了,徒儿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后来,徒弟逢人便说:师父真是大智慧啊!老人家的话很少,很普通,却内涵丰富,含义深刻,博大精深,只要认真学习领会,一辈子受用不尽!

  四、首座僧想拆我的台

  作为一把手,一辈子都生活在矛盾中。有人对你阿谀奉承,歌功颂德;但也有人给你下绊子使套,甚至暗中寻衅滋事。前面说过,我由于把主要精力放在外出搞经济上,日常工作便有首座僧负责主持。有次,我刚从外面弄了一大笔资金回来,首座僧便向我请示说:今天是寺里的业务学习时间,你参加不参加?我回答:参加,但是还是由你主讲。首座僧向众僧讲了一会儿《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后,突然说道:关于修行对于心灵和心境的作用,在于日常生活中,要用心不间断地照顾心灵,也就是通过不断地修行来抗拒外面的花花世界的###,抗拒种种邪魔的侵扰。不才近日偶得偈语四句:“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请方丈师兄再进一步指点讲解!

  首座僧念的偈语,是南北朝时期禅宗五代祖弘忍大师在湖北黄梅讲法时,座下高徒神秀大师所作的偈语。由于当时传媒手段不发达,信息交流速度慢,尽管过了四五百年时间,但知道此偈语的人并不多。三个月前,我派首座僧出差去过湖北的黄梅,他就自作聪明地认为,这首偈语只有自己知道而别人不知道,想借参详佛理,在众人面前卖弄卖弄,也想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个面子。其实,这个内容我早就在内参上读到了,并且还知道弘忍大师的另一位徒弟慧能做的偈语。于是,我微微一笑说: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法非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我用慧能大师的一首偈语给你做答:“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的话很明确地暗示首座,别看我整天忙于外界事情,但在禅学方面,我永远是方丈,而你只能是首座,别耍小聪明!

  五、照顾关系户,我接收并安排鲁达当了和尚

  紧接着,赵员外送了一名叫鲁达的军官来寺里当和尚,却让我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尴尬。当时,各个单位里,职数严重超编,人浮于事。但仍有相当多的人,靠门路,托关系,千方百计,钻窟窿打洞,硬往里面挤。象我的文珠院,经济条件相对优越,往里挤的人就更多。但我有一条主意:根子不硬,送钱又少的人,绝对不能放进来!那天,赵员外带着一个人找到方丈里,对我说:智真老兄,俺老赵早就有个愿心,想剃度一个和尚到你这里。现在有个姓鲁的表弟,是从部队上下来的,因见尘世艰辛,看破红尘,情愿弃俗出家。老兄看赵某的薄面,收下吧。

  在我理解:所谓“表弟”,就是无论从血缘或友情上说,都比较远的一种关系。就推辞说:若论咱俩的关系,我肯定得收下!只是眼下寺里人员超编严重,薪水不能按时发放,僧众们意见很大,我一个人当不了家,需开班子会研究研究。再说,这个人品质怎样,还需考察了解一下。哪料赵员外竟变脸说:得了吧老兄,别给着好不要好!这套搪塞别人的话,少在赵某面前说。这几年俺赞助寺里了多少钱?今后还要不要俺继续支持了!再说,俺这个表弟又不白吃你的饭。俺已经给他跑好了正式的僧人指标,是有度牒的。

  “度牒”是国家对于依法得到公度成为僧尼的人,所发给的证明文件,上面详载僧尼的本籍、俗名、年龄、所属寺院、师名以及官署关系等。僧尼持此度牒,不但有了明确的身份,可以得到政府的保障,同时还可以免除地税徭役。度牒由礼部下,祠部给之,每牒需交纳费用百钱。度牒,不仅有法定的价格,而且它的价格还随使用范围的扩大而与日俱增。由于度牒领得后,可以免丁钱,避徭役,保护资财,因此豪强之家,公然冒法,买卖度牒,从中取利,度牒几乎等同于货币或相当于有价证券,可以在市场自由流通,价格最贵时,每牒竟高达八百千。

  我知道正式僧人指标是很难搞的,心里暗暗惊奇赵员外的神通广大。但他接着说:智真老兄,俺不光要表弟当和尚,还得是个高职称和尚,和你一样是“智”字辈的。咱俩是铁兄弟,要是表弟管你叫师父,咱俩今后就没法称呼了。我拒绝说:那不行,资历是慢慢熬上去的,哪有刚进寺庙就和我一辈的和尚?绝对不行!哪知赵员外向手下人一招手说:来人,将赵某带给寺院的礼物抬上来!我一看:乖乖呀,老赵还真够大方,光财物就整整两大挑子!没办法!谁让咱寺院不吃朝廷财政,而是自收自支,自负盈亏呢?就冲着老赵平时对寺院的赞助和这次的两担财物,没啥说的,咱把人收下就是了。

  我立即安排剃度鲁达,并破例赐命“智深”,与我同辈,师兄弟相称。这样一来,寺里的首座、监寺等班子成员都老大不高兴,纷纷反对说:这个要出家的人,形容丑恶,貌相凶顽,千万不可剃度他,以防日后连累寺院。我解释说:这人是赵员外的表弟,老赵赞助过寺里很多次钱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人家这次也不白来,还带着两担礼物呢!大家说:那也不能一上来就是高级职称啊,你是一把手,怎么能不按规矩来呢?我说:别急。别急,既然大家反对剃度鲁达,待我看一看!“看一看”是我的看家本领,凡遇上我自己想办而大家反对,不能表决通过的事,我就净手焚香,盘膝而坐,口诵咒语,闭目入定,借佛的旨意来压大家。待一炷香烧完,我才睁开双眼说:只管剃度他吧,此人上应天星,心底刚直,虽然时下凶顽,命中驳杂,久后却得清静,正果非凡,你们将来的结果都还赶不上他呢!就这样,我力排众议,行使权力,让鲁达进寺做了和尚。

  六、鲁智深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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