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谢云颇为诧异地看着陆一凡,紧接着神色之中便是浮现出一抹释然之色,“也是,你毕竟不属于这里,早晚是要离开的!”
“我很庆幸,能在温阳结实你这位朋友!”陆一凡伸手轻轻握住谢云的手臂,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温阳第一枪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能与你切磋一下!”
“如果是你刚刚来到温阳城的时候,和我切磋我一定让你败在我的枪下找不到半点生路,可如今……”谢云的话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如今你在聚阳峰上有所顿悟,修为也是扶摇直上直至九转魂师,昨夜你的那一手漫天火海我也看到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不如你!”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两年你一直醉心于醉梦楼的花前月下,修炼一途也荒废了不少,可即便是这样你依旧达到了七转魂师的层次,这就足以说明你的天赋过人,当我昨夜看到谢阳城主和谢风二人的本事之后,我就更加断定,与他们有着一脉宗亲的谢云,只要潜心修炼,他日的成就必然也极为不俗!”
听到陆一凡的话,谢云不禁微微一笑:“一凡,从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你总能给我找到台阶下,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们接触的虽然不算多,但从你第一晚在醉梦楼,为了我和盈盈挺身而出开始,我就认定了你这个朋友。我谢云绝非忘恩负义的小人,昨夜你肯愿意为我这个朋友挺身而出,日后我也愿意为你这个朋友万死不辞!”
“啪!”
当谢云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竟是猛然抬起右手,并将手紧紧地握在了陆一凡的手上,二人就这样双手紧握,四目相对,不需要过多的言语,眼神之中所流露而出的诚恳与激动,就足以说明了二人从今夜开始便已经成了足以交心的真正朋友。
“谢云,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这次放走了谢风和盈盈,只怕楼宗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昨天我看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想来以后温阳城或许会有很多麻烦吧!”谢云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是我爹唯一的儿子了,无论温阳城有什么事,我都必须要和爹站在一起,扫清一切后顾之忧。”
谢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眉眼之中所流露而出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平静,这种责任和成熟是曾经的谢云所不具有的,经历过这样的一次打击,谢云似乎也在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只不过陆一凡发现平日极爱说笑的谢云如今言谈举止之间,笑容减少了不少,沉默和笃定似乎变的多了许多。
“而且我爹教训的不错,这两年我的确是有些玩物丧志了,再继续下去的话,只怕我这“温阳第一枪”的名头就要变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了!”谢云淡笑着说道,“因此我想过段时间平静下来之后就去聚阳峰闭关修炼,也不枉费爹的一片苦心!”
“你能这么想,我想谢城主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陆一凡点头赞同道,“还有如果楼宗真的来找温阳城麻烦,万急之下我想你们可以派人去金陵城求助,我相信无论是韩伯伯还是我爹,都会全力以赴的帮助温阳城的!如果需要,我可以现在给家父写一封信……”
“不必了!”不等陆一凡的话说完,谢云便婉言拒绝道,“我爹跟随韩将军多年,如果他想要劳烦韩将军又岂会等到这个时候,既然我爹和三叔甘心屈居在温阳城中,那就一定有他们的苦衷,我想我这个做晚辈的就不要擅自替他们做主了!”
陆一凡默默地注视着谢云,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凡,明日一别不知咱们什么时候才会再聚,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谢云神色一正,继而一字一句地说道,“无论日后你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你一句话,我谢云一定会站出来帮你,温阳城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谢谢!我也一样!”陆一凡感激地看着谢云。
说完之后,谢云猛然坐起了身子,继而和陆一凡来了一个紧紧的拥抱,二人的双手还互相拍打了几下彼此的肩头,而后方才缓缓分开,继而相视一眼,接着便朗声大笑起来,笑声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洒脱和逍遥。
“一凡!后会后期!”
“后会有期!谢云!”
…… 温阳城的军营,谢云曾说过这里是温阳城三个最有意思的地方之一,前两个一个是温阳山、另一个是醉梦楼,陆一凡都已经见识过了,唯独这温阳军营,今日陆一凡三人还是第一次到访。
这里陆一凡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驻军之地,这里位于温阳内城的西侧,说是军营,其实不过是一片被单独隔离起来的几条街道和几百间民房罢了,这里的面积其实并不算大,整个军营只有一个出入口,那里也是一条街道的入口,被几名严阵以待的军士把守着。
此刻,街道两侧到处都是满身是伤的军士,当他们看到陆一凡三人缓缓走来的时候,眼中皆是涌现着一抹愤恨之色,毕竟昨夜一场混战之中陆一凡三人伤人最多,而却也因为陆一凡三人的身份,令谢阳并未对他们有丝毫的责罚,而整件事也因为谢风和苏盈盈的成功逃脱,而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谢阳回府之后就一直未曾露面,而一身是伤的谢云则是被人抬回府里疗伤去了,早在陆一凡来这里之前,他们还曾专程去看望了一下谢云,当他们看到谢云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之后才算真正明白,谢云最大的伤口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而陆一凡三人今日之所以会来这里,其实只为了找一个人,谢震。
无论温阳城中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对于陆一凡三人来说他们终究只是匆匆过客而已,在温阳城中滞留了四个多月对于他们来说也的确到了离开的时候。而在离开之前,陆一凡不得不来此找谢震,弄清楚他们始终关心的另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当年谢字营和卓狼草原一战的真相。
此刻,身心疲惫的谢震正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静静地沉思,闪烁不定的眼神和弥漫着淡淡哀愁之色的神色,都显示出谢震此刻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清脆地敲门声,只听到韩灵儿的声音缓缓地从门外传来:“谢三伯,你在休息吗?”
“哦!韩小姐,快请进来吧!”谢震听到韩灵儿的声音赶忙站起身来,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便迎面朝着门口走去。
“谢三伯,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不要再说了!”还不等韩灵儿的话说完,谢震便是出言打断了她的话,“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才是,正因为你们的及时出手,才没有让大哥最终落得骨肉相残,父子成仇的局面!”
“其实谢大伯早在谢风、谢云相求之时就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不过碍于楼雷的存在,因此才不得已而出手的,不是吗?”陆一凡轻声说道。
听到陆一凡的话,谢震不由地侧目看了一眼陆一凡,眼中充斥着一抹感慨之色:“陆公子心思敏捷,不仅修武天赋过人,而且为人侠肝义胆仗义执言,谢老三佩服!”说着,谢震还对着陆一凡恭敬地拱了拱手。
谢震是个粗人,他不像谢阳那么有城府,对人对事的态度都很直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因此今日他这般称赞陆一凡也是完全出于本心的感叹,没有丝毫做作。
而对于这一类人,陆一凡也是最愿意结交的。
“谢三伯,实不相瞒,我们来此是来向你请辞的!”陆一凡淡笑着说道,“来到温阳城已经四个多月了,我们也该要离开了!谢城主或许还因为昨夜的事而心情不佳,因此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谁也不见,而谢云如今也是心死身伤,恐怕也不能与我们告别。为此我们也只有前来打扰谢三伯了!”
“哦?要走了吗?”谢震有些诧异地说道,“这几个月你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聚阳峰上修炼,我也没有好好招待你们……”
“谢三伯说的哪里话?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倍感照顾有加了!”陆一凡客气地寒暄道,“只不过很多事都在意料之外,想来谢三伯也是极其烦心,还望多多保重!”
“多谢陆公子!”谢震一边说着一边请陆一凡三人落座,而后便急忙吩咐随从摆上好茶。
“谢家丑事,让你们见笑了!今日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看得出来,谢震对于陆一凡几人是真的心存愧疚,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显得极为诚恳,说着还举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谢三伯说的哪里话?你与我爹是生死兄弟,谢家的事不就是我韩灵儿的事吗?若是我视而不管,回去我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韩灵儿美目一转,笑盈盈地回敬道。
一提起韩啸,谢震的眼圈就不由地一红,而后他强忍着心头的伤感,幽幽地说道:“比起现在的日子,我还是更喜欢曾经跟随韩将军的生活。只可惜,过去的事情一去不复返了!”说着,谢震再度将一杯茶送入腹中。
见状,陆一凡的眼神之中不禁闪过一抹凝重之色,他能看得出谢震对于韩啸的感情绝不是一般的深,于是诚恳地说道:“谢三伯,实不相瞒,在我们临行之际,我们想要与谢三伯你推心置腹地好好畅聊一番!”
“推心置腹?”谢震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头微微一挑,继而反问道,“你们是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关于当年谢字营以及卓狼草原一战的事情?”
“是!”面对脸色变得愈发紧张起来的韩灵儿和纪原,陆一凡反倒是出奇的平静,即便是面对谢震的质问依旧回答的不卑不亢,“我们不仅仅好奇,更是相对韩伯伯有一个最后的交代。”
陆一凡话音一落,谢震便是沉默不语地紧紧盯着他,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张口说话。
就这样,二人对视了片刻之后,谢震终于轻轻一笑,继而朗声说道:“其实八年前的那件事,就连我都不是很明白!”
“连你也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纪原忍不住地追问道。
听到纪原发问,谢震不由地转过头去,而他看向纪原的眼神之中却是不自觉地萦绕着一抹神秘的笑意,在这般诡异的目光注视之下,原本一脸急切的纪原也不禁一愣,他不太明白谢震这么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来自卓狼草原吧?”
“嘶!”谢震此话一出,当即便是引得陆一凡三人同时一惊,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在温阳城提及过纪原的身世和来历。
“谢三伯……是怎么知道的?”陆一凡难以置信地问道,语气之中无疑已经默认了谢震的猜测。
“其实从那天我一见到他我就已经认出来了!而且不仅仅我认出来,大哥也同样认出来他来自卓狼草原!”谢震朗声笑道,“不过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在温阳侯府之中,你们没有多说关于他的身世,只说他是你们在圣魂学院的朋友,我们兄弟二人也自然没有多提罢了!”
“可是你们是怎么认出来的呢?”韩灵儿不解地问道。
“他身上所背着的那根狼头棍,是卓狼草原十八部落历代首领的贴身兵器!”谢震淡笑道,“而他腰间所缠着的那根金丝玉带,同样是卓狼草原部落首领的信物!而他第一天在城门对付我的阿陶时,所用的功法也是卓狼草原的独有的神品功法卓狼功!是也不是?”
面对娓娓道来的谢震,陆一凡三人的面色不禁变得愈发诧异起来,看来他们的掩饰根本就瞒不过谢震,人家早就通过功法、武器看出了一切,自己却还在佯装无知,如今看来实在是太过于幼稚可笑。
“原来你早就看穿了一切!”纪原苦笑着说道,“纪原佩服!”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若不是我曾去过卓狼草原,并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的话,也断然不会知道这些的!”谢震满不在乎地笑道,在他看来自己所说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值的称赞,“更何况,你的眉眼更是像极了一个人!”
“谁?”
“纪烈!”谢震朗声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纪烈应该就是你的父亲吧?”
当纪原听到“纪烈”二字的时候,整个人不禁猛然一颤,不需要什么回答,谢震就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
“八年之前,我们奉命到卓狼草原平息战乱,曾在一片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纪烈,只可惜当时他已经身负重伤,我们也无力回天!”谢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之中还带有一丝惋惜之色,“纪烈是条汉子,我谢震所佩服的人不多,纪烈算一个!”
“我想这条玉带就是在那个时候流入世间的吧……”纪原缓缓抚摸着自己腰间的玉带,眼中充满了悲痛之色。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字营奉命去平息战乱,又怎么会全军覆没呢?难道没有其他大军支援你们吗?我爹当时去哪了?他不可能不管你们的!”韩灵儿一股脑地抛出了诸多疑惑,看向谢震的眼神也变得愈发急切起来。
“韩将军若在的话,谢字营当然不会落的全军覆没的下场!”谢震恶狠狠地说道,“谢字营在卓狼草原与兽域大军交战多时,最后因寡不敌众被敌人围杀殆尽,而我们一直都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最后……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字营的五万多兄弟全部战死,最后跟着我们兄弟三个一起杀出重围只有不到十个人……”
当谢震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其通红的眼眶之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谢三伯的意思是韩将军当时不在?”陆一凡一下子就听出了话中的端倪,“而且你刚才说跟着你们兄弟三人一起杀出重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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