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小弟!”
“怕什么,阿秀又不是外人!何况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紫川秀在一边叫:“哎呀,我受不了了!我很纯洁的,经受不了这种场面!”
“滚你妈的,跟我在这装纯情!小时候的黄色书籍不都是你借给我吗?”
林秀佳在旁边喜滋滋的听着:“你们慢慢聊,我给你们上点酒菜……阿秀吃了吗?”
帝林说:“吃了!”
紫川秀:“没吃!”
帝林叮嘱她:“记得,等下只用上一双筷子就够了!”
紫川秀马上说:“对!我习惯用勺子和刀叉了。”
酒菜很快就摆好了,帝林跟林秀佳说:“好了,你就赶紧下去吧,不用在这陪我们了,免得某人只喝了半杯酒,就硬说自己醉了,趁机占我老婆便宜!”
紫川秀抗议:“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帝林毫不犹豫:“就是这么不相信!”
林秀佳笑颜如花:“好久没看到帝林这么高兴了!你们慢慢聊,有事叫我。”
目送着林秀佳出了书房,笑容同时从两人脸上消失。
帝林慢慢说:“你看到了?”
问得没头没脑,紫川秀却马上明白他是指刚才与方劲在花园的谈话,他大摇其头:“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看到了。”句式从疑问变成了肯定句。
紫川秀只得承认:“是的,我看到了。”望望左右:“该不会是已经在‘酒席后埋伏三百刀斧手,只等主人抛杯为号’了吧?”
帝林“哈哈”一笑,把手中的杯子一摔,“匡当”一声,微笑说:“刀斧手的耳朵不大灵光啊!阿秀,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
紫川秀老实承认:“是的。”
帝林凝视着他,轻轻说:“罗波?”
紫川秀为帝林敏锐的判断而惊奇,反问:“你知道了?”
帝林笑笑:“怎么会不知道!逮捕他的手令就是我签的,林冰那婆娘还来烦过我十几次,不过我没理她就是了。”
紫川秀直截了当的问:“有救吗?”
帝林沉思了好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我会尽力而为。”
紫川秀忍不住问:“真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帝林已经冷笑着:“做人真的是要诚实啊!我只对你说了一次假话,看来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的了。”
紫川秀沉默,他明白帝林的意思:帝都流血夜那晚的经历已经给他们本来牢不可破的友谊上划了条裂痕,刚才大家都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这个裂痕,努力修复着友谊,最后还是不得不赤裸裸地面对那幕惨痛的回忆。
这种事情也无法解释,紫川秀只能举起杯子向帝林敬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帝林吐出口酒气:“在这个世界上,少点实力,连从地上拔起根草都不行!更不要说活着了!”他望向紫川秀:“我的实力就是我够狠!”
紫川秀静静的听着,他知道帝林这话不光是说给他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知道我的出身吧?”
“嗯,你出身的帝氏家族是显赫的名门……”
“哈!”帝林嘲讽的笑一声,打断了紫川秀的说话:“显赫的名门?多了不起的门第啊!知道吗?如此高贵的家族,连送我进贵族子弟学校读书的五万元学费都拿不出!”
“我家虽然也算帝氏家族的一个旁支,但早已经没落,好面子的父亲还是非要摆出副阔绰的排场来跟人应酬!他常常跟我说的是:”可以饿死,不可丢脸!‘就是这样爱面子的父亲最终还是要丢脸了。“
“七岁那年,虽然我有资格进专收贵族子弟的学院读书,却交不起大笔的学费。为了帮我筹集学费,父亲卑躬屈膝的带着我奔走于我那些阔亲戚家中,父子两人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的向那些有钱的亲戚哀求,好求得可怜巴巴的一点施舍!我哭着问:”爸爸,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去读贵族学校了!‘父亲打了我一个耳光说:“我这一代是没出息了,可以被人看不起没关系,但是你不能跟我走一样的道路!贵族学校的教育可以改变你命运,让你成为人上人!’”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有朝一日,我要把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我刻苦的读书、练武、学习宫廷礼仪,为那一天的到来做好准备!从贵族学校出来的第二天我就报名加入了家族军队担任下级军官,期望有一天能通过军功飞黄腾达。
“但在军队里呆的第一个月我就明白了,虽然我有才能,但是我的上司们却都是饭桶,没人会欣赏一个没后台、没背景的毛头小子的才干的!假如我像其他人那样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的干活,不出意外的话,三十年后说不定我会升到个旗本的位置,以后拿上一笔养老金安然的退休──那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那种光彩夺目、万人瞩目的权力!要想这个,就必须要迅速的向上爬!
“怎么样才能爬得快呢?有人是靠真刀真枪的拼杀,有人是靠对上司溜须拍马,有人什么也不靠,就靠他有个当统领的老爹!我不屑溜须拍马,但我也不光是靠埋头死干拼命冲,那样死得很快的!我靠的就是我手够黑,心够狠!我之所以有今天的高位,是十几万家族士兵和几百万魔族的死尸给我垫出来的!在远东,提起我‘修罗王’帝林的名字,连小孩都不敢哭出声!
“我知道,你和斯特林不喜欢我这样。你们是仁人君子,是正义之士,尽忠家族……但是又有什么好处?眼前的例子就是远东的哥应星,够忠吧?可是你看紫川参星那个老狐狸是怎么回报他的!进‘圣灵殿’,我呸!他自己早该进去了!”
帝林一边说,一边猛的喝酒,看来这番话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紫川秀听着帝林内心的表露,感觉内心深处有某一部份被深深的触动。
从某种角度上说,自己的童年和帝林的景况非常的相像:穷苦出身却置身于那种权势的人群之下,那种心理上的刺激是特别深刻的,只是自己更加幸运点,遇上了紫川远星……
他插嘴轻轻的问了一声:“那现在,帝林,今天你坐到了这样的位置,是不是跟你当初愿望的一样呢?现在满足了吗?”
帝林轻轻的摇晃酒杯:“确实,当年那些傲慢的亲戚是再也不敢小视我了。现在,哼哼,只要我打个响指,他们马上就得跪地上笑着舔我的脚趾!只是现在我早没什么兴致跟他们为难了,说到底他们当年还是帮了我的。但你问我满足了吗……”
帝林在苦笑着沉吟:“权力之路哪里有满足的时候呢?我升得越高,我的仇家就积累得越多,我面临的对手就越强,我只要稍有后退,他们马上就会扑上来把我咬成碎片了!”
“为了保护自己我必须巩固自己的权力,为了巩固权力我必须要心狠手辣的杀人,那样就会结上更多的仇家──这是一个死循环了,我走上的是这么一条不归路了,只能这么一直的走下去了,不能回头!只是这个就不必跟阿秀你说了,省得你婆婆妈妈的来劝诫我……”
帝林转换了个话题:“看到方劲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紫川秀点头:“是的。”却没有问“为什么”。
帝林眼神变得狡猾了:“考你个问题,最近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你认为是什么事情呢?提示,是大事!”
紫川秀毫不犹豫的回答:“杨明华的败亡!他既然敢公开示威,不应该垮得那么容易。”
帝林一拍桌子:“正确!还记得那次在统领处我跟你说的吗?杨明华公开造反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从内部分裂远东军。二、收买拉拢明辉或者方劲中的一人。现在回头看,雷洪的叛变满足了第一个条件。”
紫川秀眼皮发跳:“被拉拢的是?”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
帝林慢慢说:“在搜杨明华家的时候,我发现了方劲写给杨明华的效忠书。”
紫川秀一下子跳了起来,带翻了面前的酒杯:“不可能!”
帝林拿起抹布拭擦流出来的残酒,平静的说:“在那夜,方劲还带了一万多黑旗军埋伏在城外,不过我的部队抢先进了城,他见没办法,偷偷的撤走了。”
紫川秀还是摇头,不敢,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尊敬的、对自己又十分疼爱的前辈师长,勇敢豪爽的猛将方劲竟然是杨明华的走狗。
从感情上说,他更愿意相信被收买的是明辉。
“其实在那次会议上我们就应该看出来的,死了两个黑旗军的高级军官,火爆脾气的方劲竟然没有当场跟杨明华翻脸,居然还要靠远东军的哥应星来为他们出头。这事情很反常,只是当时大家都太激动,居然没有察觉。”
回想起那天方劲的表现,紫川秀其实已经相信了帝林的话了,问:“你为什么不揭发他?”心情十分的沉重。
“这件事情极端机密,连罗明海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揭发他?”帝林轻笑说:“紫川参星对跟杨明华勾结的人是绝不留情的,这件事情说出来,肯定有一大批人脑袋掉地的,让这些脑袋留在原处为我做事不是更好?”
紫川秀睁大眼睛望着帝林:“你要挟他?他同意了?”
“他没有别的路走。”帝林很体谅的说:“我知道,你对方劲很尊敬,但这是他自己站错了队,怪不得任何人。世界不是游戏场,没有‘重来’二字,无论谁都一样!”
紫川秀沉默了,是的,帝林说的一点没错,世界不是游戏场,不能重来,只是,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啊!他还能回忆起来小时候方劲那双憨厚又粗糙的大手把自己抱起来那种感觉,好温暖好舒适,那时候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坐着听方劲叔叔讲各种经历过的战斗场面,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憧憬;稍微长大以后,又是方劲手把手的教授他如何看军事地图、如何制定作战计划、怎样迂回偷袭……那时候,方劲的身影在他心目中是如此的高大巍峨……
紫川秀回到了现实中,琢磨着帝林刚才的话似乎话中有话,问:“无论谁都一样?”
帝林没有立即回答,走到窗前说:“有些事情我也是做到了监察总长这个位置后才隐约知道的。”
紫川秀屏息静气,他知道自己将要从帝林口中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一直以来,监察厅都秘密设有第七司,这个秘密部门是专门用来监督那些掌握实权的重臣大将的。几乎在每一个他们觉得有必要重视的人身边,他们都安插有人。以前杨明华就是通过萧龙的第七司来获取情报,并且控制家族上下的。同样的,紫川参星也有他的一套情报系统,在家族上下大小官员身边安插奸细,其中也包括你。你亲信的部下中也有他们双方的人,他们的名字是……”
紫川秀马上截断了帝林的说话:“这鸡蛋炒得不错,你试试。”
帝林凝视着紫川秀:“你早已知道了?”
“这个汤做得就咸了,自从跟了你后,秀佳的手艺都退步了!”
“你怎么知道的?”
紫川秀只得叹口气:“她既不是功勋大将,也不是贵族出身,怎么可能一下子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旗本,而且还恰好派到我身边来任职?还有那小白脸根本没上过战场,屁都不懂又怎么能担任幕僚职务?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安排的。”
帝林笑笑:“我还真是一直小看你了,原来你早心里有数……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下,保证干脆利索不留痕迹。”说到“处理”二字时,他露出洁白牙齿,笑容里带出丝丝杀气。
紫川秀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处理?处理什么?”
帝林扬扬眉头:“差点忘了你不喜欢杀人……还有种办法,就是我去揭破他们,说他们是杨明华的残党,你来把他们保下。保证他们从此对你死心塌地。”
紫川秀摇头:“无论他们俩以前的身份是什么,在那晚,他们已经以自己的行动与杨明华决裂了,为自己赎了罪。如果揭破的话,就算我不介意,他们也不能坦然的在我部下任职了,那我就要失去很优秀的部下了。”
“现在的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紫川秀的直属部下。”紫川秀停顿了下,仰视着直盯着帝林的眼睛说:“最忠诚的部下。”
这无疑是一个警告,警告帝林不得去骚扰白川等人。
帝林也沉默了良久,最后开口说:“我不如你,阿秀。”
紫川秀诚挚的说:“大哥,我一生都是以你为荣的!”
帝林痛快的大笑:“得你叫回我声大哥,是我最高兴的事情!”
他坐回来:“现在罗明海一心一意想要我的命,我一定要栽培自己的实力来自保,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我有信心不会输给他,但是世事难料,谁说得定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林秀佳和她肚里面的孩子就要拜托你了。”
紫川秀一阵感动,帝林知道他的个性不喜政治斗争,并没有用多年友情来勉强他卷入与罗明海的斗争中,尽管他对别人是残忍无情的,但是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却是十分的真挚。
紫川秀一饮而尽杯中酒,许下千金一诺:“我答应你,大哥,只要我不死,绝不让林秀佳和她孩子受一丝伤害。”
帝林感激的伸出手来,两人用力的一握,目光一同投向桌子上的三人的画像上去,只见漫天落花中,三个好友紧紧相拥。一时间,两人的思索一齐回到了那个充满朝气和希望的远东军校时代……
七七六年五月七日,远东军校。
“各位学员,现在开始上课!大家坐好了。”
五十多名来自各军团参加军官进修班的新任旗本军官学员临襟正座,聆听十六岁的副旗本教官紫川秀的讲课。
“今天我给大家讲解兵法,‘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是什么意思呢?很简单,就是说,夹起尾巴逃跑的时候要快得像风一样,看到树林就往里面躲。万一敌人要是放火烧树林呢,那你就‘不动如山’死翘算了。大家明白了吧?好,下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意思说呢,打仗这玩意啊,是各位的命根子啊,没仗打了各位就得失业,下个月薪水领四成……我们的总长大人是仁君,不忍心看着大家没工作,所以才经常跟对面流风家闹着玩的,以后大家可不要误会他的好意了,谁一不小心错手把流风家给灭了,那大家的饭碗都玩完!”
“另外一篇文章的‘内无法家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