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葬了师父,为师父守了一年的丧,然后就来到了这蛇岛。我的心已经碎了,决心在十年之内不见世人,等练成了太阳神功之后,再去完成师父嘱托。
“为兄的刚来时,就跟你刚来时一样,也很寂寞,无人可以做伴,只好杀蛇解闷。
“一年年的过去了,我却通过与蛇相伴,而发现它们的许多有趣的天性。出于好玩,我就练成了一种驱蛇之术。”
“那太阳神功呢?”司马飘雪急忙问道。
蛇王道:“太阳神功我可没练。”
司马飘雪道:“为什么呢?”
蛇王道:“在岛上的这些年,我想了许多事情。我想:为了这太阳神功,师妹死了,师父也死了,并害得好好的一个师弟变成了一个奸贼。
“这太阳神功,我本想让它失传了算了,但是又想起了师父的嘱托,又不忍见他绝学失传,心中好是踌躇。”
“那你又为什么不练呢?”司马飘雪问道。
蛇王道:“兄弟有所不知,这太阳神功的第三层,需得要两人合练,为兄的又不敢随便找一个人来练,所以一直在等待,等待着出现一个武功高强,人品正派又有慧根的人来同练。
“如今贤弟到了,为兄的就可以练太阳神功了。咱们二人合练,将它练成之后,贤弟再帮助我去找那万里长风,为我师门清理门户,报此大仇。兄弟之意如何?”
司马飘雪作为习武之人,对这种送上来的好事岂有不答应的?当下一一应承。二人又喝了几口酒,说好明日起一起练功,便各各去安歇了。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水灵芝“收鬼放鬼”再施诡计
从次日起,二人开始合练“太阳神功”。空闲之时,蛇王还将那驭蛇之术一一传授与司马飘雪。
眼看得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年即将过去,司马飘雪与蛇王合练的“太阳神功”看看已练完第二层,而司马飘雪的御蛇之术,即使他练得懒心无肠,三日打鱼两日晒网,竟也差不多练成了。
可就在这时,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蛇王孙盘龙由于练功辛苦,一日受了寒气侵袭,竟一病不起,半月之后病势转沉重。
司马飘雪目不交睫地日夜护理,绞尽脑汁在蛇岛上找些草药偏方为蛇王医治,还是无济于事。
看看无望了。一夕,蛇王孙盘龙将司马飘雪叫到身边,让司马飘雪将耳朵附过来,声若蚊蚋道:“兄弟,你大哥怕是不行了。昨晚一夜,大哥至少三次依稀看见了那带着*簿子的无常大爷。”
“大哥休得如此说!”司马飘雪以手掩蛇王嘴。
蛇王将司马飘雪的手轻轻拿开,继续说道:“为兄的今年六十有二。一个人,能活到这个岁数也是差不多了。如今贤弟神功虽未成,可也和万里长风相差无几,可以与他好好斗一场了。呶,拿着。”蛇王将“太阳神功”图谱交与司马飘雪。
“兄长!”司马飘雪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这是神功第三层的图谱,入门的口诀也写在上面了。至此,为兄的毕身功夫已传于贤弟,我普陀师门未竟之业,就望贤弟去一一完成了。拜托,拜托!”
蛇王说完就溘然而逝。
司马飘雪大哭一场,埋葬了义兄。
只有当一个人失掉朋友的时候,他才能意识到这种友谊是多么的可贵;由于朋友已经飘然远逝,这种友谊对于司马飘雪来说,就更弥觉珍贵的了。
这下司马飘雪在这个孤岛上又是形单影只了。出于习惯,司马飘雪仍然日日练习“太阳神功”以及御蛇之术。
他不再杀蛇了。由于有了义兄传下的御蛇之术,毒蛇们已经成了与他和平相处的友好居民。
练功时,他有时也不免自嘲地想:自己也许永远都得呆在这个荒岛上,却还这么起劲地练这样功那样功干吗?倒仿佛自己拿得稳有一天什么人会来这岛上接他似的。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人总得靠点什么希望来支撑着活下去,如果没有希望,就编一个出来。
于是,除了练功,司马飘雪一有空就到海滩上去了望。
“也许,我这是希望某一天发现一只过路的船。这样,我就可以搭船出去,为义兄清理门户。”司马飘雪对自己的这种自欺感到可笑,就这样为自己编出一个动机来。
“看来,我也成了那些愚夫愚妇们一样,靠自我欺骗来聊以度日了。”司马飘雪对自己的这些行为作出了判定。
但上天似乎要再一次证明他司马飘雪思路不对。
那一日,司马飘雪正坐在海边一块岩石上运功,突然听得海面上有人在大喊大叫:“司马飘雪大侠!大侠,司马飘雪!”
司马飘雪收功,并没有睁开双眼:“一个人孤独得太久了,感官就会发生幻觉。”司马飘雪想。
但这次不是幻觉。
当司马飘雪慢慢睁开双眼时,远处海上分明有一条船!
不错,正是一条船!是一艘大海船!而且,这条大海船正在向蛇岛驶来!
船渐渐近了。司马飘雪已经看得见,一个灰袍大汉站在船头,口中还在发疯般大喊大叫:“司马飘雪,兄弟!司马飘雪兄弟!”
船越发驶得近了。司马飘雪认出来了:这站在船头大喊大叫的汉子,正是他的好友“快刀”古豪!
“见鬼,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司马飘雪惊又喜,不由自主地从岩石上站起身来,对着大船和“快刀”古豪举起右臂。
海风吹起他的衣袖,这衣袖已经不成其为衣袖了。简直就是一块块的破布条儿。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鹑衣百结,还有些地方是用蛇皮缝起来围上的。他下意识地用手理了理某个部位的那块*布。
站在船头那个人的鼻子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古豪这家伙一点没变。想必其他的一切也没变。”司马飘雪莫名其妙地吃了一惊。
“中原第一剑客”司马飘雪先生在这荒岛上整整一年,野兽一般苦渡余生,而蛇岛外的一切却丝毫也没变。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司马飘雪觉得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许多东西。
原来,“快刀古豪”与司马飘雪分手后,很快就回到了山东临城,刚好来得及赶上老母七十岁的生日宴会。
“快刀”古豪在母亲身边尽了几日孝心,又与亲朋说了几天闲话,便开始履行从前的诺言,教他哥的儿子,九岁的侄儿古华武功。
这古华虽说不上是什么习武的良材美质,学起功夫来倒也乖巧灵便,头脑也自好使,对叔父所传之功也能大致领会,进展相当迅速。不上三个月,这古华一般的拳脚刀剑内功之法眼看就初具了端倪,超过了古豪当初对他的期望。
哥嫂看到儿子的进步后很欢喜,“快刀”古豪却开始有些郁郁寡欢起来。
看看半年过去,这古豪对家乡的生活渐渐便觉不大耐烦。这半生自由自在,浪迹天涯的日子过惯了,亲戚朋友们对他虽然礼遇有加,仿佛祖宗般供奉着。可是,围绕着古豪身边的亲友都不是习武之人,他们狭窄的生活和拘谨的头脑常常使古豪感到难以忍受,他们一成不变的单纯和厚朴使快刀古豪渐渐感觉压抑。
于是,“快刀”古豪开始日甚一日地想念从前的自由日子,也常常想他的好友司马飘雪,想起朋友的多才多艺和*不羁,想起他们一起行侠天下的日子。当然,更多地是想起他们俩在一起开怀畅饮的时候。
在家里并不缺少美酒,岂止是不缺少,简直就是每天都泡在酒池肉林中。但即使是嗜酒如命的人,也得讲究和什么人喝。
和司马飘雪在那些江湖上小酒店中喝的那些酒,那才叫有滋味!快刀古豪一想起那些和朋友在一起的日子,就止不住悠然神往。
在这种两相比较之下,家乡死气沉沉的生活就愈发让他难以忍受。
于是,“快刀”古豪一天比一天更想念司马飘雪。他一直在留心着司马飘雪的行踪。
从过往江湖人士的口中,从一些武林朋友的书简口信中,司马飘雪的情况开始令“快刀”古豪不安。
他感到司马飘雪的行踪好比一本撕掉一半的书,他读到司马飘雪与“飞刀王”比武、珍珠城散美、与水灵儿双双出走,打退王公公派人设下的围追堵截之后,就突然缺了下文,司马飘雪突然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无论“快刀”古豪如何打听,也没人知道此后司马飘雪的下落。
司马飘雪干脆就不存在了。
后来,过往武林人氏又在传说,说是看见了水灵儿出现在珍珠城和其它的一些地方,但却没有司马飘雪,而起初他们是在一起的。
令“快刀”古豪不安的还有一点:那珍珠王的几百个美女一直处于全勤的满员状态。虽然司马飘雪曾大闹过珍珠王府,然而,那些数百妻妾和嫔妃们,至今还在享受着珍珠王朱威的爱。
司马飘雪是专程去为珍珠王消肿的。从如今的情况看来,司马飘雪显然并没有达到目的。
“快刀”古豪本能地感到司马飘雪的情形不妙,他决定去寻找司马飘雪。
这一日,他向老母亲辞了行,又挨家向亲友们道了别。临行前,他又叫过侄儿来叮嘱了一番,也不过是些“一年之季在于春,一日之季在于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之类。说完,便匆匆忙忙踏上路程,径直往千里之外的南海而去。
“快刀”古豪一路餐风宿露,晓行夜歇。看看两月过去,珍珠城已是不远。
古豪寻思,此番若是直接去质问珍珠王,那珍珠王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将司马飘雪的行踪告诉自己,弄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
“快刀”古豪想了一阵,决定先从司马飘雪失踪的地方查起。
于是,“快刀”古豪当晚就来到了芙蓉镇。
这里是司马飘雪和水灵儿离开珍珠城以后曾经投宿的地方,也是司马飘雪最后现身的地方。
在这里,据说他们遇到了大名府王公公派来的高手的狙击。司马飘雪和水灵儿大战于翠屏山,击溃了众多高手的车轮战,然后回到了小镇客店中。第二天早上,他们就突然失踪了。
这以后,水灵儿一个人却又神秘地出现了,司马飘雪却再也没有出现。
这司马飘雪到哪里去了呢?是不是已经遇害了?“快刀”古豪觉得自己有责任把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快刀”古豪在芙蓉镇东访西问,终于找到了司马飘雪和水灵儿当初投宿的那家客店。
这客店只有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麻雀虽小倒是肝胆俱全,住的吃的一应具备。
院子很大,被一道很高的围墙围着,院中长着几棵高大的洋槐树。
古豪来到客店,叫店老板安排了一间上房住下,简简单单洗涮了一下,便下楼来到院门口小酒馆坐下,要了一盘牛肉、几样小菜、一壶酒,坐在靠里的一张桌子上慢慢吃喝,一边注意地观察着此处的情况。
这酒店生意十分冷清,摆放着五六张桌子的厅堂里,除了古豪就没有一个客人。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样子十分和蔼,正站在柜台里翻开着一本账薄,噼噼啪啪打着算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古豪闲聊。
古豪见这老板是个健谈之人,就与他套近乎,不觉就把话题扯到司马飘雪身上。
“你是问前些日子那一男一女两个怪客么?”老板问道。
古豪心中一紧,点点头,又有些不解:“请问掌柜的,那两人如何是个怪客?”
老板道:“我倒不说他们模样怪——他们岂止是不怪,简直倒是一对双璧般漂亮。那男的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对人态度谦和,穿得也很整齐。和他一起的是个国色天姿的少女。”
“快刀”古豪听得很专心,一点也没想要打断老板的故事。
“可是,好好的,他们突然就不辞而别了。晚上还在,早上就没有了。院门是关着的,他们也不叫人开门,却从墙上跳出去了。真难为他们:这么高的墙,他们是如何爬过去的?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却要这么穿窬越墙的,倒仿佛是欠了人钱。这就怪了,又没有谁亏待他。”
古豪问道:“我是这两人的朋友,莫不是这两人还短掌柜的什么饭钱?在下给他付了便是。”
掌柜的笑道:“那倒不是,这位公子爷走时,还在姑娘房中的桌上给我留了些碎银子。别说让客官为他还钱,那多出的银子也够客官吃喝三五天了。客官若真的是那公子爷的朋友,这三五天的店钱就不必出了。”
古豪道:“掌柜说哪里话,我那朋友留点银子也是他的一点心意,在下岂可白吃白喝,你只管留着不打紧。”
掌柜谢过了古豪,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古豪问道:“掌柜的莫非又想起什么不痛快的事?”
那老板经古豪这一问,回过神来笑道:“我是在想,客官并不是第一个来向我仔细打听那一男一女客人的人。”
古豪听出了其中的噱头,惊讶地问道:“还有谁来打听过?”
老板道:“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别看他小小年纪,一看就是一副好功夫,打听起那位书生爷的情况比客官还要热心,还要着急。”
“快刀古豪”急急问道:“这少年长得什么模样?”
“精精瘦瘦,眼睛很大,眉毛弯弯的象个女子,神情很倔,动作敏捷得象一只小豹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快刀古豪再问道。
老板道:“就是一两天前。”
古豪正要详细打听这少年的情形,却听得人声嘈杂,陆陆续续就有客人进来喝酒了。
老板丢下古豪去招呼客人,不久店中就上了五六成座。老板忙起来,也就不再搭理古豪。
古豪一个人边喝边想,那酒喝了*分,便觉眼睛有些困倦,正欲上楼睡觉,却猛地听到有人提起司马飘雪和水灵儿的名字。
古豪一惊,将那说话之人打量了一番,却见右手一桌坐着五六个大汉,动作举止很灵便,中有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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