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当真是妙呀!”乐清河大笑声中,身体竟然猛地向后飞退。
气机相引之下,卫恒手中的秋水灵觉化作惊涛骇浪般的剑影,大江倾泻般追击而去。
脸上露出了沉稳的笑容,乐清河仿佛早就预知了这种后果,冷静得像无风无浪的深潭,清瘦的脸颊静若止水,疾退丈许之后,飞身抢回,双掌作势大力沉一击。
这一退一进之间,就像潮水一般自然,本身就已经是浑然天成,教人生出难以言语的奇异感觉……
“当当当”,在电光火石之间,肉掌和秋水灵觉相交,发出金铁之声,两人交换三招。
顿时掌影四射,剑气横空。剑芒掌劲,笼罩在方圆三丈之内。乐清河骤然掌势收缓,只是紧守一个狭小空间之中,凭借其诡异步法,在卫恒有如惊涛骇浪,大开大合的剑影之中,鬼魅般的闪动,看似他只守不攻,卫恒站在上风,但是此刻卫恒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要知道凡是以攻为主的招数,最是耗损真气,乐清河那奇异的步伐中暗含一种诡异的气机牵引,使得卫恒攻势不绝,但是却无法完全自控,若是时间长久下去,不需乐清河出手,但是这真气的损耗,就已经足以让卫恒败得凄惨无比!
双手圆融滚动,飘忽间不带半点的痕迹,乐清河双掌之中仿佛有着强绝力量,将卫恒的身体带动不停,脸上也在瞬间露出一抹冷厉的笑容……
卫恒心中虽然震撼,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然真气枯竭而死,但是神智依旧保持一抹清明,秋水灵觉骤然间声响更烈,卫恒在无奈之间发出最为强猛的一击!
丹陛之上的卫宏和颜柔儿在此刻都已经看到了卫恒那苍白的脸色,心知有些不妙!但是大殿之上的拼斗变化之快根本让两人无法反应过来,只听秋水灵觉发出一声响绝人寰的轰鸣,狂野的剑气弥漫于大殿之上,两旁的桌案被那呼啸的真气掀起,桌案上的汤水四溅,一旁观战的百官纷纷向后退去……
卫恒发出一声大吼,秋水灵觉虚空不断地画出各种不规则的圆圈,圆圈套圆圈,圆圈连圆圈,软绵绵看上去根本没有半点的力量,但是却带着诡异的劲道,沿着不同的轨迹在空中连结成一个无边的剑网。剑影憧憧,以卫恒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飞散扩展而去!
乐清河脸色一变,就感到卫恒的气机突然间消失不见,双掌再也无法带动对方的气劲,同时更有一种阴煞诡谲的气流在不经意间涌动不止,直撼自己的经脉。心中一动,他不禁有些恼怒,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卫恒,只要卫恒弃剑投降,他也绝不会再行追击。但是没有想到卫恒却有如此顽强的斗志,竟然想要破釜沉舟!更让他心惊的是卫恒那剑上所带的真气似乎与先前完全不同,丝毫不似原先那浩然的真气,这股真气较之先前更显深厚,而且还带着那超乎想象的阴煞之气,就连自己那炙阳真气似乎都无法抗拒……
“留他不得!”乐清河心中暗叫一声,真气骤然间在体内做出完美循环,左手轻灵飞快,右手却显滞涩无比,一快一慢,一刚一柔,看似简单,但是却又蕴涵天下间最为精妙的变化,双掌带着令人目眩的两种完全无法相契合的巧妙变化,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将卫恒的身形牢牢地笼罩!
一声轰然巨响,站在丹陛之上的卫宏和颜柔儿不约而同感到自己的脚下颤抖不已,一股强绝的真气向两人狂涌而来,那涌动的气流几乎让他们窒息。身体连忙后退,却在此时一条人影凌空飞起,向大殿之上的龙柱砸去。
砰的一声,卫恒的身体沉重地砸在那雕龙大柱之上,无力地滑向地面,手中的秋水灵觉跌落在地面之上。他面如淡金,嘴角挂着一抹血丝,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无神……
“千岁!”颜柔儿第一个反应过来,飞扑上前,一把将卫恒扶起,半靠在自己的怀中。卫宏也在此时匆匆来到他的身前,一脸的忧急之色。
“好功夫,卫恒受教了!”卫恒无神地看着大殿正中卓利的乐清河,吃力地伸出手来,向乐清河竖起了大拇指。他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将颜柔儿那洁白的锦袍溅得点点猩红。
早先卫宏披在乐清河身上的长袍已经化成片片蝴蝶飞舞,他那如玉一般洁白光滑的身体上数道细长血痕交错一起,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淌不止,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身上的伤痕,乐清河听到卫恒的声音,抬起头向他看去。眼中透出不可思议的光芒,缓缓地开口道:“殿下,请恕老臣出手过重,刚才殿下剑气过于强猛,老臣也是不得已……”说着,他伸手抹了一把身上的血迹,“十五年了,十五年没有人能够在我身上留下伤痕,殿下你是十五年来第一个让我感到疼痛的人!”
口中不断喷出鲜血,卫恒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笑容,“老王爷,天下第一高手果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卫恒佩服……”话没有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恒弟,你不要说话!”卫宏感到一丝不妙,连忙阻止卫恒,然后向一旁的颜柔儿轻声问道:“颜姑娘,我皇弟……”
不停将真气送入卫恒的身体之内,但是却感觉不到半点卫恒真气的回应,同时卫恒脸上死气越发的沉重,颜柔儿急得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带着哭腔说道:“皇上,千岁他,千岁他……”
“到底怎样!”卫宏再也顾不得礼仪,大声地喝道。
“千岁的丹田似乎完全被封死,体内的经脉尽数断裂,一身武功恐怕,恐怕无法保住了!”颜柔儿抽泣着说道。卫宏心中一惊,看着卫恒渐渐没有生气的面孔,他扭头大声地吼道:“御医,御医在那里,宣御医……”
大殿上的众人此刻才从震撼中惊醒过来,连忙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卫宏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殿中的乐清河,眼中喷着怒火,大声地吼道:“乐清河……”
“太后驾到!”就在卫宏手中那寸短的刻刀抖手将要发出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喊喝声响起,张敏在飘雪的搀扶下缓缓地从后宫走出来。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卫恒,又看了看赤身站在殿中的乐清河,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是怎么回事?”张敏声音显得格外严厉,她厉声地问道。飘雪早已脸色苍白地冲到了卫恒的身边,眼中尽是关切的神情……
运功将身上的伤口制住〖KG*2〗,乐清河连忙上前,躬身说道:“太后,都是清河的罪过,方才清河与千岁交手,一时失手将他打伤,请太后恕罪!”
这时卫宏也走到了张敏的身前,眼睛微红,声带哽咽地说道:“母后,恒弟的武功,他的武功废掉了,而且,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张敏闻听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雍容之态,闪身来到卫恒的身前,俯身探手搭在他的脉门之上,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突然间,右手飞快在卫恒身上拍动,掌势轻灵,在眨眼之间遍走卫恒胸前大穴。已经变得气息奄奄的卫恒,在张敏掌势拍过之后,一口鲜血再次喷出,眼神变得有些生气,他用十分低弱的声音轻声说道:“儿臣多谢太后!”
眉头轻皱,张敏语带责备地轻声说道:“恒儿,暂且不要说话,好好地休息!”
卫恒点了点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站起身来,张敏面带寒霜,看着卫宏和乐清河,森冷地问道:“有谁能告诉哀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乐清河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张敏,他似乎无法理解为何张敏会动如此大的肝火,就在他一愣之际,卫宏已经抢上前,将酒宴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张敏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站在那里的乐清河,眼中的温情一闪而逝,“忠勇王,你也是一把年龄的人了,没有事情搞什么负荆请罪?你前日言词之中虽然略有些激烈,但是皇上难道还会对你如何?你乃是老臣子,更是扶助皇上的股肱大臣,做事怎么这样没有分寸!还不赶快找一件衣服,堂堂王公,赤身站在朝堂之上成什么体统!”
张敏的话暗含玄机,但是听在乐清河的耳中,却没有半点的刺耳,他连忙躬身一礼,快步走下大殿。张敏又看了看卫宏,“皇上,请你宣百官上朝,哀家有事情要说!”
卫宏一愣,连忙走过去向内侍传下旨意……
第十九章 灵剑初鸣 (2)
趁着这半刻的闲功夫,张敏再次来到卫恒身前,压低声音对卫恒说道:“恒儿,你怎么如此莽撞?乐清河乃是你父皇的师兄,一身炙阳真气护身,天下无敌。就算当年你父皇,也不是他的对手,你呀……”张敏带着责怪的口气,轻声地说道。
卫恒睁开眼睛,片刻的运功让他已经感觉好了一些,不过丹田依旧是空荡荡没有半点的着力之处,惨笑一声,“太后,非是儿臣逞强,而是乐清河掌劲怪异,牵引儿臣的真气气机,欲罢不能。儿臣不能弃剑,若是那样更丢了父皇的脸面。儿臣生命是小,但是这皇家的威严不能不要!”
张敏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慈爱的光芒,声音更小:“小猢狲,你真的是太过大胆!连对手的底细都没有探清,就轻易和别人交手。那掌劲是乐清河的独门绝学,开合劲!专门牵引对手气机,不把对手拖死誓不罢休。不过这功夫虽然厉害,却是后发制人,只要你能够震断你的真气,强行收敛你的气机,他根本奈你不何!不过,这样也好,哀家听飘雪说起你的老师佛法精深,你可以回到风城让他来救治。乐清河只是用他的真气封死了你的丹田,但是却并非没有办法救治,一是让你的师父用他深厚功力冲开他的真气禁制,不过那必须是你师父的武功要高过乐清河。放眼炎黄大陆,单就功力而言比乐清河更为精纯的人恐怕……;二来是你自己勤加修炼。嗯,哀家一直想不出什么理由放你离开,如今恰好是一个绝好的借口……”
卫恒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在这时百官鱼贯进入了大殿……
张敏脸色一肃,一扫方才脸上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杀之气……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莲步轻移,走上丹陛。看到张敏上来,卫宏躬身一礼,“母后!”
张敏摆摆手,示意卫宏不用说话,她站在丹陛之上,眼睛冷冷地向四周扫射一圈,一言不发。大殿中的气氛显得异常的沉闷,众大臣似乎都已经预感到将会有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乐清河身着朝服,大步走上大殿,在丹陛右首的领头位置站好,静静地一言不发。
“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哀家很少在亲临这金銮宝殿,为的是不让有些人说皇上是个傀儡,哀家垂帘听政。但是这几年来哀家不上朝,却并不是呆在后宫等死。皇上生性仁厚,对臣下体谅无比,即使做臣子的稍有顶撞,皇上也不予治罪!哀家十分不同意皇上的这种做法,为君者如果过于仁厚,那么就要让做臣子的欺负。不知道是不是,乐王爷?”张敏眼角一斜,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首的乐清河……
乐清河脸上顿时露出惶恐神情,“老臣知罪,前日老臣在朝堂上言词有些激烈,动辄以交回打王鞭威胁皇上。今日老臣上殿负荆请罪,就是想求得皇上的谅解……”
张敏脸色稍稍地柔和了一些,“老王爷,你的忠心哀家十分明白。前日那乐战之事说起来也不怪你,他是你唯一的亲人,当年你乐家三子都是神勇无比,但是为了我帝国的万世基业,却……每每想起来,哀家总是觉得对爱卿你不起呀!”
“老臣该死,为了一己私情,竟然……太后,老臣回去之后,立刻将乐战那家伙的人头奉上!”乐清河被张敏的话说得老泪纵横,突然间他觉得还是张敏最了解自己。
“算了,那日皇上也是有不对的地方,乐战充其量就是无能,罪怎么致死?皇上处理也有些莽撞了!乐王爷,回去之后,将那乐战好生的管教,你乐家一门尽是忠义贤良之士,不要为了一个人而毁了你满门的清名!好好的调教,他日若有所成,哀家以为皇上还是会重用他的!是不是,皇上?”说着,张敏扭头看了看卫宏,沉声说道。
“是的,母后!”卫宏恭声说道。
“多谢太后体谅!”乐清河显得有些激动。
张敏点了点头,突然厉声喝道:“兵部侍郎卫越何在?”
“臣在!”一个相貌清朗的中年人随着张敏的喝声颤声而出。
仔细打量了一下卫越,张敏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机,“卫越,你辅佐乐战,对兵部之事应该十分清楚。为何当日皇上遣内务府向你询问之时,你竟然推说不知神风骑的事情?你的一句不知,却险些引得君臣失和,你是何居心!”
身体微微一颤,卫越看了看张敏,扑通一声跪在低声,惶恐地说道:“太后,非是卫越故意,而是卫越确实忘记了此事,卫越更没有想到……”
“住口!”张敏厉声喝道,“大胆的卫越,你身为兵部侍郎,像这样的事情竟然忘记?内务府过问之事,必然十分重要,更何况皇上亲授口谕,你竟然忘记了?嘿嘿,那么要你这无用的奴才还有什么用?来人!”
“太后,太后冤枉呀!”意识到了有些不妙,卫越张口大声地喊道,但是殿中的侍卫根本不容他多说,将他一把拉起,捂住了他的嘴巴。看着呜呜挣扎的卫越,张敏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来人,将卫越朝服脱下,拉出金殿,给他二百廷杖,看他是不是记性能好上一些!”
话一出口,侍卫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拖着卫越的身体就向殿外走去,一旁的乐清河露出一抹怜悯的神色……
“乐王爷,乐王爷救命呀,乐王爷……”卫越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地喊道。
“封了他的嘴,你们这群奴才还会不会办事?”张敏对侍卫喝道。
拖着卫越的大内侍卫探手自腰中取出一块沉木木板,就听到一阵沉闷的声响,木板雨点般地砸在了卫越的嘴上,一时间血肉飞溅,卫越只能痛苦地呻吟……
“拉出去,行刑!”张敏脸上毫无怜悯之色,眼睛轻轻地扫了一眼乐清河,只见乐清河也正在看着她,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张敏轻轻地向他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殿中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大臣们,寒声说道:“皇上对你们仁厚,但是哀家不同,哀家的手段也许你们已经忘记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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