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两头赤尊同时怒吼,翻卷着身子迅猛无比的俯冲进战局,黑洞洞的大嘴一口一个咬住鳞甲兽,然后猛然摔上旁边的柱子。
只要是没被摔死的,爬起来就疯了一样的重又扑上!领头兽“嗷嗷”仰天长叫两声,鳞甲兽的阵营立刻出现了变化,相对小一些的回头就跑,而大的十头呈一横排牢牢挡在三头赤尊的面前,寒牙森森,红眼怒瞪!
赤尊的迟疑仅有一秒,立刻猛扑向鳞甲兽!这一番撕杀惨烈异常,摆明了没打算逃生的鳞甲兽凶猛迅捷完全不顾自身,一味的扑打撕咬。
“吼!”巨大的尾巴精准地砸中了头领兽,鲜血顿时飞溅。个头超大的那头赤尊全身立起,俯瞰着身下的大王宫,它的巨大的头来回转了两转,随即狂怒的仰天大吼“吼!”那神情竟似痛苦无比。巨大的尾巴接连又砸中两头鳞甲兽。
十头鳞甲兽全部阵亡,两头赤尊动作奇快地滑向鳞甲兽逃跑的方向。巨大的“嘶嘶”声伴着赤尊的吼叫越行越远,隐约间仍可听见鳞甲兽的吠叫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遂不及防的开始又遂不及防的结束。莫莫在天桥上对下面的同伴们道:“我去把塔塔带回来。”
“你没事吗?”雷耀道,赃污的脸上仍旧挂着一惯的笑容。
“很好。”莫莫转身快速跑向王居。
冲二伤的很重,身上、胳膊、大腿多处都是皮开肉绽。“我们不能在这儿耽搁,不知道那些东西还会不会回来。冲二,怎么样啊?”雷耀踢踢地上鳞甲兽的尸体。“东,给他吃止痛药。”
冲二挣扎着起身,道:“不用!我能行。”止痛药里有麻醉剂的成分,吃了固然可以解除疼痛,但敏感度却要大大折扣。
“小意思。”冲二额头上滑落的大粒大粒的汗珠可一点不像小意思。
“我说,疯狗呢?”汉斯突然发现,刚刚的战局根本就没有帝卡一伙的影子。
枪声停了,动物的咆哮怒吼没了,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躲在暗格中的诺阿轻轻扯扯哥哥的衣襟“哥哥,停下来了。”
“再等一会儿。”拍拍妹妹的小手,道:“诺阿,不论一会儿是什么情况,你要自己走!从祭坛的出口回去,去找帕萨。”
“哥哥!”诺阿吃惊地低叫。
塔塔用极其严肃的口吻道:“诺阿,你必须回去。我们不能都死在这儿,找到帕萨就告诉他……”塔塔深呼一口气,似乎下了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我同意。让他派人来救我。”
诺阿娇娇的声音又带上哭腔,“哥哥……”
“诺阿,不许哭!鲁拿喀家没有软弱的人。记住台阶第三道转弯有一道机关,你出去的时候把它打开。”
“哥哥我记得的,从外面进来时,从第一道转弯开始唱最后的审判,唱完的时候就到机关启动的地方,出去的时候机关在墙上,第三道转弯的第六颗空心!”
“好孩子,哥哥就等着你救命了,知道吗?你一定要平安的回去,让帕萨的人在外面伏击,千万不要进来。记住了吗?”塔塔再次叮咛。
“哥哥,为什么不可以从北宫出去?那里比较近啊!”诺阿不解道。
“要是外面的人没死,不论是疯狗还是那个雷都不会让我活着走出去。况且他们已经知道北宫有机关,不那么容易上当。我会引他们从祭坛那边走,到了有机关的地方还可以解决掉几个。”一抹阴沉浮上塔塔清秀的脸,但是在这样黑的地方没人看得见。“我现在出去,诺阿你现在开始数数,什么时候数到一万才可以出来。知道吗?要慢慢的数!”推开头顶的石板,塔塔双臂一撑跳上地面。警惕地环视周围,没有人!
“诺阿,哥哥等着你!”深深的看一眼妹妹,也许这就是诀别啊!
“恩!”小女孩的脸上有着坚定的神情,努力的点头保证,她可以的!她相信自己可以救哥哥,她已经长大了!
用黑色的地毯把暗格遮住,塔塔起身走到花园里。血肉模糊的尤文仍旧在,塔塔迅速抓起那只已经被血浸染成暗红色的背包,扯出里面的香肠,和水。抱着这些东西,跑回寝宫,掀开地毯。诺阿吓了一跳,随即万分惊喜地看着塔塔。
“诺阿,这是吃的东西。”
“哥哥……”她的大眼睛瞬间盈满失望,她还以为哥哥改变主意了……
第二十四章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塔塔动作迅速地盖好地毯,回身跑进花园。
“快跟我走!”莫莫的眼睛没有搜寻到诺阿的身影,“诺阿呢?”
塔塔忽闪着大眼睛道:“我把她送走了。”
莫莫的眼染上一层笑意,道:“也好,孩子是无辜的。”
塔塔看到她受伤的胳膊,关切道:“你受伤了!”他连忙拿出一方细密花纹的绢子要为莫莫包扎。
瞄到绢子的花色,莫莫吓得脸一白。惊道:“这不是……”
“先用着。”塔塔三两下就把伤口包了个结实。
“这下欠你的人情可大了,以后还你。”莫莫转身快步走向天桥,塔塔紧随其后,他清朗透彻的眼眸划过一丝复杂的光,复杂到连他自己也弄不懂那其中的含义。只是悄悄地在心里回答:“不要还我。”
远远的看见莫莫和塔塔飞快的跑回,雷耀道:“都没事吧?”
“没事。”莫莫回答,但一接触到雷耀微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胳膊的神情,立刻补充道:“擦破了而已。”
雷耀墨色的凤瞳忽闪了下,道:“小丫头呢?”
“留在王居了,带着她不方便。”莫莫抢在塔塔之前回答道。
雷耀点点头,没有深问。但她知道,他对这个回答是不满意的。可是,怎么说呢?毕竟塔塔也没和自己说实话啊!她不想知道诺阿去了哪里,但无论是哪里都会好过跟他们在一起。
“咯吱!咯吱吱!”巨石相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大王官的门竟从里面自动打开了!就在众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一张不受欢迎的笑脸出现在那洞开的门里。
帝卡正笑得优雅无比,轻快的语调仿佛遇见多年的老朋友。“刀子,不感觉到惊喜吗?”
“有一点。”雷耀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浓郁的馨香扑面而出,甜腻得令人呼吸困难。大家纷纷倒出“刺球”汁抹在鼻子下,感觉才没那么难受。
众人的眼光穿过帝卡望向他的背后,即使是见多了血腥场面的莫莫也不自觉地感到毛骨悚然!
偌大的宫殿之上遍布着数十颗艳红色的足足有两人高的……卵!不是坚硬的外壳,是一层透明的胞衣样的东西包裹着里面的不明物。每个卵都占据着很大的一片地方,卵的外部长有错综复杂的类似根须的东西,这根须都十分粗壮颜色呈暗红,它们蜿蜒着、纠结着伸展出去,每一缕的末端根须又分出无数个细小的枝条,牢牢地扎根于一具尸体!
那尸体的面貌轮廓竟仍旧栩栩如生,细看之下,竟觉得那丝丝的根须本就是他体内的血管滋生而出。尸体都呈仰面朝天的平躺状态,每具尸体的脖子都缺了一大半的血肉,血从那里面潺潺地流淌而出,仿佛无数条小溪,让人一下子就想到“血流成河”四个字。到处都是鳞甲兽的尸体,竟比外面的还要多出数倍!它们有的浑身是血仍拼命的死咬着暗红的根须,有的爪子插进那巨大的囊里,头却不知道去向。
塔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双手死死地攥紧拳头,他拼命的控制,但打颤的牙齿还是泄露了他的恐惧。
“咳!”雷耀轻咳一声,搂过塔塔的肩膀,道:“吐出来会舒服些。”
他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一具具的尸体,颤抖着嘴唇道:“缚……缚……”
“你在说什么?”雷耀把耳朵凑过来,他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真切。
“缚生。是缚生!”塔塔喃喃自语着。
“哇……哇……”大块儿跑到一边干呕起来,没什么可吐的胃里反上来的都是酸酸的胃液。
帝卡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不是很壮观吗?我刚检查过了,这些人都是刚短气不久,要是我们能早进来那么一会儿的话……”他满脸向往地说:“也许还能和他们交流一番啊!”
“疯狗,你真是变态啊!”雷耀冷冷地道。
“呵呵……”帝卡颔首还礼,道:“谢谢夸奖。哈哈……”他很开心,笑容大大的,和他一贯的优雅极不搭调。
吐完了,大块儿狠狠地合上DV的镜头。这样的场面他恨不能立刻就忘记,决不要把它摄进镜头里面。阿东用力地握着枪把,眉头紧皱。
帝卡不安分的眸子扫过莫莫,她冷凝的眼正毫无温度的看着他。“哟!我们女士的表现可是比某些男士还要强啊!”说着还不忘和身后的约和G挤咕叽咕眼睛。“我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说了要合作,就一定合作!快走吧!我已经找到藏宝地喽!”帝卡转身向大王宫的里面走去,并不时的一个小跳,避开仍旧潺潺流淌的血水。
一丝怀疑掠过雷耀的眼底,眼前的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塔塔每经过一颗卵就弯腰看个半天,终于汉斯忍不住好奇问道:“嘿!你看什么?”
塔塔头不抬眼不睁地继续着弯腰的动作,道:“看东西。”
“我当然知道你看东西,我是问看什么呢!”汉斯一个跨步追上塔塔。
“看来这些卵都死了。”塔塔自言自语地下结论道。
莫莫回过头眼里有一抹顽皮,对着汉斯说:“上校,不觉得这香气熟悉吗?”
“香气!”汉斯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天啊!这就是北宫闻到的那股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先前还念念不忘的美人香竟是这个……
莫莫浅浅地笑,虽然笑意并没有达到眼中,但这笑容却是有温度的。她转头问塔塔道:“这东西你认识吗?”
“传说就听过不少,但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看来这里被赤尊当成孵化场了。”塔塔的眼睛巡礼过金碧辉煌的大王宫宫顶。“紫眼睛,这些都是赤尊的卵。每一个囊衣里都是一只没有发育成形的幼崽。至于外面的尸体……”他清朗的大眼对上莫莫,道:“其实都是半死的人。”
“半死?”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汉斯忍不住插话。
“因为赤尊幼崽生长所需必须是新鲜的血液,所以它们会捉活的动物形成缚生,好吸食它身上的血液,但为了保证缚生物的新鲜,卵还会反哺缚生物体以维系他的生命。看来这一批被当成肥料的是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肥料被毁了。”
“好恶心。”汉斯做出呕吐状,一张俊脸抽成一团。
“怪不得在花园遇见那东西的时候,它对我们仿佛视而不见。原来是故意放我们进来,好给它的孩子做肥料啊!”帝卡恍然大悟道。
雷耀笑道:“我知道了。那群鳞甲兽就是凶手!”那双赤红色的惊恐眼睛就说明了一切!“他们拼老命阻止我们,就是在给里面做破坏的同伙争取时间。”一切有了解释,鳞甲兽正在进行破坏活动的时候恰巧给雷耀等人撞上!那只疯狂把门撞上的鳞甲兽呼唤来了同伴,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场人兽混战,就在大王官外枪声响起的时候,这里面也正上演着一场绝对不输外面的惨烈血战。
赤尊和鳞甲兽这两个种群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让鳞甲兽用到这样阴毒的手段就不得而知了。但鳞甲兽之间的团结精神却是值得敬佩的,那十只掩护其他同伴撤退的鳞甲兽视死如归的眼睛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了莫莫的心板上。
第二十五章
说话间已经穿过血流成河的王宫大厅,帝卡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引路。
“刀子,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没兴趣。我只知道你若不是无法打开藏宝地的大门,就不会回头来找我们。”雷耀很不给面子的说。
“我说过,法老的宝藏不是一个人可以搬空的。你怎么会那么想我?”
背后的伤每走一步都在隐隐的痛,雷耀猛吸两口衣领上的吸管。他不能吃止痛药,他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戒,因为真正的危险在前面。
冲二的背包由阿东帮忙背着,吃了止痛药后身上果然没有了痛感,但是头却总感觉昏昏的,使劲的晃晃脑袋,用意志力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跟上大家的脚步。
越往里面,建筑的风格越加精美奢华。走廊两旁的巨大雕像逼真生动,恢弘的壁画接连不断歌颂着阿吞神,描绘着埃及幅员辽阔的土地,伟大的母亲河——尼罗河奔腾不息。
“这法老真是个浪漫的人。我们的女士,你说呢?”帝卡的话似乎特别的多。
莫莫没有表情地看着地面,道:“闭嘴。”
帝卡吃了一惊,撇撇嘴居然真的收了声。跟在他身后的约和G同时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莫莫,帝卡居然就真的听话闭嘴!简直就是奇迹!
一团金光粼粼的光耀得人睁不开眼。洞开了圆圆天窗的宫顶外直射进来的光整个罩住了一座宫门。
“塔塔你怎么看?”雷耀道。
正抬头仰望圆形天窗的塔塔道:“应该是这里!”他谨慎地左右观察了好一会儿,举步迈向笼罩在一片灿然的宫门。
精雕细琢的宫门由纯金打造而成,镶嵌着各色的半宝石,一大段古埃及文字呈环形环绕在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进去的锁周围。
塔塔轻拂着锁孔的手不禁微微颤抖,终于,他走到了“镜像之城”的藏宝地,他完成的是整个家族的愿望!他终于可以告慰三十三个无法安眠的灵魂!他的家族终于又可以骄傲地宣称:“没有任何一座大门能够阻挡鲁拿喀家人的脚步!”
“孩子,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拿出钥匙?”帝卡笑笑道,一脸的喜悦。
他知道钥匙!他知道藏宝地!他有阿吞极光!明白了!塔塔的脸阴沉下来,忽又化成一朵微笑。“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吧!”从怀里拿出那只金盘子,把突起的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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