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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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魂记-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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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风的话无异于是一记当头棒喝,瞬间便将脑中一片混沌的谢云给敲醒了,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看向谢风的目光之中竟是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杀意。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大哥!”谢云咬牙切齿地说道,虽然语气坚决,但眼眶之中越积越多的泪水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无论谢风如何对待他这个弟弟,但在谢云的心中一直都很尊重自己的这位大哥。

    谢风自幼便对自己要求严苛,因此在各个方面几乎都是谢云的榜样,谢风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魂王境界,这是许多号称圣域天才都难以达到的傲人成就,而谢云也曾一度因为自己能有这样了不起的大哥而倍感骄傲。

    然而,今日却因为一个女人,两兄弟反目成仇!

    “我早就说过,感情只会成为我的羁绊,无情才是我能达到今日这般成就的原因!”谢风冷笑着说道。

    “那盈盈呢?”谢云一手指着苏盈盈,双目通红地问道,“你说感情只是你的羁绊,所以你就把盈盈安置在醉梦楼?让她为温阳城那些有钱人跳舞助兴?你高兴的时候就来找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对她不管不顾,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谢云的话仿佛触到了苏盈盈的伤疤,一时之间她竟是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我怎么做不需要你管!”谢风似乎也有些恼怒,言语之中也开始变得有几分阴狠起来。

    “只要是关于盈盈的事情,我就要管!”谢云寸步不让地怒吼道,直到此刻他的心中依旧想着苏盈盈,这样足以看出他对苏盈盈的感情究竟深到了什么地步,“你一天没有娶她,她就一天不是你的女人,我就绝对不会弃她于不顾!现在不仅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盈盈,你必须做出一个交代!”

    “你在找死吗?”谢风眼睛微微眯起,一把华丽的宝剑被他翻手从腰间取下,继而“嘭”的一声重重地戳在了地上。

    “我的心早就在刚才看到你们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谢云无力地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这副已经死了心的行尸走肉吗?你若真有种,现在就杀了我!”

    “谢云,你可知道自己现在在跟谁说话?”谢风真的有些动怒了,一抹强横的气势渐渐在房间之中弥散开来,就连房间的桌椅古琴都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这就是魂王的本事,只凭一股淡淡地气势,就足以撼动周围的环境。

    就在谢风动怒的一瞬间,陆一凡和纪原同时脸色一变,因为他们二人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之中弥散而出的这股近乎无法抗衡的巨大压力。

    面对谢风气势上的压迫,谢云依旧顽强地站在那里,哪怕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哪怕他的身躯在这股巨大的压力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可他依旧丝毫不肯退缩,眼神之中更是杀意如刀!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再也不是我大哥,我们也不再是兄弟!从现在开始,你我是仇人!”

    ……    今天是五月十七,温阳城醉梦花魁苏盈盈十九岁生辰。

    若换做别的地方,十九的姑娘只怕是早已出嫁,可圣域大陆自古两种女子最难出嫁。一种是大家闺秀,此女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无论是眼界还是心思都高出普通女子,家世门第更是要寻思许久,不仅要两情相悦,更要门当户对,而且还有诸多苛刻的要求与规矩,诸如生辰八字是否相合,诸如祖上出处是否相配,诸如男子前途如何云云尔尔,不胜其烦,因此出嫁一事往往从筹备到真正出门需经历数年而屡见不鲜。

    第二种则是风尘女子,此风尘乃是广义上的风尘,泛指流入世间独自漂泊的女人,无论是烟花巷柳之地的勾栏美人,还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舞姬乐妇,甚至在书馆茶肆中吟诗作对,舞文弄墨的才女,皆可算作这一种人,这种女人对男人有天生的厌恶感和抵触感,她们信不过男人,反而更相信自己。她们和男人接触大都来自风月场所,而经常去风月场所的男子又有多少值得女人真心托付呢?久而久之,她们自认看惯了世态炎凉,洞悉了男人本性,因此更难动情,或者说是难懂真情,自古就有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之说正是此意。这种女人不同于大家闺秀,相比于大家闺秀的诸多规矩,这类女人可以说是没有规矩,要么一辈子不懂情,可一旦动了情,那她将不分你是穷是富,是善是恶,甚至不管你是贼还是兵,只要认定了你,那必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甚至愿意舍出一切只为自己的情郎。

    所以在世间最为人不耻的勾当就是欺骗感情的骗子,而在骗子之中,骗风尘女子比骗任何人都要卑鄙,因为你一旦骗到手,所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风尘女子的爱,更是她生命的全部,甚至包括良知和尊严都可以一并为你舍弃!

    而苏盈盈,如今正是这样的一介风尘女子。

    醉梦楼中琴声幽怨,一曲断肠思君不断回荡在四楼的一间香闺之中,这里正是醉梦花魁苏盈盈的闺房。

    房间不大分为内外两间,中间以美人屏风相隔,无论是外间或者内房都布置的清新淡雅,精致脱俗。

    内房,一张美人卧榻,一个雕花檀木的衣柜,一个铜镜妆台,除此之外便只剩下立于墙角处的一盆紫玉盆景,散发着优雅而淡然的香味,令人不由的心生宁静,摈弃尘嚣。

    外间正中是一张檀木镶玉面的小圆桌,桌旁只摆放着两个玉面圆凳,这里之所以摆放两个凳子,是因为苏盈盈的房间每次最多只会请一个客人入内品茶,窗边放着一把古琴,古琴旁还放着一张琵琶,再加上一个香烟袅袅的黑铜香炉,除此之外这房间内就只剩下墙上挂着的几幅没有出处的山水字画了。

    苏盈盈身为醉梦花魁,居然生活的如此朴素,说起来倒也是不免令人感到些许诧异。

    此刻苏盈盈正端坐在古琴旁,纤细而白嫩的青葱玉手缓缓地拨弄着琴弦,手指拨动之间,琴声悠扬而出,虽然琴声动人,但仔细聆听却不难发现居然音色不成句,琴声如悲鸣。

    再看苏盈盈,满面惆然双目幽怨,神情之间竟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游离之感,双眸之中更是难见一丝平日里的光彩,眼圈微红,似有两行清泪正顺着她那洁白无瑕的脸颊缓缓落下,令人心碎。

    今日她的生辰,原本柳掌柜已经在醉梦楼中安排了酒宴庆祝,可身为主角的苏盈盈却是“临阵退缩”,在酒宴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向柳掌柜告病,而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内,于是就有了此刻这副楼下大堂美酒飘香无人饮,楼上美人幽怨抚琴泪断肠的一幕。

    “铮!”

    突然,一道略显尖锐的琴弦断裂的声音陡然响起,紧接着只见苏盈盈的右手食指的指肚之上,一滴鲜红的血滴缓缓地溢出皮肤,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染红了她的半截手指,而再看那根铮铮作响的断线,此刻更是早已缩成曲线随着琴声的震动而微微颤抖着。

    苏盈盈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看着手指上殷红的鲜血,眼中的泪水变的更加充盈起来。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只听到柳掌柜站在门外焦急地呼喊道:“盈盈,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盈盈强忍着喉咙的哽咽,故作镇定地说道,“只不过是断了一根弦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柳掌柜如释重负的声音再度自门外响起,“盈盈,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是不是还在等他?”

    听到柳掌柜的话,苏盈盈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颤,继而轻声回道:“这两年每逢重要的日子不都是这样吗?”

    “可你往常也会下来与我们共赴酒宴啊?今天为何不下来?”

    “二公子不在,我又强颜欢笑给谁看呢?”苏盈盈这句话说得极其平淡,就好像她所说的“二公子”与他是陌生人一般,而此刻她的一双美目却是情不自禁地落在了琴旁放着的那块青花玉佩之上,眼神之中不禁浮现出一抹彻骨柔情,“今日我在房中等着,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今天一定会来!”

    “唉!”门外传来了柳掌柜的一声叹息,“盈盈,你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二公子对你一片痴情,我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这样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你又何必……”

    “柳掌柜不必再说!”还不等柳掌柜的话说完,苏盈盈便是陡然张口制止道,“二公子心地善良,为人淳朴,我相信他早晚会遇到一个比我好千倍百倍的女子!而我的心,却是早已经在两年之前就托付给那个人了!无论他是否愿意娶我,无论他是否真心待我,我都愿意这样一直等下去!”

    “傻姑娘,你这样又是何必呢?”柳掌柜无奈地说道,“我也是女人,而且我是过来人,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男人托付一生,而不是苦苦等待着一个连名分都不肯给你的人!你的确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可这样的姿态你又能保持多久呢?早晚有一天你会人老珠黄,风韵不在。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你这样一直的等待最后苦的那个人,终究是自己啊!”

    “柳掌柜,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苦,我却觉得很甜!”当苏盈盈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眼中的泪水再度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而且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和我长相厮守的!”

    “那你打算继续这样下去多久?”柳掌柜问道,“你打算继续骗二公子多久?”

    “为了醉梦楼,为了温阳城,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苏盈盈目光悲痛地说道,“你已经帮我瞒了这么久,难道打算现在就揭穿这一切吗?你想看着温阳城大乱吗?”

    “我……”柳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哪有那个胆子得罪他,我只是担心纸包不火,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真到了那一天,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苏盈盈轻轻拂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苦笑着说道,“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来!我亏欠二公子的,却也只能来世当牛做马再报答他的厚爱之恩了……”

    “唉!真是作孽啊!”柳掌柜再度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房间内,苏盈盈将旁边的玉佩缓缓拿起,轻轻地贴在自己的红唇之上,继而深情地一吻。

    “今晚你会和以前一样如时赴约吗?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

    一转眼到了傍晚时分,今天对于谢云来说可谓是最难熬的一天了,因为他这一天什么事情都没做,完全是坐在门口抱着给苏盈盈准备的礼物,仰天傻笑了一整天。

    陆一凡、纪原和韩灵儿今日也出于朋友情义陪着谢云傻坐了一整天。

    “你说谢云这是怎么了?一直傻笑,我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纪原看着傻乐不止的谢云一脸怪异地问道。

    “让他笑吧!人活着最重要的不就是这种开心吗?”陆一凡轻声说道,“这样的日子多过一天总比少过一天要好!”

    “现在笑的越开心,日后哭的越伤心!”韩灵儿颇为恼怒地说道,“我真不明白你昨夜为什么不把我们看到的事情告诉他!”

    “你们根本就没有看到昨夜谢云把我拉去看他准备的礼物时,心情有多激动。不止是我,我想就算是你们也同样会不忍开口的!”陆一凡轻声叹息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让谢云过了今天再说!他为了这个礼物足足准备了两个月,我实在不忍……”

    “别说了一凡,我们明白!”还不等陆一凡说完,纪原便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虽然韩灵儿并不支持陆一凡的做法,但此刻却也没有再固执什么。

    “等今天陪谢云去给苏盈盈庆祝生辰之后,明天我们就去军营找谢震,设法弄清八年前的谢字营和卓狼草原的事情!”陆一凡话锋一转,淡笑着说道。他这是在有意转移韩灵儿的心思,果不其然,就在陆一凡此话出口之后,韩灵儿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开始心情澎湃地研究起明日该如何套话了。

    “一凡,我们走吧!”就在此时,一直坐在门口傻笑的谢云突然神色一正,接着便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房间内的陆一凡几人喊道,“天已经黑了,我怕太晚了会误了时辰!”

    “又不是大婚,怎么会误了时辰?”韩灵儿颇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可她依旧还是站起身来。

    “怎么?你很紧张吗?”看着神情都有些不自然的谢云,陆一凡笑着调侃道,“你不是已经坐在门口一整天,都在等这个时候吗?怎么现在突然紧张起来了?”

    “我……”谢云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激动而已……”

    “不用激动,我相信苏盈盈姑娘看到你之后会比你更加激动!”纪原笑着宽慰道,“马车已经在府门外了,我们走吧!”

    说罢,一行人便趁着朦胧月色离开了温阳侯府,马车飞驰着朝着醉梦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

    醉梦楼中,苏盈盈独自坐在窗边遥望着漫天繁星,心中无限忐忑,她同样在等,也同样等了整整一天。

    “砰砰砰!”

    就在此刻,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陡然自门外响起,而苏盈盈的身子也当即一颤,接着便是猛然转过身去,快步朝着房门处走去,她有一抹强烈的预感,她苦苦等待的人,终于要来了。

    “吱!”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只见苏盈盈面色惊喜地注视着房门外站着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此刻在她的脸上洋溢着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浓情,接着还不等那个男人迈步进入房间之内,苏盈盈便是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娇躯一跃,柔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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