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牛化作人身，那是高兴万分，心想：“我到了下面也不能丢了老爷的面子，辱没道教的威名。便去寻寻有没有好点的宝贝，也得能防身。”他激动地进到黄清的炼丹房，看着架子上摆着数十个装有弹药的瓶子，左看看右瞧瞧，终是拿起三瓶温玉瓶身的丹药，下定决心就要这个了。白牛顺手抓起门口的一根不显眼的乌黑铁棍，转身就要走，眼角却又扫到那蒲团旁放着两本书，好奇之下走到那里，只见一本书写着“九
玄元功”，一本书上印“巫神屠妖大法”。白牛见到“屠妖”两字，心中大怒，便欲撕碎该书，但又怕老爷过后责罚，犹豫不决，后自言自语道：“我虽是妖族，但瞧在老爷的面子上，就不与你小小的书本计较了。不过，我下界总得要有点本事护身，就勉强要了这本《九玄元功》吧。我老牛也是个识大体之人嘛。”言罢，就拿起那书转身就出混沌天而去。不过，白牛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两个人看在眼里。
白牛到了下界，有点犯迷糊了，不知道应该往哪儿去。他在云头考虑了一下，心道：“先找个地方落个脚，然后打探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白牛也不知道变化一下，顶个牛头人身，便直直落到一座山上。这山也有个名字，叫四清山，乃是东胜神州的一座名气不小的山。它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它高大林密，仙人久居，相反它简直就是一座土丘，妖魔鬼怪还不少。但这四清山拜的是玄门四清，上立有道观，而且最主要的是每月的十五初三两日，那天庭四帝之一的勾陈上宫天皇大帝都会降下法身，为终生讲解大道。
勾陈大帝掌管万星、主人间兵革、统御万妖，在妖魔鬼怪心中地位之尊，更甚于那玉皇大帝，乃是慈悲之人。勾陈大帝是上古金仙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门下弟子，号雷震子是也，因他是唯一妖族出身的大帝，因此很得妖族敬爱。他慈悲为怀、为人择善固执、正气凛然、嫉恶如仇，既普度人间终生，又庇佑妖物成道的道者，因而在他的道场周围从无任何妖魔鬼怪危害凡人修士，也不曾有自诩正派人物在此荡魔除妖。
勾陈大帝乃是玄门大帝，讲的是玄门大法，授下《勾陈天书》，一时间，无数修者跑来听他讲道。他讲道没有教派之分，也没有仙妖之分，凡诚心者都可求道。因为这个原因，四清山闻名于东胜神州，法传三界。
白牛到得四清山，寻得人家，便拉住一汉子就问：“我说你这汉子，俺老牛问你个事，这儿是什么地方来着？”
那汉子也不怕白牛的大牛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道：“我说你这个牛妖，你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那跑来这里干啥啊？”
白牛听得很是奇怪，搔了搔头，说道：“哎，我说你这汉子好生古怪，我打这里经过，问你个地方，你却反问起我来了？”
那汉子笑道：“莫怪，莫怪，我原以为你也是来此听大帝讲道的妖怪呢！”他不待白牛回言，又接着道：“此乃四清山，天界的勾陈大帝逢每月的十五初三都会降下法身，在道观中布坛讲道。我祖辈相传，当年大帝在此山上道：‘我为玄门大帝，妖族大帝，人间大帝，为众生祈福讲道。此山以后便叫四清山吧。’此乃山名由来。”
白牛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汉子不怕俺老牛。”
那汉子道：“大帝在此，哪个不开眼的妖魔鬼怪敢来闹事啊！我们村民得以在此平度晚年，是托大帝洪福，兼且我们祖辈相传，多少也懂得些莫道法，从而不曾惧怕。我说你这妖怪却也风趣，后天就是大帝布道之日，你到时不妨去听听。”
白牛道：“倒要多谢你这个汉子，再见了。”白牛说完，化作一阵风而走，他是想到那四清山上探些消息，摸清楚个究竟。
地仙界很宽广，有四洲，一曰东胜神州，二日西牛贺洲，三日南赡部洲，四日北俱芦洲；又有四海，乃是东海、西海、南海、北海。非有大神通者，终其一生也不知生活的一洲之地有多大，更不用说到其它洲去。太古之时，地仙之祖镇元子因巫妖大战致使洪荒破碎，于是出走发现了这一个妙地。到了封神大战再使人间界破碎后，圣人们便用大法把那些已入道的生灵挪移到地仙界来。那地仙界灵气充足，即使不用修炼也可活个两三百年，寿命之长，远超现在的凡间界。入道的生灵何其多，那人类又经过数百年的繁衍，更是上百亿众，但在地仙界里也只是占据了少数名川灵山，还有无数广袤的地方没有人迹去过。而正因为如此，得道的妖怪也多了起来，那勾陈身为妖族大帝不得不下凡点化于他们。
白牛在勾陈下界的那天早早便赶去了四清山，原以为自己算是早的了，哪知道到了地方眼睛都差点突出来了，只见人山妖海的，哪还有地方来着。白牛却是忘了自己乃是黄清坐骑，起点比那妖怪散修的不知高了多少，自然是不在乎是否能听到讲道了，但那些妖怪散修们既没有师门，也没有功法，哪能有大作为，只有奢望勾陈的每月两次的讲道了。
白牛傻乎乎地感叹道：“这些人精力真够旺盛的，好好时间不去修行，那么早跑来这里干嘛！”
周边一人听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声音很甜美，听得白牛心儿慌慌乱动。白牛艰难地转头看去，更是傻愣愣地看着，口水滴答滴答流。原来是一个美貌女子，只见她头裹团花手帕，身穿纳锦云袍。腰间双束虎筋绦，微露绣裙偏绡。凤嘴弓鞋三寸，龙须膝裤金销。
那女子看见白牛的急色样，顿时眉毛一扬，把眼一瞪道：“你这个牛妖，好是无礼，再看我可要打杀于你，莫道我不讲情理。”
其实周围的人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只是白牛看起来傻愣，有点老实人的样子，因此女子才会看不过他的色样。白牛听得女子这样说来，一拍脑袋，嘀咕道：“这小娘们长得还真是漂亮，都要赶上三位娘娘了，只是比较凶恶，和琼霄娘娘有些相像。”一想到琼霄，那颗牛头就打了个冷战，那可是一位魔女型的人物啊！
那女子也听到了他的细语，心中更是大怒，她可是认为自己的美貌很好的，不知多少妖怪在翠云山排着长长的队伍追求于她。这头粗牛竟说她的美貌只是要赶上了三位娘娘，便是说她的容貌不如那三人，她不知道所谓的“娘娘”是何人，反正这头牛是惹她了。
只听她双手执剑道：“今天我罗刹女便好好教训你这个嘴上无德的牛妖，让你知道我翠云仙子的厉害。”说完，挥剑即上前就刺。
白牛茫茫然，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事了，看到剑来，也不动，挥手即挡。那罗刹女才证天仙，两人的修为相差甚远，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白牛应付地太也轻松。就这时候，天空仙音清唱，香气缭绕，有童子掌那香炉金灯、龙须记出来，却是勾陈大帝降下法身来。罗刹女也不好再与白牛纠缠，只得不甘心地低声说了句：“以后再和你算账。”言罢，独自寻一地方听勾陈讲道。
那勾陈讲的是《勾陈天书》上的东西，有上古妖皇东皇太一的法门，也有玉虚宫阐教的法门，适合终生修炼。但在别人眼中高深的道术法门，在白牛的眼里不屑一顾，再厉害有圣人讲的厉害吗？｜奇^_^书…_…网｜于是这头牛便与众不同，人家在听道，他在打量周边的人，不住摇晃着脑袋，不知什么意思。
那罗刹女看不过去，因对他还是有点号印象的，虽然他比较傻乎乎的，于是就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声道：“你这牛妖，大帝讲道，你怎么不听啊？这机会难得。”
白牛回道：“我的功法就不曾比他的差，何必学他的呢！”
罗刹女以为他胡说，便道：“你既然不是为了听道，那是为了什么而来这里的？”
白牛道：“我第一次出门，不知道到哪里好，便欲到这探听一下消息。”
罗刹女道：“你这牛妖也特搞笑，竟糊涂到这种程度。也罢，我就言于你知，这地界有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四大洲，又有东海、西海、南海、北海四大海。这八个地方皆是广阔无边，那四海为天庭布雨正神四海龙王所管，这东胜神州乃是玄门根基，拜的是四清圣人教主；那西牛贺洲是佛门所在，信的是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南赡部洲最是复杂，妖魔鬼怪一个不差，信道礼佛全都有；至于北俱芦洲却是一死地，除了些洪荒巨妖，没有其它生灵存在。”
白牛听得东胜神州是玄门根基，顿时慌张，怕被黄清派人下来捉拿，心中想到：“不行，必须远离这个地方。嗯，最好到西牛贺洲去，老死不相往来嘛。”
白牛当下不放心，又细细地向那罗刹女打听消息。
第十八章 鸿蒙坐骑（下）
白牛与罗刹女两人相谈越来越欢快，那白牛初出山门不知世事，听得罗刹女说的见闻那是津津有味的，而那罗刹女长久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一时间遇到白牛也来了个兴趣，说得毫不厌烦。两人说得越来越投机，声音竟然大了起来，终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只见一个穿藏蓝道袍，满脸骄横的中年道士对他两道：“你们两个小辈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要谈情说爱就回洞府去啊！莫要在这打搅了道爷听道。”
罗刹女听到此言，看到多人目光注视而来，顿时满脸通红，一时美艳无双，就连这道士也是看得两眼放光。白牛也是记起来现在于此谈话不是时候，只把牛眼向那道士一瞪，眼中寒芒闪烁，把道士吓得心中一咯噔倒退了好几步。道士心中满是怨恨，看向罗刹女的眼光淫邪无比，那还有一丝正气存在。只可惜白牛两人不曾观看，漏下了道士眼中阴狠的神色。
罗刹女小声埋怨白牛：“都怪你，让别人笑话于我。哎呀，不好，光顾和你说话，忘记听大帝讲道了呢！”
白牛听得罗刹女如此说来，连忙小心地察看向勾陈大帝，发现他没注意这边情况，心中放下了块大石头。这牛妖赶紧对罗刹女赔笑道：“却是我的不是，我们现在就听大帝讲授法门，莫错过了此正事。”心下却是打退堂鼓，想早点溜走，免得提心吊胆的。
其实他们这点小动作早已被勾陈看在眼里，以勾陈通天彻底的修为，这四清山万里周围连只蚊子扇动一下翅膀都可了如指掌，又怎会让人在眼皮底下行事不觉呢。只是他们几人离那道坛尚远，又没怎么打搅讲道，也就不来阻止他们，任其作为罢了。
那勾陈不愧为三界主兵革的帝君，一身道法已赶过他的老师云中子真仙，真算得上天地所宠爱的妖族奇才。白牛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他，虽然自己的起点高，但资质差得太远了。白牛把勾陈讲的勾陈天书与《九玄元功》印证了一下，发现那《九玄元功》竟像是妖族大法，很多地方都出入不大，听得《勾陈天书》后，学那《九玄元功》更容易上手了。这下，老牛那是认真多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黄清平时讲道，虽然简浅易懂，但那是对三霄而言，他的修为不够，对道理解得不够透彻，《九玄元功》却是很难明白。今日，机缘巧合之下，听了勾陈那更适合妖族的讲道，心中很多东西都豁然而懂，道行大进，《九玄元功》从而有缘于他。这一桩因果，以后却是要他来解了，偿还人情的。再说《九玄元功》本就是黄清成圣后，感叹教门力量的渺小，便以上古妖皇太一的《妖皇决》为蓝本，参照阐教九转玄功、佛教八九玄功两门护教神功，从而创造出来的。九为数之极，玄为法之精，这门功法以变化之法门进窥大道，炼就天罡三十六变化，天罡演地煞七十二变，天罡地煞齐便是一百零八般变化，而化身亿万，最终以力证道。当然这只是功法的设想，能不能有人练成，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白牛很感谢勾陈，说真的，他获益匪浅。勾陈讲道一天一夜，众人都是沉醉不已，因为没有师门教授而不得解的问题，都在这一天一夜里得到了解释。这时，大帝旁的侍童出来传话，讲道到此结束，请大家自行离开，下次再来。
白牛和那罗刹女打个招呼，准备相约一起离去，突见一女道童走来，对他言道：“这位大王慢走，大帝有请。”却是把白牛看作占山为王的妖怪了。
白牛也不争辩，拿眼光瞄向罗刹女，罗刹女看到白牛向她的询问眼神，心中很是欢喜，轻轻地点了下头。白牛高兴了起来，忙对道童道：“烦请仙童带路。”
白牛随着童子走入勾陈观正门，穿过大殿，拐进内间，行向讲坛。只见那勾陈大帝一身帝皇袍披身，腰中束着蟒绦，满脸正气，好个天帝！白牛心服不已，躬身拜道：“俺老牛见过勾陈陛下。”懵牛就是懵牛，这样傻愣的。
勾陈挥手示意他在客位坐下，微笑道：“同是妖族出身，道友不用客气。”
白牛问道：“不知大帝找俺有何要事，还请告知。”
勾陈道：“我见道友一身修为精深，却不知师出哪教哪派，在哪修行呢？”原来勾陈见白牛修为高深，却又不曾闻说这仙界何时出了如此一个人物，掐指运算一下，发现竟然算不出白牛的来历，而且看他的功法奇特属于四清一脉，于是便动起了结交白牛的心思。
白牛好生为难，他本来就害怕勾陈知道他的来历，哪肯告知于他。但勾陈为人好，白牛心下钦佩，又不想欺骗于他。幸好勾陈看出他的难处，忙又开口道：“当然，若是道兄有难言之隐，便就算了。”
白牛顿时松了口气，歉声对勾陈道：“大帝询问，本应据实回答，奈何白牛心中有苦言，不好述说，多有不是。我修的功法乃是《天妖不灭大法》，嗯，那个，应属于妖族功法，对，就是妖皇传下的法门。”这头牛没办法，只好把那《九玄元功》改了个名字，看起来倒是挺威风的，只是说时支支吾吾，都是混话。
勾陈也不在乎他耍这点小心思，仍问道：“不知这大法有何奇处？”
老牛这下甩开话夹胡吹了，道：“我这门功法还真是不得了，有那天罡地煞变化之术，又有那拿日月、举千山、平四海之法，练成不灭真身。这不，俺老牛都还没有领会多少呢。”这话假假真真，白牛心道：老爷的功法应该不会太差，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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