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真龙与神偷白虎,分明就是爱玩猫和狡猾老鼠的翻版。
真龙竖起大拇指:“说实话,不管是刀法还是术法,你功力都不弱。不过现在的你还是被囚禁在本王的牢笼之中,想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不过本王就是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女孩子家干嘛要当盗贼?还是个爆粗口的盗贼,小心将来没人敢娶。”
少女冷笑:“龟儿子当然等不到老娘出嫁的那一天。”
真龙叹气:“咱能不能别一说话就骂人?还是女孩子不?”
白虎不再理会,而是仔细观察真龙布下的牢笼阵法,实际上捕虎笼是七星阵法的变体,依然是淅等暗守在星位点上把关,只不过真龙非要把我也加进去,我和白虎所处的阵中位置并不固定,也就是说可以随意移动,然而稍有不慎触动到七星阵的机关,暗守就会向她出击。
真龙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本王给你找个对手对打着练练,不然你光学了些术法皮毛,不会用于实践。”
于是乎,我现在站在阵中,在真龙和暗守们的保护下与黄衫少女斗法。
初次斗法(二)
这次斗法的内容说起来再简单不过,白虎要逃,我要拦,而且是借助七星阵法的力量来围堵,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龙族这一方占尽了优势。
可刚开始,斗法的天平由于我毫无经验并且临阵慌乱,向白虎倾斜。
黄衫少女被七名暗守围住,想要跟刚才那样强力突击,毫无冲出去的可能。既然不能从地面逃脱,就从地下。我及时看出来她捏决的手势是在使用遁地术,便按照真龙曾经教授的那样,捏反决加以阻拦。
可这是我第一次斗法,遇到的对手又是个颇有江湖经验的盗贼白虎,心里难免紧张,总共十二字的咒语反过来就忘了个一干二净,还得顺着咒语的正常顺序一个字一个字理清楚顺序,这就耽误了好些时间。手中的决刚捏到四分之一,白虎口中已经把遁地咒念完三遍了,只见她右脚抬起跺地,开启逃跑通道,整个人就好像被地上裂开的口子吸进去一样,瞬间吞没进去。
真龙拍着膝盖大叫:“卓儿啊,你捏反决能不能快一点?赶紧追上别让她跑了。”
我卯足力气迅速开启反咒。所谓的遁地反咒,不过是将地里面所有沙土全部化为岩石。施展遁地的人可以如同穿山甲一样顺利挖土抛泥逃走,但是掘不动岩石。反咒施展不熟练,结土成岩不仅速度会变慢,石块也偏小,力气大的人可以顺利推开。
黄衫少女抬脚踹开我刚结好的岩石,指着我冷笑道:“就连个最基本的遁地反咒都学了个奶奶X样儿,还敢跟我叫板?”说罢游鱼穿梭似的在地底躲过我一次又一次岩石阻击。
眼见着她就要逃出七星阵法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输。真龙教授的第二招派上了用场,那便是结合七星阵摆下的形状结土成岩。地面上有暗守阻拦,地下有遁地反决凝结出来的岩石断路,实际上等于把地面的防守延伸到地下。
这一招结束了我结岩过慢、只能跟在白虎后面亦步亦趋的被动形势,瞬间夺回了主动权,多亏淅等暗守的帮助,我三两下就在地下世界也建造了一个捕虎笼。口诀这东西一回生二回熟,脑海中的字眼儿姗姗来迟四五次之后,我已经能够把遁地咒倒背如流了。
遁地这一回合,我险胜。
少女钻出地面,一脸的不服气。
“切,赖着七个人一块儿阻挡本姑奶奶,算你什么鸟本事?”白虎杏眼一瞪,捏决点火就朝我扔过来。火雷触及地面,发出隆隆声响,她凭借蛮力把火雷造得杀伤力极强,我本想用水龙诀抵抗,可是刚与她的火雷碰触,水龙就滋滋化成蒸汽,究竟是我功力太弱,连一秒钟僵持的时间都没坚持下来,还不小心被蒸汽烫着了手。水龙就这样被打垮了。
是故我只能躲开。淅拔出侩申,隔着三丈远的距离仅凭刀风就把火雷灭掉。
真龙扼腕叹息:“丫头啊丫头,本王平时怎么教你的?还能被自己的水龙给烫着。真是服了你了。”
短暂的第二局斗法,我输了个彻底,可白虎也没赢过淅。
黄衫少女耐心几乎全部磨完,她知道寡不敌众,打下去自己会吃大亏,便想方设法要逃离七星阵。她眉梢一挑,计上心来,直接挥舞着绣花刀跟我拼比武力。
虹心剑勉强能够迎战,她力道一击比一击狠,冷兵器交接,叮叮当当响得震天。可真是奇怪,我更多是在担心绣花刀会不会在虹心剑上面留下凹痕,而不太担心自己会受伤。
淅在一旁喊道:“别总是躲闪,着空就还击!”
长柄绣花刀与轻巧的虹心剑相比,最大的优势是力道霸道,最大的劣势是灵活度不足。实际上凭白虎的功力,绣花刀会耍的比虹心剑还要迅速,然而黄衫少女太傲慢了,总觉得与我过招有损她的身价,所以并不认真跟我对打。
抵挡、着空、还击!我又卖个破绽引她上钩,白虎也正巧中了计,撤回绣花刀的时候冷不丁被虹心剑划破了小臂,待她回神过来要反刺一刀,我已经摸准路数躲开了,黄衫少女连着两刀都没有刺中,心下略有发慌,正好又被我逮空,绯色小剑直逼她的心脏。
真龙在一旁叫的都快破喉咙:“打得好!出击,出击!”
白虎低低骂一声“操XX”。
真龙笑一声:“要是本王,就先把她嘴堵上。”
黄衫少女左手捏决、右手舞刀同时开工,绣花刀挑着火雷发动强烈攻势,我开始招架不住。她一记直劈,将颗火雷劈成千万粒灼手的火星,洋洋洒洒下雨一般朝着我落下来,我叫一声不好,退步躲避的时候一心念着千万别被烧着,哪里想象得到白虎居然横穿火星雨,绣花刀刀尖挑着一颗硕大的火雷球直冲向我。眼见着火雷就要在我面前爆炸,我却连抬手遮挡的时间都没有。
侩申单刀直入,与白虎手中的绣花刀刀尖相撞,淅独臂使刀,大喝一声便把火雷球挡了回去!
白虎被逼,不得不跳回七星阵内,又一次攻击失败。
黄衫少女的衣裙边角被火星烧焦,前襟还出现几个小小的火苗烧出来的洞。她有些焦急地揉着双臂,刚才淅在千军一发之际挡下火雷球,侩申又把火雷所有的冲击力返还给绣花刀,等于直接击中在白虎身上,虽然她在最后一刻架起防护圈,还是受了重创。
淅挡在我面前,七星阵阵法因此松散掉。他朝我使个眼色,示意站到一边儿去。
黄衫少女不满地嘟囔着不公平,反驳:“到底是谁跟我打?是她就她一个人,是你就你一个人,你们想全上就他妈干脆点一起上。姑奶奶最不怕以多欺少。”
淅冷笑:“对付你?我一人绰绰有余。”
白虎应战,按照我们的思路,接下来应该开始一场刀与刀的对决。
然而黄衫少女总是个没有定数的变卦,原本好好地跟淅过招,交手十多个回合之后她卖个破绽装输,边输边向后退步,等我和淅察觉到她的意图,我已经成了老虎口中的小绵羊。
初次斗法(三)
绣花刀架在我脖子上,白虎的速度很快,虹心剑甚至没来得及迎战就惨败。
“本姑奶奶看得明白,你们一条腌臜龙、一堆烂鸟人,都是围着这小贱人团团转。”白虎得意一声笑,以我的性命为要挟。
真龙:“……姑娘,您不知道腌臜这个词儿不是女孩子家用的吗?”
黄衫少女:“放屁,你个腌臜孙子敢管你姑奶奶?”
真龙:“……我们还能正常交流不?”
黄衫少女不屑地仰头,一声响亮的“哼”从鼻腔中很硬气地跳出来,摆明了一副本姑奶奶爱怎么交流就怎么交流,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滚蛋的样子。
一边是白虎忙着跟真龙顶嘴,一边是我被架在绣花刀刀锋上,随时一个不小心都会划破喉咙断气。就算自己本事再不济,我也不可能束手就擒,眼见着真龙霸占去了她部分精力,于是我开始在宽大的长袖中捏决念咒。
这回我使用的是替身术,虽然还会些其他的攻击性术法,但跟白虎硬碰硬我显然拼不过,如今之计就是偷梁换柱,随便找个什么东西代替我受她一刀。
可是,如何能在不引起白虎怀疑的前提下顺利把自己替换出去呢?
若论灵性,大致可以分为植物灵性和动物灵性,人算作动物的一种,散发出来的灵与植物迥然不动,这意味着如果单纯用非动物的物体来替代真身,例如一截树枝一块石头,那就需要有足够的法力给它们附上暂时的动物灵性。仅依靠植物来替代,对于不辨替身术的人来说还可以蒙混过关,可是像白虎这么精明的,根本无法瞒天过海。
就我这整瓶不满半壶晃荡的功力,勉强造出动物的灵,也必定会被瞧出破绽。
放眼黑月森林,树木草皮等植物最多,其次便是各种各样的动物——爬虫、飞鸟、走兽。已是深夜,蝉还在漆黑色树枝上缓缓吟唱。我计上心来,很快就相中了替代我真身的目标。
白虎忽地凑近我耳边,一字一句都是把把尖利的锥子:“替身术也是你这种白痴用的?”
“被你……看出来了……”我松开捏决的手,心灰意冷大半截。
她冷笑着抬刀一点,不远处草丛中一只附着在树皮上的黑色大蝉连同树干一起,被火雷烧了个干净。
“能想到用昆虫而不是只用树皮顶替,你脑子里面的咸菜长的不是很多嘛。”
“……”权且当成夸奖好了。
黄衫少女烧了黑色大蝉,她闹得起劲儿,一柄雪亮绣花刀直指头顶明月,口中念念有词,接而“喝”的一声,方圆五丈之内的树上、草丛里、灌木丛中莹莹点点亮起了幽蓝色的鬼火——这只白虎真是心狠手辣,为了不让我找到任何动物灵做替身,下狠手烧干净了五丈之内所有动物。
啪啦一声,几具光留下空壳的兔子骨架蜷缩烧焦,从草丛里滚落出来。树枝上噼里啪啦掉下好几只鸟儿的尸体。灌木丛里休憩的野猪哀嚎着,痛苦地翻滚着想扑灭身上的烈焰,可它无助地挣扎了几下,就被烧彻骨髓的鬼火夺取了生命。
我嘴角一抽,白虎这一歹毒招数太没人性。
“就凭你的功力,能联通得了五丈之外的动物吗?”她问我,笑的欢快。
我喉咙干涩,动了一动,终于发出声响:“不能。”
“哈,算你个小贱人识相。”白虎推着我走向龙宫暗守,挥舞着刀威胁,“给姑奶奶滚开,不然小贱人人头落地。还有,不想见她鸟头砍下来,就速速把海底金给本姑奶奶。”
真龙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地拒绝:“想从本王手里抠金子,门儿都没有。”
要比吝啬贪财的本性,真龙比白虎少女一点儿不差,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居然还舍不得几块金子。
白虎有些着急,人质扣在手里,真龙还小气的不肯给赎金,她握紧了绣花刀,在我脖子上抹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他奶奶的到底给不给?”
真龙被叹一声:“虽然本王养了这丫头三年多,可惜她不争气,本王最初还舍不得,现在想想没什么割舍不下的,你要杀就赶紧杀,本王再找一个养着去。”
白虎牙关一抖,笑容僵硬:“杀就杀,闭了你的鸟嘴。”说罢当真将刀尖对准手中的人质,想都不想就剖了下去。
谁知真龙早不吱声晚不吱声,偏偏在这时抛出整袋子海底金开口央求:“别杀她啊,给你金子。”
突如其来的求饶听起来就很假,可惜巧捷精明的白虎在金子面前愚不可及,当下松了手去勾金子布袋,全然没有察觉手里的人质在何时已经被替身术换掉了。
而海底金在到手的时候,好似融化在阳光下的冰雪,再一次变成了粘稠的紫影昙花花蜜。
被同一个花招骗了两次,脑袋稍微灵光一点儿的人都会察觉到。可白虎不然,她对金子的渴求欲望太过强烈,真龙抛出蜂蜜幻化的黄金影像一万次,她也会诚心实意去接一万次。
意识到上了当的白虎经过了稍纵即逝的失望之后便是恼羞成怒,她终于想起来手里头还有一个人质,回身抓住就是一刀切。
这个响当当的砍刀声音落在了一截硬邦邦的树皮上,反作用在她右手虎口处,白虎叫着痛收回刀,定睛一看,手里擒住的哪里还是我,分明是爬上了一条小虫的粗木头。
“咦?本姑娘不是把五丈之内的动物都烧干净了么,这鸟虫子从哪个X眼儿里滚出来的?”
手里的树皮裂开大口子,像是在咧嘴嘲笑白虎。
“操!”黄衫少女盛怒之下单手把树皮捏了个粉碎,可恶的虫子也被瞬间烧掉。
荧火留下的灰烬并没有落到地面,此刻黑月森林中无风,自然没有被吹走。
实际上,无论是替代我的树皮,还是借给树皮动物灵气的小虫,全都是由空气幻化出来的,就像一开始真龙施展的幻术那样。所以一旦烧掉,影像就会回归无形的空气。
我稳稳当当站在真龙身边,惊魂甫定,公子真龙及时递来杯水,当然是用真正的海底金杯子盛放,他赞不绝口:“丫头做的不错,还知道用空气捏造二重替身。”
虎皮迷宫(一)
从落入白虎爪中的一刻开始,我就想好了对策:术法不能只用一重。因为毕竟是第一次在实打实的交手中使出替身之术,我怕会被轻易看穿,转而生出个办法,将计就计,故意在捏决的时候放大动作并减慢速度,让她自得地以为看穿我出招,从而放弃了对二重替身术的警惕。
实际上我在暗中发力,趁白虎走神时,以空气为原料捏造出树皮的形状作为二重替身,借助小爬虫的灵,神不知鬼不觉把树皮放入她刀下代我受死。
周围一圈动物被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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