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颤着手,把他背了起来。
幸亏张久清很瘦很瘦,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否则她还真吃不消。
没有棺材的禁锢,石门已被打开,她背着他,一步步的朝门外走去。
每走一步,腿上的伤就疼的她冷汗直流。
她咬着牙,走出石门的那一刻,还是没撑住,单膝跪了下去。
张久清从她的后背上滑了下来,她把手指放到他鼻下,气弱游丝,那点微弱的呼吸缠绕在她的指间。
再这样下去不行,张久清的伤不能再挺下去了。
垂眸。
手上再次萦绕起冰魄般的浅蓝色幽光,似来自地狱,却美的惊心。
再抬眸。
墨黑的瞳孔流转着和手上相同的光芒,星星点点,好似繁星。
她面容清冷,动作如风,再一次把他背了起来。
身子微微一闪,两人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为了张久清的性命,哪怕从她本就剩的可怜的寿命中再少几年,也微不足道。
她知道,张久清刚刚是在拼了老命的救她。
……
赵穹再一次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晚上10点了,这两人进去五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
他在藏尸洞前面踱着步,一次又一次的徘徊着。
要不他进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就立刻摇了摇头。
不行,他不能进去,如果张久清和林暄都遇到了困难,以他的能力,进去之后只怕救不了两人,反倒帮了倒忙了。
怎么办?怎么办?
真是急死人了!
又在洞门前转了几圈,他往里望了一眼,洞内黑乎乎的,还是没有两人出来的身影。
脚步一滞,他神色复杂,现在没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回玄门找其他几名掌教一起来帮忙了。
谁料,他刚转身,迈出的步伐还没落地,眼前便是一花。
“快,快去找医生!”蓝光一闪,林暄带着张久清出现在赵穹面前。
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赵穹立即扶住她,这才注意到她后背上奄奄一息的张久清。
“张长老……”他一惊,满眼惊诧的看向林暄。
以张久清的实力,居然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还看什么!还不快带着他疗伤!”她眸子一冷,语气急道。
话落,她把张久清丢给赵穹,“你快带着他去治伤,他的伤耽搁不得!”
“那你呢?”他扫了一眼她,只见她也早已是狼狈不堪,身上的白衣被染的血红,腿部,好像还在流着血。
她受的伤,也很重。
“我要再进去一趟。”她抬眸看着他,丢下这句话后,身子又是一闪,转眼间便没了影子。
赵穹在她抬眼的那一刻,才注意到她原本墨黑的眸子居然变得晶蓝!
可她,却在他微微一怔的时候没了身影。
他收回心中的震惊,把张久清背了起来,运了些许元气在
。。。
 ;。。。 ; ; 打死林暄她也不会相信张久清是在自杀,于是,她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对不起”后,扬起手,朝着他的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突兀的响起。
张久清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都被扇的嗡嗡直响,郁闷道,“林丫头,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林暄承认她心眼小,但她才没那么没有公德心在这时候报复呢……其实她的手也很疼啊……
“不过,还好你打醒了我,否则我真的要死在那幻象中了。”他心有余悸,回想起刚刚那个幻象,还是惊的一身冷汗。
“张老在幻想中看到什么了?”她有些好奇。
“……”张久清顿时语塞,神秘一笑,嘿嘿一声,“不告诉你~”
(冷导:喂喂,你们这样开玩笑真的好吗?你们完全忽视了身侧的那副危险的棺材啊!
张久清:有实力,就是这么任性。
林暄默默点头:嗯。)
“我们把棺材拆了吧。”林暄话题一转,指了指那副孤零零的黑木棺材,道。
“……拆,拆棺材?”张久清嘴角一抽,满脸黑线,“你确定?”
“我觉得主动出击总比坐以待毙好。”她淡淡道,朝着那副棺材走去,“如果我们在它制造的某一个幻象中醒不过来的话……”
她没再继续往下说,但张久清已经明白了。
可他还是想说,那么多法子呢,干嘛非要拆棺材……
当他正在思索之际,林暄已经走到棺材边,动手拆了。
“哎,林丫头,你咋拆的这么随意啊?不能这么随意啊……”张久清小碎步跑了过来,嫌弃的看着她。
“那要怎么拆?”她呆愣了一下。
“你应该先对它说几句对不起,然后说,我要拆你啦……我要拆你啦……这样最好,最起码你要给棺材一个被拆的心理准备嘛。”
“……”她只感觉胸口有一团无名火,熊熊燃烧着,如盛开的极盛的火红色曼珠沙华,“你的想法很好。”
她低低的说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来吧。”她起身,把棺材交给他,拍了拍手,悠然道,“我看张长老是个很温柔的人,你一定会好好对这副棺材的,是吧?”
“……呃,呵呵。”张久清汗颜,他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这小丫头,居然还真当了……
“快拆吧,也不知道下个幻象什么时候出现,多待一分钟就会多一丝危险。”她浅笑,带着几分调遣之意。
(冷导:我的小祖宗们,咱这是在演戏,是恐怖情节,不是搞笑……正经点好啵?
张久清:啧啧,你真没情调,我这个老头子都比你有情调,行了知道了知道了~
林暄撇了冷导一眼,没反应,继续沉默。
(┯_┯))
最后,棺材还是由林暄来拆了。
因为张久清死活都不动手,说什么自己动手能力太差,让他拆棺材就相当于毁了这副极其稀少的棺材。
林暄漠然,心中不屑,怕就怕呗,干嘛找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她多没人性似的。
林暄坐在棺材前,有些小郁闷,她什么工具都没带,就带了一只手,难道要用手拆?
思虑了许久,就听张久清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幻象咋这么久还没出现?难道这棺材坏了?”
“……”林暄也发现了不对劲,用手抚摸着光滑的棺盖,微微皱眉。
隐隐的寒意从漆黑的棺材中散发出来,丝丝凉凉的,环绕在她的指间……
轻触,微凉,清寒,阴森……
她手上的动作一僵,可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只见棺材盖突然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惨白惨白的人手,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
林暄眨眼间消失在棺材里。
“林丫头!”张久清傻眼了,不敢相信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他跑到棺材前,焦急的观察了好一阵儿,可棺盖和棺身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仿佛刚刚那棺盖被打开只是场幻觉。
“咯咯——”
安静的墓室中,熟悉无比的危险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的后背一僵——
它们来了。
他猛地回头,无数只绿眼的物种动作迅速的朝着他扑了过来!
“啊!”身上一片又一片肉被它们硬生生的撕去,惨绝人寰的嘶吼声在不大的墓室内响起,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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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张精致惨白的女人脸,闭着眼睛,身上的毛孔往外散发着冷气,像要把人冻成冰。
容貌虽精致,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林暄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这个女人了,听到外面张久清撕心裂肺的嘶吼,她用手狠狠的推着棺材盖,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是不能动弹分毫。
……
“林丫头,我救不了你了……”张久清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她神色一寒,“张老,你挺住!”
蓦然,外面没了声音。
刚刚张久清的嘶吼话语和打斗的声音已荡然无存。
好似一场梦……
她的心猛地一沉,脑子中就有一个念想——
出去,她要出去!
她双手摸索着放到了自己的腰上,想要抽出银月,用银月别开棺盖。
可她的手刚刚碰到匕首柄,只感觉手上一凉,通天的寒彻惊的她一身冷汗,脖子已然僵硬。
往下看去,只见一
。。。
 ;。。。 ; ; 火光一灭,四周立即陷入黑暗。
两人在黑暗中相依为命,黑暗中,夹杂着危险的气息,向两人扑面而来。
可是过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发生。
整个墓室,只有两人和一副棺材。
气氛凝重的让人呼吸一滞,额头开始沁出豆大的汗珠,再这样下去,她和张老,迟早会被这种氛围逼疯。
她不知道这棺材有没有智商,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沉默是不是那棺材的计策,但她知道,两人的精神不能再这样紧绷下去了。
“张老。”她忽然开口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的突兀。
“嗯。”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安。
“你多大了?”
“……”张久清嘴角一抽,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跟不上她的思维……
“106了。”他汗颜过后如实答道。
“哦。”她点了点头,轻轻皱眉,沉默了一阵儿后,绞尽脑汁的又想出一个问题,“张老啊,你结过婚吗?生过孩子没?”
“没有啊……”他明显的感觉自己额头上不断的沁出冷汗,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他颤颤巍巍的问,“林丫头啊……你,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
“虽然我承认我老了之后依旧是一表人才,但咱俩这年龄差距太大了……哎,丫头啊……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们玄门长老是不允许有婚配的……”
“……”
“哎,不对啊,我记得贺斯哲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你这是要移情别恋?哎哟林丫头,做人要专一呀,那贺小子多好的一个男人哟……”
“……”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猜中心事不好意思啦?……”
“张老。”她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无奈道,“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啊?”张久清一怔,这丫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误会了?
哎哟哟,这个丢脸哟……他这张老脸今后真是没法面对林丫头了……
林暄虽然看不清他,但却能感受到他情绪和周围气场的波动。
她浅浅一笑,眸子中都带上了笑意,这张久清,开起玩笑居然像个老顽童一样可爱。
可她的笑只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在看到眼前人的那一瞬间,她便僵住了嘴角。
“师兄,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说这句话时,她一心只放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张久清已经消失不见,周围的墙壁也变得极旧。
就好像是换了个地方。
他眼中流转着异样的光芒,双眼中迸射出她从未见过的神色,他沉默着,眼神邪魅勾人,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走到她身前一米处,他依旧在不断的靠近她,她猛地发觉他好陌生,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不告诉你什么?”她边退着,边说道。
他忽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双眼通红,双眼中闪烁着嗜血般的光芒,恶狠狠的对她低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两人命格相克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惨死!死的人应该是你!是你——!”
“师兄,你……”
“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给我陪葬!”他趁着她说话之际,单手死死的掐住她白皙的脖颈,那副残忍的模样,让她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师……师兄……不要……”她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不断的扒着他的手,可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我不是故意……咳……”她的脑海越来越混沌,急忙的想要解释,可她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
师兄……师兄……
她深信不疑的他,怎会亲手杀了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难道她的隐瞒真的错了吗?
不!不!不是的!她也是为了他好,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决不会责怪她!又怎会出手杀她?叫她陪葬!
他不是师兄!他不是贺斯哲——
在呼吸即将停滞的那一瞬间,她笑了……
笑的很凄美。
猛地睁眼,她眼中流转着冷漠的光,注视着眼前的幻象,轻浮一笑,“想杀我?”
再伸手,她的手完完全全的穿过了他的身体,此刻的他,身体如薄丝一般薄,脸上是亘古不变的凶神恶煞,可掐住她的手却逐渐没了力气。
一点点的,他变成星星点点的亮光,消失在空气中,亮光朝着棺材飘去,一个一个的掉落回了棺材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脖子上还有着勒痕,窒息的感觉尚在,可周围的景象却是一变。
整个空间仿佛是翻新了一般,刚刚神秘消失的张久清现在又出现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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