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推论,听的凌羽丰面上扬着笑意:“你倒是不傻,能猜出这些,也算是有些脑子。”
“凌羽丰,你真当皇上什么都听你的?当真以为北宫逸轩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还真将周宇鹤给当了傻子?不要以为你将所有人算计在内,这一切就能如愿发生!
周宇鹤处心积虑的结果是什么?他的结果是一败涂地,北宫荣轩野心滔天的结局是什么?他的结局是变成废人。
你凌羽丰以为自己有什么?你是有二十万的兵权?还是有卓越军功?还是你认为刘国公能让你捡了这天大的便宜?”
不知天高地厚,说的就是这种头脑一热就把一点小把戏当做世间绝技来耍的人。
凌羽丰这皇帝梦,也做的太可笑了!
宁夏这话,令那人面色一沉:“周宇鹤那蛊毒,我已有了方子,哪怕不杀狗皇帝,控制了他,一样能完成大计!北宫荣轩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凌羽丰做不到!”
蛊毒?呵,真有意思,她就说周宇鹤那男人不是那么好框的吧;那蛊毒和周宇鹤、赤炼都有密不可分的关联,他还真是天真的认为,周宇鹤沦为阶下囚,就是任人鱼肉?
“所以说,你利用如今的身份,正大光明的接近身为质子的周宇鹤,给他送药,替他解毒,换来方子;却又诱着染九去给他解毒,让他误认为能占便宜;最后却是,染九被你和周宇鹤联手给耍了一把!”
所以说,有个恰当的身份,真是事半功倍,这能进谗言,能接近质子,还能正大光明的将北宫逸轩给绊住,也能将她这般轻松的带来,这男人,倒真是懂得利用如今这身份!
“说的不错,这几日来,给周宇鹤送去的药,能助他解了体内的毒;只是北宫逸轩给他下的毒太重,让他不敢大意。他要杀染九,我自然是成全他的。”
得他肯定的答复,宁夏心中一沉,凌羽丰给周宇鹤送药之事,为何没人禀报?难道说,那些暗卫之中,有凌羽丰的人?
想想,也不该啊,自打知晓凌羽丰的叛变之后,北宫逸轩就暗中清理人手,怎么会让凌羽丰的人混在其中?
宁夏还在想着,那人却是上前一步,见他走来,宁夏又退了一步,那簪子抵在喉间,淡漠的说道:“既然你要称帝,也没必要与我拜堂了;凌副将一心为国,哪怕是死也没有起兵造反;而今你意图谋反,我若与你拜了堂,便是逆臣之妻,与你拜堂,无颜与凌夫人相见,更无颜去见地下双亲。”
“你当我是愿与你拜堂?若非为了母亲遗愿,我早将你斩杀!”
她一再的拒绝,终是惹怒了他;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拒绝他?
“正好, ;既然你也不愿,我也不愿,这堂也别拜了;难得我能与庄家旧部相见,不如我与你赌上一局,你今日计划将会落空,且他们会真心归顺于我!”
她这般信誓旦旦,听的他止不住的发笑,那嘲讽的笑意,就似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这些年来,他们都知道你是贪图荣华,认贼作父的无耻之人,让他们归顺于你,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贪图荣华?认贼作父?从那些人的立场来看,庄映寒在宫中确实不是受罪,真是在享受着荣华富贵,真是在认贼作父,忘却了仇恨。
见他那满脸的不屑,宁夏亦是一笑,这一笑间,冷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便赌上一局!你能带我来这里,就表明你已安排妥当;都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便来赌上一局,我赌他们会承认我,毕竟我在宫中,是在受罪,不是在享福!”
“庄映寒,你不必耍心机,他们如今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就算是你见了他们,也讨不得好。”
“讨不讨得好,与你无关!这只是一个赌局,我一个女人都敢赌,你一个大男人磨磨叽叽的算什么?莫不是怕了?怕输给我?若是连这都输不起,你还是别觊觎那皇位了,因为你不配!”
怕输?不配?
一声冷笑,那穿上的大红喜服被他扯下,瞧着她挑衅的望来时,抬步便走了出去。
本是想给她一个全尸,但她这般不识抬举,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直到那人迈了出去,宁夏这才把那嫁衣给丢到地上,抬脚便是狠狠的踩了几脚:“我顶你个肺!哪儿来的脑。残。神。经病!”
宁夏真是被气的狠了,这一个个的脑子不正常,还想当皇帝,真当那小屁孩儿是吃素的?
她敢肯定,今儿个凌羽丰自以为周密的算计,没一个能成功!
一想到又是靠赌局来拖延时间,没底的人,心里头不免狂燥。
赌!赌!赌!尼玛的,跟这些人,她怎么尽是这些招数,上一次对付周宇鹤算不得赢,也算不得输,这次对付凌羽丰,她又会怎样收场?
她这豪言是放出去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要是撑不到炮灰找来,她怕是真会被分尸了吧?
踩了几脚犹不解气,又用手中的簪子将那嫁衣给狠狠的划拉了几下,听得那绸布被划拉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时,心里头这才舒服了些。
站起身来,瞧着那上头的牌位时,宁夏握着簪子,默默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儿子疯了,他要真是疯到底,肯定会死的很惨。
我这不速之客占了你们儿媳的身份,我也实属无奈,若是你们想还自己一个清白,就出来把他带走吧;不对,不能把他带走,他那手头的人还有用处,我得给庄家,给你们平反啊;要不,你们出来让他乖乖的别闹,再闹下去,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的,很吓人的!”
神神叨叨的念念有词,宁夏朝着那牌位深深鞠了一躬,这才握着簪子走了出去。
外头,那些如今身为皇帝侍卫的庄家旧部,集合在空旷的场地,一个个目带仇恨的瞧着宁夏。
大致看了一下,这里差不多百余人,老的有四十来岁的,年轻的也就不超过25岁。
看着那些人仇视的目光,宁夏心里头多少有些怯意;就似凌羽丰所说,这些人认定她是一个认贼作父的无耻之人,整日只知讨好皇帝,对当年之事不闻不问,这些怒火,在见着她时,只怕是烧的极旺。
只是平日里不敢表露,此时不再压抑,那些人面上的恨意,就分外清晰。
瞧着这些仇恨的目光,宁夏心里头琢磨着,她如今要说什么,才能拖延时间,等着北宫逸轩来救她?
“你想说什么?”
料定她是垂死挣扎,凌羽丰倒是想瞧瞧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杀她很容易,若是能利用她来激起众人的怒意,激起众人拥立他为王,看她挣扎,又有何妨?
面对弱者,强者总会轻视!
看透他这心思,宁夏握紧了手中的簪子,扬声说道:“今日之前,我曾叹息今生未曾与诸位相见;今日,感谢凌大哥,给了我这个机会,对你们道一声谢。
这么多年来,多谢你们为了平反而努力,多谢你们一路坚持走到今日;如今,平反指日可待,我知道大家都是激动的!
今日,我们设计让皇上相信庄家没有谋反之心,明日,就能让皇上将当年受人构陷之事昭告天下。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行走于天地之间,能大声的告诉别人,我们的姓氏,能光明正大的将亲人的牌位拿出来祭拜!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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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9:她赢了
“够了!”
两个字,打断了宁夏的话,那人面色发沉的走来时,宁夏退开两步:“凌大哥不必激动,我们都是为了平反在努力,只要成功,定能还大家一个清白!到时大家不必再隐姓埋名的过日子,能带着子孙,光明正大的上香祭祖了。”
你要利用我,我成全你啊,你要当皇帝,也得有由头来让人给你卖命!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恨她,无非就是觉得她认贼作父,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之时,他们却是为了活命而躲藏奔波。
这些人的恨,是源于对当年的构陷之事,想要谋反,就得激起这些人的恨意,这些人虽恨,却也希望能给当年之事平反,如此一来,有愿望,才有动力。
若说凌羽丰一开始就说要自己当皇帝,这些人只怕不会跟着他;你一个人的野心,却不给我们平反,我们跟着你,不如去寻庄映寒!
宁夏这话,说到了重点,她没有浪费时间说什么她在宫中受委屈啊,没说什么她也是迫不得已啊什么的;既然凌羽丰要鼓舞士气,她来帮他就好!
若是这些人一心要平反,凌羽丰却一心要当皇帝,这内部矛盾一起,那可就有意思了!
凌羽丰确实是没想到她竟会说这些,他以为,她如今插翅难飞,必会提起当年之事,博得众人的谅解,博得众人的同情;到时他再骂她贪图荣华,企图与小皇帝将庄家旧部一网打尽,这样的皇帝,不值得他们敬重!
那人明知庄家被构陷,却与忘却仇恨,贪图安逸的庄映寒合谋杀人,这还不能激起大家的怒意?
到时只需振臂一呼,还怕无人拥戴他?
到时候谢雅容再以圣女之名传达天意,言:奸臣当道,北宫一族听信谗言,斩杀忠臣。
再将当年之事翻出来四处传扬,不明真相的百姓分不得好坏,只知舆论越传越烈时,拥戴最有威望之人为王。
如此安排之下,江山还不是他的?
他计划的好,却没想到,眼前这女人竟是顺水推舟,结果这舟所推的方向,却是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
宁夏这话说完,那人想要呵斥,这才发现,他没有呵斥的理由,她句句在理,说的都是为了平反之事,他要如何说才能说她是胡言乱语?
“凌大哥,我在宫中忍辱负重,你于军中忍辱负重,如何好不容易相聚,还是不要让大家继续误会了。”
那人一时语结,宁夏继续说道:“你传信于我,让我于宫中苟且偷生,我做到了,如今,离胜利越近,我也不必再做那贪图荣华的假象了。”
那下头的人,听得这话时,都是一头雾水。
不是说她不顾仇恨于宫中贪图安逸?不是说她不思仇恨,只知风花雪月?
眼下是什么情况?怎的成了忍辱负重了?
众人不解,宁夏却是扬着双手,大声说道:“救皇上,废奸臣,哪怕受伤,我也要把脚跟站稳,当年之事 ;,我已有了眉目,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定能以真实身份回到京中!”
宁夏说的煞有介事,不明真相的人一时不解,均是将目光转向了凌羽丰;凌羽丰这才发现,他不该给她说话的机会!
正在想着当如何让她激起众怒,却听到外头一声巨响。
从此处看去,只见着那一声巨响之下,远处那竹林被炸的翻飞四起。
这……是谁的手笔?
那阵法破不了,就直接用**了,这办法倒真是够绝的;怎么看,都像是腹黑小皇帝的作风啊!
正在想着,凌羽丰一声令下,众人便持了刀剑严阵以待;接连几声巨响之后,只见着无数人冲到了河边。
看着那些人,宁夏眸光一闪:“皇上亲自带人而来,凌大哥,你还认为我说的是笑话?”
上一次她就发现小皇帝谁都不信,怎么可能将一切都交于凌羽丰处理?那小屁孩儿,必然是在凌羽丰带着她进山之后,就派人在后头跟着。
那人,应当是小皇帝跟前的侍卫,那人得了吩咐,又要阻止北宫逸轩,又要安排人来跟着,必然是不敢跟的太紧,至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就不是她所能猜出的了。
听她这话,凌羽丰握紧了双手,一语不发的瞧着那些人趟过河流。
“凌大哥,如今大家的身份是侍卫,此时当如何做,你比我更清楚;皇上亲自出马,若是没有收获,必然会怀疑你!”
如今皇上追到了这里,却没有一点收获,必会起疑!
凌羽丰自然明白这点,瞧着那些人越加的近时,一声令下:“毁屋!”
毁了屋子,那些所谓的证据,该留下的,也得留下来才行。
众人得令,迅速闪进了屋子里,该翻的翻,该毁的毁;凌羽丰回到方才那屋中,将那牌位迅速收了起来,连同那喜服嫁衣,拿着一并没了身影。
众人在忙碌着,宁夏倒是闲了下来,瞧着前头那些人快速冲来时,纠结着她是该平静的站在这儿等着?还是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冲上去?
按理说,众人这会儿以抄家之势在毁着屋子,就表明这里是庄家旧部的隐藏之地,那么她来了这里,就表明和庄家旧部会了面吧?
会了面,该有些什么事发生呢?凌羽丰带着侍卫和旧部打了起来?还是那些人见到侍卫来,就全部撤走了?
心里头琢磨着,在看到那人飞身而来时,宁夏淡定的蹲了下去,将那手中的簪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皇帝面色阴沉而来,当她瞧着只有宁夏一人在那儿捣鼓着什么时,两步上前:“凌羽丰呢?”
“追人去了。”
淡定的回着话,宁夏抬眼瞧了他一眼,而后起身,将手中的簪子伸到他眼前:“皇上,我未婚夫来送信物了,你说我是该乘机和摄政王和离嫁于他?还是该将这信物埋了,拒绝他?”
“你是如何想的?”瞧着那簪子,小皇帝冷声发问。
“我啊?”可宁夏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瞧着北宫逸轩和周宇鹤双双而来时,把玩着簪子,不咸不淡的说道:“我没看清他的样子,若他有皇上这般姿容,我便嫁了;若他生的太丑,我自然是不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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