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两个人见面的场景并不如他们所想的也许激动难以抑制,也许痛苦难以忘怀,反而平淡的像白开水似的,默契中带着温馨。
郭嘉无声的微笑了一下,“又不是孩童,哪还需要看顾着,现在,我就算是洗衣做饭都能自己动手。”说着,从床上下来。
庄明沉默着把衣橱上的披风取下来,给郭嘉披上,两个人便坐在桌子旁,庄明摸了摸紫砂壶,里面却是有添上热水,如此,他便缓缓的倒了杯热茶递给郭嘉。
“你一个人回来吗?貂蝉和高顺他们。。。。。。”郭嘉缓缓的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热流驱走寒意。
“他们在徐州,我是和典韦一起回来的。”庄明回答道。
“典韦?”郭嘉微微皱起眉头,把茶杯放下抱在手中,迟疑了片刻才问道:“你也不怕他被认出来吗?”
“我有给他做伪装,也没有带步遥来,所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庄明认真而诚挚的说道:“我回来了,回来带你走。”
郭嘉用手慢慢抚摸着温热的茶杯,闻言笑了笑,抬首看向庄明,“这话怎么说的,你还想把我带去哪?你明明知道的,我哪也不能去。”
庄明缓慢的坚定的摇了摇头,“你可以走的,宿命而言,只余三四个年头。。。。。。”停顿了一下,他才开口道:“官渡之战的时候,你便会英年早逝了。”
“。。。。。。”郭嘉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恢复一如既往的从容无波“你这可是在咒我早死!”他轻声笑了起来,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柜子上摆放着的酒瓶,那是当初庄明亲手做来送给郭嘉的,上面的满天星图案也有些模糊了,“不过就是死期将至,我也认命。”
庄明顺着郭嘉的目光看过去,看着那酒瓶子,喃喃的低语道:“一醉梦千年,你认命,我却不认,奉孝。。。。。。”胸口隐隐作痛,
“你明明身体康健又何必响应天命呢,你曾说过为曹操征战、平定天下乃你毕生所愿,但这天下早已既定着最后的结局,你改变不了,因为没有这样的结局,也没有了千年后的我。”牵一发而动全身,三国历史若改,日后的现代是否还能有庄明这个人还说不定。
心中的猜想终于在此时此刻被证实,郭嘉的心底却没有一点霍然开朗的感觉,有些疲惫也有些倦怠,“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
庄明虽然不忍,却开始硬生生的开口回答:“魏、蜀、吴,天下三分!”
对面的人,已经成熟为一个伟岸的男子,眼角的细纹和鬓间的雪丝显露他已不复以往的年华,可仍旧不损分毫的风采,眼眸还如多年前初见那样清澈明亮。庄明看着郭嘉沉思的模样,无意识的将拳头越握越紧,就算你不在乎,就算你不在乎!我也一定不会放开你,奉孝!
等郭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只见庄明直直的看着自己,仿佛一个不小心,他就不消失不见似的,微微勾起嘴,“你怎么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如果被丞相知道你要拐了他的军师,还不直接把你拖到菜市场去砍下脑袋。可别以为能凭武力纵横天下了。”
“我可从不敢这么想,不管曹操要不要把我拖到菜市场去,他的军师我是拐定了。”庄明有些失笑,但看到郭嘉自然的模样也不由暗暗松气,高兴的盯着对面的人看。
郭嘉莞尔,“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是你想拐就能拐的,对了,你见过我儿子了没?”有些话题,比起避开不谈,还不如自然而然的提起,然后摊开拂去尘埃。
“见到了,就在书房前面。”庄明嘴唇微微一动,动作快于思想的吐出这么句话来,“和你长的挺像!”
这话怎么听怎么带了股酸味,郭嘉笑得惬意起来,“我儿子嘛当然跟我长得像了,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没他个子高。”
你幼年多病,自然没郭奕高,庄明心底暗想着,却问道:“。。。。。。。。那他的母亲。”见郭嘉似笑非笑的也不回答,不由扯嘴,道:“他母亲在这吗?你没娶她?”话音未落,“你不可能娶她!”话说完,右手抓住郭嘉的手。
“既然知道那你还问!”郭嘉说着,为那微凉的触感而皱了皱眉,“很冷吗?你在树下面站了多久,怎么也不穿厚点。”
庄明握紧着郭嘉的手,眼底带上暖意,笑道:“我一直都跟着你的,你在那里多久,我就在那里多久,我们到床上躺着去,就不冷了。”
郭嘉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睨了眼庄明,指尖轻轻叩在桌子上,敲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黑色的眸子隐隐含笑,手指在庄明手心似有似无的捏了捏,“也行啊。”
床褥并没有带上体温,庄明仔细的给两人盖好,然后才用拇指摩挲着郭嘉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不会走的,不如你先睡,明早再谈?”
“不!”郭嘉在黑夜中亮得出奇的眸子紧紧盯着庄明的双眼,轻声道:“我还有很多事不明白,还有很多事不知道,你必须全部告诉我,我总不能一直一无所知下去。。。。。。对你,你的神秘面纱也该揭开了吧。”
庄明看着郭嘉异常坚定的眸子,踌躇的在心底思量了一番,“你想知道全部吗?所有有关这个时代的历史进程。”虽然开始也打算全部告诉郭嘉,可事到临头却也有些犹豫,历史的残酷,就在于它的寥寥几笔下不为人知的辛酸,郭嘉周遭好友的结局有喜有悲,预先知道,却也是种痛苦。
这一刻,郭嘉
并没有犹豫或者对未知而表现出胆怯,仍旧平淡从容的,仿佛是讨论家常小事那样闲适的说道:“恩,我要知道,就从你一开始到这个地方开始吧!”
“一开始吗。”庄明叹息似的重复,与郭嘉双手相握,既然执子之手,便永生也不会放开,“那便是从黄巾之乱初平开始了。。。。。。”
从东汉末年到西晋初年,这一段历史足有一百年之多,所以庄明并没有多么详细的一一说清楚,只得把郭嘉已经知道的事情大致掠过,而重点就是那些英雄人物了。
从刘备桃园结义道曹操统一北方的二十四年,是庄明主要讲给郭嘉的重点,之后将会发生的官渡之战在庄明犹豫之下,还是细细的讲述,毕竟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还是曹操赢了的,并不担心郭嘉会改变历史。
郭嘉一直表情淡淡的听着,就算是听到官渡之战的波澜起伏、跌宕跳跃,也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只在庄明说道自己身死的时候微微挑了下眉头。
官渡之战,郭嘉身死,与此同时,诸葛亮被刘备请出山门,这个可以说在历史上被神化的人物与一代鬼才就此错过,实在遗憾。
对待后来同样以少胜多的赤壁之战,郭嘉按了按额角,无语道:“丞相实在是骄兵必败,胜的多了也没了平常心,这么明显的破绽也看不出来。”他一点也不觉得,黄盖会因为一些小事就背叛孙权,毕竟孙权身后代表的是死去的孙坚以及孙策。
庄明略有些宠溺的笑了笑,曹操那个时候的确是犯了太大的失误,如果不是关羽那个傲气十足的武圣念及旧情,恐怕三国格局还指不定怎么改写。三国历史的最后,曹操建国号魏,刘备建国号蜀,孙权建国号吴,至此成为东汉诸侯争霸的赢家。
“刘备和孙权!”郭嘉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若有所思的说道:“多少诸侯一辈子机关算尽,没想到笑到最后的却是这两个人。”
而司马懿的名字在庄明的舌尖游走一瞬还是被犹豫着没有说出口,只见郭嘉沉思了片刻,便微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丞相不相信神医华佗而因为头风病逝去,最后继位的世子是哪位?”
“。。。。。。是曹丕。”庄明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曹冲幼年早夭,曹植痴心诗赋,剩下的曹彰只是个武者,所以最后自然是曹丕登天子位。”
郭嘉嘴唇蠕动了一下,既然曹操登上帝位,他心中的遗憾也就少了些,跳过此话题,带着忧心的问道:“那文若他。。。。。。不对,他并不是如此糊涂之人,更何况他和丞相还是那种。。。。。。”话未尽,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如果是因为世家,也就不奇怪了。”
庄明敛眸,戏志才当初身死的遗憾还在心底,所以不免说道:“既然你可以脱身而走,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让他们消失于历史中,却存活于世。”
郭嘉眼睛一亮,揣摩许久后,赞同的点了点头,“你会去救华佗老先生的对吧。”看到庄明轻轻颔首后,勾嘴笑道:“若真是这样,以后的日子可有意思多了。”
庄明猜想郭嘉之意,指的是救下荀彧或曹操,又或者是指智谋可相比他的诸葛亮,虽然思绪活跃,口上却丝毫不顿的说道:“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都快四更天了,你赶紧睡吧。”说着,手轻轻捂上郭嘉的眼睛,眼睫毛刷在手心中,刺痒的感觉让他凑上前去,在郭嘉额头轻吻一下,
郭嘉唇角笑意不减,说道:“那我明早起来还能看见你吗?不会我一睡醒,你又不知道跑到哪个州去了。”
“我会一直在这的。”庄明轻叹,声音略显低沉和懊恼,“对不起,奉孝,我一直都置身事外,对待你也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说对不起。”郭嘉淡淡开口道:“这一切也变不了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庄明把覆在郭嘉眼睛上的手拿开,只见那双黑珍珠般的瞳孔微带朦胧的笑意,一如梦中所期冀的,喉间不由动了动,他情不自禁的开口道:“奉孝,我爱你。。。。。”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人终于见面了
我都快悲愤了有木有 ;甜文自此开始
以上为正文
以下为甜文番外 ;就是被庄明带着到世界各地 ;围观三国英雄的番外 ;最后还有可能回到现世去 ;当然带着郭嘉的就这样!~~
68一、
一、这此生不换纠缠的爱
公元207年;‘才策谋略;世之奇士’一个旷世奇才,郭嘉郭奉孝;于曹操北征乌丸时如流星一般陨落。。。。。。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孙策那个大白痴!莽夫!丫的终于嗝屁了!”于吉一边大口破骂着,一边怒不可遏的将满头的水草扯下来;一抹脸继续骂道:“哥哥不是个好的,弟弟也是个混蛋。”自他在江东求雨已经过去快半年的时间;可是新任江东之主孙权却没有一点放过无辜被牵扯的于吉的想法,派了许多士兵追杀他。
想起当时自己差点被火烧死,又差点被孙策一剑砍死的陷阱,于吉不由打了个寒蝉,揉了揉鼻子,撅着嘴,絮絮叨叨的骂着,“天公真是个老糊涂,要下雨也不早点,害得我还以为死定了。。。。。。”
坐在江边骂了好久,于吉才大喘着气缓和呼吸,眼神黯淡下来,拧着全湿透的锦衣,看着滚滚逝去的长江水叹了口气,又啪的将一块石头打进水里,扑通一声,瞧着泛起的阵阵涟漪发着呆,“开玩笑的吧,庄明怎么可能叫那家伙死了,但如果是真的。。。。。。”想到庄明那有些偏执的性子,他便紧紧的咬着唇。
不远处的山丘,灌木丛中的一人静静的坐着,不时的看向发疯的于吉,然后瞧着他变得落寞悲伤,不由心底微微叹气,把玩着手上的龟壳,铜钱在里面转来转去,发出沉沉的闷响。
这个人正是左慈,自他将于吉预知的副作用消除掉,让于吉恢复二三十岁的样子,之后,消停不下来的于吉又离家出走。左慈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于吉,半年前的雨也是他想办法弄出来的。
他这个小师弟,永远不能安生下来,不过,看着于吉又恢复生灵活现的样子,不由微微笑了起来,他也就喜欢于吉这么永远有生气。
于吉从河滩上站起来,踩着河泥往陆地上走,看了眼小道,撇了撇嘴,就往山林小径里面钻,走那些人人都走的地方,他早被人抓住了。
这时候已然是初冬了,于吉刚从河里出来,浑身湿透,在被冷风一吹,冻得够呛,所以手舞足蹈的在路上奔跑着,希望可以暖和身子,走了大约有两三个时辰的功夫,他远远看着模糊的小山村,小小的欢呼了声,下一秒却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摸额头,却是发热发烧了。
左慈在后面看着皱眉,又瞥了眼那贫穷的山村,知道于吉肯定找不到什么又用的药草,所以转个方向,自往山林里去。
而于吉知道自己生病后,就快步的往山村里进去,隐瞒了道士的身份,只说自己是游玩的世家子弟,不小心在风雨中与仆役走散,迷了路,借宿一宿,正如左慈所预料的,这山村里一点可用的药材也没有,于吉无奈只好喝了碗热汤,便裹着棉被昏沉沉的睡过去。
外面是今冬下的第一场雪,身边的青年男子还闭着眼睛呼呼睡着,因为发热而显得脸颊特别的粉嫩,看着的人却没觉得好看,只是担心的替他掖了掖被角,将男子严严实实的盖好,然后才把视线放到屋里正熬着的药罐子。
左慈探了探于吉的额头,才起身把熬好的药汤倒进瓷碗里,呼呼地吹了一阵,坐到少有安安静静的状态的于吉身旁,一时之间有些不大适应,指尖点到于吉面颊上,拿过药罐子而发烫的温度明显比于吉的体温要高些。
于吉虽是觉得舒服,却也下意识的拔开,嘴里模糊的嘟哝着,让人一句也听不清楚。左慈没有放过沉睡的于吉,他还是要喝药的,所以便抓了于吉的右手,轻轻的捏了捏然后才放到脸上,触碰着唇,微凉的触感让左慈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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