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校尉!”
刘瑞胸口杵着长枪,还在汩汩的流着血,看着极为凄惨。幸存的七名骑兵下意识便认为他不活了,一个个摇着刘瑞的身体,哀嚎连连。
“轻点儿!没死也被你们这样晃死了!”
张绣一脚踹开晃的最凶的骑兵,随后幽幽道,
“这枪伤太重,又流了这么多血,要是再被你们晃几下,就真的没命了。”
那被踹开的骑兵闻言大惊,问道:
“难道刘校尉还活着吗?这一枪明明正中心口。”
张绣大感无奈,“死没死你探探鼻息不就知道了。”
那骑兵竟果真颤抖着伸手去探他鼻息,当感受到那微微的热气时,顿时大喜,对着其他人连连点头。
“将他抬到帐篷内,注意别碰到枪口。再去个人,叫阿凡提赶紧把这边的大夫找来。”
“是!将军,那这女孩儿怎么办?”
一名骑兵发现了昏倒在地的马云禄,他们当时虽然摔得不轻,但场上的动静却是听得明白,自然知晓这小姑娘就是害了自己同伴和校尉的罪人。
“这”
张绣有些迟疑,要说杀了,那绝对是应该的。但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还生得这般可爱,谁能下的去手。
“将她看好,我们要想活命,还得以她为要挟。”
“是!”
七人中四人抱手抱脚的将刘瑞抬到帐篷中,随后一人在阿凡提的带领下唤来大夫,开始了紧急救治,另外二人则将马铁的尸首收拾了,将血迹抹掉,随后紧紧守在外面。
帐内,那被唤来的大夫乃是个迁来的汉人,仔细的望闻切后,缓缓道:
“将军不必担心,这枪若扎在别人身上,现在便是死人一个了。但这位壮士却是天生与我等不同,心生在右处,所以还有生机。只是他这伤势不轻,而草原之上药草种类不齐,以我的手段,也只能吊着他的性命,生死还得凭天意。”
张绣点点头,道声有劳,静静看着刘瑞,有些恍惚。
若是自己早些出关,又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吩咐手下好生照料刘校尉,张绣咬牙掀开帐门,目光森冷的看着草原深处,只等马铁手下回来送死。
半个时辰之后,马铁派出的骑兵陆续返回,却只见阿凡提堆着笑容与他们寒暄,反不见自家将军的身影。
待十数人全部返回后,众人下马来到阿凡提面前,冷冷问道:
“我家将军呢?”
阿凡提面色一变,正要糊弄过去,张绣却持枪缓缓从骑兵身后走了出来,微笑道:
“你家将军?毛都没齐的东西,也敢称将军。还是你西凉实在事无人,只能以黄口小儿为将。”
“放肆!”一众骑兵勃然大怒,怒视张绣,骂道:
“你是哪里来的匹夫,竟敢在此非议!”
那小队长却发觉了不对,一把抓住阿凡提,喝道:
“我家将军呢?刚刚发生了何事!”
“不用问了,快来送死。要是足够快,下去的路上应该还能互相打招呼聊聊死在我手下的荣幸!”
“!”
张绣这番话直接透露了自己杀了马铁的事情,那些骑兵顿时又惊又怒,马铁一死,他们这些被派来守护的骑兵自然也是难逃性命!
有七八个骑兵顿时持着兵器,齐齐扑向张绣,只要杀了他,自己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该死!”
那小队长却没有一起扑上,马铁死了,他们就算是杀了凶手,以马腾的性子也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只有想办法逃命,哪里还要去纠缠。
他这心思一动,便再也收不回。一把抛开手中的阿凡提,小队长冲同样没冲上去的三名骑兵使个眼色,随后缓缓向后退去。
“队长、大牛!你们!”
他们以为做的隐秘,但那些冲过去的骑兵很快便发现同伴少了,疑惑之下回头,正好看到几人要退,顿时惊怒,连声喝问。
“叫什么,吵吵。”
张绣一舞金枪,冲至骑兵身前,喝道,
“不用急,都得死!”
随后枪尖一戳,刺死一人后,直接拔出,横甩在另一人脸上。
“噗”
脆弱的面骨被这沉重的一枪抽中,那骑兵痛呼一声,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混杂着被敲碎的牙齿和牙床,重重摔倒在地,手脚抽搐。
张绣紧接着一枪将其刺死解了他的痛苦,随后枪势展开,将那根本无法回神的六名骑兵纷纷击杀。
这些骑兵都是随着马腾征战多年的老兵,战斗力自然不差,但遇上了张绣这般的猛将,便如强壮些的小鸡遇上了成年的鹰,只有死路一条。
一枪一个将扑过来的八人收拾了,张绣在其中一人身上擦擦枪尖上的血迹,随后缓步走向小队长三人,笑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同伴们可是在路上焦急的等待你们呢?”
小队长双腿抖得若筛糠,见过杀人的,但杀的这般干脆利落,怎能不叫人胆寒。
“上!我们与他拼了!”
小队长怒吼一声振奋士气,随后领着手下英勇就义。
“哼。”
马腾派来驯马的队伍,就此全灭。
当晚,叫张绣欣慰的是,刘瑞最终凭着强大的意志苏醒过来,但极度虚弱,莫说驯马,便是下床都是奢望。
张绣坐在刘瑞床头,将他昏迷后的事情一一说了,随后询问他如何处置马云禄。
刘瑞回想起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一枪,打个冷战,道:
“那女孩年纪虽小,却能面不改色的取人性命,也不知那马腾是怎么教的。有一个兄弟死在她的手下,所以放了是绝对不可行的。这样吧,还是将她看管起来,等主公的决断吧。”
张绣以为然。
若说最为无助的,当属阿凡提了。
一番好心之下,却使西凉王的三子死在了自己眼皮下,日后会得到的报复,可想而知。但事已发生,唯一的依靠便是帮助这些人驯服野马后,能够得到庇护吧。
阿凡提下定决心,第二日一早便将四散的牧民召集起来,竟也有千人之多。而得了这批人的助力,张绣刘瑞二人也是放下心来,安心等待野马群的到来。
时间很快,这日一早,阿凡提便急匆匆的找到张绣,喜道:
“据牧民回报,野马群已经来到了草原西边!”
张绣正在刘瑞帐中给他讲解枪法,闻言大喜,对刘瑞道:
“主公所托,就在今日。你且安心将养,待我前去捉了那马王送你!”
刘瑞知晓张绣此次闭关说活颇多,也不再笑他,闻言点点头,轻道一声小心便不再多言。
张绣又宽慰几句,随后意气风发的与阿凡提出了帐,将手下百名骑兵召来,在牧民的带领下,往西方而去。
行不过片刻,便能听到马嘶声,带路的牧民悄悄打个手势,众人连忙下马,弯着腰一点点向前靠近。
张绣低着身子,口中喃喃,不断地握拳放松自己。
马嘶声渐渐清晰,众人抬头看去,正见浩浩荡荡一群野马正在嬉戏,此处水草颇丰,天气温度也极舒适,也难怪这些野马会远远地选择此地聚集了。
野马身形躯体不大,身长2米左右,肩高大概在15米,马头颇大,但没有额毛,耳朵也比较短。其毛色头和背部是焦茶色,身体两侧较淡,而且因为夏季的原因,毛发较短,颜色更深一点。
然而其中却有一匹与众不同。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呃正在行重大之事。
这马通体浅黑,脖颈与常见之马相比要细些,但却不显柔弱,反而有种修长高贵的美感。而观其动作不断,也知其耐力极佳,恩,爆发力也是上等。
张绣顶着那惹眼的马匹,眼神火热。
身旁阿凡提知他心思,轻声道:
“那便是新出的马王了。也只有马王才能拥有先行交配的权利,其他公马只能看着呢。”
张绣点点头,却没有急于上前打扰马王行好事,挥手令身后牧民和士兵散开围住,待众人就位后,一看马王正好完事正在歇息,连忙一声呼啸,
“上!”
突然自周围杀出的众人瞬间惊到了马群,齐齐嘶鸣,在那马王带领下往东直奔。
但马的冲锋是要距离的,早有准备的众人怎会叫它们轻易逃走,马群没行几步,便被百人拦住。
马王无奈,仰天长嘶一声,调转方向往南方而去,却同样没走几步,又出现了百人之多将其拦住。
再嘶,再转,还是有人出现。
马王勃然大怒,昂着马头,陡然一个加速就要撞开面前拦路之人。
“好畜生,来的正好!”
其面前正是张绣,眼见马王冲来,却是不闪不避,反而同样一个加速迎了上去!
一人一马,同时高速相对冲来。
张绣口中暴喝连连,反观那马王却是安静了,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张绣,眼中竟似流露出一种轻蔑。
“将军小心!”
阿凡提曾亲眼见马超降服马王,知晓其中凶险,眼见张绣竟然选择了最为危险的正面对撞,身家性命全在他手上的阿凡提不由得出言提醒。
但这已经来不及,二者速度都是极快,这瞬息间便冲到了对方面前。
要说马王却是不同,加速到了张绣面前,却没有选择以马头撞死他,反而急速中一个转向,瞬间背朝张绣,随后马蹄一扬,就要将张绣踢死!
这变故极快,张绣还未反应便见那硕大的马蹄已经到了面前!
“好畜生,竟还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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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驯马之事终完结
(明日双更,剧情填坑的时候到了)
以张绣而今的反应和手段岂会被一匹马给唬住。
眼见那马蹄到了面前,张绣直直一个下腰,身体极限性往后一倒,拱成板桥,躲过那蹄。
马王这突然转向的一蹄乃是杀手锏的功夫,如今背朝张绣哪晓得会被躲去。
只是一蹄击空,这畜生反应也是极快,直接一个加速就要趁势后退,但张绣哪里给它这等机会,漂亮的一个下腰躲过呼脸的一击,随即腰腹一使劲,自地上蹦起,直接跳上了马王的背上!
“希聿聿!”
张绣这一跃可恼了马王,一直自由放荡的它如何被人骑到背上过。如今大怒之下,便开始原地蹦跶,高高跃起足有长高,落地后更是左摇右摆,希望将张绣自背上摔下去。
野马身上哪有鞍和缰绳让人稳住身形,马王这一摇摆,背上的张绣顿顿岌岌可危,虽然双手紧紧攥着它的毛发,勉强保持着停留在马背上,但从阿凡提等人那边看去,张绣仿若激流小舟,随时可能覆灭,而一旦他被摔下来,结局自然不用多想。
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张绣自己怎么可能不用心,既然敢抽冷子跃上马背,对如今这情况自然是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马王的气力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左跃右跳的,力道十足,混不似刚刚经历过大战的样子。
“好畜生,还不消停点!”
张绣被他甩的发晕,心中顿时大怒,怒喝一声,竟然在这摇摆的间隙抽出了一只手,随后砂锅大的拳头劈头盖脸的砸向马王。
“恢恢!”
马王吃痛,连连呼喝,那些远处观望的野马们闻听叫唤声顿时齐齐被惊,一个个刨着蹄子就要冲过来救它们的王。
“拦住它们!”
无需张绣多说,千余牧民和一百名骑兵顿时狂奔起来,一个个冲到马群中轻轻一跃翻身而上,开始驯服胯下的野马。
场面顿时诡异起来,张绣骑在马王身上,舞着拳头照头痛揍,手下的骑兵和牧民也纷纷有样学样,抄起拳头就打,只要将自己胯下的马硬生生打服。
野马虽然与战马相比瘦弱不少,但常年的迁徙驰骋也锻炼出一身厚实的肌肉,众人的拳头若雨点般落上去,只是叫它们吃痛,反而更加大力的挣扎,牧民和骑兵相加不过千余,但马群数量足有两千之多,那些没被瞄上的野马团团围在众人身边,不愿离去,却只能看着同伴挣扎,无法帮上忙,情势一时焦灼。
“聿聿!”
马王见手下与自己同等遭遇,顿时惊怒,连连嘶鸣,更是使出了十二分力气要将背上的张绣甩下,但张绣哪里这般容易对付,就如皮糖粘着它,听它呼喝,一阵气恼之下,更是赏了好几记重拳。
人与马焦灼在草原之上,人声马嘶不绝,终有那骑艺高妙的牧民以自己手段降住了胯下野马,待野马不再挣扎后,反手取出缰绳套住,绑在大树或石头上,随后也不停歇,找准下一目标继续驯服大业。
随着时间流逝,被打怕了不再反抗的野马越来越多,大半的牧民都开始了第二次的驯服。而张绣与那马王还在纠缠不断。
“呸!这荒郊你吃的什么,这般大的力气!”
张绣吐口唾沫,人力有时穷,纠缠这么久,他已经有些累了,但没想到的是,胯下马王竟然蹦跶了这许久,竟还有力气不断跳跃,张绣渐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莫非就此放弃,驯服马王便当做一纸笑话罢了。
攥着马毛的手渐渐放松,张绣喘着粗气,有些不甘的想到。
“你且安心将养,待我前去捉了那马王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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