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打诳语,铁胆侠义走人生。”
韩湘子一声萧音传来,即是给龙王庙里的人报信,八仙已经聚全,也是告诉江湖上人勿扰,那一声奏至后来,竟要震穿鼓膜。一个形体枯槁的中年男人,缓步随着吕洞宾,他就是八仙中的武侠——“一箫震天下”,一个比何仙姑还要自负的人。“往来频佳音,生平越有声。一声堪龙吟,撼动霄九重。”
“一副快板说天下,人生几多是虚化。往来客人都新衣,蓬头采和披晚霞。”蓝采和连蹦带跳。八仙中以何仙姑最年轻,可何仙姑从不对人轻易一笑,倒是年龄仅次于与他的蓝采和总是蹦蹦跳跳的,一副快板儿打得响亮,看上去倒象一个江湖上卖膏药的郎中。
“我是国舅爷,从来不敢当。辞了京官去,才换此身装。”曹国舅不善言辞,只是大家都把口号报了出去,曹国舅便也不得不说话,说话时依旧是那么木讷,他是江南的挑夫的苦出身,却来扮着国舅爷,从骨子里就有一种水货感。
几位大仙报完了名,龙王庙也在近前,却没有听到屋内的回应,韩湘子第一个进了门。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一个黑衣青年在庙中央的地上伏着,由左肋一把宝剑直接插至右肋,鲜血满地。
韩湘子直喊一声有死人,曹国舅、蓝采和、吕洞宾直窜了进来、张果老也从驴上套了鞋走进庙内。只见何仙姑在青年的一侧趴在地上,嘴角还沾着鲜血,李铁拐脸上带着血,裤子上一片湿渍,汉钟离平躺在地上。众人连掐带推,一会把几个都救了醒,汉钟离第一个醒了,何仙姑和李铁拐随后醒来,三个人坐在地上都不说话。
韩湘子着急相问,何仙姑只是闭了嘴,脸上一行清泪,汉钟离和李铁拐则面红耳赤。何仙姑如果不说话是没有人能逼得了他的。众人只能问汉钟离和李铁拐,最后还是李铁拐忍不住众人的问说了出来。众人对这场奇耻大辱实在震惊,也为汉钟离和李铁拐羞愧,为何仙姑同情。众人商量着怎么报仇,这时只见一团黑色慢慢的爬了起来。
这团黑色慢慢的封了自己的穴道靠在墙角打坐,脸色一片蜡黄。等到八仙看到他时他的脸色已经一片漆黑,头顶有着稀薄的白雾,嘴角挂着些许鲜血。
天色已经大亮,众人看清了这个青年的样子,漆黑的脸上长着两道剑眉,长脸,眼睛闭着,头发蓬乱,体形高大。
蓝采和问道:“黑衣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睁开了眼,是一双好看的褐色的眼睛,眼神微微发亮。
“范剑频!”
众人一惊。
“见死不救范剑频!”八仙隐居近十年,虽然江湖上的事情也听得少了,却还知道江湖上新近的这么一个人物。半夜闯少林寺与少林方丈对招,还能在少林十八罗汉阵内逃出来。在扬州烧了著名的燕子楼,放了楼上所有的妓女,朝廷锦衣卫三道金令都抓不到的“黑面大侠、见死不救范剑频。”除了死人,什么都救的江湖大侠,只是身边有个不断惹事生非的女人的大侠。
众人见面已经是久仰。可现在的范剑频不过是一堆干柴支在地上,似乎什么东西只要一碰他就会散架一般的倒落。
“范剑频!凤骚骚可是你的妻子?”
范剑频点点头。
“何仙姑、李铁拐、汉钟离可是你伤?”
范剑频又点点头。
“那么,我们是找对主儿了?”
范剑频点点头。
“你要为你的妻子负担一切了吧?”
范剑频还是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不能说话。
韩湘子看了看吕洞宾,吕洞宾看了看何仙姑等人。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我们也久闻你的大名,也佩服你的仗义为人。但是事情不能没有个了断。你前番打伤我一个兄长、一个师妹,后次又将他们和我另一个兄长震伤。你的妻子肆意ling辱我们的师妹和兄长。可以说杀你不为过。但是看你今天身负重伤,我们权且饶你。”
“但是,我们也不能挫了锐气。”韩湘子接过了话茬儿,一支铁箫末端探出一个三寸长的锋尖来,向范剑频肩上一扎,三寸长的锋尖全没了进去。随后一个箫响。“往来频佳音,生平越有声。一声堪龙吟,撼动霄九重。”韩湘子向大门外走了出去。
接着吕洞宾长剑一甩,红缨打在了范剑频的前胸。“三尺青锋铸大名,往来神鬼都吓惊。非是我辈打诳语,铁胆侠义走人生。”何仙姑一支莲花镖打在了范剑频的右肩上。“一柄莲花上指天,素指纤纤琼瑶仙。蓬莱仙岛闹黄龙,留却英名一时传。”在吕洞宾的扶持下走出了庙门。
李铁拐单手劈了范剑频一掌,曹国舅踢了他一腿。“一瘸一拐看江湖,神仙焉有我满足。愁逢世间多障碍,笑尽人间跛一足。”“我是国舅爷,从来不敢当。辞了京官去,才换此身装。”相携着走了出去。
汉钟离给了范剑频一掌,张果老向他啐了一口痰。“羽扇哪有大肚凉,难尽人间冷肚肠。久别繁华求升平,事事需要多思量。”“头枕驴头向后行,人生总是苦经营。忘却去年久姻缘,人生皆是一场悲。”也走了出去。
最后,蓝采和打着快板儿说:“一副快板说天下,人生几多是虚化。往来客人都新衣,蓬头采和披晚霞。”走了出去,一会又回了来,看左右没有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和一个纸条掷给了范剑频,望了范剑频一眼。
其实,范剑频早已晕了过去。直到鼻子闻到一股异香。范剑频睁眼看时只见一个老年女人正拿着一个木勺子喂他吃东西。范剑频舔了舔喂的他是粥,同时在屋子里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范剑频身子一动,发现自己在一个农户家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吃过了粥,范剑频便自行在床上打坐疗养,范剑频练得这种功夫虽然没到家。但已经有了一定火候,躺着、站着、坐着都能运气打坐。几天后,范剑频,已经能开口讲话了。老年女人每次来都给喂饭喂药,还打扫。又过几天,范剑频已经能下地了,这才发现这个老年女人竟是一个哑巴。以后的日子,范剑频就帮老农干些活,叫老农婆婆。婆婆依旧每天给她熬药,做饭,很快范剑频身子强壮了起来,但是武功已经全失。
一个月了,范剑频试着恢复自己的武功却一直不能如愿。于是,白天帮婆婆做些家务,种种地,晚上便自己修习武功,虽然一直没什么进展,却强身健体有余。有时候没事,自己就在村子外旁的一个土包上头上沉思,想和凤骚骚的过去,想自己如何砸了燕子楼。有时也会到村口的龙王庙去。时间长了,哪里早已没有了那天的杀气。范剑频便坐在那里,有时打一个盹儿。他自己由于老和村里的人打交道,已经换了一副庄家人打扮。
一次,自己又到龙王庙,瞟见了一个黑衣姑娘,正在和婆婆说话。由于自己全没了武功,便藏在了泥象的后头,听两个人说什么。
只见那个黑衣人,一头长发简单的挽了发髻,拉着一个婆婆坐了下来!
“婆婆,他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
婆婆用手比划着。
“身体好很多了。”
“那么,每天还练武功吗?”
“这是一包药和几两银子,药还和以前一样,这是那时救他的时候他的东西,原来没看,现在我看了,里面是一根灵芝和一封信,灵芝你给他熬了喝了吧。这信他走的时候可以给他。”
婆婆比划着答应了下来。那个女子又对婆婆说:“婆婆!我好想你!这次爹爹让我出来办差事,我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在过一个月,就要离开这里回江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来了。”
婆婆拍了拍她,女孩说话温柔,靠着婆婆坐在地上又说了良久的话,直到太阳快西了。才听见女子说:“婆婆,我要走了,可能再过几天,才能回来,你要多保重啊。”
婆婆站起来和她道了别,一起走了出去,范剑频心里好奇,也悄悄的跟了出去,只见黑衣女子骑了一匹马,脸上遮了纱,远处看,身段苗条。于是等黑衣女子走了,范剑频就悄悄的跟着婆婆回了家。
第二天,果然婆婆给他熬了药和灵芝来吃。范剑频装作不知道,将东西吃了个干净,婆婆挺高兴,下午,范剑频又陪婆婆上地种庄稼。一直也不向婆婆提那天他看到的事。婆婆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范剑频只是默默地注意婆婆的行为,发现婆婆除了每隔几天就会和那个女子在龙王庙会面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每次黑衣女子总是问问范剑频的病情和婆婆说些家常,便骑上马走了,走的时候蒙着面纱,总看不到女子的样子。转眼又一个月了,黑衣女子最后和婆婆道了别走了。范剑频自己也觉得恢复武功总是无望,自己又待了这许久日子,便也和婆婆道别,婆婆一再挽留,哭了几眼,最后还是同意了范剑频走,临走时,把一封信交给了范剑频。
信内这样写道:“五月十六,在龙王庙发现一个男人,将他救回,身上多处伤痕,且有严重的内伤,性命垂危,拜托刘家村刘婆婆帮忙救护。如此人走时可将东西交与他,此人有一个包袱,内有十五两银子和一封信及一根灵芝。灵芝有用,已给来人服下,银子用作购买药物,只有书信在婆婆处。”范剑频见字迹娟秀,是一个女人的笔迹,范剑频询问是谁?婆婆摇摇头告诉范剑频说是一个黑衣女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接着又给了范剑频第二封信。
信并未启封,封面上没有文字,信内是一个男人的笔迹,只有几十个字写道:“范大侠:
你的仗义行为,在下十分敬仰,虽我们师兄弟伤你,也是属于江湖无奈。因见你伤重,特留下银子十五两和一根灵芝,期待再日相会。
八仙剑:蓝采和”
范剑频看了信,心想原来八仙剑也不都是落井下石的小人,蓝采和看来就是一个不错的人。于是内心江湖豪气又顿生,心想自己虽然武功无望恢复,但事情还是要办,虽然凤骚骚忘恩负义,但毕竟和自己还有感情,那天龙王庙醒来,他和后来进庙的那几个人都不知去向,看那个拿扇子的好像江湖上专劫色的白云扇,生怕凤骚骚由遇坏人之手。她身世可怜,自己曾答应照顾她,现在他不知下落,自己怎么能放心。范剑频越想越着急,和婆婆匆匆道了别,便启程上路,路上在一个大一点的镇子上,卖了几件随身物品,换了些盘缠,买了一挑柴,将剑藏在了柴垛里,扮作一个农民向原来晋岳客栈的方向走去。自己武功全失,又挑了一担柴,内力跟不上,很是吃力,歇歇走走,启程大半天才到了晋岳客栈所在的镇子。
………【第九章 古道侠肠(上)】………
一到镇子上范剑频就打听晋岳客栈,说自己是给客栈送柴的,可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自己便在镇子上转悠,心想找不到晋岳客栈,自己先卖了这担柴,寻个落脚的去处。挑着柴,来到集市上,蹲了下来,等待买主。
一会儿,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嘴里叼着个牙签,看了看范剑频的柴垛踢了两脚。问:“卖多少钱一挑?”
“五十文。”
“五十文,你外地来的,这里一挑柴只卖三十文。”
范剑频哈了腰说:“是的,外地来的,我这担柴不容易,麻烦您能多给点儿。”
管家模样的人拍了拍范剑频的身子骨说:“看你模样,身子骨很壮啊,这样吧,四十文,你给我挑走。”
范剑频心里有事,天又快黑了,心想卖了柴先找个地方休息再说。就答应了下来,挑起了担子。
管家很胖,样子像一个易拉罐。左右手来回晃着,从一条胡同里一直走了下去,在另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只见宅子上写着“王宅”。管家吆喝伙计,。范剑频从柴垛里取了剑,一个小瘦个接了担子。管家见范剑频拿出了一把宝剑,手里已经拿出来的四十文钱又缩了回去。
“汉子,你也会拳脚。”
“少时学过,会个猴拳什么的。”
管家听了一乐,“猴拳,好!”
“汉子,你能扛的起两袋米吗?”
范剑频想了想,向门口的石墩子走了过去,勉强的用力一抱,石墩子居然动了一动。范剑频说:“我能把它抱起来!”
管家一扬眉:“是吗?抱来看看。”
范剑频一下身,双臂抱住了石墩子,用力一挺身子,石墩子起了来。管家乐的直鼓掌,一手拍了拍范剑频:“好大个啊!干脆你也不用卖柴了,来我这里做护院吧!每个月三两银子,平时还有酒菜吃住。”
范剑频刚才一用力动了真气,被管家拍得晃了两晃,一口鲜血涌到口腔,范剑频装作一时岔气,拍了拍胸脯,将这口血又咽了下去,说:“那好的。我一个正没亲没故,托爷的福,有个落脚地,实在谢谢了。”
管家哈哈乐了几声,从手里掏出五十文钱来,扔给范剑频,有几枚掉在了地上,范剑频赶忙去捡,心想现在自己没什么武功,拿钱很是不易,这一文也的珍惜了。管家说到:“这一共是五十文钱,四十文是你的柴钱,另外十文是赏你的,以后你就在这院里吧,我就是你的东家,你可以叫我王老爷。”
范剑频忙说:“谢王老爷。”
王老爷一扭易拉罐般的身子,回屋子去了。
范剑频在王老爷家安了身,又领了五十文钱,心里还是很高兴,心想自己今非昔比了,需得少惹是非,好好隐藏自己才是。是夜,在床上睡的好香,早晨,一个大汉将他拎了起来,粗暴的说道:“早上训练了!”几个和他一样的青年,从床上一个个爬起。穿了衣裤站在院子里。大汉指了个位置,范剑频归了队。大家先是练一套简单的拳术,是一套太祖长拳。这套武功范剑频没有学过,但自己一看便会了。教拳术的教头是一个满脸黑胡须男人。他教的格外认真,先一群人在一起练,然后是一个个的练习。范剑频练了几招,一阵头眩,几欲跌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