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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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少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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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飘雪为自己的这种变化暗暗吃惊:因为他此番前来,是与珍珠王作对的。水灵儿是珍珠王的未婚妻,这个笑靥如花的少女,照理说是他司马飘雪的对头。

  水灵儿当然对司马飘雪心中这些电光火石般出现的念头一无所知。作为一个具有正常虚荣心的女子,水灵儿并不讨厌这种*。

  于是,水灵儿对这个狂妄后生浅浅一笑,道:“我们素不相识,你来与不来与我何干?”

  司马飘雪大惊:她竟当面否认与司马飘雪相识!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一个女子不愿相认一个男子,提醒对方这一点是失礼的。

  司马飘雪拼命抑制住对这个活泼少女的感情,口中开始胡说八道:“灵儿,我们虽然索不相识,向来却相互心仪。我们这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既然水灵儿有令,不得相认,司马飘雪不得不扮出一副轻薄恶少的口吻。

  “就算这样吧。司马大侠不远千里,惠然肯来观礼,水灵儿在这里多谢了。”水灵儿口齿伶俐,不卑不亢,显然对于演假戏习以为常。

  “我不是来观礼的。”既已踏湿脚,就不能往后退,司马飘雪打算将自己的牌直接亮出来。

  “那你来干什么?”水灵儿好奇地问,她已经开始为这个年轻剑士的大胆感到兴趣。

  “我是特地来对你尽一句忠言,却又不知你肯不肯听?”司马飘雪的回答有些出乎水灵儿的意料。

  司马飘雪扮出来的神态很天真,在水灵儿眼中,这种天真无邪的表演怪诱惑人的。她不知道,司马飘雪说话时已经接近于自剖心曲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也许忠言逆耳……”水灵儿笑着问,分明有几分鼓励的味儿——有哪个女子不爱听男人的恭维话呢?特别是出自司马飘雪这样英俊男人的恭维。

  “我说,你不该和珍珠王定这场亲。”司马飘雪诚诚恳恳劝水灵儿,象一个苦口婆心的长辈开导任性的女孩儿。

  “为什么?”水灵儿故作惊讶。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已经可以作你的爹爹。况且,人所共知,珍珠王在这珍珠城中有几百名嫔妃和宫娥彩女,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又何必掺和在里头?”

  “你……?”从礼节上讲,水灵儿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出适当的嗔怒。

  一直未动声色的珍珠王心中怒火在逐渐上升。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楞小子,这样说岂不是在找死!”座中的多数客人们想。

  “我正准备为他消消肿,你却要嫁给他,为什么要让珍珠王的肿块更大更臭呢?”司马飘雪越发猖狂,双眼直视水灵儿的眼睛,越发出言无忌,仿佛场中的珍珠王本人和两三千武林来宾根本不存在!

  “司马大侠专程赶来,就为了说这几句话么?本小姐已经知道了。谢谢你。你现在可以走了。”水灵儿好不容易才没有笑出声来。

  她很想狂笑一通,她觉得这司马飘雪真是一个怪物,这种*的方式,只有疯子才干得出来:他似乎忘了,她水灵儿是“天下第一高手”,富可敌国的珍珠王爷的未婚妻呀!

  “不,我现在还不想离开。”司马飘雪执拗道。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把我的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

  “爱情!”司马飘雪干巴巴蹦出一句。他决定激流勇进,把这塌恶作剧一直演到最后一幕。

  作为这场自编自导独角戏的演员,司马飘雪只有一点超出了这场戏脚本的规定:他有些弄不清自己方才这话是不是心里话了。

  “爱情”二字一出,终于满堂失色,忿忿然的表情出现在多数客人脸上。“吃人家饭,给人家干。”客人们懂得此时必须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激愤。

  奇怪的是,遭此奇耻大辱的珍珠王竟表现出一种反常的耐性,至今没有表一句态,站在那时,保持着一种不祥的沉默。

  水灵儿大笑,浑身止不住地颤动着,引得身上珠宝玉佩叮当作响。

  笑够了,水灵儿方道:“‘浪侠’,你竟敢在这两三千客人面前对我口吐轻薄之言,侮辱珍珠王?”这声音娇甜如黄莺啭鸣。

  此时,水灵儿已经把头转向了她的未婚夫。她很想看看这个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和“第一富豪”的未婚夫,将如何应付这种挑衅。

  珍珠王此时的角色不好把握:身为武林佼佼,他绝对不能在这种挑衅面前退缩;贵为侯王,他又不能象一般街头小瘪三一般,咆哮着即出老拳。

  珍珠王的涵养气度确实令人佩服。他只是浅浅一笑,道:“司马兄年轻气盛,武功盖世,身后又有天台司马世家可仗恃,行事处处有‘快刀古豪’之类高手相帮,原是可以到处说大话的。”

  在场只有水灵儿一个人猜出了“珍珠王”此话的用意:他想在开局之前偷看一眼司马飘雪手中的牌——也许这出言不逊的年轻人成竹在胸,也许他在什么地方藏着几张能通吃的大牌还没亮出来?

  司马飘雪摇头道:“在下怎敢倚仗他人的势力到处乱说大话?司马飘雪从来是个人做事个人当,王爷若是以为司马飘雪今番还带来了什么帮手,那就未免太小看我这个‘中原第一剑客’了。”

  珍珠王凭本能知道司马飘雪这话是老实话。原来他演的是单刀赴会!珍珠王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珍珠王,你可真是珍珠王么?”司马飘雪突然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司马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珍珠王莫名其妙。

  “你若是珍珠王,当有天下最好的珍珠。”司马飘雪这话有些孩子气。

  “这个么?”珍珠王傲然道:“普天之下,除了皇宫之中或许有两粒让寡人看得进眼的珍珠,其余么?……哈哈哈哈!”提起珍珠,就该珍珠王说大话了。看来司马飘雪的问题也激发了珍珠王的孩子气。

  司马飘雪等珍珠王笑够了,才朗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珍珠王阁下,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珍珠王望着司马飘雪手中的锦盒,猜中了司马飘雪的意思:“你那盒中装的可是珍珠?”

  “正是。”

  “你赌本王城中没有比它好的?”珍珠王有些难以置信:这后生竟连“林中不卖薪,湖上不鬻鱼”的道理都不懂,竟然挥舞着大斧跑到鲁班家里来了。

  “正是。”司马飘雪老老实实地承认。

  “若我有呢?”珍珠王感到有趣。

  “这盒中的珍珠就归你了。”司马飘雪道。

  “也不知他那盒中是什么破东西,竟要作赌注,兴许我珍珠王根本就瞧不起哩。”珍珠王想。

  “若我没有呢?”珍珠王前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想看看究竟这狂妄后生肚里卖的是什么药。

  “若王爷输了,在下便要将水灵儿带走。”司马飘雪口气越来越大。

  此语一出,座中两三千人顿时“哄”地一声嘈杂起来。他们断定这小子决活不过今日午时去。

  “好哇!”富有涵养的珍珠王终于忍无可忍了:“孺子好狂!竟敢欺到我珍珠王头上了。来人,将本王的绝品珍珠取来。”

  水灵儿狡猾地看了司马飘雪一眼,掉头向珍珠王道:“王爷,你真的要将灵儿作为赌注?”她觉得这场赌博有些不象话,不禁蛾眉一掀,冷冷地问。

  珍珠王在两三千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沉声道:“哪里会呢?你是我生平最爱的女人,本王怎会以你为赌注去赌什么珍珠呢?本王只是受不了这小子的狂傲,一时的激愤之言,再说他根本赢不了。”

  “万一他真的赢了呢?你就把我当个随便什么彩头押给这小子?王爷可真是个有自尊心的男子汉呀!”水灵儿不依不饶,竟然咬起未婚夫来了。

  珍珠王仰天哈哈大笑:“好灵儿,真是口若利刀,一点也不输于你那‘武林第一美人’的姐姐水灵芝。放心吧,本王就给这小子一个机会。”

  水灵儿再冷笑:“好吧!我就看你们这些武林粗坯要干些什么傻事!”她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她觉得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年轻人比她的未婚夫更懂得女人的感情。

  果然,司马飘雪柔声道:“灵儿,我对手中的珍珠其实一点自信也没有。只不过我最好的东西都愿为你而赌。即使我输了,也要你明白,我为了你,是什么事都愿意干的。”司马飘雪已经当起真来。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插科打诨的轻薄调笑不知不觉终止了。水灵儿也开始认了真。

  “我很愿意。”司马飘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怎么证明?”水灵儿郑重问道。

  只见“浪侠”司马飘雪“铛”地一声拔出长剑,“灵儿,吩咐吧。是去杀人,被杀,还是自己挖心掏肝?”他说得掷地有声。

  珍珠王看得暗暗心惊。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竟然容许这一对男女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起来!那水灵儿可是他的未婚妻呀!

  珍珠王这脸丢得可不轻。下面座中有些客人也看清了这一点。两三千人中,一些蠢货开始鼓噪起来:“让他把心挖出来!”

  水灵儿冷笑着,她已经被这个场面激怒了。只见她俊面绯红,秀目傲视着厅中的两三千客人,厉声道:“我会让他把心挖出来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想问一句,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人爱上了我?”

  “我!我!我……”出乎珍珠王意料,下面竟轰然响起了一阵鼓噪,司马飘雪的挑衅没有受到应有的报应,珍珠王在人们眼中的威信开始下跌,人们开始失去了对他应有的尊重。

  “谢谢。我想证实一下谁是真心的:谁愿意为我而死,请站出来试试!”水灵儿还在穷追猛打。

  无数个声音又在大叫:“叫司马飘雪先把心掏出来证明……!”

  水灵儿大声道:“他能站出来直面珍珠王,掏不掏心我都相信他是真心。你们还有谁敢站出来?”

  一时,那些刚才还很起劲的人们鸦雀无声了。

  幸好,先前进去取珍珠的人此时已经取了珍珠出来。

  珍珠王阴沉着脸,大声吩咐道:“把本王的皇帝皇后珍珠亮出来,让那些下流胚都开开眼!”珍珠王被那些趁机嘴上揩油,一迭声喊“我”的混账客人们激怒了。

  仆人打开了锦盒,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两粒鸡蛋大小的珍珠嵌在锦盒之中,在大厅里发出莹莹亮光。

  客人们顿时鸦雀无声。这可是个千载难逢一饱眼福机会。就一般的情形看,鸽蛋大小的珍珠就已很罕见了。这鸡蛋大小的珍珠,只有传说里深海中的巨蚌腹中才有,得之极不容易。

  “珍珠王爷乃大明朝朱姓嫡系,三代驻南海主管珍珠专卖,几代人才收集得这两粒大小相差不大的绝品珍珠,既取名‘皇帝皇后’,意寓至尊。若想找出一对比这还大的珍珠,只怕再过一千年也办不到。”座中有那识货的,早让那一对珍珠晃花了眼。过了半晌之后,才有人站起来,结结巴巴奉承道。

  珍珠王一脸俨然。

  司马飘雪一声冷笑,将手中的锦盒盒盖一翻。刹时间,只见主厅之中,满是闪动的辉光。众人,包括珍珠王在内,全都傻了眼:只见那司马飘雪锦盒之中,嵌着一大二小三枚母子珍珠。大的一枚母珠有鸭蛋般大,小的两枚,恰好有小鸡蛋大小,与珍珠王的帝后珍珠一般大小,但那光泽却远远比珍珠王的一对明亮柔和,更美丽。

  这是天台派珍藏了近百年的镇门之宝,乃婆罗洲一巨商所赠,当初天台派掌门路经广东,遇上一伙强盗正在打劫一队外来马帮,毅然出手相救。经过一番性命相搏,外帮商人感恩不尽,将本来要进京献与中国皇帝的这套举世无双的珍珠赠给了天台派掌人。

  天台派是武林名门,并不象珍珠王那样喜欢炫新耀奇,所以,从来没人知道这一套子母珍珠的存在。

  如果司马飘雪此行确实倚仗了天台派的什么强援的话,那就是特地去天台山借了这一盒镇门之宝。只要司马飘雪开口,天台派什么都愿意给。因为天台派上下,早已将“中原第一剑客”司马飘雪视为该派未来的掌门人,除了司马飘雪,该派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将本门武功继承并发扬光大的精英人物了。

  珍珠王朱威目瞪口呆。子母三珠,珍珠王也曾耳闻,但它远在域外,而且仅仅存在于人们的传说之中。“这司马飘雪究竟是何等样人,竟连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也弄得到手!”珍珠王想。

  两三千客人看得如醉如痴,一迭声高喊:“好!”

  “这‘浪侠’司马飘雪真是个魔鬼,谁知道他兜里还拿得出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来吓唬人?”水灵儿怔怔地想。

  “浪侠”司马飘雪道:“珍珠王,你输了。王爷,拿话来说吧!”

  珍珠王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灵儿,咱们走。”司马飘雪见对方一声不吭,没耐性了,竟伸手来拉水灵儿。

  水灵儿并不挣扎,任那胳膊捉在司马飘雪手中,只是浅浅笑道:“王城之中,只怕不容你说走就走?”

  司马飘雪隐约明白了水灵儿之意,似乎要他拿话激那“珍珠王”,遂大声道:“咱们能走的,只要你愿意。虽有‘奸嫖赖赌’这老话,然则‘珍珠王’何等身份,岂可与市井无赖辈等同?自然是一言九鼎。如若赖赌,岂不失信于天下?”

  那座中多是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见这司马飘雪话中将珍珠王逼得紧,一齐要看场火拼之戏,数百张喉咙一齐大喊:“珍珠王一言九鼎,走!走!快走!”

  司马飘雪正是有心生事之人,在众人鼓噪声中,牵起水灵儿的袖袍,说声“走罢!”当即向外走去。

  水灵儿处惊不惊,仍是一脸甜甜浅笑,竟随着司马飘雪望大门便行。

  王府众卫士已纷纷拔剑在手,将司马飘雪他二人去路阻断。

  司马飘雪冷哼一声,放开水灵儿衣袖,将那鞘中宝剑抽出三寸,一道不祥的冷光一闪。

  令众宾客大失所望的是,那珍珠王竟是如雷般一声大喝:“让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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