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清虚看着希微,笑了下,“教导你们师兄妹二人,是我修道多年最为骄傲的事。”希微听着这话,眼睛有点泛红。她低着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怎么突然有一天,她的世界就从灵异风格变成了玄幻的呢?身边最爱的师父也许就要为了拯救人类而牺牲,漫画里看起来很热血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只有伤感和无力,如果自己再强大一些,是不是就能和师父一起去魔界了。
清虚道长神色宁静,语气温和,眼神中还带着笑,“希恒啊,你师妹生来就异于常人,我忧心了十多年。师父这一去,不定会有什么变数,若为师真的不能回来,就劳烦你多看看她”,他的叮咛中带着一丝托付的意味。
这句话一说,其他人都还好,希微瞬间泪目,“师父,你是你,师兄是师兄,谁都不能取代你。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可是,你答应我,请一定要好好回来!”她拉着清虚的袖子,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她从小在清一观长大,师父更像是她的父亲。清虚这么多年来替代父母照顾她,对她来说,师父甚至比父母还要重要。
风阮青鼻尖红红的,这些年她从来都是游戏人间的态度,可和静虚做了十几年师徒,二人之间的情分并不比希微师徒少。可是她不能开口,只因祖先遗命,女娲族不得踏入魔妖两界。
清虚慈爱地摸着希微的头,心中感慨万千。小的时候希微期待表扬时,经常会拉着他的袖子,嘴里喊着“师父师父”抬头看他,无辜而单纯的眼神总看得清虚道长心都快化了。徒弟还是小时候萌啊,长大之后这丫头越来越冷清,很少露出这般的撒娇的神态。
“好,师父答应你,一定回来。”希微闻言,眼睛红红的,带着些鼻音,“嗯,那我等你回来。”
她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开始,她,还有身边这些人的命运之轮开始向着既定的方向转去。
当夜,希微他们宿在留园,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旁边是风阮青的房间,希微听她似乎一直在说话,却不想去打扰她。
闭上眼睛,忽然听到有人说,“曦和,我这样做你就能回来,对么?”希微猛地睁开眼睛,她以为自己睡着了,却发现只是她的超能力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反正睡不着,就听听吧,“君上,这昆仑镜已到手,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去拿九转石了。”希微翻身从床上坐起,昆仑镜!她靠在墙上,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忽略掉别的杂音,闭上眼睛继续听。
“不,曦和当年与女娲后人风尹关系不错,虽然风尹也不在了,但我不想这样。”
“可是,西岭国那边也不好去啊,天帝那边更是险阻重重,君上可有万全之策?”
“……当年,曦和为了救我,做出那般牺牲,我如今不过是还她的恩。做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万全之策嘛,当然有……”
之后,希微再怎么控制意识,都听不到这二人说话的声音,她捂着脑袋,只感觉头疼欲裂,这些她要告诉师父,原来他们真的想要集齐所有神器!
从床上起身,跑到师父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希微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直接推开门。
目中所及是一张干净整齐的床铺,昭示着没有人躺过。她闭了眼,手无力地垂下,“师父……”
隔壁房间里,风阮青正对着一盆水说话。如果不了解,还以为风阮青精神分裂了。却不知这是女娲一族独特的法术,通过水为媒介来与想要沟通的人相见。
“阮青,你什么时候回来?”一个身披红色披风的女子映在水中,她的年纪看起来与阮青差不多,头发却是红色的。
“我回不回去不是没什么区别吗?况且昆仑镜丢了,我得留在这边。”阮青笑着摇摇头,“魔族的人想要集齐这些神器,恐怕要大费周章。你可听到西岭那边有什么动静?”阮青忽然想到什么。
“海外十洲,我们向来不怎么交往,风尹……风尹去后,连西岭也淡了。不过听说前些日子,西岭的那位大祭司跑去魔界闹了一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女子淡淡地说,“你不愿回来也罢,但是你自己要注意,他们很可能会来抢九转石。”
“我晓得。你不用担心……是不是需要去西岭瞧一瞧?”风阮青挑眉问,“西岭的青晶玉可是好东西啊,如果他要对神界下手,那西岭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个。”
“哎……神界的事情,咱们一向不爱插手,不过玄鸟那一族可不是好惹的。”女子最终说了一句之后便消失了。
第二十章 ·“童话”入梦
夜深人静,正是入梦时。
“童童,妈妈最牵挂的人就是你。”
“妈妈——你在哪里?呜呜……妈妈,我好想你。”声音抽泣着,充满伤心绝望。
……
希微睁开眼,皱着眉,用手按了按额角,头好疼。
晨光正好,想了想昨晚听到的声音,她就有些无语,故事很简单,一个失去母亲的少女受到了继母的虐待,现实版的“灰姑娘”。
起身走出房间,看到风阮青正在挑拣药材,只是脸色微微发白。
“你昨晚没有睡好么?”希微问道,风阮青摇摇头,“只是想了些事情,睡的有点晚。”
两个人都不提师父们已经离去的事情,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正说着,希恒开了院门走进来,手中还提着几个袋子,希微吸了吸鼻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是胡家豆花!”
希恒走进来,跟在她身后的少女就出现在希微眼前,她惊讶地说:“师兄你上哪拐带的少女?”
希恒有点无语,“我早上出去给你们买早点,她就一直跟着我。”
希微看了过去,“你?你不是……”那少女闻言抬起头来,正是那天在机场撞了希微的那个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年龄不大,两只眼睛不停地打量院中的三个人,神色有点无助。
……
希微和风阮青坐在桌边吃着早餐还拿眼瞄着这个有点局促不安的少女。
希恒轻轻地将希微爱吃的豆花倒入碗中,又给风阮青递了一杯橙汁,“好好吃饭!”然后两人很有默契地低头吃起来。
“姑娘,你跟了我一路,问你话也不回答我,现在可以说了吧?”希恒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颌,一手轻敲桌面。
那少女抬头看了他一样,又低下头,小声地说:“怎么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我不是在做梦吧!”
“噗——!”风阮青喷了,希微被呛住了:“师兄,你上哪找来这么一活宝?”
希恒有种想扶额的冲动,最终还是很温和地问:“小妹妹,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不说我们也帮不了你啊!”
小姑娘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希恒:“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爸爸都不相信我。”
希恒点点头,“你说吧。”
小姑娘看着风阮青手中的橙汁舔了舔嘴角,然后说道,“我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
风阮青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将橙汁递给她。小姑娘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便将橙汁一饮而尽。
希微的右手扣在桌子上,一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笑眯眯的,“小姑娘,锦城市的精神病院在金牛区吧。人长得好看是治不了病的。”希微看向希恒。
希恒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又从袋中取出豆浆递给风阮青,语气温柔,“就喝豆浆吧”。
小姑娘局促不安地将手拧成了麻花,她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找谁帮忙,‘他’说,你们可以帮我的。”
希微听出重点,“他说?他是谁?”小姑娘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姐姐虽然面带微笑,可是身上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感。她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在我身边好久了,我有些怕他,可是他对我很好。”
希微听了半天,觉得小姑娘的声音声音很熟悉,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叫童童?”那女孩睁大了眼睛看着希微,“不愧是高人啊!竟然知道我名字。”
希微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童?哪两个字?”小姑娘连忙说:“都是儿童的童。”
希微心中一沉,“你还有个弟弟叫童辉?”小姑娘“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眼中有些挣扎,“你认识我!”
希微:……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看着小女孩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最后说道,“因为我是高人啊,所以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了。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好不好?”童童的眼神亮了,笑着点头:“好。”
在童童的讲述下,三人才了解整个情况。两年前,童童忽然觉得自己身边好像有人跟着,可是她观察了许久,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她。她还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但是这种情况只是时断时续的,所以她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放弃去想了,她是个抗压性很强的女孩子,所以就没再放心上。可是一年之前,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她甚至觉得有人在睡梦中偷窥她!她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却换来一顿打骂。之后发生的事情却有些匪夷所思,父亲竟然在下楼的时候摔断了腿。她的继母骂她是扫把星,第二天继母就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轻微脑震荡。
这时,童童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跟着的它好像是在帮她。有时候早上醒来,前一晚还在纠结的数学题就已经写好了答案,连语文作文都写满了一整张纸。她惊呆了,以为这是哪家宠物小精灵跑到自己身边了。
第二十一章 ·无“家”可归
小姑娘眼神很单纯,希微看着她若有所思。经受过这么多磨难,童童也没有放弃心中最珍贵的善良,希微略一思索便下定决心去帮童童。她虽然不是圣人,但只要自己遇到,她都会尽力去帮。
希微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我们能帮你,你是不是几天都没休息好了?要不要去睡一觉?”
童童点了点头,希微便领着她进屋了。
“阮青,你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累着了?”希恒拿起桌上的桔子,拿起来剥了递给风阮青。后者接过来,摇了摇头,“也不是,就是昨晚消耗了些法力。缓一缓就好了。”希恒看着她,沉默良久,低声说,“还真是像啊……”
风阮青吃着桔子,一时间口齿不清,“你说什么?”
希恒站起来,“没……没什么,你坐着,我去看看希微。”
正说着,希微便从房中走出,看着他俩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那孩子怎么样?”希恒又坐下来问道。
“睡着了,我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她。”希微坐在桌旁,眉头微蹙。
“你这么说,是以前知道她?”风阮青好奇道。
“嗯,她家的事跟连续剧一样,少有的让我听了个全程。有时候真的让人不得不感慨‘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希微倒了一杯茶,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低叹。
如果说言萝和言若的故事不禁让人感慨命运无常的话,那童童所经历的一切更会让人震惊于人心和人性的恶。
十年前,锦城某医院。
“童童啊,下个月你就该上学了,高不高兴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躺在病床上看着站在床边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裙子,扎着双马尾,看起来乖巧可爱。
“妈妈,那我去上学的时候,你能好起来吗?”小姑娘的声音十分稚嫩,带着些天真却又有些不确定。
“好孩子,妈妈到时候要送你去上学啊,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病床上的女子眼神温柔,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摸着小姑娘的脸。
窗外是炎热的夏季,知了在不停地叫着,而病房内的女子心却一片冰凉。
……
“妈妈;妈妈”一个身穿蓝色校服背着书包的小姑娘在医院的走道里奔跑,通道里的护士和病人们看到她都会心一笑,给她让出一条路。
“妈妈!今天开学了,老师让我当学习委员哦!”小姑娘开心地跑进病房,正当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护士站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快!12床没有心跳了!快去喊周大夫。”护士长当机立断,小姑娘被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挤到一边,她还没有来得及将开学的喜悦分享给母亲,却好像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那一天,真的好乱啊,医生护士们忙着抢救,家中的大人们忙着伤心,谁也没有注意到墙角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她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妈妈……”
六岁那年,童童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而她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新妻子带着她以前生的两个女儿一起来安家了。她们外表很美丽,但是内心却非常丑陋邪恶。她们到来之时,也就是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身受苦难之始。”(灰姑娘,《格林童话》)
父亲娶了继母,人们常说,有后妈就有后爸,童童在这个家再也没有了容身之地。后妈十分不喜欢童童,变着法地虐待她。
“死丫头!洗个澡还开那么多热水,快点死出来!”说着走过去把热水阀门关了,童童打着寒颤在冷水里洗完了澡。
“快去把那些衣服洗了!”深夜十点多,童童刚刚洗完家里的碗,打扫完卫生,揉了揉自己酸麻的手准备写作业时,听到继母喊她去洗衣服。
半年后,继母生下了童辉,也就是童童的弟弟,她顾不上折磨童童,却更忽视她的存在。每天中午,童童的继母都在自己娘家,而她父亲经常出差不在家,在继母的挑唆下,童童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