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了。所以，我们就这样吧。你要重回原来的圈子，以后难免碰面，我能做的只是不再假装冷漠。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话，是思虑许久的结果。
曼妙，是认真的。顾珉宇知道，他从她虔诚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他慢慢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不等了，你来见我的事，我不会告诉燕西。”
“其实没必要。”女人长叹了一口气，“他比谁都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我对不起他。”
说着她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顾珉宇不知道，转身的瞬间，曼妙是满脸泪水的。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呢？曼妙觉得这会儿那颗心无比的沉重。这是她对七年前那段无疾而终的青春的告别仪式，是她真正放弃顾珉宇的开始。她想，明天，后天，她再看到顾珉宇的时候会是怎么样呢？
没有那么多冷淡疏离，没有那么多故作强硬，只微笑着打着招呼，然后告别。
她打电话给燕西。13个小时以后的纽约，燕西在百忙之中接起电话，只听到一个战栗的女声在电话那头说，“燕西，你快回来，回来我们就订婚。”
曼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只知道，好几年了，就在顾珉宇方才抱住她的那个瞬间，她总算做了这个决定。
是谁说，记得是想要记得，忘记是不愿记起。
电话那头的燕西愣了好久，方说道，“回来再说吧，这会儿忙。”
“嗯，好。”女人笑着说。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4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4
此时，纽约市中心某家医院。
正是凌晨五点钟，燕西从医院里出来，缓步走了许久，穿过一大片树林，终于在一辆宾利车边停下。助理ada及时为他打开后座车门，他坐了进去，解下羊绒围巾搁在一边，复而又揉了揉太阳穴。
“少爷，要去哪儿？”司机询问道。
“去——”男人眉头微蹙。
“方才小小姐打过电话。”ada坐在副驾驶座，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又补了补口红，“小小姐催你过去给她讲故事，还说不去的话，就不睡了。”
“知道了，那就回别墅吧。”燕西有些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了淮城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什么消息，陈嘉唯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
“我说kitty的消息。”燕西正色，推了推细框眼镜，“她近来可见过什么人？”
车缓缓向前行驶，ada微微一笑，将手机递给燕西，“喏——”
接过手机，燕西有些愕然。
说到底，她还是和顾珉宇单独见面了，还不止一次。
若不是这会儿阿回的身体这般，他…怕是必须回淮城一趟。
冷笑，顿时充满了整张英俊的面孔。男人又推了推细框眼镜，吩咐ada，“嘱咐那边，该拍的照片继续拍着，不该管的事儿还是别管。”
“好。”ada耸肩。
天渐渐有些亮了，等回到别墅时，小丫头已经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她穿着嫩黄色衣裙，一张小小的鹅蛋脸格外娇嫩。灯光下，她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可爱极了。燕西笑了起来。其实前些日子，他难得回来纽约一趟，小丫头知道后一直囔囔着要见他，他都拖不开时间。无奈摇了摇头，燕西换好拖鞋去沙发那边抱小丫头。
睡沙发上毕竟不大好。
男人蹙了蹙眉。
其实这小丫头是六七年前曼妙带回来的。却从来不见她关心爱护，自打当年她把小丫头交给他之后，从来都不闻不问。
燕西始终不明白之中的原因。只道是，曼妙可能太忙，才这般疏远。索性这小丫头也不大喜欢曼妙，每每看到曼妙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哭个不停。
一岁俩岁还只是是怕生，可这会儿她快八岁了。小丫头的眼神越发充满敌意，那是，燕西控制不住的敌意。
很无奈。
哎…
沙发跟前，男人又揉了揉太阳穴，准备把小丫头抱起来，可万没有想到，方低头的瞬间，顿时觉得脖子热热的，一双小小的手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站定，宠溺一笑。小丫头眨巴着眼，呲开牙直接在他脸上吧唧一下连亲了俩口，“西爸爸，我想听故事，快给我讲故事！”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5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5
小丫头挂在燕西脖子里的样子让燕西心情大好。这孩子从他25岁时来到他身边，陪他度过了太多美好时光。甚至在很多没有曼妙的夜里，也都有她。
这几年，一有空他都要回来看看。
他也亲了亲燕姿的脸颊，又用胡子扎了扎，表示宠爱。小丫头就咯咯地笑，往他怀里蹭，嘴里还不停地说，“燕西爸爸，小姿要听故事啦。”
“一晚上都不睡觉，就为了等爸爸回来？”燕西的桃花眼一转，将孩子抱回楼上房间，让她钻进被窝里，“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准这样了。”
“造拉！”迎着暖气片的娇嗔清脆的声音，小丫头满口答应。燕西也不介意，只抱着他，为她开始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天渐渐亮了，那小丫头还是没睡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像是有心事一般，非常正经。燕西虽然有些累了，可看着孩子这副表情，还是笑出声来。
他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调笑般地问道，“爸爸不在也不见你这样心事重重的，快告诉爸爸，你这是怎么了。”
结果这次小丫头说的话，却彻底震撼了燕西——
“爸爸，你是要和曼小姐结婚了吗？”燕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结果小丫头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爸爸，你和谁结婚和我都没关系，只要不是曼小姐就好。小姿不喜欢曼小姐。”
这…
燕西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
而这边曼妙离开没多久，顾珉宇便起身离开。他穿着军绿色大风衣，背影看起来挺拔无比。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在走向越野车的时候慢慢点上。
所有的动作看起来慢了一拍。
因为慢，所以显得有些悲伤。
顾珉宇猛地抽了一口烟，他感觉从来没有抽过更呛的烟了。
真的…很难受。
难受得肺都快炸掉了。
他是想回到过去去的。他也坚信着，曼妙也想。因为哪怕时隔七年之久，每一次擦身而过，所有的心跳都还在眼前。
他一点点期望着，慢慢地可以回到过去，可才开始幻想一点点美好，便突然袭来了满脸的残酷。坐进驾驶室，他将钥匙进钥匙扣，预热，慢慢地发动起来。
他开始打电话。
或者是——
“喂，程欧，一会儿晚上上我家来喝酒。”
“什么，在意大利呢？”
“好吧，就这样了。”
又或者是——
“什么，在山区居然没信号。”
“不是我的xxxxx真的挺好的。”
……
十几个电话过去，依旧约不到人。顾珉宇有些沮丧，将车子停在一边路上，坐在路灯的灯光下，沉默了许久。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6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6
夜市里人来人往。
只有他是一人，一车，无比寂寥。
他在副驾驶和驾驶室之间摸索许久，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着。天有些冷，化雪的天气总是这般刺骨的冷，将椅背放低，将烟灰弹在留在车上的塑料瓶里，慢慢地合上眼。
被扔在一边的手机提醒，只剩下10％的电量。
……
梦里。
她还是那个小胖子曼妙。
其实也不是很胖，就是比同龄女孩子看起来要壮实一些，但依然很漂亮。她的皮肤很白很白，虽然胖胖的，却依旧拥有天鹅般光洁的颈子，一仰头就是骄傲。
他们很陌生。
是真的陌生，没有任何交集。唯一的，就是和燕家俩兄弟一起约出去玩时，会从弟弟阿回嘴里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传言。阿回身体不好，比较严重的哮喘，说话的声音非常虚弱，他重复地提到那个胖女孩，说话的时候眼里都是笑意。
阿回说，哥，珉宇哥，阿喵真的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了。
他就问，阿喵是谁？
阿回就笑，我们学校年级第二，那个考试总坐在你后面的胖女孩。
他也跟着笑，是她啊…
那个时候，哥哥小西总是不说话，给阿回倒水，到了时间嘱咐他吃药。或者…病发的时候拿出医药箱，进行急救。
恍恍惚惚，凑巧一起上体育课的某个午后，阿回在学校病发，胖姑娘阿喵扔下乒乓板飞奔过来，手忙脚乱地握住男孩的手。他走过去的时候，她大声说，“药在阿回的书包里，他的位置在中间排第三个。”
声音很大，却娇。他有些怔，那女孩居然生气起来，“还不快去。”
那会儿，莫名地，他居然有些羡慕阿回。有这样一个女孩子，会为他着急。
之后，又在操场上看到她，她递过来一杯橘子汽水，温柔地说，“上次谢谢你，我是说阿回的事。”
说完就一个人离开了，一个人，没有任何朋友。他有些愕然，这样一个温柔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小胖妞，居然没有朋友。
后来，他们去了同一所高中。再见面时，她已然脱掉了身上的肉，瘦的像一根麻杆。于是，他就这样看着她被无数男生递情书，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拒绝。
直到有一天，她微笑着说拒绝准备离开后，他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带她跑到学校后山，当她气喘吁吁地靠在墙壁上笑的时候，冷不防吻住她。
“如果是我的话，你会拒绝吗？”
他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理由，直接在那会儿刚火的校内上宣布：曼妙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你们都不用递情书了。
之后，大概是所有青春故事都会有的剧情吧？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7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7
接到程欧的电话时，已是深夜。外头漆黑一片，小末儿正窝在沙发上和andy看片。看到是程欧的电话，小末儿从沙发里站起来，andy扔给她一条毛毯，她笑了笑，径自穿过客厅走到阳台上。
哪怕是好闺蜜，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何况她和程欧的事…
还真的是一言难尽。
正是寒冬，屋外冷的刺骨。小末儿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裹紧那条毛毯，开始说话：有什么事？
“知道顾珉宇在哪儿吗？”程欧有些焦急，“他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一块喝酒，我…当时要开会就没多说，刚回了过去说是关机了。你…跟了他有些日子了，该知道他的性子，平白无故不会找人喝酒，这几天第二次了，我实在怕他会出事。”
小末儿蹙了蹙眉，宽慰对方，“放心，我能找到他。”
顾珉宇和曼妙的事儿，她该知道的都知道。起初曼妙待她极好，替她安排住处，介绍她认识大户，和她说那些被时间尘封许久的小秘密…小末儿知道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的，她从南方小镇到北方漂泊了那么多年，只有曼妙一个人是把她当朋友的。后面燕西知道了她们的关系，拿钱给她，让她替他监视曼妙，她拒绝了。因为将心比心，她也把曼妙当朋友，她不愿意这么做。
可没想到，后来还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曼妙炒了她。
她是失望的。因为不被信任。
后来顾珉宇找到了她，并没有很高的薪酬，她却答应了。
没有任何原因。
她就是想看看这个，让曼妙失望那么多年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回到客厅，小末儿捋了捋头发，对沙发里的男人说道，“我家的备用钥匙你有，你帮我小心点。”
说着她迅速回房，换衣服，准备出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小末儿临出门那一刻，恍惚觉得沙发里认真看片的男人突然抬了抬眼。她没在意，裹紧围巾，把手机拿出来…
那天带想容参加活动闲来无事间，小末儿在顾珉宇手机里装了个定位装置，只要启动她手机里的app就能找到他。
原本只是个玩笑，但这会儿却是好用极了。小末儿坐着电梯下楼，靠在电梯冰棱的墙壁上，看着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红点有些呆愣。
周桥…
周桥夜市…
顾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找程欧喝酒？且不说程欧这会儿在意大利，就算在淮城，矜贵的程欧也不可能去那里。
顾头是疯了吧？
出了电梯，她在小区门口打车，晚上车少，等了许久才拦下一辆。她迅速上车，报了地址过去。
冷风吹得更盛，小末儿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自己和那个红点越来越近。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8
第四章 他从没有变8
睡梦中的顾珉宇打了个寒颤。
朦胧之间他听到敲打窗户的声音，很响，可他一点都不想醒过来。他知道眼前的一切美好都是梦，可他还是不愿意醒过来。
因为梦里…有她。
在无数个夜梦里，有她，便好眠得多。
可这会儿偏偏…
车停在路边，此时此刻车窗外面，是个喝了不少酒的醉汉。他步履蹒跚，身形…魁梧，且满身肌肉。他拼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