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均灏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地想要阻止，身体却动不了，只能看着她伸手捻上那精致的狐狸面具，一寸一寸地将面具移开脸庞。
当那张脸完全露在夜色之中时，付均灏眼瞳无限制地撑大，眼中那一瞬间流露出的绝望让人心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夜色中的面容很美，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下巴圆润，肤白落雪，鼻梁高挺，妖媚的凤眼微微上挑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美，真的很美，真的像是暗夜中伺机而动的妖精一样，魅妖媚，但是却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跟记忆中熟悉的容颜没有一分半点的相似度！
“怎么样？”沐兮言微微一笑，勾起的笑近乎残酷，“我跟令夫人像吗？”
付均灏心口猛地揪紧，像是瞬间被插进一把尖利的刀，顷刻间鲜血四溢，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猛然转身，朝着夜色中大步离去，高大的背影满满都是孤寂悲恸。
看着他近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沐兮言脸上的笑渐渐隐去，取而代之是刻骨铭心的冷意，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所有欠了债的人，一个也别想逃！我要你们为我可怜的孩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杜若，监狱是不会成为你的保护栏的！
“呵呵……”冷冷笑了一声，沐兮言正准备离开，却被熟悉的声音拦在原地。
“demon小姐，‘暗夜妖精’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沐兮言微微一愣，缓缓转身看向来人，“哦？辰少也是百闻不如一见！”
辰烨微微勾唇，瞥了一眼付均灏离开的方向，探寻的目光像是x光扫描在她面容上，“demon小姐这是看上付总了？”
沐兮言眸光微闪，唇边的笑含了深意，反问道，“怎么？辰少这是对我有兴趣了？”
辰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突然愉悦地大笑起来，“哈哈……！”
沐兮言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微微皱眉，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
辰烨缓缓止了笑声，在她面前停下步子，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含着一丝愤怒，“只要是跟付均灏过不去的人，本少都很感兴趣，特别是美人儿！”
最后一句明显是调戏语，沐兮言微微一笑，打量他一会儿，这妖孽一如既往毒舌，不变的风华绝代的邪魅，“听辰少这语气似乎跟付总有仇？”
辰烨眼中凌厉一闪而过，“我们本来就是对手！”
“是么？”沐兮言瞥了他一眼，“只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吧？”
辰烨怔了怔，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竟然觉得她跟那个记忆中的清冷聪慧的人重叠了起来。
“你果然很聪明，也难怪付均灏会认错，有些时候你们果然很像！”
听着这有些恍惚怀念的话语，沐兮言微微一愣，“辰少说得是我跟去世的付太太？我们真的很像？”
辰烨淡淡看她一眼，几秒后，点头，“你们的相貌并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只是这神韵出奇地相似，只是你比她更懂得利用女人的优势，也更会保护自己！”
他静静地说着，一向玩世不恭的眼里潋出些许怀念温柔来，沐兮言心中微微一惊，就着心中的疑问问道，“辰少你……难道是因为付太太才跟付总过不去的？”
辰烨愣了愣，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点了点头，“嗯！”
沐兮言瞳孔本能地紧缩，心中满是震惊，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将她当成许许多多女人里面的一个，只是无聊时的消遣而已，没想到……
“死者已矣，辰少还是早些放开的为好。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沉默了良久，她低声劝了一声，对于辰烨，她一直是感激的，无论当初他对她是什么心思，他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却没有想到既然会是因为……
如今她回来只是为了查清爸爸的案子，让伤害她孩子的人付出代价，而其他……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多想了，对于一些人……也只有心怀感激和抱歉了！
辰烨稍稍回过神来，便对上她有些黯淡的眸子，那里面流淌着的东西让他看不清，心里有些奇怪，明明眼前的女人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甚至有种怀念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跟她说些平时不说的话。
“多谢demon小姐关心，其实喜欢不喜欢，现在也没多大意义了，我只是感觉遗憾以及不值得，总觉得那样透彻的人不该落得那样凄凉的下场！”
沐兮言心口微微一颤，眼眶都有些酸涩，沉默了一会儿，才稳定住情绪，伸出手，微微笑道，“相识即是有缘，辰少不介意，就叫我demon吧！”
辰烨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白皙的手，有些恍惚，几秒后，伸手握住她的手，戏谑地笑道，“好，本少就交你这个红颜知己了，demon！”
沐兮言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心里也有些久违的轻松，以前为了避嫌又怕那人误会，她一直有意识跟辰烨保持着距离，而如今却能成为朋友，世事果然变化无常！
；。。。 ； ；
173 撞过去！
沐兮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city为自己准备的公寓里，什么也没想便倒头大睡，一直到第二天上午10点才被清脆熟悉的手机铃声给叫醒。
刚刚接通电话，city干练的声音便传来了过来，“demon，今天中午12点，玉清阁，何秘书，饭局！”
沐兮言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无比，“何秘书？”
“京都工商局局长秘书，何子苓啊，盛世想要在京都发展，这一层关系可不能怠慢了！”city的声音含着严肃清晰无比地传了过来。
沐兮言微微一愣，几秒后，应声道，“好，一个小时就后见！”
“嗯！”city轻应了声，似乎又响起什么似的，声音含着了戏谑道，“对了，墨总说他待会亲自去接你哦！”
沐兮言眸光一闪，淡淡道，“不用麻烦，请你跟他说一声，我们直接在玉清阁会面就行，助理会送我过去的！”
电话那边似乎停顿了一会儿，随后便是city含笑的声音，“我说demon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沐兮言勾唇轻轻一笑，“能者多劳，有什么问题能难得倒我们足智多谋的city姐？就这么说定了，待会玉清阁见！”
说着，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是怎么样的想法，直接挂断了电话，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沐兮言微微皱眉，便转身进了浴室。
……
“luis，文件准备好了吗？”换上职业套装，沐兮言用簪子将长发盘好后，拿着钥匙边出了门，边对着电话那边询问，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果然，刚刚下了楼，助理luis便已经捧着资料站在楼下，见她下来，面带微笑地迎了上来。
沐兮言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接过资料，将车钥匙抛给她，在她开好车后，直接上了车，一路上车内安静非凡，只剩下翻动资料的轻微响声。
突然间，车子猛地停下，沐兮言控制不住身体，往前倾了一下，眼神微沉了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luis脸色僵了僵，回过头来，低声道，“demon，一辆红色轿车突然冲了出来，正好挡在我们路前。
沐兮言微微一愣，抬眸望去，果然见一辆红色轿车从转弯处冲了出来，正好挡在前方，正要开口，却见一个人影从那车上下来，满脸怒气地正往这边走来，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请放心，我立刻与车主协商……”
沐兮言看着来人，唇角勾了勾，“不必了，与她协商是没有用的！”
凌若雅，真是好久不见了！
luis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地望向她。
这时，一阵大力的敲击声从车窗上震动进来，回头一看，一张放大的脸孔陡然出现在车窗外，艳红的嘴唇在玻璃的反衬下有些吓人。
luis看了看沐兮言，见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这才缓缓打开车门，下了车，面含着微笑，道，“小姐，请问什么事？”
“什么事？！你没看到你们差点撞到本小姐的车子了吗？”凌若雅扫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安静的车子，知道面前的不是正主，口气瞬间就带上了不屑。
luis微微皱眉，这人还真是奇葩，明明是她急急冲了出来，好在自己紧急刹车，才避免了两车相撞！自己不怪她违反交通规则就是好的了，现在她怎么反倒反咬一口？
“小姐，这……”
“luis，既然这位小姐这么说，看来是被惊吓到了，给些压惊费便好了，我们赶时间！”
淡漠的声音带了些漫不经心从车子里传了出来，打断了她的话，luis愣了一瞬，强压住着笑意，点头应道，“是！”
随后便弯腰探身进车子，伸手接过支票，塞给面前的人，转身上了车，“小姐，这是支票，作为造成小姐受惊的补偿费，还请小姐收好！”
凌若雅看了一眼手上的支票，又看了一眼正准备开车的luis，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化着精致妆容的脸瞬间扭曲起来，猛地敲击着车窗，怒吼，“你们什么意思？！给本小姐下来，知道本小姐是谁么？”
刺耳尖利的声音让luis不耐地皱了皱眉，商量地看向脸色平静的沐兮言，“demon，这……”
沐兮言冷冷瞥了一眼车窗上那张狰狞的脸，心中冷笑，看来三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凌若雅收敛半点！
“不管她，开车！”
luis沉了沉眸色，点头，径直发动车子，凌若雅见她们根本不买她的账，脸都气青了，身体一动，就跨到了公路中间，一副不让路的架势，哼，本小姐看你们怎么过去！
看着挡在路中央的人，luis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沐兮言微微挑了挑眉，唇瓣扬起的笑突然染上了几分残忍，“开车，撞上去！”
极轻的声音还带着丝丝温柔，luis心尖抖了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冒汗，“demon……”
“开车！”沐兮言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深了深，“出了事，我顶着！”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说服力，luis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清澈的目光微微凌厉了几分，脚下油门一踩，便冲了上去。
凌若雅瞬间撑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盯着真的冲撞了上来的车子，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她脸色一变，猛地尖叫一声，本能地逃了公路旁边。
“呵……”沐兮言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妖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要绕道，直接给我撞上去！”
luis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滞，唇角微勾，双手一动，原本要变道的车子就直接朝着挡在路中间的红色轿车撞了上去。
“砰！”一声巨响，红色轿车被撞到一边，车尾烂进去一块，而自己的车却一点毛病也没有，继续嚣张地呼啸而去，留下一地的烟尘，嚣张地卷了凌若雅满身。
“啊！！！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凌若雅呆滞了一分钟，看着报废的轿车，扭曲着面容仰天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沐兮言不屑地挑了挑眉，无视那鬼叫声。
luis面上满是解气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真***解气，这目中无人，嚣张做人的感觉就是不同凡响，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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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沐兮言的心情，行驶了十几分钟后，车子便稳稳地在玉清阁前停下，沐兮言将手中的文件交给luis，交代了一句，便拿着包径直下了车。
刚刚一进玉清阁，经理便迎了上来，笑容一如既往的恭敬得体又不卑不亢，沐兮言微微点头，跟着他上了楼。
看着玉清阁熟悉的装饰以及身前熟悉的经理，沐兮言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似乎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只是自己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人，而是一个顶着一张连自己都无比陌生的脸，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女人！
沉吟之间，经理已经领着她到了目的地，“小姐，请！” ；他做了个手势，便进退有度地退了下去。
沐兮言敛了敛繁杂的心情，伸手拉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看见室内的人，怔了几秒后，便露出笑意来，city早已经做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而主坐上的男子穿着白色正装，五官英俊深邃，神情沉静之间隐含着掩饰不住的霸气，咖啡色的眸子在见到她的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安静的唇角也微微上扬，像是夜里的昙花在经过子夜月光的照射后，瞬间开放得美轮美奂，于无声无息之间夺人心魄！
“哟，我们的demon美人儿终于舍得出现了？”city见了两人的神色，抿唇一笑，笑容戏谑，“有人可是望眼欲穿了！”
沐兮言回神，瞥了她一眼，淡然自若在墨少尘身边坐下，从两人淡定的神色看来，显然是对city挤眉弄眼的打趣习惯了！
“少尘！”
墨少尘温柔的眸子静静看着她，温温笑问道，“路上可还好？”
沐兮言眸光微微一闪，几秒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怎么了？”还没等墨少尘开口，city便已经沉声问道，“有人找你麻烦？”
沐兮言勾了勾唇角，“嗯，一个‘故人’而已！”
嗯？city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墨少尘依旧静静看着她，英俊的面容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温柔包容。
沐兮言扫了两人一眼，简单将路上的插曲概括了一遍。
“需要我出手吗？”她的声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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