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第四卷:大漠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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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第四卷:大漠雄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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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泣涕出声,叩头不已。
  李世民见状大怒,在其面前来回转悠,心中怒道:“一向言听计从的玄龄,今日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你冥顽不化,真是榆木脑袋。”
  他强压火气,又低声问道:“玄龄,你真的执迷不悟吗?”
  房玄龄不敢抬头,将头伏在地上,可以听见其轻轻的泣涕声。
  如此更加撩起了李世民的怒火,他停下步来,大声喝道:“房玄龄,你要舍我而去图清闲。
  好呀,朕要让你清闲个够。
  来人。”
  两位太监来到李世民面前,跪下听命。
  李世民指住房玄龄,大声道:“你们把他叉出去,告诉常何,让他派人将这名不知好歹之人圈入府里,不许他出府一步。
  房玄龄,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朕。”
  两名太监急忙将房玄龄拖出殿。
  恰巧此时,长孙无忌求见李世民。
  他入殿后看到房玄龄被拖出,又见李世民面带怒色,一时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开口问李世民。
  其实不待长孙无忌开口询问,暴怒的李世民已经气咻咻地指向殿外,说道:“无忌,你说一向明理的玄龄,缘何变成了这种人儿?”
  他边说边把房玄龄的三道上表推向长孙无忌,骂道:“你看,这老儿连上数表,不识我的好言。
  唉,无忌,是不是人老了,就会变了心性呢?”
  长孙无忌听了心中暗笑,心想向来配合默契的这对君臣,还会演出这场戏来。
  他们一人霸王硬上弓,另一人执拗劲硬抗,实在好笑。
  他沉默片刻,觉得不能随着李世民的意思说,其心中还想为房玄龄说情,斟词酌句道:“臣以为玄龄说得也有些道理,像现在朝中重臣,多是高祖时的老臣以及跟随陛下多年的秦王府属,算来为我朝尽力二十余年了。
  有句话叫做‘吐故纳新’,为保证朝中时刻有新气象,选出一些年轻才俊逐步擢其职位,其实应该。
  陛下,若朝中皆是老面孔,其理政之时就会墨守成规,这样对天下大计并无好处。”
  李世民缓缓点头,赞同道:“吐故纳新确实有必要,近年来,我逐步擢拔马周、褚遂良、岑文本、杜正伦、侯君集、刘洎等人职位,像此次退吐蕃,我让侯君集独立为帅,正为是思。
  可是呀,天下大计不能有些许差池,须让那些有经验的臣子们各司其职,方得无失败。
  更迭朝臣,这事一点都急不得。
  像玄龄居相位十余年,其不以求备取人,不以己长格物,随能收叙,无隔疏贱,他竭其智,尽其能,毕其力,以我眼光,尚书左仆射一职尚无人能代替。
  他守此职位能尽其长,我也最放心,这正是我坚持不让他去职的原因。
  唉,人人皆想高位,可这高位之人若无才具,焉能坐之?玄龄这老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外人皆说惟有他能察知我心意,这一次实在是错了。”
  长孙无忌微笑道:“臣呆会儿出宫即到玄龄府上,将皇上的心意说给他听,也许他能幡然醒悟哩。”
  

高昌国渐生离心 贤皇后病作《女则》(6)
“不用!就让他在家里好好静思一段时间,要让他自己能觉悟过来,这样才对他有好处。”
  长孙无忌微笑不语,心想李世民直到现在还难灭心头之火。
  李世民又问道:“你来见我,有何事要说?”
  长孙无忌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叹道:“唉,臣前来还是想说说嘉敏的事呀。”
  李世民闻言,心情也沉了下去,也叹道:“是呀,敏妹此病,还是由我而起。
  其得病后,太医署百般诊治,缘何未见起色,反而愈加沉重呢?”
  长孙皇后生完了小女儿,其坐月子期间不知怎么染上气疾,整日咳嗽不止。
  经太医署诊治,稍有起色。
  李世民见其身子很弱,嘱其注意调理,并关心其饮食起居。
  去年盛夏之初,李世民见后宫酷热,就带着长孙皇后入九成宫避暑,希望这里凉爽的气候对其身体有好处。
  谁知李世民入了九成宫,一日夜里身子突然发起热来,直烧得昏迷过去。
  长孙皇后不顾自己身子弱,抱病在其榻前接连伺候了两日两夜。
  待李世民病愈,长孙皇后却又倒在榻上。
  其后,她的病情因之而加重了。
  到了今年,她只能整日呆在宫内,不敢出门一步,身子愈发虚弱,咳嗽之时难以遏止,竟然将脸膛憋得通红,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长孙无忌说道:“是呀,太医署使尽了法儿,嘉敏也尝尽百药,终无效果。
  太子仁孝,想请陛下赦免罪人,同时让僧人开道场来度之,不料嘉敏坚决不许。
  太子无法,又不敢直接找陛下奏闻,只好向臣说知代为转奏。”
  当时民间崇佛,一遇疑难事,往往祈求佛祖保佑。
  太子李承乾见母后药物用尽,而病体不见好转,因出此策。
  李世民问道:“太子这样说,敏妹当时如何答的?”
  “嘉敏当时回答道:‘若修福可延病体,我向来不做恶事,以行善为本,看来祈福终归无用。
  且赦免天下罪人为国之大事,岂能以一妇人而乱天下###?’”    李世民感叹道:“是呀,敏妹与我一样,向来重视自己修身慎行,不愿意在虚妄境界里耗费光阴。
  太子这样做,也是一片孝心,因有此请。
  无忌,你以为此事可行吗?”
  李世民与长孙嘉敏的志趣一致,偏好儒家修身、齐家、平天下之说,对于佛、道之学涉猎不多。
  不过佛、道相较,李渊将道家鼻祖李耳奉为先祖,李世民自然要推崇道家多些。
  然李世民当时奉行“抚民以静,惟重教化”之治国思想,他仔细研究过儒、道、佛三家的教义,觉得三家所宣扬的东西与自己的治国之途可以并行不悖,当然在治国时更要倚重儒家学说。
  至于佛、道一家,只要百姓愿意信仰,他也不愿意特别抑止。
  长孙无忌想了想,回答道:“太子固然是一片孝心,然臣见嘉敏这样,同样内心如焚,民间有俗,若遇疑难之事,以喜事冲之,往往也能收到效果。
  臣想呀,嘉敏之病难以好转,若以此事冲之,也许能见效果,不妨一试。”
  李世民闭目不语,显然一时难下决心。
  他知道,以长孙嘉敏眼前的病情,自己就是同意赦放天下囚犯,恐怕对其病也无补。
  然自己与她夫妻情深,现在儿子来求情为她祈福,自己若不许,也实在不忍。
  他又想了一会儿,最后决然道:“好吧,我就允了太子之请。
  无忌,你可传旨刑部,让他们准备释放天下囚犯。
  至于祈福一事,可宣少林寺僧人来办。”
  长孙无忌躬身答应,然后急急离去。
  长孙嘉敏当了皇后,其知书、达理、孝亲、事君、节俭,以母仪后宫。
  朝野内外,皆知当今皇后实为贤达。
  其在宫内对待其他妃嫔,以及其他妃嫔所生子女,她一视同仁,爱护有加,因极受其他妃嫔及宫人的爱戴。
  

高昌国渐生离心 贤皇后病作《女则》(7)
她近来患病,这些妃嫔每日皆列队来此问候,被长孙皇后所制止,她们那发乎真情的关切之心,并非虚伪跃然而出。
  历代以来,后宫向来是哀怨、勾心斗角、排挤、流言蜚语的集大成者,众嫔妃见了皇后,畏服者多,心敬者少。
  长孙皇后妥善处置后宫之事,对宫人意存体恤,由此赢得了众人的真心爱戴,实在罕见。
  这日,太子李承乾的乳母刘柳氏入宫来见长孙皇后。
  刘柳氏自小哺育李承乾,现在也一直在其宫侍候李承乾的生活起居,长孙皇后是一个宽厚的人儿,多年来一直很看重刘柳氏,任其随便进出后宫。
  刘柳氏进入立政殿,就见长孙皇后正病歪歪地倚在榻上,榻前正跪着一名宫女聆听皇后的教训。
  长孙皇后说道:“我在宫内,视众人无主仆之分。
  然我也多次说过,皇上日理万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若入后宫,我们都要谨慎伺候才是。
  可你呢,无眼无色,终于惹出如此祸端。”
  前日李世民来立政殿看望皇后,他正在低声问询病情的时候,这名宫女端药进来,显然没有看到皇帝在侧,脚步显得有些急促,被李世民瞧见,顿时大怒,轻声喝道:“真是无规无矩,皇后患有气疾,最忌讳脚步带风,你竟然敢快步闯入。
  来人,将这名不知好歹的小蹄子拉出去,乱棒打死。”
  那宫女闻言,顿时吓呆了,手中的杯盏“呛啷”一声掉在地面,碎片及汁水溅得四处都是。
  这时皇后伸过手来,轻轻扯着李世民的衣襟,说道:“陛下不可动怒,陛下多次说过臣妾为后宫之主,此女不知好歹,就让臣妾治其罪吧。”
  李世民此时不愿意逆皇后之意,他因心里烦躁易生火气,看到皇后那双乞求的眼睛,满腔的火气顿时化为柔情,遂对来拖宫女的两名太监说道:“按皇后说的办,先把她拉下,随后听皇后发落。”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正在气头上,不好相劝,又不想草菅人命,就想了一个缓兵之计。
  她决定先顺着李世民的性子,将此宫女圈禁起来,然不滥动刑罚。
  此后待李世民心情平复之后,再慢慢为其央求,以求得宽免。
  那名宫女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李世民要将她乱棒打死,当时她魂飞魄散,如雷轰顶,后来她得皇后央求,保下小命,由此在生死关里转悠了一回,此时对皇后惟有满心的感谢。
  长孙皇后继续道:“你先下去吧,且在禁房内静思十天半月,届时再给你派活儿。
  ”    宫女连连叩头,随后起身低头退出。
  就见其一张蜡黄的小脸儿之上,满满皆是泪痕。
  刘柳氏见宫女退出,也跪下叩拜,口称:“奴婢叩见皇后。”
  “起来吧,不要多礼。”
  刘柳氏站起身来,恭维道:“皇后宅心仁厚,我们作为下人,不知前世修来的什么福,能遇见皇后这样一个好主人。”
  “罢了,你今日来有何话说?”
  “奴婢前来,一者是想瞧瞧皇后的身子是否见好一些;二者是遵太子之命,想促请皇后准了太子赦囚修福的请求。”
  皇后摇摇手道:“此事今后不许再提。
  死生有命,岂能因修福而延年?你日侍太子左右,不许教授他深信这些虚妄之言。”
  这是皇后的懿旨,刘柳氏急忙敛身领旨。
  皇后又说道:“你回去告诉太子,让他多操心一些国事,我的身子就这样,太子你们不要牵挂许多,今后也不许频繁来瞧。
  你若无他事,就回东宫去吧,我的身子也有些乏了。”
  刘柳氏急忙敛身下拜,意欲告退,又期期艾艾说道:“皇后,奴婢还有一事相求。
  太子如今贵为储君,然宫中器物常嫌不足,乞皇后能够给予调度。”
  长孙皇后森然道:“嫌东宫器物不足?这是太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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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国渐生离心 贤皇后病作《女则》(8)
刘柳氏支支吾吾不敢接腔。
  长孙皇后借势坐起身来,抬手指点道:“承乾现为太子,其所患在于德行不立,名声不扬,何患器物不足呢?此话若是太子所说,你可将我的原话告诉他,东宫器物多寡,皆依朝廷制度配备,让他不许专注于此。
  此话若是你所说,刘柳氏,你哺育太子,可谓有功,我又见你待太子甚亲,未将你看作外人。
  然说此话,其实不该,太子非昔日幼童,岂能以锦衣玉食溺爱之,你固然为一妇人,须明白太子如今志向在于天下,而非宫室之间。”
  刘柳氏不料得到皇后的这番训斥,只好唯唯诺诺,心悚而退。
  刘柳氏走后,长孙皇后想是因为刚才一阵激动,又禁不住咳了起来。
  宫女们又是替她捶背,又是喂饮汁水,方慢慢安静下来。
  她平卧榻上,闭目静静养神,殿内一时显得很寂静。
  过了一会儿,长孙皇后令宫女将她又扶起来,唤道:“蕊儿,替我磨墨。”
  长孙皇后自从得病之后,太医逐个为其诊治,又用药石无数,然这些药石犹如石沉大海,身子未见任何起色。
  这时,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些灰心,心想是自己的大限将到。
  她这时并不为自己的身子无治而悲伤,反而遍视后宫,觉得若自己撒手西归,留下二郎一人治理纷乱的国事,而后宫无主而治,未免劳其神,就想自己临死之前再为二郎办一件事。
  春天过后,她让菁儿随侍身边,替她翻检书籍,然后自己亲自动笔,开始著述一书,书名题为《女则》。
  长孙皇后写此书的本意,是想自己身死之后,让后宫之人依此书的法则行事。
  所以她检索古书,将历史上妇人的得失事整理过来,并加以系列编纂,其中将后宫效法古贤以砥砺自己的事,编为十篇;察古代妇人之失以为借鉴的,编为二十篇。
  全书计划编为三十篇,长孙皇后写到现在,正好写到第二十五篇。
  此篇所写是东汉马皇后之事。
  贞观之初,李世民欲授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
  长孙皇后闻讯,一面让长孙无忌找李世民苦求逊职,一面动手写了一篇《马皇后论》呈与李世民观看。
  她认为马皇后史称贤后,然她不能抑退外戚,遂开了后代外戚专权的先例。
  在长孙皇后的坚求下,李世民只好收回成命,转授杜如晦为尚书右仆射,既从长孙皇后所请,又成就了房玄龄、杜如晦的“房、杜贤相”之美名。
  长孙皇后写就第二十五篇,即是以《马皇后论》为底子,细致地赞扬马皇后之贤德,又剖析马皇后之失,嘱后宫之人要修妇德,不能凭裙带风加重本族父兄的权势。
  长孙皇后写完此篇,神情倦怠,菁儿在侧关切说道:“皇后不可如此劳苦,后面数篇,奴婢以为可在宫内寻找识文墨之人,由皇后口述,让其撰写,这样可以少费心智。
  听说新来的徐才人文笔不错,不如让她来助皇后。”
  长孙嘉敏摇摇头,说道:“我著述此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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