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被一堆说不上名的藤蔓五花大绑着,又能整齐到哪儿?
青衣人虽被绑着,但神情却很自在:“小朋友,我想是你搞错了!这个猴王可不同于一般的猴王,因为它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性。”
这一回,火飞张大的嘴足以塞下一个驼鸟蛋:“它……它是母猴?”
青衣人大笑:“这只猴本是异种,不但稀有而且非常聪明!在这峨眉山称王已有一年多了。看来她是看上你了,想把你抢来当压寨夫人的。”
听到这话,火飞打了个冷战,连连后退,好象那猴王会传染瘟疫一样。猴王侧着头看着火飞的动作,突然向一棵大树上蹿去。过了一会儿,只见它竟不知从哪儿拿来一个精美的碧玉镯子?它拿着镯子贴到火飞身边,并讨好地递给他,看那意思是想把这“难得的宝贝”送给“心上人”。
青衣人又大笑起来:“小朋友,猴王送给你订情信物呢!你还不快收下,也好让我沾光喝几杯喜酒呀!”
火飞气得咬牙切齿:“你少说风凉话!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给这猴王当小妾。”
青衣人想不到火飞会说出这种话,愕了下,突然笑得更大声:“妙极了!小朋友,你当真是个难得的妙人!”说完,却自顾自呤唱起来,而且歌声潇洒豪迈,自有种狂侠之风。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功夫,最近始觉古人书……”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林中愈显幽蔽。洛战衣悄悄对关山歌说了两句话,关山歌转头而去。不一会儿回来手里却多了四根火把,火把一燃着,四周顿时亮了起来。洛战衣三人拿着火把走过树丛,他们一现身就已引来猴群的一阵骚动,但火几乎可以称之为动物们的克星,所以众猴子虽然张牙舞爪、吱吱抗议,但却没有谁敢近前。
火飞一见洛战衣立即喜上眉梢:“星主,我在这儿呢!快过来救我呀!”
洛战衣走近火飞,猴子们纷纷退避,就连那猴王也畏怯地退后了。火飞迎上前去:“幸好你及时赶来,要不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洛战衣没好气地说:“看你这出息!”说完转头向那虽被吊起,但仍笑吟吟的青衣人,“先生可是吟霞生?”
吟霞生大方地说:“不错!想必你们已到过敝居处!真是惭愧,在下一时贪杯,竟在醉梦里被这些猴子们劫持上山!”
铁兵奇怪地看看周围想上前又不敢的猴子们:“它们似乎很喜欢抓人。”
火飞白他一眼:“对呀!这一点和你倒极为相似。”
“非也!”吟霞生摇头:“它们对人并不太感兴趣,之所以抓我纯是因为看中了我收藏的那几坛老酒,而抓那位小朋友……”他顿了下,才忍笑道:“却是为色!”
火飞气红了脸,铁兵却大笑:“原来是一群”酒色之猴“!”
关山歌上前把吟霞生从树上解了下来,几人举着火把往回走。这时火飞手里也多了一个火把,因为被猴子整得灰头土脸,所以他故意把火把晃来晃去,吓得猴子们吱吱叫,他才觉得解气了。
眼见着,火飞在火苗的包围中就要走出“领地”,那只猴王似乎情急了,竟在最后关头冲了上来,而且扑向了火飞手执的火把。众猴子喧闹起来,抓耳挠腮地使劲儿叫。火飞起初怔了下,但眼见猴王小小的身体扑在火焰上,他吓了一跳,忙将火把扔在一边。猴王便顺势跳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放开。
洛战衣等人也想不到这猴王会有如此举动,吟霞生首先长叹一声:“看来这猴王对小朋友还真是”一往情深“。”
火飞查看了猴王的伤势,好在只是被火苗燎了一下,毛被熏掉一大片,并没受大伤,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小猴却蜷在他怀中,乖巧极了,那种形态还真是有些感人。
铁兵没辙地“哎”了一声:“这算怎么回事?要不,火小哥,你就委屈自己娶了它吧!”
火飞身体一僵,扭过头瞪住他,咬牙说:“你还真他妈的幽默!”
关山歌皱眉:“我们总不能带它走吧!该想个什么办法又能放下它,又不伤害它?”
洛战衣沉吟了下,才犹豫地问:“你们说,这猴子有没有晕穴?”
其他四人立即面带佩服地看着他,火飞首先说:“星主,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有着丰富想象力的人!”
洛战衣不理火飞,他端详着小猴周身,似在计算什么?然后,突然伸指点在小猴的背后,那猴子竟真的应指而倒。众人又惊又奇,洛战衣已催促道:“我只是截断了它的血脉,它一时供血不足才导致昏迷,一会儿就会苏醒。我们快走!”
这一次再也没有阻碍,因为猴王的生死未卜,猴群们早已吓得作鸟兽散,谁还敢再招惹这群“煞星”?
几人回到双飞桥上的小楼中,吟霞生为答谢洛战衣等人的相救之恩,慷慨地把窖藏多年的汾酒取了出来。火飞一闻那酒香,眼睛便已亮了起来,但因洛战衣还没表态,他只得讪讪地挪过去:“星主,这酒……真的挺香,是吧?”
洛战衣淡淡地说:“是挺香。”后面却没有下文了。
吟霞生把他们四人的杯子注满了酒,但见四人并没有要拿酒的意思,便愕然道:“怎么了?这酒不合你们的胃口吗?”
火飞刚要否认,洛战衣已经接口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饮酒太无趣了!不如,我们以酒为戏,来做一场赌赛,如何?”
吟霞生来了兴趣:“什么赌赛?你说。”
洛战衣站起身来,望着夜色中的远山淡影:“我们将一盏酒放入双飞桥下的流水中,让它顺流而下,而我二人便在酒杯沉落之前争喝这杯酒,喝到酒者为胜。”
吟霞生怔了下,突地笑起来:“好家伙!原来是想和我较量功夫!好,我答应你,赌注是什么?”
洛战衣一拂长衫:“输者要据实回答赢者一个问题。”
吟霞生深深地凝视洛战衣:“看来你是别有用心了,不过,我喜欢这种挑战。”
洛战衣抬腿向外走:“君子一诺。”
铁兵三人虽不知洛战衣此举的用意,但又相信他决不会只为逞胜争强,便配合地走出。铁兵还拿了一杯酒,并看着两人:“准备好了吗?”
吟霞生凝神而立,点了点头,而洛战衣只是随便地往水旁一站。风劲水急,他的长衫也是摇摆不定,仿若要翻转夜色。
铁兵轻轻地将酒杯放入流水,刚一松手,杯子已随水而去。
吟霞生动了,就如同离弦的箭,在旁观者还没适应那种速度时,他已在水面上,探手向杯……
洛战衣并没上前,但右袖一拂,流水中已击射出一股水柱直直向吟霞生手腕。
吟霞生猛地缩手,躲过水柱,再次伸手抓向杯子。此时,洛战衣猛地以腿踢水,水波迅速荡漾开去,竟将杯子推送至半空。吟霞生反应丝毫不慢,右手向上划出。但同时,洛战衣身形已至,他左手点向吟霞生右肘,使得对方动作稍慢,右手便截向半空中的酒杯。谁想,吟霞生原本伸出的右手突地往后急缩,正扣住洛战衣左腕,反伸出左手去与洛战衣争抢酒杯。洛战衣无奈,只得将杯抛向半空,以腾出手对付吟霞生。吟霞生哈哈大笑,人却腾空而起,右手抓住杯子,人已急急退回岸边,并举杯就唇……
吟霞生猛地呆住了,杯中一滴酒也没有。他扭头往洛战衣看去,而洛战衣正悠闲地把一个冻结的冰块儿放入口中。
吟霞生明白了,他愤愤地说:“玄冰功。”原来洛战衣刚才抛杯时用了手法,他只是将空杯扔了上去,但里面的酒却被他在瞬间化成冰块并留在手中。因为夜色暗,酒冰又是透明的,所以吟霞生一点儿也没觉察到。
洛战衣将双手背在身后:“先生果然博学,在下取巧,倒让先生见笑了。”
吟霞生不甘心:“你这是使诈!”
火飞在桥上大声说:“我家星主只说喝到酒者胜,又没规定不能使巧计,是你自己太笨了。”
洛战衣一挥手:“若先生不愿认输,在下不敢强求,只当刚才那一幕是场游戏。”
吟霞生用力跺脚:“罢了!洛战衣,你问吧!”
洛战衣笑了:“你果然早知我的身份。”
吟霞生冷哼一声:“我也知道你要问什么?”
“请先生赐教。”
“不必!明天我便领你们去。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海日楼乃洞天府地,人间仙境,一般凡夫俗子即便到了门前也不得其法而入。所以,无论遭遇什么,都只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洛战衣微笑,洞天府地,是吗?
吟霞生转身进屋,一边倒酒狂饮一边大声唱:“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功夫,最近始觉古人书,信得全无是处。昨夜松边醉倒……”
第六十八章 半壁见海日
清晨,几人踏着晨露出发了。但洛战衣四人怎么也没想到,随着吟霞生左转右折,攀援陡壁,并越过一片杜鹃花海后竟来到了一个悬崖之前。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悬崖,崖壁陡峭有若刀削斧斩,直上直下。立于上头,只觉山风凛冽,遍体生寒。
低下头便见浩荡无边的云海,层层叠叠,不见边也不见底,缭绕不已,有如大海波涛般汹涌起伏。云就在脚下翻滚,变幻莫测,忽浓忽淡,极目四望,但见峰峦青青苍苍,无限壮阔,但是……
铁兵脸已沉了下来:“吟霞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来这儿不是为观云海的,而是来找海日楼。”
吟霞生却只看着洛战衣:“我早说过,凡夫俗子是无法到达海日楼的。”
火飞忙问:“那什么人才能到?”
“自然是神仙中人。”
“神仙中人?”火飞大叫:“你有毛病,你看我像神仙吗?”
吟霞生指着下面的云海:“只要你肯跳下去,我保证你会立即成为神仙。”
火飞呆了下,扭头往翻腾不已的云海望了眼,突地退后一步,勉强笑着:“我看,我还是当人比较好。”
吟霞生背负双手,悠然地立在崖边:“所以我说,带你们来也没有用。”
一直没有说话的洛战衣这时淡然而笑:“先生,我们再打个赌。谁输了谁便跳下云海,如何?”
吟霞生毫不犹豫:“可以!昨夜你赢得并不光明,今日我倒想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火飞等人要开口阻止,但洛战衣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他目注吟霞生:“这次由我提个问题,只要你回答,我便输了;若你不肯回答,你便输了,很简单。”
“这似乎对你不太公平,你怎么知道我回答得是真是假?”
“我若不相信先生,就不会有此一赌了。”
吟霞生哈哈大笑:“好!就冲你这句话,吟霞生也是知无不言。”
“那好!”洛战衣目注于他,“先生可知叶小含和吴素的下落?”他这么问是想肯定两人现在的处境,他必须先设法救出她们才能放手行事。
关山歌苍白着脸,握紧了右拳盯着吟霞生。
吟霞生皱眉:“叶小含并不在海日楼,若儿姑娘是一个人回来的,至于吴素……”略一思考,脸色就变了:“你说的是她!”他避开了众人的目光,“我只能告诉你,她虽然活着,但……哎!不说也罢。”
关山歌早忍不住冲了过去,抓紧吟霞生双肩:“你说,素素她怎么了?”
吟霞生只是同情地看着他:“我已说过,她还活着。”但活着倒不如死了好,这句话吟霞生却没敢说出来。
关山歌缓缓退后,喃喃地说:“素素,你等我,我这就来了。”
吟霞生这时盯向了洛战衣:“你输了!”
火飞脸先白了:“喂!什么吗!哪有这种赌法?”铁兵也连连附和,虽然有些耍赖,但此时人命关天也顾不得许多了。
吟霞生仍旧看着洛战衣:“你怎么说?”
洛战衣却镇静得很:“愿赌服输。”原来叶小含竟不在海日楼,他一边思索一边转身走向崖边,面向青天云海。他的衣袖猎猎飞舞,竟有几朵浮云在他的身前盘旋,恍惚间,竟真似洛战衣欲乘云而上了。
火飞怪叫一声,上前抓住洛战衣手臂:“你疯了?谁稀罕和他打赌,刚才不算!”
洛战衣皱眉,并斥道:“火飞,别忘了你也是我天星武士,怎可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生死事轻,然诺为重,你可明白?”
吟霞生脱口道:“好!天星其人,果然是光彩熠熠。”
火飞怔怔地看着洛战衣:“你在开玩笑,对吗?”
洛战衣冲他一使眼色,低声说:“退下去。”
火飞楞了下,什么意思?难道……他放心地退了下去,虽然不太明白,但星主一定有了主意,才有那种神色。铁兵和关山歌也紧张地盯着洛战衣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会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洛战衣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闲适,唇角浮现的那抹微笑更如那风舞长天般醉人:“踏云倚峦吟天地,遍点群峰我一人!看来我洛战衣真的有幸成为云上之神了。”然后,他回过头冲着大家一眨眼:“我先去了。”
就带着那抹微笑,洛战衣纵身跃下云海。眨眼功夫,那淡衣人影便已消失在云里雾里,恍惚间,似还能看到他的一片衣角在浩瀚的云海中翩翻。
火飞似是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楞了一下后,他肝胆俱裂地扑上崖前:“星主!”幸亏铁兵手急眼快,及时拽住了他,“你冷静些!”关山歌站在一旁只是看着云下发呆。
吟霞生也未料到洛战衣真的敢从这绝崖上往下跳,他面带钦佩地说:“好个洛战衣!好一句”遍点群峰我一人“!”
火飞甩开铁兵,恨恨地看着吟霞生:“是你逼死了星主!我要杀了你。”说着就扑了上去,但动作之间却毫无章法可言,显然已被悲怒冲昏了头。
吟霞生只是轻轻一侧身,并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