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姐！”刘彻一把将卫子夫分离开了，我却只淡淡的笑了笑。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一片冰凉！
我端端正正的冲着行了个大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我第一次给刘彻行礼，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阿娇姐！”刘彻几乎是匆匆忙忙的跑下来，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我有些微的不适，“阿娇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直直的看着卫子夫。她娉婷的走下来，护着肚子，懒洋洋的给我施了礼。我这才收回目光！
“陛下，今日在宴请？”我嘴角上翘，但凡是有点眼力的人，都会看见我眼里的冷意。
刘彻扶着我的手，一步步往台阶上走去。刘彻点点头，“卫将军大胜，今日是他带着功臣名将回朝的日子。故，我就在这里请了他们。”
陛下也算看得起卫青和卫子夫了，宴请功臣。不在掖庭，不在未央宫，竟然在漪兰殿。难怪不得，卫子夫可以越来越成气候。还真是有一个好弟弟啊！
“那，这功臣名将里，有楚服吗？”我们刚刚上完最后一阶台阶，我问出的话，让刘彻瞬间便僵在了那里。
刘彻面部有些不自然，嘴角好不容易才构勒出一个笑脸。“阿娇姐，怎么忽然想起楚服了？”
“告诉我，这功臣名将里，有楚服吗？”我再一次走进刘彻，我的肚子正好顶着他的肚子。手里的匕首，就在那里躺着，一旦刘彻再敢欺瞒于我，我便再不会客气。
刘彻看着我的眼神，不停的闪躲。“没，没有！”
“那楚服，在哪里？”我声音很冷，我知道，因为我看见刘彻都打了个颤。
刘彻退后一步，我便逼近一步。“楚服，在哪里？”
“阿娇姐，难道，楚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刘彻依旧看着我，眼里像是一湾深潭，让我怎么看也看不透彻。
“唰……”这是匕首出鞘的声音，正好顶在刘彻的肚子上。刘彻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阿娇姐，你，……”满眼的不敢相信。
“告诉我，楚服在哪里？”整整一个多月了，我的人一点楚服的音讯都找不到。楚服绝对是不会当真就丢弃我不见的，除非是没了生命。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在为他担心？怎么可能会不给我一点音信？
刘彻冷笑一声，看着我。自己倒是靠近了匕首，“阿娇姐，在楚服和我之间，你选谁？”
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刘彻，刘彻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那双眼睛，像是猎鹰一样。紧紧的将我盯着。
“捅下来，只要你这一刀捅下来，我就告诉你，楚服在哪里！”
刘彻步步紧逼，我却忽然有些后怕了。“彻儿，你，你不要逼我！”
“彻儿，你还知道我是彻儿是不是？你还知道，从小陪着你一起长大的是我不是他是不是？”刘彻冷笑着看着我，“阿娇姐，如果没有楚服。其实，你还是会全心全意的对我的，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只要一涉及到楚服，你整个人就都不对了？为什么？”
“刘彻！你不要逼我！”我大吼一声，拿着匕首的右手，直接就要向刘彻捅去。
“陛下！”耳边传来卫子夫一声大喊，我的手忽然受到推力，变幻了方向。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朝着我的肚子捅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我的身体直直的朝着阶梯摔下去。卫子夫，会武功！这是我在摔下阶梯的时候唯一的念头！
“啊！”匕首一下x入了我的腹中，鲜血直流。随着我的翻滚，匕首越渐的深入我的肚腹。疼痛感，已经让我忘记了呼救！
“阿娇！”刘彻几乎是两步便跳了了阶梯，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阿娇！阿娇！”刘彻神色慌乱的看着我，被我肚腹汩汩流出来的血，吓得不停的颤抖！
我近乎虚弱的笑了笑，努力的看了眼，站在高处的卫子夫。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紧紧的护着她的肚子。卫子夫，我诅咒你，你的孩子，早晚不得好死！
我收回目光，拦着刘彻。刘彻满脸震惊的看着他满手的血迹，又看了看我。
“彻儿，现在好了，一切都如你所愿。楚服没了，孩子也没了。我现在，当真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不知道有谁可以体会得到，那种痛到极致，便再不会痛的感觉？现在的我，就是这样，心里痛，身体痛，已经让我对现在的这种状况没有了任何的感受了。
刘彻泪流满脸，大滴大滴的泪珠滴在我的脸上。滑过我的嘴角，我甚至可以察觉得到，那一丝丝的咸意。
“阿娇姐，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期盼这个孩子！”刘彻摇着头，痛不欲生。
我笑了笑，“多期盼这个孩子？刘彻，你是多期盼这个孩子死吧？”
“不，不是的！我从来都是期盼这个孩子好好的，我哪里有期盼过这个孩子死？”刘彻的眼泪鼻涕直流，说实话，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刘彻哭过。现在见着哭的厉害，我竟觉得他哭的样子，丑的很。
我笑了笑，笑的大声，震的我的伤口一阵阵的疼。“期盼他好好的？刘彻，你曾经自己做过的好事，难不成你自己都忘记了吗？”
“我……”
“陛下，现在最要紧还是快给皇后娘娘请太医令才是！”卫子夫忽然插进话来，刘彻这才反应过来。
“对，对，请太医令，太医令，来人啊！快把李太医请来，快！”刘彻几乎发狂的叫着，我被他晃的生疼。
我看着在刘彻身后笑的一脸得意的卫子夫，不知为什么，忽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冒出来！会不会？是我冤枉了刘彻？
我原本还想要与刘彻对质的，但是不知为何，我竟会开始渐渐的没了意识。渐渐的就闭上了眼睛！
刘彻吓得又在那里，不停的摇晃。“阿娇姐，阿娇姐，你睁开眼，睁开眼！阿娇姐！”耳边是刘彻的声音，我真的很想问问他。那晚，为什么去了卫子夫那里，会换了衣裳过来？为什么那件衣裳，是我之前从来未曾见过的？可是，来不及，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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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倾听
耳边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还有或多或少的哭泣声。人们的声音显得很吵杂，但是我却不想醒来。
“娇儿，我的娇儿。怎么会，一**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这是母亲的声音，也不知道她怎么哭的那么悲伤，我分明还尚好。只是不想睁开眼，好不容易可以逃避开这个让我觉得心寒的世界。现在我又怎么会愿意醒来？
“窦太主，您还是不要太伤心了。免得娘娘担心才是！”这个声音是柳眉，她又回来了？唉，每次我一出事，她都是跑的最快的。
“哪里能不伤心？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孩子，本就是天大的喜事。哪里知道，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似乎是有千万句话隐匿在其中。握着我的手，也显得出奇的冰凉。
我听见柳眉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我心里明白，这也是我母亲，她的性子，谁能忤逆了？又有谁可以在我母亲极为气愤的时候，说上那么一两句话来安抚她呢？
董偃，对了！还一直没有听见董偃的声音！心下好奇，他怎么不在？有些挣扎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只是颓然！原来，不是我不想睁开眼，而是我没有力气可以睁开。
我屋子里依旧是来来往往的人，脚步声不曾断过／无／错／小说 m。qulＥＤ。ＣＯＭ。耳边一直都是母亲嘤嘤的哭泣声，心里忽然很是着急，谁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那毕竟是我的母亲，让我不在乎那简直就不可能。
“皇上驾到！”这声喊，让我彻底的铁下了心，不想醒来了。
“窦太主，陛下来了！”柳眉在身边提醒母亲，母亲却依然握着我的手！
“他来了又如何？他来了，我的女儿也醒不过来！”我母亲似乎已经没得什么顾忌，这让我心里更是难受。母亲当年的风范早就因为我收了起来，如今又因为我，不愿意再收敛。其实翻来覆去，都是为了孩子而已。
我用心的感受了我的肚子，明显的觉得已经空了许多。那里，是不是早已经没有了我的孩子的影子？我的孩子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姑母！”这声音沙哑难听，我不由得想要皱眉头。
“陛下可不要这么叫，贱妇担待不起。我娇儿做出弑君之事，早晚也是祸害九族的。”母亲虽然话里是这么说，但是我却没得觉得她是有责备我的意思。只是，方才那声音，是楚服？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姑母早些回去歇息吧，朕来守娇儿就是！”这句话，才稍微有了点刘彻声音的感觉。只是沙哑的有些厉害！
我的手被母亲的手紧了紧，“眼看着我娇儿命在旦夕之间，陛下也不愿意给我母女二人一个夜晚在一起吗？”
我明显听见刘彻抽了一口气，“姑母，宫中没有留宿外戚的说法！”
“你！”我知道母亲的愤怒，我很想醒来，但是却无能为力。我的身子沉重，我明显的觉得我的五官，除了耳朵，似乎眼睛和嗓子都有些吃力。
不久，母亲依然是将我的手放下了。脚步声渐远，便又听见刘彻在吩咐柳眉等人出去。
“李太医，皇后的伤，你确实没有办法吗？”我的手又被刘彻握住，随即便感觉到刘彻将脸放在了我的手心，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刘彻眼里流出来的温热****。
“回陛下，这，胎死腹中。若是尚且小，那微臣还可以药物引之！只，如今娘娘的肚腹都七月有余。腹中的皇子早已成人型，被生生的刺破了肚腹，正中皇子身躯。皇子的尸体，便是一婴孩的形状在娘娘肚腹之中的。微臣如今只能以吊命之法，将娘娘吊着，其他的，微臣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我能清晰的听见李太医的话，没有来的，竟是难过得很。眼中酸涩，倒是有****流出。“陛下，陛下，您快看娘娘！”
刘彻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伸出手颤抖着摸着我的眼泪。“阿娇姐，你是不是也在心疼这个孩子？是不是也在后悔？”
我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加的肆无忌惮。刘彻说的不错，我在心疼，在后悔。千不该万不该，我就不该在有卫子夫的情况下，去找刘彻。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卫子夫竟是如此的高明。到底是我自己轻敌，历史上那么厉害的一个女人，我不过是一个长在温室里的花朵。怎么就能斗得过她呢？
“陛下，微臣想来。娘娘流泪，必是还有意识的。陛下若是，若是当真心疼娘娘性命。微臣还有一人可以推荐……”李太医欲言又止。
“说！”刘彻声音哑得厉害，双手不停的在为我擦眼泪。
“微臣当年在民间听说，道长楚珣曾经是以剖腹之法。将他的徒弟楚珣带到世间的，虽然楚服的母亲在事后几年也过世。但是毕竟还是救了一条命。”
“楚珣已经死了！”楚珣的名号，在大汉还是叫的响的。
“是是是，微臣知道。但是，微臣听说他的徒弟楚服是继承了他的衣钵的。虽然没有成为道士，但是一身的医术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陛下若是有心救娘娘，不如……”我与楚服之事，虽然来得隐秘。但是毕竟这宫里不是一个多么会守秘密的地方。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传出去的。
我听见刘彻吞了一口口水，“楚服，也失踪了！”
李太医也倒抽一口气，“那，这剖腹之法，怕是就无人敢行了！”
“你先下去吧，容朕想想！”
“诺！”
我的眼泪流的厉害，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刘彻面前哭泣，而不怕失了我的自尊。
刘彻一人在不停的擦拭我的泪水，我都可以感觉到，刘彻的衣袖已经湿了大片。
现在整个屋子，都只有刘彻的呼吸声了。看来，又是一个夜晚了。也不知道，我就这么的被吊着性命，吊了多久。
“阿娇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是不是就一点要那么喜欢楚服？一定要那么喜欢他？”刘彻忽然有些颓然的靠在我的肩膀，不停的亲吻我的泪水。
“从小到大，你一直都看不到我吗？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一直都只觉得楚服好吗？”刘彻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就像是小时候睡在我身边的小刘彘，喃喃细语。
刘彻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我这才感觉到，我的肚子还在的。只是没得以往，那么的大罢了。
“阿娇姐，这个孩子，我真的期盼了好久好久！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情愿你当时那一刀，是捅在我身上的。这样，你们母子便都会安然无恙了！”刘彻的手很大，几乎可以覆盖我的小半个肚子。
我的眼泪流的更加的厉害，刘彻，我是不是冤枉你了？是不会冤枉你了？
刘彻吸了一口气，声音哽咽。他又在哭么？刘彻其实从小就不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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