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番话却让拾年发毛了，激动的神情弥漫上了他几乎无波动的脸：“还长？呵呵，你懂什么？知道什么！”
张家人每个人都可以说时间还长，只有他拾年不行，他……
吴邪有些惊讶，但也没继续问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又与他吴邪无关，何必深究。
“我到了。”那是一个破旧的大门，铁锁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铁锈，吴邪推了推，门是虚掩着的，走进去两步，院子里全部都是杂草，没有人修理的样子。
这就是，吴邪要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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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还要跟吗？”吴邪开口提醒，看着拾年一点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叹了口气，“你……站在那一边？”
“都不是。”拾年回答，微微的把眼睛眯起一些，“我只在自己这边。”
吴邪点了点头，表示他了解了，继续的动作算是默许了拾年的旁观。
“为什么？”拾年不能理解，至少他们不是伙伴吧！为什么吴邪对他不设防呢？
“不知道呐！”吴邪感叹，神色有些望眼欲穿，可能是小哥的原因，又仿佛是什么潜意识在作怪，“可能的话，不想和你成为敌人啊！”
迈开步伐，走进破旧的寺堂，后面的人却呆泻在了那里，思绪万千。
直到吴邪真正到了堂中央的时候，拾年才晃如初醒般，快速的跟了上去。
大堂中间是一座男菩萨像，长着九只手，左四右五，不对称，十分怪异。
不过，更加怪异的是，这个菩萨没有头。
“老先生，我想看看你这里的‘捡漏’*。”如果吴邪不出声，几乎很难发现那个菩萨像下面还盘坐着一个老人。
“你是……”苍老的声音，让人觉得这位老人家可能连睁眼都费劲，而且一直给吴邪一种他可能会随时都会挂掉的节奏。
“吴邪，我的爷爷叫吴老狗。”
“狗五……”老人睁开眼睛，眼睛里锐利得不像以为近乎百岁的老头，“来干什么？告诉吴三省，这里什么也没有！”
没想到对方突然提出了他三叔，吴邪一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也是个应答自如：“是二叔叫我来的，说是要知晓当时张起灵（小哥）和老九门的协定内容，就必须找到你这边的好东西……还有，我三叔他、已经失踪了九年了。”
听到‘九年’的时候，对方眼睛微微有些放大，唇也更加颤抖了起来，接着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好不容易平复却是问得却不是三叔的事：“咳、你和张家小子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吴邪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脸一红，也没张口回答，但是那个老头子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想来也不一般吧！罢了……”老人低下头，沉默，就当吴邪认为这老头是睡死过去了的时候，他又突然说话了，“那东西是张起灵和老九门的秘密，本来放在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问津，有人说除非张家的起灵找到了牵绊，否则也不会有人管这档子事儿，想必你便是吧！”
拾年一旁看着吴邪，老先生的话让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勾起了一抹笑，那种笑洋溢着十分温暖的感觉。
那种笑、要是对他的就好了……从来没有人对他有过发自内心的笑容，从来都没有，所以只要一次就好，如果眼前的这个人也用那种笑容对着自己就好了。
拾年的想法也只是拾年一瞬的事情罢了，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察觉，就连拾年自己都转瞬即逝。
“东西在那根柱子地下。”老人抬起手指了指大约向南边的一根柱子，柱子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深处手指把里面的东西夹了出来，是一个羊皮卷，上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既然你是吴家人和那张家的小子关系也不一般，应该也会知道这东西的用法，其他自便吧。”
老人不再说话，再一次低下头，就像……永远都睡着了一般。
跪坐在菩萨像的地下，静静地，就好像吴邪他们没有来过之前的状态一样。
“他死了。”
听到拾年的声音，吴邪猛地转了回去，只看到拾年的手指放在老人的鼻息处，又摸了摸脖颈，看向吴邪，什么也没说，但是眼睛里好像有种叫做‘奇怪’的因子闪烁着。
也许等待便是这位百岁老人的执念吧！
等着等着，断了念想，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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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古玩商人买古玩时卖主不懂，好东西未被重视，因而被捡了便宜，买东西的人是捡漏，卖东西的人就是卖漏了。是买卖的黑话，这里指的是老九门破败后交给老人保管的东西。
＇53＇
他们离开了那个古老的庙堂，只剩下那位孤寂依然的老人，吴邪没有选择去安葬他，除却时间问题，也许这般死亡对他来说是一个最圣洁的升华方式。
“为什么？”他问吴邪，拾年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一些人会为了某些事而选择等待，即使这一等就是一辈子！而且根本不确定这种等待会不会得到结果，那么这种空无意义的守候又算什么呢？
不过，吴邪显然没有听懂拾年的意思：“什么……‘什么’？”
“没什么。”拾年淡淡的开口，猛的看向吴邪，突如其来的让吴邪以为他要做些什么事，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拾年也只是看着他。
吴邪放松了不少，靠在墙上掏出烟盒，摇了摇抖出一根，放在嘴巴上，拿出打火机，一下、没打着……第二下，索性连火星子都没有了，骂了声娘，随意的把打火机扔在了一边，一手准备扯下嘴里的烟……
真他娘的背，吴邪微微抬头，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包火柴，是拾年，吴邪有些惊讶。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不是敌人。”
拾年消失得很快，就像害羞逃走的孩子一般。
吴邪看了看手里的火柴，好笑的摇了摇头，抽出一根点燃抽上烟，返程。
到家的时候是傍晚了，家里面热闹得很，看来吴妈妈和小花聊的很开心，吴邪知道自己老爹脾气温和，但是也是不怎么说话的，也算苦了小花。
“妈，我回来了。”看到里面吴妈妈拉着小花的样子，眼皮一抽，我去、这是什么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我是你儿子啊！
“到哪里去了？你难得回家也不好好呆着！”吴妈妈嘴上抱怨，但是脸上的笑容是抹不开的。
看了看沙发上的小花，有些事还是要讲的：“妈，和你说件事。”
“说吧，什么？妈听着。”像是要准备晚饭什么的，也不知道哪里的抹布，擦起了桌子。
吴邪深呼吸了一口，定了定神：“我要和小花在一起。”
没想到说出来出乎意料的简单，是谎言的原因吗？这种承诺竟然没有背负，那一瞬吴邪觉得自己好可怕。
「骗他一辈子！」耳边又响起了瞎子的话，他吴邪、不能退，起码暂时不能。
“很好啊！”吴邪一愣，一脸疑惑的看向小花，小花脸上也是一样的表情，显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比起你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跑了要强得多！”吴妈妈的手顿了顿，“起码，偶尔还会回来看看……”
“妈……”
“别说了。”是有些哽咽的声音，用手背在脸上抹了抹，“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吴邪杵在那里，不知道能做什么。
“小邪。”解语花叫他的名字，吴邪点了点头算做回答。
“去了哪里了。”算是转移话题，吴邪脑子一下又回到了那些个纷繁复杂，“二叔那里，讨了杯茶喝，回来了怎么也要过去看看。”
小花眼睛一暗，他知道吴邪又有事瞒着他了，他有东西不想让他知道，吴邪小时候开始就最怕他们家二叔，所以能不去就不去，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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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小佛爷去了三爷的宅子，到了中午才出来，打了一个长途，貌似是一个叫黎簇的年轻人……”
花儿爷举起了一只手制止他继续说下了：“我要的不是这个。”
良久没有回答，解语花睁开眼，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射到了那人的身上，那种压力让那人的双腿有些发颤，冷汗都开始冒了出来……
最终那人双眼一闭，像是做了必死决心的样子，向上报告：“花儿爷，其余的小佛爷不让说。”
解语花一笑，被发现了吗？摆了摆手，那人如释重负，夸张点讲就是几乎有点连滚带爬的样子。
解语花从抽屉里再拿出了一只手机，像是算好时间一样，那个手机响了起来，接起……
「爷，都弄好了。」
“……”没有回答，挂断，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敲出了一串数字，却在拨号上顿住了，长按了消除键，返回了主屏幕……输入的那个号码，是瞎子的。
他们的约定，如果这一次他和吴邪在了一起，他就退出。
他守诺，再也没有找过他。
一次、也没有。
解语花轻笑，看向屋外边的天，厚厚的云，遮住了，暗澄澄的……
要变天了啊！
“花儿爷，您这是要去哪儿？”王盟刚从外面回来，手里带了两罐吴邪吩咐新买的茶叶，却看着花儿爷要出门的样子。
“送伞。”两个字简简单单。
王盟点了点头，走进店了去，突然想起来早上吴邪说过不能让小花离开店铺的说法，马上跑了过去，接过了伞：“哎呦喂，这哪能让您去？我来就成。”
记得当时王盟问吴邪，他拦了第一次，怎么可能确定花儿爷自己不撤？
吴邪卖了个关子，说小花懂这个意思，你拦了就好。
果然，花儿爷神色有些复杂，最后只说了句：“好，你再去带些兄弟，碰到对小邪不利的，直接打死，算我的！”
转身的那一刻王盟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芳华。
而现在吴邪那边，吴邪现在一座石桥上，抽着最后一根黄鹤楼，微微斜眼用余光瞟，果然有几个人早就盯上他了。
不用猜，是张家的人吧！
“好久不见。”是张海客，吴邪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吴邪慢慢吐出烟，双手手肘撑着栏杆，透过水面看张海客的脸：“我不会再合作了，回吧！”
张海客没有想到吴邪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他会‘死’的。”
“我知道……”吴邪转过身看着他。
“你不想救他了！”张海客有些激动，毕竟那个儿时和那个小小的张起灵还是有一些牵绊的。
吴邪手一松，烟掉到水里，熄灭了，溅起了一圈圈的波澜：“我，不会让他死。”
对上张海客的眼睛，像是要识别对方的内心一般，张海客竟然有些慌张的感受。
“请回吧！”吴邪的话不由人拒绝，但是张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几个人就将吴邪团团围住。
“还是更我们走一趟吧！吴先生。”张海杏活动了一下筋骨，站在了靠吴邪右手边的位置上。
滴答，滴答……慢慢的越来越多。
下雨了，啧、没带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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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炎热的天气让吴邪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质衬衫，雨打了下来，一开始感觉不到什么，风一吹还是有点凉飕飕的。
周围本来就零星走过的人，也因为这场雨而四散奔走，使得这些个道路上更加寂静了，只听得到风雨声打击地面和屋檐的声音。
“话都这么说了，你以为我还会跟你们走吗？”吴邪冷笑，那种充满讽刺意思的味道让张海客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他做了一个手势，下了命令：“动手。”
正当那些包围的人想要攻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逗比的声音，没错、就是逗比！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破坏紧张气氛的了：“老板！老板……伞来了，伞来了！伞……啊咧？什么情况。”
吴邪嘴角抽了抽，都十年了啥没有历练过，这家伙除了交待他的正事，那种逗比的内心竟然是一点都改不了的……真的不想承认认识这家伙啊！
“笨蛋，想扣工资吗？”吴邪真的不清楚王盟是真的看不出情况还是假的看不出，但是他真的有一种想扣光他这个月所有薪水的感觉。
王盟闻声身子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眼前的情势也算清晰了许多，对着身后跟着的伙计喊了一句：“你们把他们给围住，我把老板拖出来！”
拖出来尼妹啊！要是可以具现化的话，吴邪的头上一定爆满了十字筋，吴邪暗下决心，回去先扣他一半工资再说。
王盟带来的人不算多，但也是不少的数量，二十来个人、对付一般人绝对是绰绰有余，可是面对的是张家人，这些人真心不够看！
这些吴邪是知道的，当伙计冲上来包围张家人缠斗的时候，吴邪没有浪费时间，抓准时机就冲到了王盟的旁边：“不要缠斗，叫他们也快撤！”说着就想撤离。
不过没有给他们跑和传话的时间，雨声中夹杂着一些呼痛声，层次不齐，几乎省略了被打倒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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