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赏花宴草率地收场了,曹侧妃让丫鬟们采摘了一些新鲜的海棠花给让女眷们都带了回去,晒成干花,放进糕点里,冲茶沐浴都十分合适。
“今天的事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也都别外传了,各自守好自己的嘴。”这是曹侧妃的最后的嘱咐。
秦玉暖出了院子,前头的阮如意和唐氏已经走远了,满儿搀扶着姿势略显富态的秦玉暖,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宛若莺啼的女声:“三少奶奶请留步。”
秦玉暖慢慢转过头,看到今日定是细心打扮的窦眉双一身水绿色长裙在阳光下明媚动人地走了过来,还要走近,听雪却是率先一拦:“窦姑娘,不好意思,我家少奶奶有孕,还是不要隔太近。”
窦眉双有些窘迫地一笑,接着道:“我这样隔着几步说话也好,也没什么,只是表姨夫近日因为大表哥的死有些沮丧,皇上还暂时革了他的职位,让他先闭门思过,大表妹又出嫁了,如今表姨夫膝下寂寞,若是三少奶奶有时间的话,倒不如多回去看看。”
秦玉暖知道窦眉双的意思,如今秦质失势,秦玉暖是秦家几个子女中最为出色的一个,若是她能以宁王府三少奶奶的身份回去,一定可以稳定人心,可是秦玉暖为什么要回去?她凭什么要回去?
“窦姑娘说笑了,”秦玉暖的声音有些冰冷无情,“第一,若是父亲想念我自然会派人来和我说,再说,我已经被父亲从秦家的族谱上逐了出去,秦家和我无光,第二,父亲膝下还有宝端和玉昭陪伴,第三,窦姑娘,你是秦家的什么人?你的姑姑窦青蛾已经死了,我奉劝你,秦家的事你最好少管,你管不了,而且,就算你管了,秦质也未必会记你一功。”
没错,秦质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他有用的他视若珍宝,对他无用的他弃之步履。
窦眉双一愣,秦玉暖却已经是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院子里回去了。
“三少奶奶为何要提醒窦姑娘?”满儿一边扶着秦玉暖一边问道。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另一方面,正因为她是一个聪明人,我才更不能留她在秦质身边,秦质就像一条沉睡的老虎,若是多了这一双翅膀,更难对付。”秦玉暖边说边摸了摸小腹,“他睡着就让他睡着吧,被革职也是他自找的,如今,我是该给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找一个好去处了。”
因为秦玉暖的身孕,宁王妃和曹侧妃甚至是宁王和老夫人都派人送了不少东西来,宁王更是每日拿了名帖进宫请太医过府给秦玉暖请平安脉,当然,在神医孙妙杨的“照料”下,太医回禀的一直都是母子平安的消息。
这一日,天气极好,秦玉暖正是带着丫鬟在园子里赏花的时候恰好看到曹侧妃带着丫鬟过来摘花瓣。
“侧妃好兴致。”秦玉暖主动笑着道。
“只是今日天气不错罢了。”曹侧妃也跟着一笑,恰此时,秦玉暖手上的绢帕突然落在了石板路上,秦玉暖的丫鬟隔着远,曹侧妃便是十分自然地唤了一声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路儿,还不快去替三少奶奶将帕子捡起来。”
可就在路儿拾起帕子准备起身准备交还给秦玉暖的时候,秦玉暖身子突然朝后一仰,摔在了地上。
“我的肚子,好痛。”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喊叫,一股子鲜血从秦玉暖的裙下流了出来。
满儿立刻上前扶着秦玉暖:“快来人啊,三少奶奶小产了。”
☆、上架通知
庶女无双今天就要上架了,今天晚上七点那一更就是正式的V章,算起来二夏也来了纵横女频一年零两个月了,从第一本粗糙拙劣的处女作到后来萌系风格的《侯爷,要暖床否?》,再到这一本目标百万以上的宅斗文,二夏一直在努力,也有很多可爱的真爱们支持着二夏,帮助二夏进步
二夏的霸气编辑二琅,好老师二妖,拼字好搭档安安,二货好帮手破灭,还有作者群里的很多妹纸们,以及冒过泡的没冒过泡的,二夏记得的和不太记得的读者君们,谢谢乃们的陪伴和鼓励,二夏会一直努力地认真地写下去
另外,在这么深情的上架感言的召唤下,那些隐藏颇深的读者君们素不素要冒个泡呢?来留个言,光是“吱”一声也是极好的呀
来,口号喊起来:求订阅,求红票,求留言,求打赏,各种求
☆、第四十四章 气死你丫
小产?
曹侧妃眼睁睁地看着秦玉暖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那沾满了血迹的裙摆鲜艳刺眼,她看到了秦玉暖那眼角边的笑意,仿佛在嘲讽自己一场苦心孤诣却是这个结局,曹侧妃深深地觉得,自己被算计了,狠狠地被算计了。
秦玉暖已经算好了,宁王妃和宁王此时恰好就在隔壁的院子里听戏,待到宁王妃和宁王从东边院子赶来的时候,冷长熙也适时地出现在了角门。
“暖暖。”冷长熙冲上前去抱住秦玉暖,满脸的心疼,看着那样一大滩血迹,更是怒上心头,朝着曹侧妃阴森地道“曹侧妃真是狠心,之前害了母妃不能继续生育,如今又害玉暖小产。”
宁王与宁王妃恰好在回廊上听到这一句话,彼此对视了一眼,匆忙赶来,到底是儿媳,宁王在远处避嫌,宁王妃左右吩咐着:“还不快请太医过来,或者城西的乔大夫,都快请来,玉暖,你可别吓母妃,母妃一直等着抱孙子呢。”说罢,宁王妃更是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曹侧妃一眼,看得出来,宁王妃和曹侧妃虽然平日里相处也算平和,可是始终是有芥蒂的。
“不是我”曹侧妃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楚楚可怜地朝着宁王跪着道“王爷,您要相信我啊,我曹舒心之前是做过错事,我已经改好了,再说孩子是无辜的,我就算心再毒也不会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啊。”
宁王看着曹侧妃的眼神已经不再温柔,只冷冷地抛下一句:“二十年前,荀香肚子里那个孩子,也是无辜的。”
荀香是宁王妃的闺名,二十年前,宁王妃曾有过身孕,最后却意外流产,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侧妃曹舒心,就在宁王准备处置曹侧妃的时候却发现曹侧妃也有了身孕,为了宁王妃的子嗣考虑,最终只罚了曹侧妃闭门思过三年,加上曹舒心之后生下了个小少爷,诚心悔过,大家也都默契地将这件事情闭口不谈。
而这一次,却再次涉及到了宁王府的子嗣,曹侧妃只怕再没有那样好的运气了。
宁王妃看着下人们小心翼翼地用担架将秦玉暖就近抬进了一间暖阁,才是恶狠狠地看着曹侧妃道:“若是玉暖肚子里的孩子不在了,我告诉你,这次连王爷都保不了你。”
暖阁里不断有丫鬟端着被染得半红的热水进进出出,太医和老中医乔大夫依次赶来问诊,而外头,犯了事的路儿则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凉亭里接受宁王和宁王妃轮番的审问。
路儿颤抖着身子,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
“路儿你别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曹侧妃鼓励着她,路儿分明没有撞到秦玉暖,很明显,是那小贱蹄子故意自己跌倒的,路儿是曹舒心的贴身大丫鬟,也伺候多年了,对于路儿,曹侧妃这一点信心还是有的,却没料到,路儿一开口却是……
“不关奴婢的事,是曹侧妃让奴婢干的,她说二少爷的继室还没过门,万般不能让三少奶奶提前生下儿子,这样二少爷在宁王府就更没地位了,于是,侧妃算好了三少奶奶今日要来这园子里赏花,就让奴婢趁机推倒三少奶奶。”
“你闭嘴。”曹侧妃已经怒不可遏了“谁让你这么说的?我什么时候让你害秦玉暖了?”
路儿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曹侧妃,带着哭腔哀求宁王妃道:“王妃,奴婢也是被逼的,曹侧妃将奴婢的妹妹澄儿安插进了三少奶奶的院子里,就是让我们姐妹二人互相牵制,替她做事,奴婢已经受不了了。”
“舒心,你好大的胆子。”宁王怒得一拍红木小茶几,震得茶几上的一盏温茶登时泼洒出一些,洒在宁王的指尖上,宁王挥手一指,那水珠间又甩在了曹侧妃的脸上,那感觉,冰冷刺骨,犹如她此刻凉到极致的心。
“王爷,您说过您会信舒心的,您说过的。”曹侧妃拼命地摇着头。
恰此时,赵太医带着两个医童来报。
“王爷,下官已经尽力了,只是三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犹如一声晴天霹雳。
宁王妃急着问道:“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赵太医摇摇头道:“三少奶奶一点怀孕的脉象都没有了,脸色也十分苍白,这次大人能够平安无事已经是万幸了,日后一定要好好调养,还是有机会再有孕的。”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着太医离开的背影,宁王的怒气已经上升到了极点,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孙子啊,就这么没了。
曹侧妃眼巴巴地看着宁王,想要解释些什么,张张口,却还是没发出声来,赵太医那句没有任何怀孕的脉象让她已经陷入了死角,她利用子母草的事情一定是已经被秦玉暖发现了,不若这一串连环的事故不会连接得这么完美。
“我想进去看看玉暖。”冷长熙低着头,语气有些沉重。
素来血房不吉,更何况是小产后的妇人房间,可是冷长熙对秦玉暖感情深厚,态度坚决,宁王妃不好拒绝,只说也跟着一起进去安慰安慰秦玉暖。
“王爷,舒心没有做过,那丫鬟在陷害我。”曹侧妃拉住宁王的衣角。
“滚吧。”宁王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将她踢得远远的,冷眼一瞥“二十年前你就该离开王府了,是我纵容了你二十年,你自己不珍惜,我又何必再信你。”
暖阁内,纵然玫瑰缠枝紫檀木屏风外头燃气了能缓解痛苦的香饼,可床榻上的秦玉暖依旧是一脸痛苦无助的表情,她的手还紧紧地攥着被角,以此过度失去孩子的悲痛。
冷长熙端过满儿递过的浓黑的中药,吹凉了放在秦玉暖嘴边,秦玉暖只是偏过头,皱眉一句:“不想喝。”旁人看来,便都是以为三少奶奶失去孩子太过痛苦,连喝药都没了心思。
“不想喝也得喝。”冷长熙软言软语劝着,看到秦玉暖又躲了两回,冷长熙索性含了一口在自己嘴里,捏起秦玉暖的小嘴,嘴对嘴地给她兑了下去,直到确定这汤药都进了秦玉暖的嘴里,才擦擦嘴“若是不喝,我都用这种方式喂下去。”
站在一旁的宁王妃眼角微微抽了抽,闪过一丝尴尬后也跟着劝道:“玉暖,太医都说过了,你们还年轻,还能再怀的,听母妃的话把药喝了,别让母妃和父王担心。”
秦玉暖这才是乖巧地将满满一碗汤药咽下,喝完了只靠在冷长熙的胸前,神色凄然,恰此时宁王妃身边的青竹回禀道:“王妃,王爷已经派人去将侧妃所有的东西都扔出了王府,休书也已经写好了,可是侧妃说走之前想要再见三少奶奶一面。”
宁王妃语气淡漠:“既然休书都写好了还叫她侧妃做什么?二十年前她就该离开了,我忍了她这么久,如今玉暖身子骨弱,没力气见她,你让她有多远走多远。”
秦玉暖知道,其实这一次自己“小产”只是个引子,宁王和宁王妃对于曹侧妃的芥蒂和不满早就从二十年前开始了,只是碍于种种面子和原因,一直拖着。
“行了,玉暖也该累了,长熙,你也不必留在这打扰玉暖休息了,我们都先出去吧。”宁王妃嘱咐了许多之后,准备带着冷长熙一同离开,可冷长熙却是摇摇头,脚都没有动一下的意思,低头吻了吻怀中秦玉暖的额头,看都不看宁王妃一眼:“儿子要留在这陪她,我在,她才能好好休息。”
宁王妃牵强地一笑,又吩咐屋子里的丫鬟们好生伺候秦玉暖,才是挪着步子出去了。
宁王府的后门,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口,年迈的马车夫正在艰难地往马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老池,罢了,这些首饰绢帛还带着干嘛?”曹舒心戴着黑色的帷帽,头上珠翠尽褪,二十多年,在王府的二十多年犹如蹉跎一梦,如今她已经大梦初醒了。
带着轻便的行李,马车走到巷口却突然停住。
“夫人,巷口站着一个人,似乎是在等夫人的。”
曹舒心撩开帘子,待看清巷口的人眼神突然一亮,带着些震惊和自嘲:“三少奶奶刚刚小产居然还有精力出来送我一程。”
“你我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又何须多言。”秦玉暖穿戴得极为素雅,若不是这红润的脸色和精神奕奕的眉眼,看起来当真像是一个正在养病的贵夫人。
“你要见我到底是想说什么?”秦玉暖开门见山地道,她本不想再理会曹舒心,可曹舒心毕竟在王府待了二十多年知道的事情远远要比她多。
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曹舒心才是嘴角一扬:“我只是要告诉你,看似亲近的人才是真正要害你的人,你当真以为二十年前那场流产是我做的?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孙荀香早就没命了。”
“你果然很恨母妃。”
“是,我恨她!”曹舒心咬牙切齿地道“真正被害得失了孩子的不是她,是我,孙荀香,别人眼中的敦厚温和的宁王妃!她才是整个王府最恶毒的人!”
☆、第四十五章 美酒诗会
曹舒心那双被佛理洗涤了二十年的眼眸突然流露出一股浓重的杀气,述说起往事:“当年我嫁入王府的第三个月就有了身孕,却在某一天意外落了红,孩子莫名其妙地就没了,我一直以为是意外,直到我发现我身边的丫鬟是孙荀香的人,她早就在我的衣物和饮食里动手脚,可惜我没有证据,不能向王爷指证这个毒妇,直到孙荀香也有了身孕,我决定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她。”
说到这,曹舒心怅然苦笑了一下:“可惜她太精明了,就像你一样,老早地就识破了我的计谋,将计就计,结果呢,我成了罪人,而她,其实根本就没有身孕,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怀孕的石女。”
“石女?”秦玉暖略微一惊,难道京中关于冷长熙是私生子的话是真的。
曹舒心似乎读懂了秦玉暖的心思:“冷长熙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儿子,他不过是王爷从宫里头抱养回来的弃婴罢了,所以,三少奶奶,你现在还觉得你和宁王妃的婆媳关系当真那么稳固吗?她当真有那么疼爱你吗?连儿子都不是她自己生的,更何况是一个从别家嫁过来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