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得这位异史氏,在几十年前,那可是名震一时的人物。据说当时他年仅19岁,应童子试,接连考取县、府、道三个第一,补博士弟子员。但之后屡试不第,为了生活,他之后受邀朋友毕际友之请,在其家中教书做学,勉强存活生计。
而那毕际友家中花木很多,异史氏闲暇时,便会在那园中漫游,尽情观赏。但在某天夜里,他忽然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两个年轻女子,自称有事要拜托他帮忙,其后也没管他同不同意,就挟着他离去。
之后,就到得一处华丽的宫殿内,刚通过长长的阶梯,就看得朱红的大门敞开,几个女子迈步而出,而当中为首一名女子就像宫中尊贵的嫔妃一样。
那嫔妃自称叫绛妃,是花神,她说她一家多次受到风神的摧残,决定想要与其决一死战,而邀请异史氏过来,是想要让他为她们写一篇檄文,作为讨伐风神的声明。
异史氏推脱不得,只好挥笔成文,绛妃看得满意,便让人把他送回。而此时,异史氏恰好自梦中惊醒,他回忆起此事,觉得亦真亦假,便趁着记忆模糊之时,把那篇檄文默写了下来。
“那毕际友听得异史氏的轶闻,看着那檄文称赞不已,于一次与同乡文人sāo客提起此事,并把檄文取出,同乡的文人都对檄文表示赞赏,此事便这样传开。据说后来那异史氏未免麻烦,辞去了教书职务,云游四方去了。”说完这话后,张落叶盯着花百花的脸容,看她如何反应。
花百花脸现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怨恨、安慰、痛苦、不满等等。
半响,她忽然轻声问:“那檄文的内容,你还记得吗?我这里有些笔墨与纸张,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写下来。”
“当然。”张落叶看着她的脸容颇感意外,心中暗付,莫非这绛妃与她有什么关系?
自花百花手中接过毛笔与纸张,前者亲自磨墨,张落叶提着毛笔,略一思索后,便挥笔于纸上:
谨按封氏,飞扬成xìng,忌嫉为心。济恶以才,妒同醉骨;shè人于暗,jiān类含沙。昔虞帝受其狐媚,英、皇不足解忧,反借渠以解愠;楚王蒙其盅惑,贤才未能称意,惟得彼以称雄。沛上英雄,云飞而思猛士;茂陵天子,秋高而念佳人。从此怙宠rì恣,因而肆狂无忌。怒号万窍,响碎玉于王宫;澎湃中宵,弄寒声于秋树。倏向山林丛里,假虎之威;时于滟滪堆中,生江之浪………
…………。
寥寥九百多字的檄文,把花神一家所受的苦难以及风神的野蛮与凶残,描绘得淋漓尽致,简直是看者流泪,听者悲闻。
花百花边看边口中念诵着,在念完最后一句话后,她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活该!那sāo蹄子也该有这一天!真是天开眼!哈哈哈哈。”
花百花表现的神情,让得张落叶很是不解。看她现在的摸样,分明是一副看到仇人受到应有惩罚后的畅怀表情,但若是这样的话,她刚才为何让自己把这檄文写下来?还有那之前露出的表情又算什么?
“百花姑娘,你与这绛妃认识吗?”张落叶试着问了一句。
花百花冷笑说:“当然认识,就算她化了灰我也认识她。她是我的母亲,也是这‘起始森林’的第九代花神守护者,因为突然离开,所以我才匆忙继承这第十代的花神称号。”
母亲?张落叶微微一愣。
“哼,很奇怪吗?是人都有母亲生,而生我育我的这个母亲,却是个该死的sāo蹄子!”花百花有些咬牙彻齿地说。
张落叶暗叹:“我不知道你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为儿女,就算父母再有过错,也不该如此骂她,不是吗?”
花百花一张脸变得冷冰冰起来:“我怎么骂她都不为过!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讨厌你吗?现在我可清楚告诉你,十几年前,一个男人突兀来到了这片森林,他自称叫‘张天德’,我想这个名字你不陌生?他便是你的父亲!我母亲因为出生于这片森林,大半辈子不能离开,特别是在父亲死后,母亲一直都很是忧郁。而这个男人谈吐有趣,在很短时间内,便让母亲恢复了笑容,他还经常谈起你的事情。”
“不久,他向我母亲说要采摘仙草的事情,我母亲二话不说地就跟着他走,而且还把当时大半的守护者族人带走。你能想象,我当时不过才五岁而已!她临走时对我说的一句话,我至今未忘。她说,从今以后,她要追寻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不能再因为我而妨碍她!对于她而言,我只是个妨碍品而已!我的出生,从来都不是她所期盼的!那我到底算什么?即便这样,年仅五岁的我还是坚强的继承了第十代花神的称号。”
“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地活着,即便族人们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我都不曾伤心过,我只感到我的心已经变成犹如石头般的坚硬。但是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sāo蹄子,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而罪魁祸首的你的父亲,我虽然也痛恨他,但心里也在感激着他,要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看穿那sāo蹄子的本xìng呢?你是那个男人的儿子,所以我很讨厌你,正如我所说的,要不是职责所在,我连跟你说话,我都感到想吐!”
张落叶听得满脸的黯淡,没想到这当中会有如此的一段恩怨在。
“我……,对不起,我……。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自顾说话,你讨厌我是应该的。”张落叶不禁叹了口气。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也不应该道歉。即便你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但你毕竟不是他。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发誓不再想她的了,可是心中的这股感情,可恶……。。我好不甘心啊。”花百花说着说着,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双眼更是不受控制地滑下两行的泪水。
“百花姑娘,你……。。”看着呜咽的花百花,张落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离……。。,给我离开这间花朵屋!求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我不要被人看到我如此软弱。”花百花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俏脸,自指缝间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好,我马上离开,百花姑娘,你……。你自便。”张落叶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仍坐在地上呜咽的花百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停留地步出了那朵巨大的花朵。
落得地面,他不禁伸手摸了摸下巴,还是等几天,等花百花平复了情绪,再来问她有关这神秘之地的其他事情。
不过说起来,他抖了抖袖袍,一股柔力把沉睡的怪状白貂鼠托了出来,这小东西还真会睡,一天差不多有近六个时辰在睡觉。
之后,张落叶回到沙滩的位置,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先在附近布置下十几个阵法,然后在阵法中心盘腿打坐着。
就这样过了几天,张落叶把阵法器具收起,返身回到绿林的花朵位置,看着那紧闭的花瓣,他硬着头皮喊道:“百花姑娘,是我,你在家吗?”
应对他的是一片沉默。
他不得不再次喊了几声,忽然,花朵微微一颤,正对着他的一片花瓣垂了下来。
张落叶深吸一口气,进到花朵内,见得花百花背着他的方向,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这让张落叶感到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面对花百花的好。
花百花忽然转过了蛾首,微蹙着蛾眉说:“你这人真还不害臊,前几天我明明让你离开,你今天还敢来这里。你明明叫落叶,而你的脸皮却比树叶还厚,真是的,我算是长了见识。”
张落叶听得眉头一挑,心中暗付,靠!这女人,还真为她白担心了。
“不害臊的是谁呢?也不知道,前几天是哪个鼻涕虫在哭泣,还哀求让我离开,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还好我记忆力好,记得具体的内容,改天找个多人的地方,分成十几段说出,我想应该能赚到不少的银两。”
“你敢!”花百花气得一把跳了起来。
“嘿嘿,你也承认那人是你,只要你乖乖听我吩咐,我保证此事绝对不会对外人说一句,另外丝绸布匹的事情,也会双手奉上,如何?”张落叶一把坐了下来,翘着个二郎腿,悠闲地说道。
花百花跟着坐了下来,但那副冰冷的脸容,恐怕用最高温度的火烧,也溶解不了,张落叶也就没多计较。
“说回正事,你几天前说的我要毁灭这个世界的预言,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我?”毕竟此次来到这画壁内的神秘之地,不止他一人,也就是说,即便那第一任画壁宗主预言到自己来这里,也不一定是指自己毁灭这个世界?按自己猜测,黄仁义他们两人倒有这个可能xì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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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糖国与醋国与战争】………
() “‘由白发异族人建造的这个世界,也会由白发异族人摧毁’,这句话便是第一任画壁宗主落下的预言。而那个白发异族人,只能是你。”花百花淡淡地说道。
张落叶听得满脸异样,难怪花百花一口咬定是自己,的确白发的异族人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对那什么毁灭世界的很是惊愕不已。
“我的事先暂且不说,按那个预言说的话,这个画壁内的神秘之地世界,是由白发异族人建造的,那会是谁?”张落叶摸了摸下巴,口中问道。
“这是非现在知道xìng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花百花一副满不在乎地摸样。
“那我换一个问题。”对方那副赖死不活的摸样,让得张落叶很是无语:“你说你是这‘起始森林’的守护者一族,你们是受谁委托,守护什么东西?那木雕刺杀团的人,为何要抓你,莫非与你守护的东西有关?”
“这也是非现在知道xìng问题。”花百花撇了撇小嘴,一副看着白痴地摸样看着张落叶。
张落叶强忍着想要一鞋拍在她脸上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口中说:“那木雕刺杀团是怎么样的组织,此事你总该可以说?”
“你终于问到一个我可以回答的问题,真是可喜可贺啊。”花百花嘲笑说:“木雕刺杀团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犯罪团体,但凡暗杀,绑架,勒索,叛变等重大事件,都有他们的参与。他们是一群嗜杀份子,没有任何的国家观念,只要谁出得钱多,他们就帮谁做事。”
张落叶再次摸了摸下巴,忽然一抖袖袍,把那只嗜睡的怪状白貂鼠托到手中,对面的花百花仅是看了一眼,就脸sè大变着,甚至颤声问:“这不是那‘白痴公主’的宠物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白痴公主?
张落叶微微一愣,简单把遇到这怪状白貂鼠的事情说了说,然后问道:“我想当时那木雕是木雕刺杀团派出来的?可是,抓捕这么一只白貂鼠有什么特别意义?”
“意义可大了。”花百花脸sè变得谨慎:“正是因为那白痴公主,事情有可能会变成一发不可收拾。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
“百花姑娘,可以说了,这当中的缘由。”张落叶看着花百花谨慎的神sè,不禁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要想讲个明白,还得从这个世界的国家势力说起………”
这个世界曾遭遇一场巨大的毁灭,遗漏下来的只有从四周树木化形的‘天树人’(它们自称),一开始的天树人没有级别国家之分,彼此相互尊重,相互热爱。
直到有一天,一个白发异族人的到来,他带给了天树人,异族的知识与文化,然而让白发异族人难以预料的是,在这些知识与文化的熏陶下,天树人竟然犹如异族人一样,产生了复杂多变的情绪,也正因为这样,在表面上仍是和气一片的天树人,其实已经因为各自产生的理念,感情,认识的不同,渐渐分道扬镳。
此事的进一步激化便是,有两位天资聪敏的天树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分别获得了白乌鸦与黑凤凰的力量。这两股力量把他们侵蚀得变了摸样,被四周人视为怪物。
也许是太过寂寞的缘故,两人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被大多数人排斥藐视的氛围,于是他们各自行动,偷偷把自身得到的力量,传给其他的天树人。这在历史上,被称为‘传授仪式’的大事件。
在传授的过程中,出现了三种情况,第一种是适合白乌鸦力量,第二种是适合黑凤凰力量,第三种是两种力量都不适合。
之后,两人把各自适合自己力量的天树人组合起来。拥有白乌鸦力量的天树人国家,自称是‘醋国’,如名字所见,是一群极度嗜醋的家伙。而拥有黑凤凰力量的天树人国家,自称是‘糖国’,同样也是群糖分狂人。
醋国的第一任国王自称叫‘醋帝’,而糖国的第一任国王自称叫‘糖皇’。
或许是出于当年被天树人歧视的怨恨,两位国王,把那些两种力量都不适合的天树人视为低等种族,如同奴隶般驱使。但凡有微言或者反抗的举动,都会施以极之残酷的刑罚,让得当时的天树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当时的白发异族人正与一位天树人女子相恋,他认为这两位国王的做法并不对,于是成立‘画壁宗’,试图调停两国的做法。
然而,醋帝与糖皇rì渐张狂,浑然不把白发异族人,其后只是传言,白发异族人在某处约见这两人,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不得而知,仅知的是,这之后这两位国王再没有回去。
摄于画壁宗的凶焰,两国另选出第二任国王,并在画壁宗的施压下,把那些当奴隶使用的天树人释放而出。
这些天树人,在与醋国与糖国相隔的中间,建立‘中立之城’,试图摆脱醋国与糖国的威胁。
花百花顿了顿,口中说:“当然,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局势却变得很是缓急。一方面,画壁宗发生了变故,在第十任画壁宗主禁锢了第九任画壁宗主后,对于调停之事,爱理不理。另外,醋国与糖国这边也发生了变故。醋国醋帝突然病逝,更多的说法是醋帝那位妻子,醋皇后把丈夫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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