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错新房嫁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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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错新房嫁对人-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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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这酒还是免了吧,我这假胡子可经不住酒水啊。”何寄文说着抬手指了指嘴下面的胡须。

    “哎呦,你这假胡子不错啊,挺软的,在哪儿弄的,你瞧我,硬硬的,难受死了。”陈季云摸着何寄文的假胡子羡慕不已。

    何寄文闻言脸上露出浓浓笑意道:“我也不知道婉姑在哪里弄的,待会我问问她。”

    柳言兮和林书婉跟在后面连连摇头。

    “言兮,我家寄文只有见到她师兄才会有频频露出笑意,你是没瞧见,她对她门生的模样,脸板的吓死人。人家好歹也是五品的侍郎,瞧见她,恩师两个字都在嘴里打颤,我总觉得她是故意的。”林书婉笑吟吟的说道,岁月在其脸上已留下淡淡的痕迹,可这一笑却仍显得风华绝代。

    柳言兮闻言却很难想象,拉着林书婉的手道:“管她在外如何呢,只要回了家不板着脸就是咱的福气,当初她若是处处板着脸,也不会被郡主瞧上,硬是要招她做郡马爷呢!”

    此刻,后院,陈时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少年。

    “其实你不是于显,是于晞吧,虽然你们是龙凤胎,可我陈时那是火眼金睛。”

    于晞闻言道:“是,我是于晞,我哥一病三年多,我来此是寻医,不是来攀亲的。”

    “唔,这样说,我二妹还真的不能许给你哥,不然不成了冲喜了?”陈时皱起眉,她的妹妹怎么可能给人冲喜?

    “小姐,走慢点,东西掉了好多。”陈茹的随身丫鬟萍儿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啧啧,哎,看来今天我二妹心情不好。”陈时瞧着萍儿手中的大包小包摇了摇头。

    于晞见状擦了擦眼睛,这不是早晨跟自己抢书的丫鬟吗?怎么在陈府?

    “小姐,他,他,抢书贼!”萍儿丢下手中的东西,指着不远处的于晞,若不是这贼子,她家小姐怎么会一整天闷闷不乐,连诗会都无精打采,最重要的是小姐心情不好,她很倒霉,这么多东西累死她了。

    陈茹闻言远远望去,脸上的面纱随风而起,前几天预定的雪月梅原是被此人抢去了,陈茹好看的双眸眯了起来,仿佛面前之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于晞见状手颤巍巍的摸着怀里的书,真想不到这丫鬟竟是陈府的,看起来,自己得加快寻医,早日离开陈府为妙。

    但令于晞没想到的是,她竟成了对面眼中藏刀之人的夫,在这陈府做上了上门女婿。
第148章 番外 五
    轰隆,轰隆。。。。。。雷声一声响过一声,乌云笼罩着整个陈府。

    主房内,灯光微弱,陈季云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陈母的手,这双手曾经教会自己走路,教会自己拿笔,是这双手拂去自己无数泪水,可如今这双手,这双曾经牵着自己的手已经皱巴巴的没了光泽。

    “娘!”陈季云只觉得骨鲠在喉,出一声喉咙便疼一下。

    “云儿!”陈母起唇唤道,多久没有唤过这个乳名了,陈母满眼不舍的瞧着亲生女儿,良久喘气道:“娘记得,曾经问过你,人死了好不好?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你说啊,人死了肯定是好的,若是不好,那些死去的人肯定都回来了。千百年下来没一个人回来,可见死了一定很好!”

    “娘!不!”陈季云闻言哭出了声,眼中的泪一滴一滴落在相握的手上,她儿时口不择言,随着年长方知道死亡的可怕之处,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她的父亲,她的师父,她的岳父岳母,如今,竟也轮到她的母亲!

    陈母艰难的抬起手如同以前一样,轻轻的擦拭女儿的泪水,头发苍白了,可眼中浓浓的母爱却不减当年。

    “娘活到现在已经算是高寿了,这病缠的娘不舒服,娘去了也是解脱了,你该为娘高兴才是。”陈母说罢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上,这一世母女缘分就要到头了,一旦闭上眼就再也不能瞧见亲生女儿了,她不舍啊,她多想再瞧一眼,如同女儿刚出生一般,她总是瞧不够。当年刚分娩体弱,可仍不想闭眼休息,夜间也睁大着双眼瞧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时不时凑上去亲几口。

    “不,娘。”陈季云哭的一颤一颤,她无法想象没了娘的日子。

    柳言兮站在一旁偷偷的抹泪,黑白相间的白发显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年纪了,可亲人即将离世,依旧挡不住心中的悲与哀。

    “兮儿。”陈母在床上轻轻的唤道。

    “娘!”柳言兮闻言擦了眼泪走上前去。

    “别哭,兮儿。人都有一死,在所难免啊!”陈母说着停了,休息好一会才道:“云儿至孝,你多开导她。”

    “娘,你放心吧。”柳言兮说着泪珠便哒哒的往下滴。

    陈母闻言紧紧的握着二人的手,越握越紧,眼光流离不舍的瞧着,少时,手松了,无力的搭在女儿、儿媳的手掌之间。

    “娘?娘!”陈季云睁大泪眼轻声唤着,连唤三声不见回音,不可置信的摇着陈母的肩膀:“娘!!!”

    此声一喊,门外跪着的小辈纷纷涌进屋内。

    “奶奶!”

    “曾祖母!”

    霎时间哭声一片,已经听不到外面的雷声。

    “娘!”陈季云只觉心口一疼,刚试着站起来便晕了过去。

    “季云!”柳言兮见状心中一惊,“时儿,快去请你周叔叔。”

    陈时闻言擦了泪不顾外面倾盆大雨跑了出去,这雨越下越大,好似人的泪水一般。

    次日,天放晴,太阳如往日般徐徐升起。

    房间里,柳言兮衣不解带的守在陈季云身侧,昨晚的相公频频惊梦,双手在空中划过,似乎在找人,轻轻握住那挥动的手后才安静的睡去。

    “碰,碰!”房门被敲响,“娘,是儿媳。”

    柳言兮闻言将陈季云的手放下拿进被子里道:“进来吧!”

    门被轻轻打开,当年的渔家女已经独当一面,俨然成了陈时的贤内助。

    “娘,灵堂已准备妥当,丧服也拿来了。”陈时妻子身穿孝服走了进来。

    柳言兮点了点头道:“放下吧,你一晚都没合眼,回房休息一会去吧,一切都待你公爹醒了再说。”

    “娘,你也注意休息。”陈时妻子说罢轻轻退了出去,此刻屋里的双亲需要安静。

    陈季云眉头越皱越紧,她梦见娘去世了,心中一紧,微微睁开了双眸。

    “醒了?”柳言兮见状凑上前轻轻的说道。

    陈季云闻言瞧着柳言兮,半晌,微微坐起靠在床前,轻声道:“娘,去世了。”

    “恩。”柳言兮握紧那双颤抖的手轻声道。

    “从此,我,没有娘了。”陈季云说罢便闭上了眼,再不见娘亲招手将儿呼唤,再不见娘亲含笑抚儿亲。

    “季云。”柳言兮拿起帕子轻轻擦着丈夫脸庞的泪水,擦了又擦,仿佛总也擦不完。

    陈季云微微抬起右手,一字一句哽咽道:“昨日,我还握着娘的手,温热的,娘还替我擦眼泪呢,怎么今日娘就没了,兮儿,娘昨日还与我说话呢,今日我怎么就再也听不见她唤我一声云儿了啊!”

    “季云,你还有我,还有咱们的孩子,孙子。”柳言兮紧紧的抱着眼前之人,“我知你心痛,可咱们总的振作啊,娘她绝对不希望看你这般。”

    “我只是想不透,三天前我还亲手喂娘喝粥,三天后我却永远没有再喂娘喝粥的机会,昨日娘还能睁眼瞧我,今日她却再也不能睁开双眼。现在,我想听娘一句唠叨一句训斥,我都听不到!!!我再也听不到了!”陈季云发疯般捶打着木榻,若是可以,她想回到昨天好好再听娘轻轻唤她一声,她想回到以前,躲在娘亲怀里数星星。

    柳言兮闻言抬手捂住嘴嘤嘤的哭着,她理解陈季云,当年父母去世时她也是这般的撕心裂肺。

    “季云,娘去了已是事实,你这样让娘怎么走的安心啊!”

    陈季云闻言捶床的手停了下来,她恨自己,她竟无力回天。

    “兮儿,我怎么感觉空落落的,心好似被剜了一样。”陈季云紧紧的抓着胸前,好似这般才能好受一些,按理她这把年纪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了,可娘一走整个人跟没了灵魂一般。

    “季云,还记得我娘去世你是怎么劝我的吗?人总有一死,这是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的,逝者已逝,我们不能一直沉淀在悲哀伤痛之中,咱们还有彼此,还有孩子,总的继续过下去,总的为活着的亲人着想啊。”柳言兮眼中带着泪花,轻轻的抹去陈季云脸庞的泪水。

    陈季云靠在妻子怀里安静的闭着眼,良久,止了哭,坐了起来。

    “灵堂,布置好了吗?咱们去见,娘,最后一面吧。”

    柳言兮闻言擦干眼泪,起身拿过丧服,走到陈季云面前体贴细心的为其穿戴。

    灵堂上白灯笼高挂两边,陈母的牌位摆在灵堂正中央的位置。陈季云面色发白的一步一步踏进母亲的灵堂,瞧见堂中大大的棺材,不由的紧紧握起拳头,以往她总是逃避,不相信娘有一天会离开她,而今,她避无所避,她的娘还是去了。

    “娘!”陈季云抚着棺材低头瞧着此刻无比安静的娘亲,“孩儿送你来了。”

    陈季云挥去泪痕,一点一点百般不舍的将棺材盖上,良久唤道:“晞儿,取笔墨纸砚。”

    “是,岳父。”于晞闻言放开妻子的手火速将笔墨纸砚取来。

    陈季云瞧着母亲的牌位挽起了袖子,执笔写道:“难忘淑德,永记慈恩,春晖未报,秋雨添愁。”

    “将此联挂在灵堂。”陈季云说罢将笔放下。

    “茹儿,给你爹倒杯茶来。”柳言兮扶着陈季云坐下,生怕陈季云过于悲伤损了身子。

    “娘,这里有我们,你扶爹回房休息一下吧。”陈茹端着茶走近劝道。

    “我没事。”陈季云抿了口茶道,她的身子她知道,根本没有事,“茹儿,去瞧瞧你大嫂那,长寿汤什么都备妥没有。”

    “这些孩子们都会仔细办来,你莫再操心,送葬当天不如让时儿来吧。”柳言兮瞧着丈夫发白的脸越发的担心起来。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道:“不,送娘,我一定的去,谁劝都没有用,我只是伤心至此,身子健朗的很。”

    这日,天气异常的好,没有风吹日晒,也没有大雨滂沱。

    陈季云穿麻戴孝率众跪下,将瓦盆举过头顶泣道:“娘,一路走好。”随按俗例将瓦盆用力摔碎,接过母亲牌位迈开步伐,走在最前面,此次送葬,依陈母生前嘱咐,简便勿奢。

    直至陈母入土为安,瞧着人往棺材上填土,陈季云无神的双眸才眨了起来。墓碑立上,下葬礼成,陈季云慢慢的跪了下去。

    “娘!”陈季云轻轻喊着,除了喊娘却再无他言。

    “季云,回吧,天快黑了。”柳言兮瞧着太阳落山不由的拉了拉陈季云的衣袖。

    陈季云闻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因着跪久了站起来略显吃力,随即见她从怀中取出刻刀,来到墓碑后一下一下的刻着。

    “病疾无情夺母命,悲风难诉儿女情。莫报春晖伤寸草,空余血泪泣萱花。滋竹当风空有影,晚萱经雨不留香。”

    “兮儿,带孩子们回吧,娘初来此处,我陪陪她。”陈季云抚着墓碑道。

    柳言兮闻言让陈时带走一家回府,自己则留下来陪在相公身旁。

    “我陪你,相公!”柳言兮手抚着相公的肩膀轻声道。

    陈季云闻言转头瞧去,这一声相公让她想起以前许多往事,罢了罢了,自己这一生也算完美啦,这天伦之乐,夫妻情重,儿孙满堂,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娘、子。”陈季云轻轻拥着结发妻子,幸而在这个世上她还有娘子,否则她不知道该怎样度过今后的日子。

    天黑了,陈母坟旁的守夜小屋内,一对夫妻相拥在一起。
正文 第149章 番外 六
    入秋了,一阵阵秋风吹来,荡过树枝;飘过树干,叶未落,秋意浓。

    梧桐树下,一对白发老人相拥坐在摇椅上,膝盖处搭着薄薄的毯子,暖洋洋的在院中眯着眼。

    “季云!”老妇人缓缓睁开双眸轻轻唤着。

    “恩?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你丈夫,你不能直呼我姓名,得叫相公,人老了怎么记性这么差。”陈季云说着将毯子往妻子身上拉了拉道。

    柳言兮闻言转头瞧着陈季云,不似以往那般回答道:“你我都这个岁数了,叫相公,多难为情,我不叫。”

    “这有什么,左右我是你相公,这里又没别人,叫吧,我想听。”陈季云握着妻子的手慢腾腾的说着。

    柳言兮闻言往陈季云怀里靠了靠,笑道:“我都叫了半辈子了,怎地还没听够,相公!”

    “我还想再听一辈子呢,娘子,我的好娘子。”陈季云凑近柳言兮耳畔轻声说着。

    话音一落,柳言兮愣了,手颤微微的抚着陈季云的手背,良久道:“好久没你听你这般无赖的语调了,乍一听我还以为咱们是年轻的时候呢!”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年轻,我还记得你年轻的模样,美目盼兮间惹的我失了神,当初心扑通扑通跳的感觉仿佛就发生在昨儿个一样。”陈季云说着说着神色有些恍惚,以往的画面刷刷的浮现在眼前,“近来啊,总是能梦见咱们以前的时光,有时候醒来还觉得咱们刚成亲呢!”

    柳言兮闻言笑出了声道:“若是有来生便好了,那样我走的也安心,反正来生我还是要给你做娘子的,早走一刻晚走一刻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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