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退出了人群,将方才司马还给我的帕子直接扔到了火堆里。“夫人到死奢侈,这样一张帕子,方才普通百姓家,怕是要缝缝补补不知道用多少年呢!”
楚服现在与我说话,不是冷漠冰凉,就是冷嘲热讽。倒是让我一点都不觉得心里好受。
“是吗?本夫人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帕子了,楚大夫家,如果当真穷的连帕子都没有,改日回去本夫人送你一箩筐!”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刘彻所在的地方,他被重重复复的包了三层,所有的人都围到了刘彻和司马的桌子边。一屋子的吵闹声,大多是男人,或者还有一两个像是男人的女人。我自然是不想再在那里待着的,给刘彻指了指我便出来了。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楚服也会跟着我出来。而且恰好看到我扔帕子的那一幕。
“夫人真是大方,服,在此谢过了!”
听着楚服寡淡的声音,我冷哼一声,便往客栈的里院走去。院子里满当当的白雪,可以清晰的看见任何一点的异色。
我不知道我是在哪里来的这份憋屈,总觉得我这心里就像是被无数的东西塞满了,却又无力挣扎。我看着天空中落下来的鹅毛大雪,任由它放肆的落在我的肩头、落满我的头发,甚至是落在我早已毫无知觉的脸上。
突然而来的阴影,向我睁开了眼。我看着我身边几乎要和白雪融为一体的楚服,眼中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我一把夺过楚服手中的伞,泄愤般的扔在地上。狠命的将它踩了个稀巴烂。“既然都失信于我了,既然都已经另娶她人了,现在对我好?又算是什么?”
我很想让我的声音平静下来,但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我声音里的那一份颤抖。
楚服面色僵硬,几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眼里露出一丝苦涩,却被他倔强的不再过多的表露出情绪。
“阿娇,不要任性了。雪飘到身上会化成水,你会着凉!”楚服将被我踩破的伞捡起来,纤细白皙的手将那些这段的枝干理好。重新遮住了我头顶的白雪。
我哭了很久,久到我觉得脸上似乎都些干痛了。楚服才开了口,“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呵”还真是一个笑话,一句对不起,一句原谅,以往的一切都没有了吗?
“我一直以为,你有什么苦衷。”我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但是这样的冷静却不是说对他的原谅,而是忽然现在自己的一切行为的幼稚之后,忽然就那样的死心了。
楚服的嘴角淡淡上扬,“没有什么苦衷。我与华儿相遇,一见倾心,她有了我的骨肉。我们便成婚了。”
楚服的解释理所当然,我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继续忧伤。他有妇,我有夫。
“好,好,我祝福你们的一见倾心,我祝福你们!”我的确是死心了,但是不知为何我却记下了楚服所说的那个名字。华儿……这个名字,我在哪里听过的,我一定在哪里听过。
“阿娇,原谅我!”楚服几乎祈求!
我却转身,冷冷说到。“楚服,这一辈子。我都会恨你,怨你!”楚服几乎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从我知道他与历史上不一样之后,我便满心的期盼。可是他却将我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了,现在,我所能看到的我的未来,都是一片的死灰。
对于楚服,我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期盼。一切,就这样结束吧。也许我就该屈服于历史,就该好好的走完陈阿娇的一生,走完我那早已注定的命运。
但是,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我身后的楚服早已拿不住手里的伞。眼里饱含泪水,送我离开。他眼里的光彩随着我的离开而消失,他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瞬间也暗了下来。
第一百十一八章 卫青
小村落的雪,总算是在我们住在这里的第四日,开始有了渐停的趋势。小栈里的客房不够,我和刘彻便两人挤了一间,分一间给司马相如。
刘彻一向大方,司马和楚服在这里的一切吃住他都一一付了钱。这点倒是让我觉得诧异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在深宫待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会知道钱财如何使用。
现在,每天早上和晚上,刘彻都会有一番的挣扎。这里比不得宫里或者在母亲那里,大冬天的,床上就会备下两床被子。再说,床也够大,我们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刘彻对我的感觉也不会多大。
倒是在这里,每间屋子只有一张****,一床薄被。刘彻又一直在担心我冷着,每晚都将我抱着。这样一来,他的隐忍,在我面前倒是表现的更加透彻了。
今日一早醒来,很多人已经在趁着雪停了,开始慢慢的离开了。那些人,大多是要去往长安,或者是要往长安回去的。所以这个小村,其实也算的是一条要道,这也难怪,那么些被赶出长安城的乞丐会跑到这里来了。
“今日的雪一停,怕是就再也下不起来了。冬天怕是要过了!”我和刘彻走在前,司马和楚服走在后。后面的司马忽然这般说到。
一大早,刘彻便决!无!错!小说 m。bbokbao。定去不远处的道观看看。做出这个决定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刘彻在这里待得久了,忽然发现他的百姓对于那些道观的道士的信仰,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雪停了还不好?难不成要一直冬天你才高兴啊!”路边的一个少年乞丐忽然吼了声,倒是把书生司马吓了一跳。
“这雪有何不好?白雪皑皑,天地一片银装素裹,美哉美哉。”司马还在那里摇头晃脑,方才说话那乞丐却一下啐了口吐沫在司马的鞋上。“你,你,你作何干这般龌龊之事?”司马急的慌忙,将鞋子在雪地里擦来擦去。
“你现在还觉得雪地美吗?切,装模作样!”那乞丐一脸的鄙夷,看着司马。“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看着司马暴跳如雷的样子,忽然对那个小乞丐产生了好奇。他也真是奇怪,大多乞丐见着我们衣着光鲜都避开,却唯独他不卑不亢的在那里抵着司马的话。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小乞丐也许是这才注意到我,看了看我。
“你问我名字作甚?我可就是一个小乞丐而已!”小乞丐说着话,便躺在了街边屋檐下。单薄破烂的衣服几乎遮不住他胳膊和小腿。
我想着,能在这样一个时代,有着这样的胆识的小孩。必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你要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把这些铢钱给你!”我拿出身上的几个铢钱,在他面前一晃一晃的。
那孩子却满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直接转过了脸。我吃了闭门羹,正想要在说些什么,手却被刘彻拉了拉。
“阿娇姐,咱们走吧。免得到时候回来不了了!”刘彻说的不错,这个时辰如果再耽搁下去,凭着我们的脚力怕是要在晚上之前赶回来,是有些困难的。
我有些遗憾的看了看那个倔强的男孩,那个孩子,也不知是谁。“算了,这些铢钱给你。去买件衣裳御寒,如果在天黑之前,你想通了。想要来告诉我你的名字的话,就在天黑后到那个‘悦来客栈’等我!知道吗?”
那少年对我依旧不理不睬,但是我明显见着他的眼睛挑了挑。
我们一行四人,赶到道观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道观正是香火鼎盛的时候,刘彻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眉头皱的极深。
“彻儿,怎么了?”我下意识的便去拉刘彻的手,我知道,楚服就在我的身后。
刘彻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道士倒是有些影响力,朕的百姓竟然都如此相信!”刘彻的话,明显让他身后的楚服,脸色卡白。
他倒是忘记了,楚服的师傅楚珣便是一个道士!
“楚大夫!”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声音显得异常的洪亮高昂。我们一行四人,都被那声音引去。
“卫公子!”楚服含笑应到。
我这才看见,一个牵着马车的伟岸少年正朝着我们走来。见着楚服,脸上满是高兴。
“楚大夫,你也到这里来参拜啊?”那少年看着楚服,眼神倒是热络。我方才听见了楚服唤他卫公子,又看着他手里牵着的马车。心头忽然冒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嗯,与朋友来这里。你是,随公主来的?”我听着他们的交谈,心头更是惊住了。莫非,他就是……
那牵马的汉子,憨厚一笑。“嗯,楚大夫,您上次给的那药真好。我给我姐姐敷了之后,她腿上的伤便好的连疤都没有了!”
“那便好,来。这是王公子,这是司马公子。”楚服将那少年带到了刘彻的面前。继而对刘彻说道,“王公子,这是卫青。是平阳公主府里的马奴,所以有着一身的马上功夫!”
这是卫青,平阳公主府里的马奴!
楚服的话让我一下几乎站不稳,猛地抓住了刘彻的衣服。来了!他们来了,卫青,卫子夫,历史上的陈阿娇的噩梦。现在就正式出现了!
“阿娇姐!”刘彻急急的扶住我,“阿娇姐,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卫青。浓眉大眼,脸型方阔。这个人,便是我以后的情敌的弟弟。也是那个人最大的依靠吗?
我看那卫青一脸的老实,但是就在我心中不适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中。他表现出来的一切,便让我彻底相信了,这个人,当真就是那个大司马大将军——卫青!
“楚大夫,那个道观后面便是一处林园。烟火味就没有这么浓,可以请王公子将这位姑娘带到后院去!”卫青明显看出了刘彻是我们几人的中心人物,适时的说了话。
“快带我们过去!”刘彻的话有些急,将我匆匆抱起。卫青在马耳朵旁嘀咕了几句,就将缰绳放了。
“卫公子,你的马!”这是司马叫出来的,那辆马车看样子就价值不菲。还不知其中究竟的司马相如自然不敢大意。
“司马公子不必操心,那马儿听得懂青的话。不会跑的!”卫青这话让刘彻几乎是从对我的关心中,抽眼看了他一眼。
“你懂和马交流?”刘彻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孩了,抱我都不遗余力,和卫青说话都还不喘气。
卫青憨憨的笑笑,“我从小就和马打交道,所以和那些马儿都有感情了。自然就懂了些!”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道观的后院,是一处宽敞的树林子。这里倒的确没有前面那么的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我被刘彻抱着走了这么长的一截路,倒是开始缓过劲来了。再次打量了一下,那个常胜将军。养马懂马,这便是他最大的一个优势。
“楚大夫,你们在这里歇着。我去看看公主出来没有!“卫青见我好的差不多,便笑着与楚服道别。楚服笑着点点头,刘彻却开了口。“卫青!”
“王公子!”卫青对刘彻毕恭毕敬,就连说一句话都是弯着腰。
“去告诉你主子,就说她弟弟来了。要她到后院来见我!”刘彻说话一直这般高傲,但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诺!”我不得不说,就算是以后再是大将军。由小生出来的奴性,到底还是让他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的入我的眼!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东方
当我看着平阳脚步急匆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甚至在想,平阳会不会还不敢相信。她的皇帝弟弟当真来了?
“平阳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平阳行的是大礼,刘彻一把就将他的姐姐扶了起来。
“皇姐,许久不见。你倒是多礼了!”
平阳嗔了眼刘彻,“什么多礼?这不是除了有你,还有皇后的吗?”
我心知,平阳这是在说我还没有将她的礼免了呢。我笑了笑,“公主是陛下的长姐,与我们这般大礼,倒是显得有些生分了!”平阳与我算不得亲厚,但是却也没有什么过深的感情。
毕竟卫子夫和卫青都是她手下的人,我心知平阳在这其中出的力气自是不会小。
“皇姐,朕听楚服说你的马奴有的一身的马上好本领。所以朕就想着让他展示展示,不知皇姐可否应允?”我早就知道,皇祖父临走前留下的两大遗憾,其中之一就是匈奴扰境。
如今看来刘彻的确是时时刻刻的放在心上的,对付匈奴那等擅长骑马的民族来说,刘彻想要对付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个有着高超马术的人才。我不知道刘彻之前是不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亦或他只是方才才想起。但是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卫青,以后{无}错{小}说 M。QULedu。会是他征服匈奴最好的利剑。
“陛下说的什么话?陛下要看直接让卫青展示就是了!这倒是皇后娘娘说的,显得生分了!”平阳事事都提着我,明显有着想要讨好我的意思。我却只是淡淡效果,这个平阳,野心不小,不是我所能招架的。
“卫青还不快去牵马来!”
“诺!”
如果说,卫青的马术高超我当真只是听楚服说过的话。那么,这个时候见着他在马上如履平地,任由施展。我才是由衷的开始佩服起了卫青。那匹马,在卫青的指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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