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墙那里都是彼此不愿看到的。”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见识过那墙的厉害,心里都不免有些担心,这时候一个意识突然传了过来,我明白这是九虫的心思,他似乎想说他有办法,我撇了他一眼,意思是想问他有没有把握,九虫点点头。
“九虫说他有办法,也许能破阵,咱们试试吧,大不了就等上三年。”我看着大家说道。
肖老这时候终于不再理会他的发型了,笑着说:“这小东西二转了就这么有能的,这要是九转了得什么样,好,咱们就试试吧,前辈,你打开密道吧。”
夏青老人点点头,摸索着石床旁边,这时候付马看了周围一眼,面色忽然变的有些凝重,“前辈,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是吃什么活下来的?”
这问题一出口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杨灿灿在蝎子墓里能活下来一个是靠玄族的血脉特异,另一个是她吃人面蝎充饥,虽然想想有点恶心,但好歹也算食物,可是这里除了满地的枯枝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禁好奇起来。
床板翻开,再次露出那台阶,老人面无表情的说:“等出去了,我就告诉你们,咱们走吧。”
我们也不好再问下去,便跟着他一起走下去,再次回到这里依然感觉心有余悸,杨灿灿朝着我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如果不吵醒墙上的那些脸,或许可以安然度过,跟着老人我们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着,大概十分钟,又到那个满是闭眼鬼脸的地方,九虫似乎意识到了这里可能存在危险,站在我肩膀上,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我们下楼的动作都避免发出声音,呼吸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我们继续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老人朝着我们做了一个口型,大概是说,里出口已经不太远了,让我们的精神不要放松。
杨灿灿回头朝着我们咧嘴一笑,结果一个台阶没踩好,差点没滑下去,她大叫了一声,“哎呀——”
这一声,如同用麦克在大礼堂喊出一样,不停的在耳畔回荡,我心知遭了,周围的脸立刻睁开了眼睛,杨灿灿撅着嘴瞄了我们一样,夏青老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既然那墙上的鬼脸已经都醒了,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别理那些脸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我提醒大家道。
就在这时,九虫飞到我们前方,变换出一种我没见过的淡淡的金色,比之前对付念人时要浅的多,他飞在我们前面,跟随着老头往下走,我顿时觉得周围仿佛被这淡金色的光笼罩着,墙上的脸一直在说话,可是我们根本听不到,只能看到他们动嘴,杨灿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惊讶的说:“这小虫子,居然这么厉害了——”
在最前面的九虫一听见有人夸他,马上一撅屁股,我能该感受到这金光有时候模糊不定,可能是九虫刚才耗费的灵力太多,现在还没怎么恢复。
夏青老人一直在前面带路,我还纳闷,他怎么不进到我们这光晕下,难道真是呆了快四十年心已经很沉稳了吗?或许是吧,我心里想着,继续往前走。
周围的脸一直在动着嘴型,可是我们根本就听不到它在说什么,杨灿灿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不禁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小妮子从哪整出这些顺口溜的,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是个死胡同,只有一面墙,周围已经没有鬼脸了。
九虫十分疲惫的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他真是太累了,我怕一会把他弄丢了,便又揣进了兜里。老人面对着墙壁,声音激动的说:“四十年了,我终于走到了……谢谢你们……”
“谢什么,咱们赶紧出去吧。”我迫不及待的说道。
能感觉出老人强忍着激动,压抑着心情,他转过身来,拍拍我们面前的墙壁说:“一会,你们推开这扇石门就能出去了,其实这里就是哭墙,只不过我们走过来了,所以哭脸的阵法没有启动。”
“你什么意思?难道不跟我们一起走?”杨灿灿虽然表现的对这个老头没什么好感,但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头微微一笑,对着我说:“孩子,我有件事告诉你,当年你爷爷让我转告你奶奶王二妮一句话,说是出去之法,你要记住了,破了这阵如果还能见到她,就带她出去,他说,出口在第八层。”
我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满心的疑惑,“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难道还打算留在这?”
还没等我问完,他居然伤心的哭了,嘴里呜咽的不知道再说什么,肖老赶忙上前,“前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了。”
“生死之交——”夏青老人仰天大笑,“这话他当年也说过,小兄弟,你知道当年你爷爷为何派我来此地吗?当年我练的是道家心禅一脉的秘书,虽然灵法粗浅,但心定,因此他派我来此,结果在路中遇到了一件事,破了我这心禅,而那件事,却是我永远的愧疚,这些鬼脸只要提到这件事,我便永远都走不出去。”
“什么事啊?这么厉害。”杨灿灿最愿意听故事,不舍的追问到。
老人摇摇头,“陈年往事矣,何必再去提它,总之跟冥昱教脱不了干系,他日你们灭了冥昱教,也算是替我报仇了。”
老人使劲的一推面前的墙壁,出现了一扇门,外面的光透进来,我有有些睁不开眼睛,“快走吧,这门不会开多久的。”
“那你呢?”我赶忙问道。
“刚才有个小兄弟不是问我吃什么度过这些年的吗?我根本就不用吃,因为我早就死了,我跟那个周局长一样,不过是个念人而已,羁绊,羁绊……”老人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再我们前面渐渐的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大家已经都走出去了,我有些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肖老赶忙一把将我拽了出来,那扇门轻轻的关上了,再出来,我们又回到了那片空地,而我们出来的那扇门已经渐渐的消失了。
杨灿灿大喊,“好耶,还有五扇门就搞定了——”我仍然沉浸在老人消失的痛苦之中,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灿灿从包里拿了一些吃的分开我们,之前在阵里没觉得,一走出来就饿了,付马看出我心情不太好,拍拍我的肩道:“他也算完成了任务,至少把你爷爷的话带到了,死得其所,不过君扬你真厉害,带着我们过了那哭墙。”
我苦笑了一声,“这哪是我的功劳,明明是九虫。”
“若你的心不坚定,九虫的阵也保护不了我们,功劳还是在你啊。”肖老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我嚼着面包,味同爵蜡,杨灿灿边吃边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遍老人的话:“第八层是出口——”便不再说话。
吃罢,肖老指指最后一扇门说:“这回我选吧,就这扇吧,开阳之门,怎么样,希望能一打开就是出口。”
杨灿灿自告奋勇的说:“这回我来开——”我们屏住呼吸,杨灿灿使劲一推,一只手将她抓进了门里。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大喊一声:“不好——”这不是正应了那河灵的幻境。
第五十九章 银湖
还不待我反应,肖老忙的追进了门里,在打开门之时,伸出众多干枯的手,将付马和白叔同时抓了进去,石门“砰”的关上了。
我被这声音震的全身打了一个寒颤,立即缓缓神,忙拉开门冲了进去,我心里似乎有一万个声音在喊,千万不要发生河灵预言的事情,千万不要……
我进到门里之后,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并没有发生我担心的那一幕,肖老、灿灿、付马和白叔都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哪里有什么人手了,我们几乎都陶醉在了眼前的美景之中。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周围稀疏的分布了一些灌木丛,这里正值夜晚,看不清那树的品种,好久没接触到了外面了,天空中的月亮正圆,空气清新且湿润,在灌木之中偶尔飞舞着绿色的光点,应该是萤火虫吧,我猜测,林子里幽幽的传来虫鸣,等等,这不应该是个恐怖气息浓重的地方才对吗?我怎么感觉这个场景马上要出感情戏了?
杨灿灿伸个懒腰,深呼吸一口气:“这里真舒服,是什么地方啊,好漂亮,好梦幻啊,要是……”灿灿欲言又止。
“要是子涵在就好了——”我接着她的话说道,结果灿灿却是脸颊绯红,追着我边打边骂多嘴。
“刚才你们不是被手都抓了进来吗?那手呢?”我突然想了起来,有些诧异的问道。
“什么手?”肖老皱着眉头问,“我是被枯藤缠进来的。”肖老看了其他人一眼,大家也都点点头。
我顿时心生疑惑,“不对啊,我在外面看的时候,是一只只干枯的手把你们拉进去的,吓的我一身冷汗。”
“这都不是重点了,关键这里是哪里,在白萨满之中,我虽然不成什么气候,也算是小窥门径,没听说过在阵术之中会出现这般奇景,倒是不免让人觉得有点担忧。”白叔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用手托着下巴分析道。
“难道这里是出口?咱们已经出来了?”杨灿灿带着兴奋的声音大喊,这句话着实让我们相当的振奋,闯了一个门就能轻松的出来,简直是太幸运了。
付马一直背着鸿天,他的负担也算是最重了,他为人一向冷静,“如果是这样,你们不觉得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太过容易有时本身就是一种陷阱。”付马的语气里充斥着担忧。
“先别讨论这些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咱们往前探探路,不管是出去了,还是仍在阵里,总不能一直在这呆着。”我说了一句,就径直往前走去。
杨灿灿一旁笑道,“有二转九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马上这帝王之气就出来了。”我无奈了瞥了一眼灿灿,继续往前走,灿灿一贯喜欢这么挖苦人。
两边仍然是低矮的灌木丛,偶尔有几棵大树,没看到任何鸟的踪迹,只能隐隐的听到一些虫鸣,不过那几个棵大树都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这样的景色本能的让人联想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可是若你置身在此,却觉得这里的夜晚很唯美。
“不对,这里还是在阵中,有溟涬之力的感觉。”白叔左顾右盼的说。
付马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以为他是背鸿天累了,上前便问:“我背会啊?你也累了。”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听什么。
“大眼,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肖老凑上去问了一句。
付马睁开眼睛,有些不大确定的说:“我听到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很多很多……”
白叔眨巴眨巴眼睛,掏了掏耳朵,“难道我耳聋了?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白叔不知道,但是我们几个都明白,付马说的声音应该是心声,只是自从他洞察之眼被老三伤了之后,只有心声强烈的时候他才感觉的到,现在付马感觉到很多心声倒是让我们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难道是他的洞察之眼已经好了?或者是前面真的很多人有很强烈的心声?我有些想不明白,莫不是又像树洞那种陷阱吧,引着我们往那边去。
“都说了什么?”肖老表情很镇定的问。
付马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道:“很多很多声音交织在一起,很混沌,具体每一个人的听不太清楚,就算以前洞察之眼没有损坏,也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似一个人在思考,但是有很多人在倾诉。”
“原来付马兄弟拥有洞察之眼,这可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啊,洞察之眼乃是上古失传已久的神力,我真是佩服各位,真是厉害啊,不然怎么能闯过了八卦鬼城的大阵,绝非侥幸啊。”白叔方才恍然大悟叹了一句。
“难道是——”肖老皱着眉头说,“类似九凤的动物?在《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莫非是那种一个身体很多头的人在前方,所以导致付马觉得是一个人在思考,却有很多心声,只是一般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多半是山神或者神鸟,怎么会出现这里?”
肖老解释完,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付马说前面有很多很多心声,一个人的身子,上面长了许多头,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他娘的还是人了吗?太逆天了吧。
“老朽看咱们还是不要乱猜了,随着心声的方向往前走吧,总会看到的,就算是陷阱闯闯又何妨。”肖老说的很是洒脱,大家也都点点头。
付马指了指东北方向,道了一句,“就在那边。”我们便跟随着他一起走,不知道前面是敌是友,只能绷紧精神。
走了大概十分钟,付马叨咕了一句:“现在听的清楚一些了,他们好像是在回忆过去,很多很多回忆,听我的心烦。”看来付马难得的安静要结束了,我心里暗想到。
前面是个小山丘,越往前走觉得灌木丛越多,只是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一只鸟,也没有看到其他的动物,唯一能听到是一些昆虫隐隐的鸣叫,爬上了地势高一些的小山丘,准备俯瞰一下周围的环境,结果,我们又被前方的奇景惊呆了,说是奇景到不如说如幻境一般。
在我们下面有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的湖,这湖水即使在这黑夜里也闪闪的泛着银光,从远处看,湖水就是银色的,简直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一开始我们预料这山后会有一个怪物,如今出现了一个甚美的湖泊,这个反差有点大。
杨灿灿站在高处,眼睛里泛着光,“真漂亮——只是美的好像画里的风景,到不像真的了。”
“这湖里不会藏着什么怪物吧。”我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