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少将太把这职位当回事了，如果十年前我不曾退役，到今天大概也能混个少将当当，不过想到要跟您这种人共事，倒觉得退役是很明智的选择。”
蒙堂闻言大怒，拔出手枪抬手射击，可惜准头略差，擦着凌坷的胳膊没有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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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海图九
凌坷哈哈一笑：“我都是不知死了几回的人，这种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了，难道您当初答应原住民的条件，都是说谎？”
蒙堂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代替我？”
“您知道异族共有几种战舰？各有什么特点？每分钟能量消耗是百分之几？他们的常规战法有什么漏洞？异族一艘驱逐舰等级的战舰，相当于联邦几艘战舰的战斗力？”
“不过是纸上谈兵，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蒙堂嘴上不屑，但语气有些迟疑，这些异族战斗力的资料，他的确很难理解。
“双头蛇计划中，我入侵过恩斯特中央数据库，拉菲星决战时，我挽救过上万搜联邦战舰，在‘变幻阵’系统中，我指挥过数万战斗机械，攻陷毕达斯地下城时，我是第一个进入敌城的人，我这些都是纸上谈兵，你倒给我找个名副其实的出来？”
蒙堂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战绩原本处于保密状态，普通将领都无权知道，但现在联邦已经消亡，凌坷才能明说出来，蒙堂就算不知道，在陆军部的数据库中也能查到，在这方面撒谎是没有用的。
少将挥挥手，叫卫兵放了凌坷，在他看来，目前剩余的联邦陆军，根本无法扭转战场劣势，或许自己真的老了，该让年轻人搏一搏，错了也是个输，换做跟研究院亲如一家的凌坷，也许真有侥幸胜利的希望。
三个人重新坐下，蒙堂和缓了语气，向凌坷解释道：
“陆军大概是论资排辈最厉害的地方，你虽然战功卓著，当上总指挥一职，恐怕也会有很多人不服，各集团军的长官，不是少将就是上校，现在军部极光号不知所踪，我也无权提升你的军衔，中校的官阶升任总指挥，这才军部还没有先例。”
艾芸见两人和解，心里松了口气，向蒙堂建议道：“其实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想得到军方的支持，至于凌坷担任什么职位，这倒不重要。”
凌坷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对，不如蒙将军还在原位，我当个副职就好，只要少将您愿意支持研究院的计划，也不用在意这虚名。”
蒙堂明白他们两人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当个傀儡，充当传声筒，如果是以前，这种烂事蒙堂绝对不愿意干，不过现在这种时刻，只要能打败异族，别说当个傀儡，就是让自己去冲锋在前，蒙堂也在所不辞。
少将想想，这个也算一个折衷的办法，但心中的疑问并未消退，究竟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哪怕派出一个集团军，也要开始反攻。
艾芸给少将解释道：“蒙将军，异族入侵到现在，大约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可它们的战舰种类，从一种增加到四种，优势区域已经从太空向地表延伸，如果我们准备半年在开战，恐怕就要面对十几种不同的战舰，而我们的机械体部队，是针对异族弱点增殖出来的，一旦出现新种类，很可能因为不适应对方一败涂地。
智能机械体的优势，在于增殖速度，也就是说，就算每天消耗掉数千万的单位，我也有信心把损失的数量生产出来，联邦之所以败得这么快，很大原因是因为我们对异族不了解，这一个集团军的力量不是用在战场战斗，而是帮我控制机械体的增殖和调动，只要打开奇点通道，后面的战斗不需人为操控。
我准备把第一次反攻点定在白石星，这是异族最早降临的星球之一，就算几千万机械体全灭，我们也能探清对方的虚实，如果战局顺利，机械体能够突入到大气层中，不仅可以查明对方的生产增殖方式，也能知道沦陷区的联邦公民是否还存活，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可能打击到对方的基础，探知异族的秘密，这才是我们有可能战胜异族的关键。”
蒙堂少将听得似懂非懂，明明每个词都明白，可放到一起就觉得头晕，他暗暗苦笑一声，这种完全不同的战斗模式，的确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就像凌坷所言，只有交给他们年轻一代人，才会发挥这种机械体的战斗力，再说，这一个集团军又不是充当先锋，只在后方星球遥控，无需有伤亡的顾虑，凌坷和艾芸把所有方面都想到了，自己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凌坷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宣布任命为参谋长，你过来跟大家见个面。”
凌坷点点头问道：“那我们多久能准备就绪，派出集团军参战？”
蒙堂少将估算一下，认为五天的准备时间足以，一个集团军的整备，通常最少要十天以上的筹备，才能出发，艾芸对此相当满意，不过这些军团长对机械体不熟悉，也许会造成误解，想到此，艾芸建议道：
“将军，宣布凌坷任职的消息，不如在我们研究院公布，您明天可以带着高级将领到研究院，我正好给他们演示一下机械体的操控和战斗方式，您再宣布任命，这样比较周全。”
第二天上午，研究院和军方代表，全部缺席联席会议，艾芸在研究院的试验场地，给集团军长官们演示机械体的威力，讲解原理，陆军的指挥官们，看过机械体的演示，十分振奋，接下来任命凌坷为参谋长就相当顺利，这种完全不同的战斗方式，必然需要一位精通机械体的军方成员，而凌坷正好满足要求。
接下来的数天里，蒙堂在陆军中选定五个番号的集团军备选，而艾芸也派出一部分技术人员，带着机械体进入军营，为士兵们作适应性训练，五天后，将军从中选出成绩最好的第七十九集团军，登上舰队，因为是一次采用这种战术，艾芸和凌坷，包括研究院方面上百人的支援团队，一起随队出征，他们的目的地，是距离盖德尔星十一点八光年的无人星系，海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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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反击前夜
副官故意瞪大眼睛惊讶道：“联邦军队和联合政府同属一体，阁下何出此言？这次远征行动时间太过仓促，连补给都是从其他军团调集过来的，实在来不及上报，过天，我会写份报告递交。”
说道这里，副官故意停顿一下，向研究院席位看了一眼，露出烦恼的神色：“不怕总理阁下笑话，艾芸院士研发的械体部队，实在太过深奥，就连战斗方式也迥然不同，直到现在我也是似懂非懂，如果这份报告写得牛头不对马嘴，还请郝总理多多包涵。·首·发”
蒙堂的副官是位八面玲珑的角色，短短句话，就让郝佳生出有力难施之感，他把一半责任推到研究院方面，自己这边又承诺提交报告，总算给郝总理一个台阶，其实郝佳自己心里明白，就算有份正规报告上报到政府，也只是走个过场，难道还能否决他们不成。
郝佳目光扫过研究院仅剩的个人，这**概都是小脚色，在研究院里面无足轻重，可是郝佳犹豫之下，还真不敢当面呵斥他们，现在凌坷跟研究院恨不能穿一条裤子，如果研究院被斥责，搞不好凌坷回来就会发飙。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郝佳对凌坷也算知之甚深，别看他平时一副懒散的样子，真要是惹恼了他，这货混劲上来，再解散一次联合政府都有可能，关键是原住民和军方都和他关系密切，自己单凭盖德尔一系力量，根本无法抗衡。
说起来郝总理也算因祸得福，上次弹劾凌坷议案，郝佳既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是默许的立场，按说大选之中，属于仲裁会一系的郝佳，应该没会上位总理一职，但凌坷推动直选之后，竟然真的置身中立，没有趁对仲裁会这派人报复，就连最重要的政府总理选举，也听任投票结果，这才有郝佳侥幸当选情形。
已经远在数百光年之外的远征军，不知道议会中发生的插曲，远征舰队经过数次长距离跳跃，逐渐靠近海图九星系，艾博坦中记录的星图资料，已经下载到各战舰，从星图上看，海图九星系共有十二颗行星，其中四颗是直径超过一万两千公里的巨行星，不过这个星系没有任何一颗行星适合殖民，四颗巨行星中，有两颗没有大气，有一颗拥有甲烷成分的大气层，另一颗充满了一氧化碳，艾芸在两颗没有大气的巨行星上，都投放了械体，经过个月的演化，现在都有超过五千万的体规模。
这两颗无大气行星，位于第三和第五顺位，第四顺位是一颗中型的冰原星，这两颗行星上的械体，已经发展出无线通讯技术，能够彼此间通无线通讯共享技术，艾芸在三号星上投放的是智乘系列，五号星上投放的是青煌系列，因为是第一次进攻异族领地，艾芸没有想过一上来就能大胜，这次的进攻，更多是试探敌人虚实，验证异族防守方面的战斗力，所以艾芸选择了靑煌系列的五号星作为出兵点，再辅以少量的智乘系列中微型械体分支，作为战场记录和探测敌情用途。
经过数天航行，远征舰队最后一次跳跃进入海图九星系，因为战舰缺乏的缘故，整个远征舰队只有区区七艘战舰，再加上欧根尼号和三艘负责运送七十九集团军的中型货船，总共只有十一艘飞船。欧根尼号跳出奇点通道后，艾芸立刻开启无线数据链路，连线到两颗星球上的种群，查看战斗械体的增殖情况。
不久前艾芸刚刚到过这里，为两颗星球的械体，指定了增殖械体的数量和类型，其中靑煌系列指定了四种主战械体，都是速度见长的飞行类，智乘系列指定了两种微型械体，这六种就是艾芸准备反攻异族的第一波部队。
艾芸通过无线链路把识别资料传送到五号星，这批资料中，包括了七十九集团军的甲资料，各种陆战装备资料等等，五号星的械体会自动生成识别系统，对非人类外形单位，根据资料判断再决定是否攻击。
无大气行星的好处就是飞船的降落容易许多，三艘中型运输船可以直接降落到星球表面，五号星是一颗缺水的岩石行星，大约在地表数百米以下，才能找到少量含水岩层，好在械体对液态水需求很低，并不影响它们的增值进化过程。
五号星地面是常见的苍白色，第一艘货运飞船在接近地面十公里的高度，开始调转船身，推进引擎点火启动，利用反向推力为飞船减速。
十分钟后，第一艘货运飞船安全着陆，地面激起一阵细微的尘雾，集团军的降落点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在它东南方向十公里处，就是五号星最大的一处据点，飞船停稳之后，舱门缓缓开启，早已准备就绪的集团军战士们，身穿全覆式甲，鱼贯而出，队列中央是集团军携带的重型运输车，上面装载是快速穹顶构件。
最先登陆的甲战士们，等运输车行驶到指定地点，开始指挥自动装备组装穹顶大厅，每座穹顶建筑能够提供数千平米的舒适殖民环境，可以让战士们脱掉甲，以正常方式生活。
欧根尼号则直接降落到械体的据点中央，这次艾芸带来了数十名研究人员，让他们也参与械体的操控调度，在不久后，会有更多的星球驻扎部队，艾芸不可能事必亲躬，教会了这批人，艾芸就能把自己解脱出来，把时间用到更重要的地方。
凌坷从欧根尼号的舱门中出来，马上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有一处深达数百米的露天矿坑，矿坑表面都被械体覆盖，它们像一道道钢铁洪流，从矿坑外涌入，同时矿坑里面，也有同样多的械体攀爬而出，把采集到的矿石，运送到精炼械体营地。
天空中一群飞行单位，从远方呼啸而来，遮挡住星光，地表陷入黑暗之中，秒钟的时间，这群数不清数量的械体已飞掠而过，降落到矿坑据点，把体内的金属锭卸下后返回。
五号星的械体据点，全部都建立在星球背对恒星这一侧，因为没有日光照射，这里的温度在零下一百多度，而五号星的正面，在恒星光线直射之下，地表温度高达数百度，这已经超过许多金属的熔点，比起背面的低温环境，更加不适合械体进化。
艾芸给自己注射一支营养液，穿着一套银白色的甲，从凌坷身边走过：“你跟着我，还是自己行动？”
凌坷看看眼前密密麻麻的械海，头皮一阵发麻，就算有甲在身，也感到十分脆弱，这些械体普遍身高在两三米间，金属肢体闪着寒光，尤其是那些战斗类械体，在关节处生长着粗壮的倒刺，械眼闪着幽幽红光，看起来就像择人而噬的怪兽，冰冷而残暴。
“我还是跟着你好了。”
艾芸点点头，带着助手们下到地面，械体如潮水一样分开一条通道，随着他们经过，又合拢起来，艾芸现在已经进入高速工作状态，她调动一部工程型械体，去七十九集团军降落点，帮助他们搭建穹顶建筑，同时向本星所有群落发出命令，司职战斗的械体开始向这里聚集。
十分钟后，凌坷从空中看到第一批对战异族的战斗单位，它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从空中俯冲而下，在艾芸制定地点降落，紧接着，更多的战斗械体到达，那处地点距离它们公里远，凌坷看到原本空空如也的岩地上，慢慢耸起一片械体构成的正方形小山，而且数量还在急剧增加当中。
七十九集团军花了二十一个小时，在海图九五号星建立其四座穹顶式军营，全体休整八小时后，开始加入到艾芸这边，按批次指挥械体登上运输舰，艾芸留下一半的助手辅助，自己则带着另一部分助手，连同凌柯一起，前往三号星，准备装运那里的微型械体参战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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