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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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不冷-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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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差点药死】………

    我十三岁那年夏天(1950年),我患了一埸疟疾病,差点儿没死了。当时人们还都比较迷信,尤其是老年人,就更迷信了。有的说:

    “这不像长病,哪有长病还带歇气儿的,今天病得这么重,明天就好了,后天又犯病。你们看这孩子的脸色,犯病的时候像病人,不犯病的时候跟好人一样。我看是冲着啥了。”

    有的说:“你看,这孩子有多怪,不犯病的时候,跟好人一样,该吃吃,该玩玩,什么也不耽误,那有这么得病的呀?是冲着什么啦。”

    老李大奶凑到我跟前,先扒扒眼皮看看眼晴,又摸摸脉,周起来衣服看看身上,对我妈说:

    “这孩子是冲着啥了,你看他,象有病又象没病,给他滤滤吧,冲着啥,送走就好了。”

    要想知道冲着什么了,就得滤滤。怎么滤呢?让病人趟在炕上,在病人的头上方,放一个水碗,再拿三根筷子蘸上水,然后,一面叨咕冲着什么了(如黄皮子、狐狸、鬼等),一面将这三根筷子立在水碗里,边立边说,如果说到黄皮子的时候,筷子立住了,就是冲着黄鼠狼了。如果说到横死的鬼,筷子立住了,就是冲着横死的鬼了。我奶奶说:

    “老大家(我爹是老大)的,这是对我妈的称呼,你就给他滤滤吧,反正也不费啥事,这孩子可能是冲着黄皮子了,滤完了送送就好了。”

    我妈在***说服下,给我滤的。我妈拿起蘸上水的三根筷子,说:

    “冲着胡黄二仙了,冲着胡黄二仙你就站住,我们给你送钱去,你站住吧。”

    妈妈反复叨咕,没说上十遍,筷子就立住了。妈在我头上站了有半分钟,对我说:

    “你先别动,我再给你滤滤。”

    妈又换了一碗水,换了三根筷子。把筷子蘸上水,就开始把筷子往水碗里立,嘴里叨咕着:

    “是不是冲着胡黄二仙了,冲着胡黃二仙你就占住吧,我们好给你送钱去。”

    妈妈反复叨咕,没说上十遍,筷子就立住了。妈妈点了点头,认为这个可能准。老李大奶说:

    “你这滤两遍了,都是一个结果,好使了,哪有滤两遍的,都滤一遍。”

    妈妈把水揣起来转身就走,边走边叨咕“冲着胡黄二仙了,我给你送钱去”开开门把水泼在外头。回来时还叨咕呢。

    我的病也没好。

    我奶奶对我非常关心,几乎每天都去看我,尤其是犯病的那天,她非去不可。我冷她就给我盖被,我热就用凉水给我擦。我得的是隔日疟疾(叫间日疟),就是隔一天犯一次。犯病时先发冷后发烧。

    先觉发冷、肌肉关节酸痛、继后有极度的寒战、面色苍白、口唇及指甲发绀、皮肤起鸡皮疙瘩、牙齿抖动,冻得直哆嗦、直打牙崩骨,盖上多少层棉被也不解决问题,不管你想尽什么办法,都不行,就是冷。一直冷到一个小时左右。

    寒战停止后开始高热了,面潮红、烦渴、皮肤干热、头疼,体温高达40多度,持续4个多小时。直往水里钻,钻到凉水里也觉不出凉快。

    起病4小时后开始出汗,大汗淋漓。体温骤降,恢复常温。

    村子里来了个游医(江湖医生),这人40多岁,不高不矮,不肿不瘦,长脸,大眼睛,尖下胲,说话声音宏亮。奶奶把他领到我家。这位游医是中医,他问了问,摸摸脉,看看舌头,就下了诊断---间日疟疾。

    他给开了个方子:常山、槟榔、草果、柴胡、穿山甲、黄芩和知母,发作前2小时煎服一剂,隔3小时后再服第二剂。

    游医说:“六付药保证痊愈,就是药贵点儿,一付药两决钱。”

    妈说:“太贵了,吃不起。”

    听说西药好使,可我们家乡也没有一个西医,琢磨来琢磨去,就琢磨到老李大奶家。妈就去老李大奶家找她姑娘(我管她叫二姑),因为在她家里住着一个常客,是一个往旅顺卖鱼的商人,他懂一点儿西药。这个人很好说话,马上就答应了。第五天回来就把治疟疾的金鸡纳霜拿回来了。

    老李二姑乐店店地把药送到家里,她看见我,说:“你这不是好了吗,怎么还要药呢?”

    我妈说:“哪好啊,明天就该犯病了。”

    老李二姑对我妈说:“这个药可好使了,吃个三回四回就好了,成人一次吃三片,小孩少吃点儿就行。”

    老李二姑走了,妈拿出来四片药,说:“这么点小药片,吃少了不管用,多吃点。”

    那是早晨刚吃完早饭,我就吃了四片金鸡纳霜,躺在炕上睡着了。不多一会儿,因为恶心把我闹得,起来爬在炕沿上吐了一气。又过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我的身上有人用渔罩叩着我,越叩越紧,叩得我喘不出气来,我想把渔罩掀翻,就往起拱。可是,还有人使劲使劲往下按着我,我只觉得喘不出气来。我就拼命地往起挣扎,渔罩上的人也拼命地摁着我。眼前一亮,“门”开着呢,“门”外很亮,我就想走出这个屋钻到渔罩外面去,可怎么也钻不出去。就这样老长时间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我在拼命地争扎。我要把我身上的渔罩争脱,把渔罩上面的人推掉,不让他们压着我。“门”,哪来的门,那是窗户开着。

    事后听妈说:“你当时哪来地哪么大的劲,三、四个人都压不住,从炕上站起来就往窗台上上,满屋的人都一个劲儿的喊你的名字,都吓哭了!我依为这回可完了,我四儿子的命完了!就四片金鸡纳霜要了我四儿子的命啊!”

    这一次药物中毒,疟疾彻底好了。但是,眼结膜发黄持续了好长时间。落下一个脾肿大,肝肿大。



………【第52章 不该出现的事】………

    我婶子的妹妹婚外恋,可不一般,生拉硬拽非要和人家……

    冯利去张红家串门,张红不在家,这还是头一回这么巧。冯利来到张红的卧室,正好碰上白春雨对着穿衣镜梳理头发、整理衣服,准备去上夜班。在穿衣镜中,白春雨那帅气、潇洒、英俊的美男子形象一下子钻进了冯利的心。他在大街上见过那么多的男子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比。冯利不是没见过白春雨,他们在一个医院里工作咋能没见过呢。只是冯利没在这种场合见过他。谁都知通,在卧室里见面和在办公室里见面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再说,以往见过他也没有认真地欣赏过他。今天,她像发现了新大陆,心情再也不能平静了。脸呼呼地热,心怦怦地跳。

    “好棒呀!好帅呀!好美呀!真叫人心里发痒,傻姑娘也会动心的。张红真是好福气!拥有了他,我为啥不能拥有他?哪怕一次也就满足了。”冯利在心里默默地说。

    白春雨转过身客客气气地向冯利伸出了手。冯利一把抓住白春雨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通常,女人和男人握手的时候,女人总是要把手伸出去让男人去握,以显示女人的礼貌和文明。今天则不然,冯利不是去握手而是去抓白春雨的手,抓住就不放了。白春雨愣了,情不自禁地瞅瞅冯利。两对目光相碰时,冯利微微地低下了头,像个初见情人的少女,腼腆、羞却,带着微笑的脸上泛起了红润。在她那莫名其妙的幸福之中,饱含着渴望和祈求,在她那腼腆和羞却的后面,透出撒娇和忘形。看似心情复杂,其实单一得很,成年男女有谁看不出来?缺心眼儿的人都明白冯利是咋的啦。

    手,总不能长在一起啊,白春雨示意冯利把手放开。

    冯利咯咯地笑着扭动着身子说:

    “真不好意思,在白主任面前失礼了,原谅我的情不自禁吧。”

    白主任明白,欣赏美人能使大脑迅速地兴奋起来,激起强烈的冲动,这种冲动变成活力,变成激情,让人不可抗拒。那是一种特殊的享受,一种无限的幸福。

    冯利说:“欣赏美人不是你们男人的专利,我们女人也如此。美男子在女人的心目中要比高山上的青松还要美,要比太阳的光芒还要靓!他能钻进女人的心,抚慰她。让她幸福,也能抓碎女人的心,敲打她,让她痛苦。唉!人可真是个有情感的动物,我的心跳都加快了,你摸摸。”

    冯利真的怦然心动了,无法掩饰内心的活动,己经忘形了,她拉着白春雨的手去摸她的前胸。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李大成的时候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但是,远远不如这次强烈。白春雨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点燃了她那棵充满春色的心。她记得,第一次和小白脸儿是出于本能,还不如叫春的猫。没有冲动,没有激情,只是出于处女的好奇心,要去探索男女之间的秘密,要去解开男女之间那个无以言表的谜,要去了解男人和女人。冯利还记得,她第一次和赵大肚子上床,原本那是出于交易,用女儿身换取职称,虚情假意,哪儿来的激情,本无波澜,死水一潭,双眼一闭,下床了事。没想到,被赵大肚子不遗余力地翻过来调过去地一阵搅动,一潭死水竟翻起了波澜,浪涛汹涌澎湃,不可阻挡。让冯利再也忘不掉那种快乐与幸福,这种快乐与幸福只有男人才能给她。今天,她见到了白春雨身子都不会动了。男人是她的满汉全席,她越来越馋了,馋得快要发疯了!白春雨微微一笑,指着身边的椅子说:

    “请坐!冯大夫今天是不是喝醉酒了?脸红了,精神焕发了,还尽说些醉话。”

    白春雨的微笑,使冯利更加飘飘然了。有如入了仙境,随风飘荡,她仿佛觉得自己就在白春雨的怀抱里,紧紧地搂着他,将头偎在他的胸前,静静地倾听着他的心声。冯利咯咯地笑起来:

    “我没喝酒,可我真的醉了。是让你这个美男子把我弄醉了。”

    “我不美,冯利今天好漂亮呀!简直比花儿还美呀!”

    “真的吗?我真的很美吗?”

    “真的比花儿还美!”白春雨哈哈地笑起来。

    冯利一米六、七的个儿,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着米黄色带花的瘦小的砍肩衬衫,丰满的前胸显得格外高耸、诱人。一条黑色西裤,裤线笔直,尽显身段的线条美。鸟黑的长发披撒在肩上,像黑色的瀑布不停地流淌着。在那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对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描着淡淡的黑色眼影,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两叶柳眉像画的那样俏丽。两片薄簿的嘴唇涂得鲜红,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冯利的形象,有意无意地在白春雨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冯利得到白春雨的赞美,喜形于色,咯咯地笑个不停:

    “哟,我可比不上花儿呀!我们张主任那才是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呢!”

    “上夜班晚去一会儿不行吗?”冯利明知故问,医院的规矩她不是不懂。她多么希望白春雨今天不去上夜班,就在家里陪着她。

    “怎么?有事吗?”

    “没,没有,没事。”

    “你在这儿等着吧,你们张主任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该上班去了。”

    “不,我和你一起走。”

    他二人肩并着肩地向医院走去。

    第二天,白春雨查完房,给将要做冠状动脉导管的两名患者下了医嘱,就离开疗区去了图书馆。他习惯地到了第五阅览室坐下了。医院图书馆的阅览室有好几个,是为了医务人员看书方便互不打扰而没计的。到第五阅览室看书的人多半是那些外文水平较高的人,因为图书馆的外文书籍绝大多数都集中在那里。上午来看书的人很少,因为多数人还在忙医疗工作。阅览室内静悄悄的,偶而听到翻书的声音。

    暗暗跟踪白春雨的冯利也来到了第五阅览室。她从期刊架上取下一本杂志,轻手轻脚地来到白春雨身边。冯利用身子碰了白春雨一下,满面春风地问:

    “白主任看什么书呢?”这问话是多余的,冯利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可是,总得有句开头语呀。

    “啊,是冯大夫。随便翻翻《中华内科杂志》。”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冯利嘴在问,但手已经把椅子放在白春雨的身边了。

    “你太客气了,坐吧。”

    “听张主任说,你感冒了。我这几天整天在手术台上,没机会去看你,好了没有?”冯利关切地问。

    “好了。”

    “看你呀,咋不注意身体呢?把身体弄坏了多叫人心疼啊!”

    白春雨情不自禁地瞅瞅冯利。这样亲昵的口吻,亲昵的声音,让白春雨又想起了上个月的事。白春雨抢救一位心肌梗塞的患者,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疲劳与困倦使他感到头重脚轻。去更换仪器,一脚踏空从楼上滚下去,扭伤了踝关节,挫伤了手腕。冯利得知后去病房看望白春雨。她双手托起白春雨的伤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含着眼泪说:

    “多叫人心疼啊!”那亲昵的声音和今天的一模一样,感人肺腑。

    冯利的目光和白春雨的目光碰到一起。冯利很不自然地微微一笑,又羞嗒嗒地低下了头。

    “谢谢冯大夫关心。”

    “知道就好,算我没白疼你。”冯利笑着说。

    “赫,冯大夫今天这是怎么啦?我是白春雨,你心疼错了!”

    冯利咯咯地笑起来,在白春雨的胳膊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哎,你说我纹上眼线能好看不?”冯利问。

    “你不纹眼线也够好看的了。”

    “真的吗?”冯利高兴极了。她向白春雨跟前凑了凑,把头一歪,几乎贴在白春雨的脸上。白春雨又看了冯利一眼,没吭声。

    “纹眼线有危险吗?”冯利问,“前几天我在杂志上看过这样一篇报导,有三个人因为纹眼线得了乙型肝炎。你说这能吗?”白春雨毫没思索地说:

    “当然可能了。工具消毒不彻底就会传播乙型肝炎。就像医院给患者针灸,如果针灸针消毒不彻底,不但可以传播乙肝,丙型肝炎也可以传播,至于艾兹病那就更不用说了。”

    白春雨说得很认真,可冯利并没认真听。因为她也是个医生,对这些道理哪能不懂呢?只不过是没话逗话而己。别看她没认真听,她可认真地看了。她把白春雨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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