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围着一群对小张的行为看不顺眼的街坊,他们乐此不疲地对着小张指指点点,并不停地数落着小张和小兰的伤风败俗,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殷离忧扒开人群走了进去,强行拽起了地上的小张,将其往回拖。
小张看清来人,低声唤了一声“老板。”
但却还是仍不肯离开,并试图反抗,然后就是殷离忧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话,他就乖乖地任殷离忧拽回了小饭馆。
原来小张和这家的大女儿有来往已有两年之久了。
那女子姓周,名小兰,人长得清秀可人不说,性格还十分的善良,敦厚,是个持家的好手。所以当初殷离忧得知了他们在交往后也没有点破,还故意给小张安排了很多工作以外的闲暇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爱意依旧,并且更加深厚,说是“非郎不嫁,非妾不娶”也不为过。
但这家的爹娘却都是嫌贫爱富、一心想要攀高枝的主。深知其父母性格的小兰,从一开始便将自己与小张来往的事隐瞒着。她在等,等小张挣够聘礼的礼金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小张在一起了。小张也一直为此努力着。而就在最近几天,发生的一件事,却将两个有情人生生地拆散了。
这件事的缘由是,一个外来路过此地的大官在街上闲逛时,正好看到了帮正在卖胭脂水粉娘送饭来的小兰,见其还有几分美貌,便动了娶回家作妾的心思。经人介绍,来到了周家下了聘礼。其父见这位大官穿着如此的华丽,出手也阔绰,心中大喜,终于盼到了这样一个金龟婿,当即便答应了这门亲事。甚至连过门日期都选定好了,只等时间一到便能把女儿嫁过去做姨太太,自己也可以过几天有钱人家老丈人的好日子。
今天一早,意外得知此事的小张便跑到了周家门口求情,便有了殷离忧看到的那一出。
小兰见自己爹爹应下了这门亲事,隐忍着等这位大官走后,当即便跪了下来哭着将她与小张私定终身的事情说了。气得其父大发雷霆,骂起不知廉耻,竟然还更男人苟合,责令其闭门思过,断了与那穷小子在一起的年头,安心等着这位大官的领她进门的那一天的到来。
殷离忧拽着小张首先进了小饭馆,“夏日,关上门。”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夏日,点着头“嗯”了一声便依言关上了门,并仔细的落了锁。
夏日刚进小院,便听到小张急切的声音问道“老板,你说你会帮我?”
殷离忧点头道“是的。”
小张道“老板,难道我做出这样的事你不怪我吗?”
殷离忧道“你个老实货!努力争取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权利,是什么丢脸的是吗?我为什么要怪你?”
“可是街坊们……”
殷离忧打断他道“他们是他们,我是你老板。”
“老板你真的会帮我吗?真的不怪我吗?”
殷离优难得耐心地解释道“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我是你老板,你是我的伙计,我不帮你帮谁啊!你忘了,三年前你的命都是我救的,难道这还不够你相信我的。”
小张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老板……谢谢你。”
殷离忧摆摆手道“得了得了,赶紧把你的猫尿收起来。算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你的。你也别觉得真欠我什么,只要这事之后你跟小兰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殷离忧想了想继续道“记住,千万不要辜负了小兰,要担起一个男人应担的责任。”
小张诚恳地向殷离忧保证道“是,老板。我一定会对小兰好的。”
殷离忧道“好了,去收拾你的东西吧,等我把小兰接出来之后,你们就连夜往邻国逃,记住一切有我,不要担心。”
小张含着眼泪道“谢谢老板。”
殷离忧挥挥手道“该干嘛干嘛去!”
等到小张回房间收拾细软去了,夏日才踱过来对殷离忧道“什么是一个男人应该担的责任啊?”
殷离忧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第一次,夏日从他的笑里感觉到了如沐春风的温暖。
“疼老婆,努力挣钱交给老婆。”殷离忧道。
夏日虽然不知道殷离忧所说的老婆为何物,但也不免被他那灿烂的笑脸感染得高兴起来。
殷离忧扪心自问,自己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小张呢?因为他太想当初的自己了吗?
是啊,曾经……
记得在还未穿越来这个世界之前,自己和父亲还是旅居日本的华侨。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个三流的小厨师,在日本一家很小的拉面馆打工供他读书。殷离忧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听说在他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告诉她,他的母亲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个有文化的人。父亲还告诉他,他的名字就是母亲给取的,他还没有出生时,母亲就经常隔着肚子抚摸着他一遍一遍地唤他“离忧,离忧。”
所以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就是两个符号——“离忧”!
父亲说母亲为他取这个名字意思是希望他永远远离忧伤。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父亲这样解释他的名字也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在他上了国中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走进了一个破旧的日本小书店,巧合地看到了一本中国的古诗集——《古诗十九首》。抱着对祖国文化的好奇,他翻看起了这本书。当他读到第六一首名为《涉江采芙蓉》时,赫然发现了带有他的名字的诗句——“同心而离居,忧作以终老!”
开始他还有些窃喜,终于给他找到了关于他名字的不同解释,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这个诗的解释好,还是母亲赋予的含义好。但可惜的是,这本书并没有注释。于是他便默下了这句诗,想等以后自己的文言文积累多了之后再慢慢翻译这句诗的意思。
后来,他暗恋上了一个住在他家隔壁的女孩,从国中一直到他高中辍学都没有将心事说出口。再后来,他到了一家日本专门卖寿司的餐馆当学徒,为了方便他准时上下班,老板就在餐馆阁楼上的仓库里扫出块空地让其铺上了被子,也就这样住下来了。知道自己处境的殷离忧就更加不敢向那名女孩表白了。
如此过了几年,殷离忧也二十了,那名女孩也即将嫁人了。在女孩嫁人那天,殷离忧悄悄地跑去看了女孩婚礼。
当女孩头戴一块白盖头和面纱由神职人员搀扶着出来神社门口时,殷离忧就开始幻想自己就是那个穿着玄色丝绸和服、斑纹摺裙,手持白色折扇,脚穿白色便鞋的新郎。
在神社里,他会和她一起喝净由神女献上的三三九度杯内的神酒。
然后,等她再换上绣有寓意吉祥的仙鹤图案的金色华丽礼服后,他会执着她的手在神灵前许下结婚誓言,与她互相交换戒指,与她一同向神明谨献缠有白棉纸的小杨桐树的树枝,完成正式结为夫妻仪式。
在接下来的披露宴席间,她又换上了绣有花朵图案的红色华礼服,他会和她一同聆听长辈、上司、领导和名士的讲话,他会和她一同举杯向所有的亲友敬酒。
最后,她换上了一套深色的礼服,表示仪式完成,她真正地成为了我的妻子。
可是这一切也终究是幻想,她最终还是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这叫他怎么不伤心?
所谓祸不单行,就在殷离忧还沉浸在痛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他的父亲又因为意外事故身亡了。草草地料理了父亲的丧事之后,殷离忧痛定思痛,开始发奋学习厨艺。他坚信,最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出头。
等到他对日本的饮食文化略有小成的时候,他决定了回国。也只有回国他的手艺才能凸显的出来,才能有更多发展机会和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顺利归国后,他先是辗转于一个又个的日本餐馆,后又开始于中国餐厅打工。也许是因为本就流着炎黄子孙的血液的关系,殷离忧对中餐的顿悟能力甚至比当初学习日本料理还有快。常常是一看就会,一上手就有准。实在复杂的就多买菜谱研究,看的多了,做的多了,也就会做了。而且他还常常独辟蹊径地改动一些做菜的步骤也同样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殷离忧做的菜常常是不拘泥于形式,只注重菜的品貌和口味。也正因如此,他才在无意间被一名某知名酒店的经理发现,并挖到了酒店,当起了大厨。
殷离忧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停止了努力,而是更加刻苦的专研起了高层人士所吃的食物与中低等收入的人们所吃的有何不同,然后摒弃了中低收入人群所吃的菜品不入流的品貌,将其味道纳入了上流人士的产品中,如此便形成了用普通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的独特菜品风格。
在酒店混迹了多年,殷离忧也因其不断的努力与不停的创新逐渐身上了厨师长的职位。然后,他有了自己的公寓和小车,日子渐渐富有了起来。之后,他又利用钱和人脉,先后将父母的尸骨移回了国内选了较好的墓地合葬在了一起。
剔除爱情不讲,殷离忧的人生似乎完美了。有高薪的工作,有豪华的公寓房,有较名贵的轿车,有七位数的存折,人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但为什么每当他看到樱花是就会想起来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女子呢?那个纯洁、美丽的女子,那个温顺、贤惠的女子。
他开始忍不住托人打听她的消息。没过多久,消息传来说她过得不好,说她的婚姻生活十分糟糕,说她的丈夫在结婚两年后有了外遇,说她的丈夫不顾她怀着他的孩子,连夜将其赶出了家,不久便又另一个女子接进了家门,说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说她丈夫没有给她分毫的赡养费,说她因为必须独自抚养孩子而不得不同时做两三分工作,说她……
殷离忧听不下去了,他决定要回日本去看看她。无论做点什么,只要能够帮到她就好。无论怎样,都比干坐在离她千里之外的地方什么都做不了要好。殷离忧向酒店请了长假,坐上了直达日本的飞机。
当他拖着行李箱站在她面前时,她竟然第一眼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离忧……”悠长而深远。
听到这一声唤,殷离忧知道,他回来对了。
他见到了躲她身后的小萝卜头,那个有着明亮眼睛的小女孩。
她把他领到她现在的居住地时,殷离忧皱起了眉。因为她住在一个废弃的公交车箱内。
而女人请求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她收养小萝卜头,因为在一个月前她已经被查出肺癌,晚期。她之所以不将孩子送回她父亲那里,就是怕那个女人虐待他的孩子。
“本来我打算在我生命终结之前就与女儿一同服毒自杀的,我毒药都买好了。但是,你来了……”
只听女人接着道“我信任你,所以我将我的最珍贵的人托付给你——我曾经最爱的人。”
殷离忧只觉得有些恍惚,他疑惑地小声求证道“你说我……你说……”
“是,我爱你!我还是少女的时候就一直爱你。很可笑对不对?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直到现在我还是深深地爱着你。”
“所以我觉得对不起我的丈夫,所以我甘心情愿得承受他的惩罚。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想她能够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所以求你答应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请求吧。”
果真岁月无情,果真造化弄人。
他们就这样白白地蹉跎了一世。
教唆犯罪
殷离忧为了小张和小兰私奔的是事专门制定了一个周密的方案。当然,就他这么认为,夏日可是十分不赞同的。不过他不会说。
首先,殷离忧花了血本买了昂贵的新衣裳将夏日打扮一新,完全弄成了富家公子的样子,为了增加真实感,他还将没收的夏日的玉佩都给他戴上了。
“你一天到晚不都吹自己是王爷吗?”殷离忧道,“这次就让你装一次王爷,此事要是办好了,我提前放你回家。”
夏日整个人都充斥着无力感,道“不是吹,是——真——的——啦。”
“少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过……这次你还真要给我扮真了,暂时就当你是真的好了。我也要快些进入角色才好。”殷离忧道。
“你就说自己微服出行好了,路经此地,顺便考擦风俗民情。”殷离忧继续嘱咐道。
“为何不说我是落难此处,恰巧被你所救呢?这样也就欠了你一件人情,到时你说话的分量不是就更重了吗?”夏日好心提醒道。
“你真当这是拍电视剧啊?随便一捡都能捡到受伤的皇帝王爷?少扯淡了!”殷离忧不耐烦了,“你就按我说的套词讲就好了,别给我东拉西扯的,引人怀疑。”
夏日小声的嘟囔道“按照你说的就不惹人怀疑了吗?是人都会想你一个穷乡僻壤的邋遢厨子怎么就和王爷攀上交情了呢?”
出门之前,殷离忧不放心的再三嘱咐夏日见机行事。夏日也难得的没有反驳,点头称是。
等到了周家之后,殷离忧向周家两老介绍了夏日,并隐晦地说了一下夏日的来历,好让他们去心慌一阵。然后就是亮出了以大批的礼金,可见这次殷离忧可是狠狠地花了血本了。
就在殷离忧准备开口说出这位王爷看上你家小兰,准备带回京去作侧妃云云的套词时,一个大如洪钟般的声音突然就闯了进来。
众人回头,只见此人面黑如碳,国字方脸,浓眉虎眼,一看面相到像是一个开阔豁达,衷心耿直的人。
“是谁?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跟本官争人?好大的……”这黑面汉子在看到刚转过头来的夏日时,后面的半截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
殷离忧心道,“长得倒是一脸忠诚相,也不知实际是个怎样的人。要是一草莽暴发户,扰了计划,那就不好办了。”
原来这个所谓的大官不是别人,其实是夏日府上的一等侍卫,此次夏日失踪,王府里就没有什么大事,所以他就向上面递了官文申请了长假回乡祭祖。
祭祖后,路过此地遇见了周家姑娘,动了心思想娶回家去。他也算是个谨慎的人,故而在下聘离去之后,还有意派人盯了周家的稍,才及时得知了有可疑人抬着大量的聘礼进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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