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走得极快,只是片刻功夫,船桲的周围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无数蜘蛛在火里翻滚嘶叫,八足乱抖,很快被烧成了一团黑炭。
但事有未尽,有些蜘蛛还是拼命逃了出去,跟着就看见它们开始顺着墙壁朝顶上爬,看起来倒是无数火星在墙壁上蔓延穿行,有些爬一半掉了下来,还有些则是冲了上去,直接把上面的蛛网给引燃了。
顿时,整个大殿中火海一片,随处都是火星火焰在舞动,更夹杂着蜘蛛惨死的吱吱叫声,听起来极为悦耳,我和铁勇哈哈大笑,齐声喊起了四九城时候的口号:“谁丫要是反对哥几个,就砸烂谁的狗头,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这孙子永世不得翻身!”
我俩齐齐‘耶’了一声,伸手击掌。
众人逃脱大难,都有些失魂落魄,就只看我和铁勇在那没心没肺的瞎乐呵,但是现在心里边都突突狂跳不已,谁也没精力来管我们,只是把手里剩余的子弹清点了一遍。铁勇见大家都忙着自己也发觉了,见船桲周围的火势渐小,干脆就下去把那几把鱼叉给捡了回来,清理下重新给鱼枪上膛。
大家身处在这海底的环境中,周围遍布危机,骤然间又遇到和触手和蜘蛛的袭击,情绪一时间有些异常。我记得在本书上看过这种说法,这可能引发一种叫‘幽闭症’的情况,因为在密闭空间待得时间太长,又加上受到了惊吓,所以感觉到紧张和恐惧,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的从这里离开,若是一时半会走不了的话,那么尽量让大家别那么紧张,说点笑话或者骂点脏话之类的,发泄出来。
我收拾着汽油桶,没话找话的给卓悦扯篓:“嘿,这把火烧得,让我瞬间想起了咱们在四九城那次刷夜,说好了是烤火,你偏去给我弄了一瓶子汽油过来,倒着底儿朝上面一倒,好家伙,那火烧得叫个旺,差点没把你旁边那妞儿的头发给点了…”
一说起当初,大家兴致骤然就提起来了,卓越连忙嚷嚷:“什么叫我旁边?那妞儿不是我的好吧,分明是跟胡同口的小张三来的。对了,那妞儿叫什么来着?”
我们这一扯,旁边的晨曦和宗大叔也被吸引住了,虽然没说话,可是明显看着在听我们扯段子。
“莉娜,”铁勇在船桲下面搭腔,拎着鱼叉边爬边说:“小张三当时那得瑟,说拍的这婆子是老毛子哈萨克人种,身上的毛每天突突着疯长,跟猪鬃差不多。”
卓越哈哈大笑:“你听丫吹,这我看了,可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小子嘴里没两句正经的,都他妈突突着跟一喇叭壶嘴儿似的,我就不爱听。”
我立刻反驳:“去你的吧卓越,当初我可记得不是那么回事…那妞儿给我们说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我瞅你丫眼都直了,特别是那妞说到巴黎学生闹腾起来建了街垒,警察一靠近就抡大板砖拍他们的时候,你差点都要哭了,还嚷嚷着什么生不逢时,得去帮助法国的后进青年阐述革命要点,你丫记得吗?”
“没有吧,我怎么不记得了?”卓越开始耍赖:“这绝对不是我!”
铁勇爬了上来,一面把鱼叉朝枪里塞,一面陪我挤兑卓越:“这绝对是你!后来听那妞儿说到巴黎学生在街垒上玩浪漫,插一旗子,白天闹完革命晚上就钻草堆,你丫立刻就抽身准备去弄一面,一起身就把裤衩给崩了口…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你少给我咧咧着不承认!”
这糗事一提,我和铁勇立刻哈哈大笑乐了起来,就连旁边的晨曦和宗大叔都忍俊不住的露出了笑意,抿着嘴憋得相当难受,卓越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搂搂着朝铁勇扑了过去:“我插了你丫的!”
“你试试!”铁勇也不含糊,鱼枪一扔就准备上:“看谁今儿插了谁。”
这俩孙子就这样,无论我和谁一块儿挤兑,最终都是他俩准备拼命——我朝他们中间一站,立刻把这俩孙子拦了下来:“干嘛呢?你俩给我记住了,这还在海底下呢,要练等回去再练,少给我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不知俩孙子习惯的晨曦和宗大叔一看,这架势是真要干起来了,连忙也一起上来劝,他俩这才唧唧歪歪的收了手,嘴里还都不依不饶的提劲,所有人早把开始那蜘蛛和触手的事儿丢到了九霄云外,换句话说,现在大家的心情重新都平复了。
他们还在嚷嚷,但是我已经不打算管了,转而到了那船桲弹开的入口位置:“嘿,你们难道不想进去看看吗?”我这一说,大家都不叫了,把注意力转回到了考古上面。
我们围在船桲入口朝里望去,那里面真的就像是个船的结构,整个有一圈外廊似的东西,里面全部都是木板墙壁,整面墙都红漆封蜡,上刻飞檐,下挑龙眉,寓意黄云盖顶,墙壁的正中有龙鳞行云纹路,就像准备纹个龙身的形状。
外廊中既没有触手,也没见到别的什么东西,只是一整个的漆黑,端木晨曦借着外面的光亮辨识一会,告诉我们这应该是船桲的内椁,只有进到里面才能看见这内中的棺材。
看了片刻,既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我们也就不耽搁了,立刻就鱼贯进入船桲之内,眼看这身边的飞檐走梁美丽异常,我们也不由对孙吴由衷钦佩,这海底工程极为巨大,就算现代人来弄怕是都得花上好几年,没想他们仅仅八年时间就把这玩意儿给搞好了。
这船桲中的内椁看起来和外面一样,整个都是椭圆,我们沿着这外廊走着,希望找到个入口可以进去,正在寻找之间,晨曦突然咿了一声,朝着顶上的飞檐一指:“叶阳东,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刚刚靠过去,晨曦已经把那上面的东西从飞檐缝隙中抽了出来,看是个扁平无比的玉牌,上面的字极细极小,又是那乱七八糟的小篆,根本看不明白,她虽然勉强认出了几个,却不懂其意思。我俩对视了几眼,她直接把这玉牌就塞进了衣服里,我则偏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猜也该和我们丈海有关的,交给潘教授简直浪费,所以还是由我们收着算了,无论到时候是卖是留,这也总不回比交给潘教授更差。
话说回来了,下面已经有了俩巨大的金人,他还嫌少吗,就算分赃也得有个先后多少吧?
我们沿着走廊朝前,没几步就看见了朝上下分道的楼梯,这才发现走廊是围着那中间内椁所建,整个棺材就像是两层。里面是真正的棺材,外面则是船似的船桲,中间则建造了楼梯把它包裹着,就像是支撑套俑之间的横条竖柱。
不过很显然,这走廊楼梯似的东西并没有整个支撑在内椁和外桲之间,至少楼梯下面只有一层,而上面则是整个布满了,这种构造和结构让我有些拿不准——内椁难道不是悬在整个船桲的中央,而是整个沉在底部么?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船桲的形状岂不是有些浪费?
我还来不及把这问题的答案想出来,这时候晨曦她们已经在上面叫了起来,显然是找到了入口。我赶过去一看,便见到了地板上黏糊糊带血的痕迹,一看就该是刚才那触手留下来的。触手的痕迹从个内椁上的门中延伸出来,外面则是顺着走廊底板拖动,不太远的位置就从个破洞消失进去,我朝里面瞧瞧,只见一片粼粼水光,应该这里就是最初压舱的地方了。
那内椁上的门一直敞开,很简单就被他们给发现了。
第六十六章 珠穴船桲
开始大家没怎么注意,该说说该乐乐,现在一看满头顶子挂着的都是那蜘蛛炸弹,顿时都噤若寒蝉的收了声,就连走路也是轻起轻落,生怕扰了这几百上千位大爷的休息,到时候出来和我们得瑟可就事儿多了——我轻轻把两盏探照灯放在地上,调动光源,让这两束光线直对着金人射了过去。
光亮照在那金人表面,立刻四散射了出去,把光亮整个洒满大殿之中,不过却不耀眼,也少了直射蜘蛛网球惊动它们的可能,跟着我让卓越在这里盯着,而我们加快了寻找船桲入口的速度。
大家卖力这么一弄,很快就在蛋形船桲的下面找到了个豁口,边缘略略内陷凹入,看着像是被大锤硬物所砸破的,旁边积水中有具尸骸,周身穿戴虽然已经锈蚀大半,可还是能看出原本的华贵模样,更有把玄铁精金所炼的巨锏扔在一旁,等于把我们的揣测给坐得实了。
端木晨曦从那豁口处取了点木屑木渣,细细查看了一番,不由得眉头就皱了起来,说这船是用的海铁木所制,坚硬牢固,除非是找到真正的入口,否则的话,从别处开凿就太过艰难了,等闲的大锤巨斧都没用,换成现代的工具来用,又怕把上面的蜘蛛给惊了,倒还真是难办的很。
我围住这船桲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丈海经》中在礁字诀里有这么一句,‘应通存本,守阴定阳,三由开源,变守其数’,那意思就是说这海里的东西虽然和陆上不一样,但是风水脉络始终遵守着陆地上的规矩准则,特别是涉及了山、脉、络之间的东西,那一定是有关的——这船桲虽然存在龙脉珠穴,又是个船的形状,但只要是源何龙脉,那就一定遵照了‘北面坐棺,南相开户’的道理,也就能从这上面找出船桲的入口了。
我把这想法一说,他们也都顿时醒悟了,大家立刻都到了船桲的南面开始寻找,顺着这船外壳逐一摸索过去,果然没多久就在船桲上部找到了条极不起眼的缝隙,四方成型,缝隙中并没有填充米浆蜡粉,若是没有想明白这方向,或者说没有那么明亮的光照,怕是根本就发现不了。
端木晨曦把那中间的按了按,这船桲并没有任何变化,我随手拔出那美式军刀递过去,她把这刀尖插进缝隙中稍稍用力一撬,结果刀身都弯了也不见木板打开,显然是里面卡着的,非要找准机关才能打开。
要找这机关可就难了,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除非是一块块船身的木板来试,而且还不知道是按是压或者是朝上掰,全凭运气——我们挨个在船身上找,但是运气似乎这时候不怎么眷顾了,直找了快一个小时都没发现任何线索。
我们正在百无聊赖的寻找机关入口,突然感觉整个船桲骤然一震,接着就听见了卓越这孙子的嚎叫,我们齐齐回头一看,却看那水里豁口伸出了几条巨大的触手,其中一条已经卷住了卓越,而其他的正在朝我们卷动过来。
这触手显然便是在水中把我抓住的玩意儿,一出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连忙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开去,但是这触手上就像有眼睛一样,立刻伸展开来,朝着我们逃跑的方向乱抓乱卷,触手盘上大大小小的牙齿无数,看着极为骇人。
他们率先一退,这触手分别追逐而去,倒是我反而正好落在触手的中央,眼看卓越被这触手卷着朝豁口拉去,我救人心切,顺手就从怀里抽出了铁勇的棺材钉,拼了命的朝他跑去,路上有两三次差点被横扫的触手抓住,我在躲过它们之后奋力朝前一扑,借力从半空落下,把整个棺材钉都插进了这触手里面。
触手被我这一刺立刻剧烈的抖动起来,接着飞快的左右甩动,像是要把那棺材钉从里面甩落,我触不及防之下居然被这触手击中,顿时甩出去了好几米,而卓越却被带着左右猛甩,连连被挥舞着撞在船身上,痛得他嗷嗷怪叫喊声连连。
等那触手又一次被甩动过来,我猛然跃起抓住了卓越的小腿,那触手吃力下猛然下坠缩回,把他狠狠撞在了船桲的侧面——我大喊一声,接着那猛烈的震动使劲儿一拉,两个人一起冲半空中落下,双双摔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我们也听见一声沉闷的嘎吱声,南面船壳上赫然弹起一块,却是南面那道门不知怎地开了。
落地之后,我立刻翻身就爬了起来,但是卓越这孙子却没有,看来因为刚才被勒得几乎断气,所以丫只顾趴在地上大声的咳嗽,我连忙冲过去把他给拖了起来:“走!我们去那边。”
卓越勉强提起脚步,踉跄着和我一起朝远去跑,可没等我俩跑出几步,忽然看见大殿对面的铁勇他们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一面跑还一面朝着山壁上指,我一抬头就看见大殿的上面有大堆黑压压的东西顺着墙壁已经冲了下来,沙沙乱响。
不好!触手撒丫子一通乱甩,我们居然把上面的蜘蛛给忘记了,现在那些挂在头顶的网卵纷纷裂开,里面的蜘蛛潮水般的涌了出来,顺着石壁朝下黑毯似的涌来。
他们一朝这边跑来,触手也瞬间折返跟了过来,我看得心里着急,连忙捡起地上的鱼枪就是一射,那鱼叉呼啸着从三人身边掠过,狠狠的扎在了根触手上。
也是这触手太多太大,不然那儿有那么容易射中的?
被射中的触手鲜血四溅,立刻就挥舞着在地上猛砸,旁边的几根触手伸过来把那鱼矛紧紧裹住,发力一扭,整个鱼叉被咯吱拔了出来,折得弯了——看他们已经冲得近了,我连忙抓住船桲翻身而上,又把卓越拉了上来:“赶紧上来!”
船桲位处凹陷,周围被水团团围住,我虽然不知道蜘蛛究竟怕不怕水,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先躲上去再说了,要是能行的话,单一对付触手可就简单多了。
他们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我和卓越连忙伸手去拉,先是端木晨曦和铁勇,后面跟着宗大叔…就在我把宗大叔拉上来的瞬间,铁勇这丫居然猛然又跳了下去,我放声大吼:“铁勇,你丫干嘛?”“汽油,我去拿。”这孙子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一抓住汽油桶就朝回冲,就在后面不到十米的地方,那蜘蛛已经潮水般的铺了过来。
铁勇猴子似的冲回,手一扬就把俩汽油桶扔了上来,跟着抓住我的手猛然一跃,整个人似乎腾空而起飞了上来,此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