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伯的意思是韩将军当时不在?”陆一凡一下子就听出了话中的端倪,“而且你刚才说跟着你们兄弟三人一起杀出重围?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谢二伯不是在战场上战死的?”
“不错!”谢震此刻看上去情绪异常激动,只见他大手一抹眼角的泪痕,怒声说道,“因为当时领皇下命,令领军去平息卓狼草原之乱的将军根本就不是韩啸韩将军!”
“什么?”谢震此话一出,陆一凡三人无不一阵惊呼,“韩将军不是护国公吗?这种事情不是他去又会是谁呢?”
“你们不要忘了,如今在朝野之中除了有护国公之外,还有一个镇北公!”谢震沉声说道。
“嘶!”此话再度令陆一凡内心一震,“镇北公?那不就是蓝世勋吗?自己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蓝辰的父亲!”
“不错!就是蓝世勋那个卑鄙之徒!”谢震紧攥着拳头,一提起蓝世勋他恨不能全身都气的发抖,“当时负责领军的大将就是蓝世勋,而谢字营,是他在出事之前特意向韩将军借的!”
“什么?”此刻轮到韩灵儿惊呼了,“我爹竟然会把自己最钟爱的谢字营借给蓝世勋?”
“韩将军对领皇忠心耿耿,对圣域安危更是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当时北方告急,这不是圣域内部的争斗,而是关乎圣域和兽域两大领域的疆域危机,韩将军深明大义,又岂会不派兵给蓝世勋呢?”谢震幽幽地说道,“只不过,韩将军到现在可能都想不到,他为了顾全大局而借出去的谢字营,到了蓝世勋手中却成了彻头彻尾的待宰羔羊!”
“你是说你们当时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甚至落得全军覆没的结局,全是因为蓝世勋的用兵失算?”陆一凡问道。
“不是失算!我看他是算计的细致入微!”谢震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他失算的话,又怎么可能刚好在我谢字营的兄弟全部死伤殆尽的时候才派兵出战?如果他不会带兵的话,又怎么可能最后会成功平息卓狼之乱?”
“你的意思是说,蓝世勋是故意让谢字营陷入危机?”韩灵儿惊呼道。
“不错!”谢震怒声吼道,“蓝世勋一直嫉妒韩将军在朝中的地位和权力,谢字营是韩将军手下的第一先锋,他假公济私的灭掉了谢字营,就等于在背后狠狠地插了韩将军一刀!平息卓狼之乱后,蓝世勋被领皇正式封为镇北公,地位也是随之一涨再涨,短短几年之间便已经在朝中达到了近乎和韩将军平起平坐的地位,嚣张至极一时之间皇朝之中无出其右,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蓝世勋的嚣张的风头我也曾听我爹说过!”陆一凡点头说道,“可是此事说到底也只是你们的猜测罢了,你们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若有真凭实据我们何故会落于此地?”谢震无奈地说道,“既然是交战那就不可能不死人,蓝世勋这一手公报私仇不可不谓狠辣之极,也精明之极!最后既害的谢字营全军覆没,而且还让人说不出话来!”
“你们怎么不去找我爹?难道你们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看着几万兄弟白白死了?”韩灵儿怒声质问道。
“怎么可能忍气吞声?我们为了讨回公道,曾一度大闹蓝世勋的中军大帐,而我二哥也是在一次闯入蓝世勋的大帐讨公道的时候,被蓝世勋命人活活打死的……”说到这,谢震竟是忍不住的低声呜咽起来。
“真没想到谢二伯没有死在兽域大军的围杀之中,反而竟是被蓝世勋给害死的……竟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陆一凡喃喃自语道,言语之中充满了对人性卑鄙的无奈与鄙视。
“蓝世勋恩威并施,杀了二哥之后,蓝世勋还找到我和大哥,他说只要我们不再闹事,他愿意让我们执掌一城,荣华富贵的过后半辈子……”谢震苦笑着说道,“而这座城就是这座穷困潦倒,混乱不堪的温阳城!”
“这不是我最诧异的事情,我最诧异的是你们竟然答应了蓝世勋的要求?”韩灵儿难以置信地摇头说道,看向谢震的目光之中浮现着一抹冷视。
“我并没有答应!”谢震朗声说道,“可是……可是大哥告诉我,如果我们再执意闹下去,这件事最后一定会牵连到韩将军,因为当时蓝世勋刚刚平息北方战乱,在领皇面前立了大功,无论怎样领皇都绝对不会因为我们几个小卒而难为蓝世勋的,而以韩将军的为人定然会和蓝世勋誓不罢休,一旦把事情闹僵,必然会对韩将军不利,我们已经因为这件事害死了二哥,不能再牵连韩将军,于是……”谢震无奈地叹息一声,“于是为了韩将军能不被此事所牵连,我和大哥不得不忍辱负重,写了一封书信,告诉韩将军谢字营全军覆没,我们无颜再面对于他,因此写信请辞,这封信是蓝世勋转交给韩将军的,而我和大哥便再在那时悄悄地离开了军队,来到了这里……”
“所以我爹一直到现在都以为你们还好好的活着……”韩灵儿眉头紧锁地说道。
“这是个哑巴亏,我们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谢震无奈叹息道,说罢他还再三嘱咐陆一凡三人,“我念在昨夜你们帮忙的份上才将此事告诉你们,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年,我们不希望这件事再牵连更多人,所以还请你们将此事永远保密!”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说出这件事的!”陆一凡用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回答了谢震的请求。
“那你们有没有弄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兽域大军为何会突袭卓狼草原?”纪原满怀希冀地问道,“他们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北方驻军的眼线,突然杀出来的?还有你们有没有在卓狼草原见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的长相和眼神和韩小姐很像?”
面对纪原的诸多疑问,谢震却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当年的很多事都很蹊跷,而一切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发生了,直到现在我依旧对当年的很多细节一知半解!至于你说的小姑娘,应该是卓狼草原的人吧?我只能告诉你,当时我们到达卓狼草原的时候,还活着的人只有一个纪烈,除此之外全部只剩下堆积如山的尸骸,和大火烧尽之后的残渣,我对你说的小姑娘没有丝毫印象,如果你确定她当时在卓狼草原上,那一定是被淹没在无尽的尸骸之中,或者被兽域大军所放的一场大火给……”
“不会的!”还不等谢震的话说完,纪原便是极可厉声制止道,此刻他的双眸之中精光闪烁着,显然他对于谢震的猜测感到异常的恼怒。
纪沂儿对纪原太重要了,以至于在纪原面前容不得其他人说纪沂儿有半点的不测。
面对纪原的反应,谢震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经历过当时的情况,所以也十分理解纪原的心情。
但不知怎的,当谢震说出今日这番话的时候,陆一凡的心中却是突然产生了一阵念头,似乎当年卓狼草原的事情远没有今天听上去这么简单。
当年的这盘稀里糊涂的棋,或许不仅仅纪原看不懂,甚至连谢震也只不过是一个一知半解的可怜棋子罢了!
……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只见谢阳所挥出的白色匹练瞬间便是重重地抽在了谢风所站立的位置上,而与此同时,谢风和苏盈盈二人的身影却是在匹练的鞭笞之下非但没有半点的痛苦之色,反而竟是在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残影!”
原来早在谢阳出手的一瞬间,谢风便已经带着苏盈盈腾身离开原地,虽然谢风同为魂王强者,但由于对手是谢阳,是谢风自幼就打内心深处感到恐惧和敬畏的父亲,因此即便今日的谢风再如何狠历,也断断不敢对着谢阳拔剑,因此面对谢阳的凌厉一击,谢风唯有躲避一途。
“喝!”
陡然间,房间的窗口旁边猛然爆发出一声暴喝,接着还不待陆一凡几人反应过来,只见谢风抱着苏盈盈二人陡然浮现在那里,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谢风便是毫不犹豫地跃身从破碎的窗口处飞了出去。
“想跑!”
谢阳怒喝一声,而后其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半空之中,还不待众人惊呼,下一秒谢阳竟是诡异地浮现在了谢风的身后,而后右手猛然向前探出,继而五指成爪,满含魂力的一爪便是狠狠地刺向了欲要凌空而逃的谢风的小腿之上,此刻在谢阳的五指之上竟是散发出阵阵白雾,而再看他那凌厉无比的五根手指,在指甲上此刻竟是不知在何时凝结成了一层薄冰。
“寒冰爪!”
论速度,谢阳竟是比谢风还要快上些许,想来他的修为也定然要在谢风之上。
“嗤!”
伴随着一声五指划破皮肉的血腥之声,只听到谢风不由地闷哼一声,接着他只感觉自己的整条右腿竟是如被寒冰冻结了一般,身子不由地向下一沉,便是从半空之中坠落下去。而此刻谢风的整条右腿看上去竟是如被冻僵了一般,而在他小腿上的五条血淋淋的伤口也在以一抹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成冰,眨眼的功夫便凝聚成了五条深可见骨的骇人冻疮。
“嘶!”见到这一幕,陆一凡几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般狠历的手段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就是魂王的本事吗?翻手之间便能给人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纪原面色凝重地说道。
“不!”陆一凡眉头一皱,突然凝声说道,“依我之见,谢阳的本事要远在谢风之上,刚才看他追出去的速度和手法,其实完全可以直击避之不及的谢风的要害之处,但谢阳却只攻击了谢风的小腿,这种伤势虽然看上去骇人,但对于身为魂王的谢风来说,却还远远构不成威胁……”
“你的意思是?”韩灵儿黛眉一蹙,不禁急声问道。
“谢阳并非是真心想留下谢风!”陆一凡语气凝重地说道,此刻他看向谢阳的目光之中竟是难得的浮现出一抹感慨之色。
“所谓虎毒不食子大概正是这个意思,而谢阳之所以要对谢风执意出手,其很大一部分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楼雷在场……”纪原恍然大悟地说道。
“有这个可能!”陆一凡点头说道,“如无楼宗的话,其实谢阳刚才就会直接放谢风一马也未曾可知,毕竟谢风再如何忤逆可他终究还是谢阳的亲生骨肉!”
“大哥!”就在谢阳将谢风从半空之中打落而下之时,谢震猛然高呼一声,而后便挺身从窗口窜了出去,直接将身子落在谢风的面前,极为隐晦地挡住了其身后谢阳的攻击路线,只见谢震目不斜视地盯着谢风,头也不回地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逆子!逆子!真是气煞我也!”谢阳此刻表现出一副被气的不轻的样子,他颤抖的挥动着手臂,指挥着周围严阵以待的军士,怒声喝道,“给我抓活的!”
“是!”伴随着谢阳的一声令下,周围的上千军士便是一窝蜂般地朝着谢风涌了过去,而此刻依偎在谢风怀中的苏盈盈,早就已经被吓得面色异常惨白。
“我说谢城主,这谢风可是魂王强者,在场的除了你之外怕是再也没人能擒下他,现在你让这些军士去活捉他,该不是想要故意放跑他们吧?”站在四楼窗口的楼雷听到此话之后不禁脸色一变,继而冷笑着说道,“若真想捉住他们,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谢城主你亲自出手的好!”
“哼,谢某只是让军士围住他们的去路,至于我如何擒下这个逆子,就不扰楼二爷你费心了!”谢阳在听了楼雷的话后不由地眼神一变,继而怒哼一声便再度挺身冲了上去。
“噌!”就在同一时间,一脸阴狠恼怒之色的谢风出剑了,就在他那亮银色的宝剑出鞘的一瞬间,其周围的七八名军士瞬间便被削掉了脑袋,鲜血如涌泉般瞬间便从断颈处喷了出来,为这场混战平添了第一抹红色。
不得不说,谢风出手极为狠历,剑锋所指魂力顺势而出,一把三尺剑在他的挥舞之下竟是将周围一丈有余的地方皆是扫除的干干净净,除了冰冷的尸体和一块块被切下的尸块泡在殷红的鲜血之中外,谢风一丈之内的氛围内便是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所有的军士都被谢风的狠辣给惊住了,一个个颤颤巍巍地手持着长刀,一脸谨慎地注视着满眼通红的谢风,由于谢风的左手始终抱着苏盈盈,因此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主动拼杀出去,而是站在其中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敌人,等待着他们上前送死。
“谢风,不要……”苏盈盈躲在谢风的怀中,低声哭泣着,“杀了城主的人,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事已至此!我就没有再想过回头!”谢风冷冷地说道。
“畜生!受死吧!”
就在此刻,一道惊天怒吼陡然响起,接着只见一道白光划过夜空,从天而降直劈谢风和苏盈盈二人,谢风闻言一惊,接着右手一翻,仓惶之间便赶忙举剑抵挡。
“铿!”
伴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白光在碰触到剑锋的一瞬间便凝聚成实,化作一道坚硬无比的冰柱,继而重重地砸在了剑身之上,而再看谢风手中的宝剑在接触到冰柱的一瞬间,剑身之后竟是迅速凝结而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而谢风自己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大力道,直接将他的胳膊压的向下一沉,力道传遍全身,谢风只感觉自己的膝盖忍不住的一弯,其整个身子便是在这股巨力大压之下,“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而苏盈盈也不禁跟着一个踉跄摔倒在了一旁。
“好!好!这才有点意思!”楼雷此刻竟是如看戏一般优哉游哉地站在窗口处,和楼畅一起满脸冷笑地看着下面的这场“同门之斗”。
“卑鄙!”韩灵儿恶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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