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自然大了些,但也可说明这血袍男子,在文门之中,还是有着一定地位的。
血袍男子俯视着下方的林峰,嘴角微微上翘:“我说过,作为惩罚,你今生今世,也休想加入文门,即使去求其他主事者,我想……他们也不会为了你这么一个小子,而公然与我公孙旺作对,而且你也没那个资格,让他们那么做!”
可就在此时,一个文门弟子匆匆来报,说道:“神龙帝国第一文社,田拓海清想求见公孙总管。”
公孙旺淡淡道:“有请。”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拜访,殿中人,都沉默了起来,这时,殿中风起,众人身上只觉有些寒意。
田拓海在一名文门弟子的引进之下,走了进来,身上破烂的衣服和磨破的兽皮鞋,让人为之侧目,殿中的几个文门管事,面露不屑之色。
在以典雅为尊的文界,穿得如此破破烂烂,实在是对文祖不敬,只有林峰等有识之人,方才明白那是信仰和意志的象征,来人实力不可小瞧,定有其过人之处。
田拓海清的眼睛环扫众人,在林峰身上微微停留,随即看着坐在中间的公孙旺,脸上的神情异常的肃穆恭敬。
公孙旺淡淡的说:“施主光临寒门,不知道所谓何事?”
田拓海清恭恭敬敬的说道:“久闻文门乃通天帝国的文坛圣地,公孙总管,更是是一代大儒,声名冠绝大陆,田拓海此次不远千万里而来,是诚心想跟总管请教文学至理。”
田拓海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加重‘文学’两个字,让在座人的心里都一咯噔,萧梦儿和赵雨妍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伙来踢馆的。
林峰看着两个神情兴奋的小妮子,不由苦笑,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要知道,没有金刚钻怎揽瓷器活,这家伙的实力不差,应该说是非常好。
公孙旺神情毫无变化,依然淡定自如的说道:“阁下诚心可赞,请教不敢当,一起研讨则是,至于本座,从没有与人比拼过文学,所以此次,只能让门中之人,与阁下一并研讨了。”
田拓海长叹一声道:“文界中人,一字千金,重言重诺,外人不识公孙总管真面目,田拓海则是下过一番苦功夫,公孙总管出身文学世家,自小就聪慧过人。
更是曾游历大陆,于神龙帝国的第一文学公社,以三步血诗,将对手逼至吐血亡,而且据在下所知,公孙总管六艺中,最精诗词,曾利用此绝技,连斩十大诗匠,总管岂能从没有与人比拼过了?”
田拓海的话,虽然说的很缓慢,但却震撼着在场人的心,没想到公孙旺竟然有着如此过去。
公孙旺自己更是微微一惊,没想到田拓海竟然把他的底查的如此清楚,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天又有一番麻烦了,但公孙旺知道,一切祸福都是相随而生,最终的结果,只怕谁也不知晓。
公孙旺缓缓的说道:“阁下细心了,本坐从来不说假话,当初虽然在神龙帝国,以三步血诗,逼死了对手,但那时,也是出于无奈,至于阁下口中连斩十大诗匠之事,恐怕是谣传。”
田拓海微微摇头,看着公孙旺的神情,一时也难以辩出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公孙旺即使没有连斩十大诗匠,以三步血诗,逼死对手,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如此前来,就是为一显本身才学,今天好不容易遇到这个机会,他如何肯放过,于是诚恳的向公孙旺道歉:“公孙总管,田拓海为刚才言行,向你道歉,但公孙管满身的绝学,应该可以赐教田拓海。”
公孙旺的内心虽然略微波动,表面神情却波澜不惊,说道:“一切尽是过眼云烟,本座早已经名利皆空,无争强好胜之身,恐怕无法与阁下切磋。”
田拓海叹息道:“俗话说,争是不争,不争也是争,田拓海一路朝拜,不辞辛苦,原望能向公孙总管讨教一二,如今却要我空手而归,总管强求不争已是争,不觉得有违本意吗?”
林峰看看公孙旺,知道他有说不出的难处,可以想象,在很多人眼中,此时的孙公旺,已代表了文门的形象和尊严,牵涉到文门名誉的大事。
即使公孙旺身怀绝技,又岂能草率为之。
公孙旺强忍心中怒意,平和道:“万事随缘,何必强求?”
田拓海不死心,说:“公孙总管,连武门都欢迎天下有识之士,前去切磋武艺,为何你文门就这样懦弱胆怯呢?难道文门就真的不如武门?”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心里一禀,知道田拓海开始用激将法了,虽然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但字里行间的锐气却渐渐散发开来,敲击着众人的心灵。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语道破
赵雨妍和萧梦儿不满的看着这个自大的田拓海,一些国度的情感归属和田拓海的嚣张,把对这个外来者仅存的好感,都去掉了,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刀子,田拓海清早已经横死在地上了。
其他主事者,也是满脸愤然,恨不得群起而攻之,只是碍于公孙旺的面子,才没有振臂一呼。
田拓海拍拍身上的破烂衣服,环看几眼,连叹几声:“可惜。”
此时,一位文门请来观礼的大文豪,挺身而出,愤然的指着田拓海,说道:“不要那么张狂,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撒野?公孙总管不跟你计较,那是给你几分面子,你却得寸进尺,今天就让我替公孙总管给你个教训。”
这位大文豪是当地有名的诗人,万藏归,在罗圣王国,有好几家文馆,日进百金,有了钱之后,自然开始追求品味格调,每月都来文门听教,企图混个文门的管事当当。
于是,今天终于有机会目睹公孙旺风范,想借机与公孙旺拉近一下关系,怎奈凭空多出了田拓海在这里胡搅蛮缠,于是,习文之人的怒气加上点民族情绪,终于按捺不住,挺身而出。
田拓海笑了笑道:“实力是做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万藏归回头恭敬的跟公孙旺等主事说道:“各位总管,就让万某人替总管一战。”
公孙旺见事已至此,此战怎么都避免不了,一个外来之人出战,赢了自然好,输了也只是个人对决,并不涉及文门声誉,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再出手就是,于是点点头道:“万兄一切小心,大家无怨无仇,点到为止即可,切不可伤了和气。”
田拓海依然满脸肃穆的回答:“公孙总管放心,田拓海只是来切磋文艺,并非有意伤人。”
于是一干人等,移步在外面的宽大场地,山风徐徐吹来,众人却再也没有寒意,眼光已经停留在场地中间的田拓海和万藏归身上。
林峰看了两眼,心里微叹道:“万藏归远非田拓海的对手。”
公孙旺也看了出来,只是此时已不方便让万藏归退下,只能静观事件的发展。
万藏归左手护胸,右手放在腰眼,摆了个漂亮的姿势,不屑的看着对面的田拓海清,说道:“请!”
萧梦儿和赵雨妍,还有几位外来的观礼之人,对万藏归漂亮的姿势,忙拍掌叫好,让万藏归的脸上,更是流光溢彩,自鸣得意。
田拓海清微微一笑,心念微动,词随心到,当即吐口而出:“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请阁下对出下联吧!”
万藏归听着这平淡无奇的对联,这句话的意思却是在说,为人做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自己所想下联,定也要这方面的意境,才能算是合适。
可就在这时,田拓海吐出的那个对联,已化为一个个实心的文字,朝万藏归飘了过来。
面对这些文字的攻击,万藏归想也不想,左手出击,想去阻挡田拓海的文字攻击,同时右拳击向田拓海的气门,想暂时堵住他的思源。
可是,当左手遇上田拓海飘过来的文字时,万藏归才发觉不对劲,左手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住田拓海的攻势,只好收回右拳,双手交叉,凝聚功力,想去轰散田拓海的文字。
可谁知,田拓海的文字,像是吃了火药,突然加速,以雷霆之势,穿过万藏归双手的空档,准确的击在万藏归的右肩膀上,万藏归突然感觉身体受了强大的撞力,竟然不听指挥的向后跌倒。
在触地的一瞬间,万藏归一个跃身,想要起来再战,却发现右边肩膀软弱无力,而此时,空中的文字,也都一一消散了。
田拓海拱拱手,笑着说道:“时间已到,你下联未出,根本不可能克制我的文字攻击,这位兄台,承让了。”
万藏归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一个照面,这个田拓海竟然只用一句对联,就把自己打的无力再战,原本想要打败这个田拓海给自己和文馆增添几分名气,谁知道竟然败的那么的惨。
这么多年何曾有过这样的挫败,实在无颜见家乡父老。
公孙旺轻叹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叫过门中的一个弟子,让他去取些丹药给万藏归疗伤。
公孙旺看出田拓海,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如果那些文字,一一击打在万藏归的胸口上,估计万藏归已经吐血而亡了,看来今天,还是要自己亲自出手,才能平息田拓海的好胜之心。
公孙旺心念之下,正想移步,林峰已经慢慢的度步出来,淡淡的跟田拓海清说道:“神龙帝国来的文士,果然不同凡响,‘去留无意,观天上云卷云舒’林某想要阁下赐教几招。”
此言一出,林峰吐出的文字,也已凝实,正好破了田拓海的上联!
一上一下,相联合在一起,是为: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观天上云卷云舒!
林峰下联一出,厅中众中,顿时一遍哗然!
公孙宇闻声一愣,只见破题之人,竟是林峰,他与林峰充满怨气,自然不能让他在这里出风头,当下双眉一扬,厉声喝道:“你是哪家的野人?这里商量宫中大事,有你插嘴的份儿么?”
言辞之中,俨然摆起了主人的架子。
萧梦儿怕林峰再次触怒这文门中人,忙道:“你……你快退下来。”
林峰冷冷一笑,却不理会,径自走到案前,铺玉版、拈紫毫、舔丹砚、染乌墨,刷刷刷写下一道算题,冷声道:“我是野人?好,今天我就野给你看,这道‘鸡狗算题’,根据它们腿的数目,分别求出它们的个数,甚是简单。公孙宇你不妨算算。”
第二百七十八章 智退强敌
这道题求四个未知元,相当于“四元术”,放在现代,也得数学相当聪慧的高中生,才能算出来,现在放到这古风大陆,自然精深奥妙,古今所无。
公孙宇接过,凝神瞧了半晌,脸上渐失血色,他力持镇定,淡淡道:“这是什么算题?题意乱七八糟,文辞粗俗不堪!哪里解得出来?”说罢随手掷在一边。
林峰道:“那可不一定。”说着将狼毫在墨砚里舔过,右手持笔疾书,左手运筹如飞,一路解下。
赵雨妍见这小子如此嘴脸,心知必有名堂,忍不住悄悄移动身子,站在他身后,瞧他弄些什么玄虚。
却只见林峰算法精微,初时她还勉强看得懂一点半点,看到后来竟全然摸不着头脑,只知道那是极高明的,忍不住脱口叫道:“阿克斯,你快来看!”
阿克斯听她叫声惶急,移步上前,远远瞟了两眼,神色陡变,匆匆靠拢,屏息观看林峰算题。
此时,那田拓海正要和林峰详谈对联之事,忽见林峰破了他的对子后,竟不顾而去,心头大怒,冷哼一声,也站上去观看,这一看,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他文韬武略,也算是当世算术大家,林峰算法之妙,自然一看便知,当真旷古凌今,思人所不能思,想人所未曾想,奥妙之处,令众人瞧得呆了。
林峰一气解完,笑道:“公孙宇,这一题也算容易吧?”
公孙宇眉头紧蹙,沉吟道:“这个委实不算太难,只须细想片刻便能解开。”
阿克斯心中愠怒:“你现在看了解法,才敢说这话,若只给你题目,凭你也算得出来?”正想着如何狠狠驳他。
却听林峰笑道:“我就知道你有这么无赖!”当下又挥笔写下一题,却是一道“蛇象算题”,这道题求蛇眼,象眼等五个未知解。
公孙宇一看题目,不由暗暗叫苦:“又多了一元?此题决计解不出来!”但兀自嘴硬道:“好啊,你先解来瞧瞧,或许咱们想的一般?”
林峰笑道:“你他妈的这猪脑袋,还想跟老子玩?是不是等老子解出题后,然后你再说细想片刻,你便也能解开,是不是?”
公孙宇脸上一热,支吾不答。
林峰笑道:“装傻么?我再问你一句,你解得出来么?若是不答,便是解不出来。”
他步步紧逼,公孙宇脸色倏地一变,厉声道:“解不出又如何?难道你解得出来?”
林峰道:“你如此说话,定是自认解不出了!好,我就解给你看,省得你他老妈癞蛤蟆坐井底,不知天高地厚!”
公孙宇正在追求萧梦儿,一听这话,顿想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语,不由瞪着林峰,心中气恼至极。
却见林峰把算筹一抛,掐指合十,全凭心算,刷刷刷一路解下,一个时辰不到,六元尽解,解法之妙,当真是亘古以来从未有人涉及。
田拓海与公孙宇瞧到这里,均是脸如白纸,场上众人虽不了了,但为二人神情所慑,俱都望着林峰,一时忘了呼吸。
阿克斯心中一阵悲喜交加,抬起头来,喃喃念道:“卖糕的上帝,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被林峰算法所震,竟想及宿命之说,望着悠悠碧空,几乎痴了。
公孙宇却浑不知像林峰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子,会有如此精湛的算法,一时间脑中乱成一团,只有一个念头转来转去:“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田拓海也已是面如死灰,寻思道:“此子的算法,能算到这个地步,古今所无,他出的题势必千难万难,跟他比拼其他文学,当真自取其辱!罢了!”想到这里,嘴里一阵苦涩,长叹道:“小兄弟才学通神,田拓海甘拜下风。”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公孙旺微微一笑,淡淡的说:“文学切磋,无所谓胜负,田兄不必过于耿耿于怀,如果过于拘泥于输赢,始终难于进入文学至高境界。”
掌权者就是比常人精明,也更能够容忍难容之事,田拓海曾对公孙旺出言不逊,公孙旺不仅没有怪罪与刁难,反而把文学的心得告知田拓海,此举怎么不叫众人佩服呢?
可此举,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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