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到了一些止血草,苏十月一边丢到嘴里咀嚼,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人呢?
苏十月不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草地。地上只有一些血迹,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去哪里了?还是说,她记错位置了?
苏十月又仔细地辨认过,确定是这个地方没错啊。也许是他醒来了,自己挣扎着走了。不过,他伤得那么厉害,肯定走不远!要是碰上那个正在找他的坏人,那就完蛋了!
顾不上那么多,苏十月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怕把坏人引来,她也不敢叫唤。可是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那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怀里的苏思念突然哭了起来,小舌头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苏十月停知道,她这是饿了。
她们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坏人抢走了,只有奶瓶因为揣在背带的的网兜里才没有被抢走。下车前泡的奶没有喝完,还剩了大约五十毫升。
苏十月也管不得凉了的奶喝了不好,赶紧把奶嘴塞进了苏思念的小嘴儿里。“宝宝对不起,妈妈马上带你去找吃的!”
等孩子喝完那点奶,苏十月开始寻找回城里的路。见到大马路的时候,她顿时感动得差点哭了起来。但是想到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回到城里,她又垮下一张脸。她自己累死没关系,可是苏思念会饿坏的!
苏十月加快了步伐,视线有点模糊。 乱脱人家衣服不好吧
苏十月小跑回去,跪在地上去,伸出手去试探他的气息。
还活着!
苏十月松了一大口气,但脑子还有一点混乱。她用力地深呼吸,师傅王昔说过的话就涌进了脑海。
“在山上有许多可用的药物,只是人们不认识吧了,比如可以用来止血的就有很多种……看到没,这个也是可以止血的,而且在山上很常见……还有这种……”
苏十月托住怀里的苏思念,赶紧站起来,在附近需找止血草(这里的止血草泛指止血的草药)。
不远处几株不起眼的小花在风中摇曳,恣意舞动。
苏十月惊喜地咧开笑容,凑过去仔细辨认之后,赶紧把它们给拔了。没有捣药罐,她只能把草药塞进嘴里咀嚼。
一股又苦又涩又呛人的怪味儿在嘴里散开来,苏十月痛苦地皱起一张脸,咀嚼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再次蹲下来,苏十月动手解开男人的衣扣子。她想道个歉,毕竟乱脱人家的衣服不太好,可是嘴里咀嚼着草药,根本发不出音节。
当那个汩汩冒血的小洞出现在眼前,苏十月倒抽一口气,赶紧把嘴里的草药按到伤口上去。随即她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渗出来的血慢慢地变少了,但还在流。
顾城拼尽了所有的意志力,终于再次睁开了双眸。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然后他看到了蓝天白云,阳光刺目。
“快点停住,快点停住……”
一个碎碎念的声音撞进顾城的耳朵,一路传递到他的大脑。他的身体没有动,只是犀利的视线向下扫射,入目是一个侧脸对着他的脑袋。
苏十月根本没有发现他已经醒来,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伤口。血流得少了,但还是没有完全止住。
“不行,我得再找一点儿止血草!”苏十月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跑,结果跑了没两步就踉跄跪倒在地。她护住了怀里的孩子,自己的膝盖却直接跪到了石头上,疼得她差点眼泪直流。“嘶,好痛!”
也没顾得上看一眼伤口,苏十月又奔跑起来,四处寻找止血草。这次运气不太好,她没有在附近找到草药,不知不觉就越跑越远了。
“站住!”
突然而来的呵斥声把苏十月吓了一跳,整个人僵在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
“你、你想干什么?我真的没有钱了,我的钱已经全部被刚那伙人抢走了。连我装衣服的行李包都被他们拿走了,真的,我不骗你——”
苏十月搂着苏思念瑟瑟发抖。青城的坏人怎么这么多?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从这里经过?”任克凡也不想节外生枝再杀一个人,所以马上把枪收起来,迅速柔化了面部的表情。
苏十月看着他,猛吸口水。“是、是不是很高很大的男人,穿着黑衣服,还、还受了伤?”
“对。那是我的兄弟,被人暗算了。你快告诉我,他往哪里走了?”任克凡一脸的着急万分。
“被抢劫我的那伙人带、带走了,他们说一看他就是有钱人,所、所以……”
任克凡静静地盯着她一会儿,见她眼神清澈,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他刚要去追,突然又停了下来,看着苏十月身上的血迹。 她不要再有人死在她面前!
“救命啊,救命!”车子里,苏十月还在用力地拍打着车窗。
这是一辆普通的轿车,没有高档的单面可视玻璃,一个人贴着车窗拍打求救,外面还是可以看见的。但在青城这样的大都市,每个人奔波忙碌于生计,谁又有时间去注意这些?
“再动我就弄死你怀里这个小东西!”后面冒出来那个男人狠狠地威胁道。
“救——”苏十月跟一下子被人堵塞了喉咙似的,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她瞪大眼睛,满脸惊恐,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孩子。
下车前,苏思念刚刚喝了一回牛奶,然后又睡着了。眼前这样的动静,也没能打扰她的好梦。
看到孩子睡得酣甜,苏十月心里的恐惧少了那么一点。她紧紧地贴在车门上,竭力拉开与那个男人的距离。男人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戴着墨镜,一看就是坏人。“你、你们想怎么样?”
“你最好乖乖地听话,否则,嗯哼……”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又抛出一句充满威慑的狠话,还瞥了一眼苏思念。
苏十月深切地体会到了师傅所说的话,青城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没多久,车子就绕过一条偏僻的小巷,一路开到了郊外去。
“下车!”
苏十月被络腮胡拉下车,一个踉跄跌倒在草地上,她慌忙护住苏思念。
“把你身上的钱,还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一点都不许藏,否则我弄死你!”
苏十月哪敢说个“不”字,赶紧把身上的几千元现金都掏了出来。“我、我只有这么多了。”对上男人凶神恶煞的眼神,她只得怯怯地把手机也递过去。“还有这个……”
看清那台十多年前的诺基亚手机,络腮胡嘴角抽搐了几下,都不屑于再瞅一眼。
“我真的只有这么多,我爸爸妈妈死了,姐姐也死了,我没有办法,才带着孩子来这里打工的……”苏十月越说越难过,直接就哭嚎起来,那哭声可谓响彻四方。
络腮胡死死地皱起眉头,狠狠地骂了一句,上了车。
那车子一溜烟就开走了。
“啊,我的东西!”苏十月追着跑了一会儿,终于失魂落魄地停了下来,眼里还含着两泡泪,喃喃道,“青城的人真坏……”
到达青城的第一天,她就见识到了大都市人心之复杂可怕。
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苏十月又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把玉扳指、银行卡和师傅给的小锦囊都缝在了内。衣里!
苏十月抹掉眼泪,开始打起精神寻找回去的路。
“啊——”苏十月大叫一声,踉跄后退几步,见鬼一样盯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这男人好高大,就跟一座山似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看着特别吓人!
顾城很想让她闭嘴,可是他与药物的抗争已经到了极限,还没发出一个音节,人就已经倒了下去。
那“啪”的一声,把苏十月给吓得浑身一颤。晃过神来,她赶紧就跑。但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吞了吞口水,试探着叫他:“喂,你没事儿吧?喂?”
他的胸口在汩汩地流血,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儿。
等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苏十月终于大着胆子靠过去。
他会不会死掉?
想到这里,苏十月一下子变得勇敢起来,她不要再有人死在她面前! 背叛就是背叛,原因不重要
一辆黑色锃亮的奔驰轿车缓缓的开出青峰大厦的停车场,在收费亭的位置停了下来。
青峰大厦是青城的地标性建筑,造型设计十分霸气独特,且一整栋楼都是属于青峰集团的。
身形高大,肌肉结实、眼神犀利的保安走上来:“对不起,走出这栋楼的所有车辆都要接受简单的检查,请配合一下。”
这是青峰集团总裁顾城立下的规定。当然,普通人是没有资格立下这种规定的,但是人家够强硬。你不想接受检查,可以,扭头滚蛋就行了!
司机点点头,配合地下了车,又打开后车门。
车厢里坐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年轻男子,肤色微深,眉目深刻,带着一股子锐利的冰冷。他靠在座位里,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已经睡着了。
“顾总?”保安有些意外。
司机点点头。“忙了将近一天一。夜,刚上车就睡着了。”
顾城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青峰上下都很清楚,包括所有的安保人员。
“袁石呢?”顾城的专属司机叫袁石。
“被顾总派去办事了。要不,我让他亲自跟你解释?”司机说着,开始掏手机拨号码。
这时,后车厢里的顾城眉头动了动,似乎被打扰了,很不高兴的样子。
“不用了。”保安对这位临时司机并不陌生,他也是顾总身边的人。
司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仿佛怕吵醒了顾城,很快把车开出了青峰大厦。
这时离下班高峰期还早,路上的车还不算很多。司机轻车熟路,很快就拐进了一条没什么车辆的小路。
后座上的顾城挣扎越来越明显。他双眼紧闭,脸色灰白,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正在和身体里的药物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随着车子开出市区,行驶在郊区一条人烟稀少的路上,顾城也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任克凡。”顾城缓缓地吐出这个名字,伴随着痛苦的喘息,却依然带着发号施令者的逼人气势。
他一出声,司机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顾总,是我。”
顾城没有再说什么,他仍在拼尽全力跟体内的药物做斗争。他四肢完全无法使力,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爽。除了刚进监狱那会儿,他再也没尝试过这种无力的感觉。
“你好像不是很意外?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久久等不到顾城开口,任克凡按捺不住了。这就好像你携仇带恨蛰伏多年,好不容易把你最恨的人踩在脚下了,他却依旧表现得云淡风轻、高高在上,让你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坨粪便一文不值,那感觉糟糕透顶。
顾城完全没有理会他,继续艰苦卓绝的斗争。对他来说,背叛了就是背叛了,理由已经不重要。他今天若死了则罢,否则……
任克凡被彻底无视了,满腔的愤怒与不甘,让他恨不能马上将顾城拖出车外,抽得他像一条狗般跪地求饶,求他给一个痛快的了断!
车子经过一块平坦的草地。
顾城卯足劲,突然打开车门,拼尽全力跳出车子。几个翻滚,他的身子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药物的作用,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眼前一片模糊,好一会儿都没能站起来。
车子急刹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很快,黑黝黝的枪口就抵在了顾城的脑门上。“顾城,今天,你死定了。”
任克凡清楚地知道,今天如果不能将顾城干掉,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事实上,若不是周天奇休假了,袁石也被派去办事,他也不太可能给顾城下药并带离青峰大厦。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不能再有差池。
“嗯?”顾城抬起头,轮廓很深,表情却很淡。明明是仰望的姿势,却愣是透着居高临下睥睨天下的霸气。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因为他站的地方比别人高。
……
火车到了青城。
苏十月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心里一直在谨记王昔的话。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不要说话畏畏怯怯……可是,她拖着行李背着孩子站在出站口前人潮拥挤的广场时,眼里的迷茫是个人都能看个清楚明白。
“美女,要用车吗?想去哪里?”殷勤的黑车司机瞅准时间凑上来拉客。
其热情程度让苏十月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脑子里闪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然而,这 是,一尸两命
办公室很宽敞。风格鲜明,线条硬冷,只有黑白两色。所有的一切都跟华丽不沾边,但每一样东西都精美而考究,包括安于一角的那个垃圾桶。
落地窗前的紫檀木办公桌后,男人姿态悠闲地靠在皮椅里,面对着落地窗。他双眼微微眯着,似在享受洒进来的金色阳光,又似在凝望更遥远的地方。
秘书周天奇站在办公桌前,只能看到男人搭在扶手上的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他跟在男人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如今已成男人的股肱大将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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